第25章
沈小小沒有開口，直接動上了手：她抓住大姨娘的手，把人直接自椅子上拉起來，然后自己坐下了，就坐在大姨娘上官氏的椅子上。
上官氏微一愣，回身看一眼林丞相，沒有說話走到林大丞相身側(cè)侍立。
林大丞相此時看到沈小小真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跪下！”那聲音大的就像是一個雷在書房里炸響了。
沈小小輕聲輕語：“憑什么？”她不問為什么。
林大丞相被她的話噎到了，想到她太子妃的身份——她只要嫁入東宮，從此之后她就是君，而他這個父親就是臣。
天地君親師。
親還在君之后，所以他這個父親要跪拜女兒，而不再是女兒跪拜他了：當(dāng)然了，一般是他跪拜完，做女兒也給父親施個萬福禮以全孝道。
不過，如果是林素君的話，這個萬福怕是林大丞相不用指望了：沈小小，他更不用指望了。
“你，還不是太子妃！”林丞相咬牙切齒。
沈小小也只是提醒他一句，讓其明白她可不是能隨便打的人——其它人沈小小打就打了，可是林丞相她還真的打不得，所以先要讓其有顧忌不敢動手。
“為什么？”她依然是好聲好氣，沒有半點(diǎn)生氣著惱。
林丞相看著她的模樣火氣更大三分：“為什么？去問你的好母親！”
大姨娘給林丞相拍背順氣：“三姑娘，我們都知道你是皇上指婚的太子妃，可是夫人所為，只怕你做不成這個太子妃，還要把林家上下人都要牽累丟掉性命呢�！�
“這些年來，老爺教姑娘的，姑娘但凡記得一句半句，也不會有今天之禍了。唉，夫人那里，讓我們這一家老小如何是好？”
她說完又給林丞相捶肩膀，細(xì)聲細(xì)氣的模樣，仿佛真的在為林家的人發(fā)愁。
二姨娘也嘆了口氣，看著沈小小誠心誠意的道：“夫人做的事情，真、真就把姑娘你拖累了！”
“現(xiàn)在姑娘你莫要再和老爺用強(qiáng)了，好好的代夫人賠個不是，再想一想這事兒如何了結(jié)吧。如果是平常人家也就罷了，偏我們家還牽扯著皇家，真是要命呢�！�
沈小小眨了一下眼睛：“不用那么拐彎抹角的，你們倒底有什么要說的，說吧。”
大姨娘看一眼沈小�。骸袄蠣�，讓人把三爺叫來，先和三姑娘一起滴血驗(yàn)親為好�！�
林大丞相聞言臉色一正：“你是說——”他的目光落在大姨娘臉上，陰晴不定，讓人無法知道他現(xiàn)在倒底在想些什么。
林三姑娘入不得林丞相的眼，可是林三爺卻極得林丞相的歡心。
就算知道了林夫人與人私通，林大丞相也沒有遷怒到林家三爺?shù)纳砩希皇前蚜炙鼐衼戆l(fā)作。
他更是不曾想過，自己的這一兒一女會不是他的骨血；可是大姨娘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因?yàn)檎l也不知道林夫人是自何時與人私通的。
大姨娘低下頭：“婢妾只是想到夫人在沒有懷上三爺和三姑娘時，就對老爺極為不滿了�！�
應(yīng)該說，林夫人自嫁過來后就沒有對林丞相滿意過。林丞相想一想平日里他和林夫人的相處，心下就是一動。
他掃一眼沈小小，琢磨著她的太子妃身份——如果她當(dāng)真不是自己的女兒怎么辦？
二姨娘看著沈小小淡淡的道：“姑娘，你說滴血認(rèn)親，有必要嗎？或是，姑娘想不想和父親滴血驗(yàn)親？”
沈小小盯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此時心中卻極為震驚，想不到大姨娘她們所圖居然如此之大：要除掉林素君的同胞弟弟。
林家三爺，其實(shí)是沈小小兩個哥哥的弟弟，這一點(diǎn)沈小小心里最清楚。
可是她一直不曾見過林三爺，倒不是人家林三爺同林素君的感情不好，而是她在躲著林三爺。
她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不想見到林三爺，也不想和林家的人有太多的交集：如果不是大姨娘她們發(fā)作，沈小小都不會和她們見面。
可能是心虛？或者是什么其它的什么，反正這一次沈小小知道她躲不過去了，也讓她明白，代替林素君在林府生活，根本不是一躲字就能平靜度日。
她倒是不招是惹非，可是林素君不是個善茬，而林家人也不想放過林素君：現(xiàn)在，這一切都由她沈小小承受了。
“驗(yàn)又如何，不驗(yàn)又如何？”沈小小淡淡的答了一句二姨娘。
二姨娘盯著她的眼睛：“你不是我林家的骨血，還有臉活在世上嗎？”
077章
本來的意思
二姨娘問什么敢不敢的話，沈小小就知道她沒有存好心：不敢滴血驗(yàn)親，或是不想滴血驗(yàn)親，就證明她是心虛，就證實(shí)她是知道自己“身世”的。
那么不只是林夫人可惡，林素君這個三姑娘同樣可惡，林丞相豈能放過林素君和林夫人？
林丞相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沈小�。骸澳阏J(rèn)為二姨娘的話，如何？”他一肚子的火氣，很想很想找個宣泄口。
沈小小笑了：“我敢，只不過真如了大姨娘和二姨娘的意，那又如何？事情說出去，對誰有好處？”
“我還真的不想死，不管如何，錯的人都不是我，我為什么要死？”她彈了一下手指：“而且我一死，丞相大人你如何向皇上、向太子殿下交待？”
二姨娘輕笑聲很悅耳，哪怕她說的話再可怕那笑聲也是極為動聽：“怎么會沒有法子？大婚在即又不是明天、后天就大婚，還有的是時間呢�！�
“病死也可以啊，嗯，御醫(yī)卻是個麻煩，那就遇匪吧。”她的眼波流轉(zhuǎn)，掃了一眼林丞相：“上香的時候遇匪，我們夫人護(hù)女被歹人所殺�！�
“而我們?nèi)媚餅榱素懝?jié)，自崖上跳下去——我想皇上和太子會很滿意的，不但不會責(zé)怪我們林家，還會給林三姑娘一點(diǎn)死后的好處，比如說封個什么縣主、郡主之類�！�
“到時候，我們林家也會有好處的，而你們母女做的惡事，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知道。對了，差點(diǎn)忘了三爺�！�
她用帕子捂住嘴巴：“三爺和夫人為了護(hù)姑娘你而被歹人所殺——姑娘你放心，我們老爺一定會給你們母子三人放仇的�！�
“不用多長時間，就會被官兵發(fā)現(xiàn)流竄的匪人，到時候一頓亂箭不會有一個活口。姑娘你是不是擔(dān)心官兵會捉活口啊，到時候這計(jì)策就成了林家的催命符？”
二姨娘的眼波真的化成了水，眼角眉梢都帶著興奮，自興奮又生出了三分的媚意來；此時，她同六姨娘相比更美，一種成熟婦人的動人。
“三姑娘前塵盡忘，想是忘了我娘家父兄如今都在軍中，正是京城五城兵馬司的將軍。姑娘你只管驗(yàn)血，這些事情你是不必?fù)?dān)心的�！�
沈小小聽的一身冷汗，想不到一個太子妃的身份，并不能讓這些人有所顧忌：“丞相大人，你真要如此做？”
“母親那里你可有問一問，我和三弟這里，還沒有驗(yàn)血就已經(jīng)死定了——為什么？沒有驗(yàn)血呢，我們就已經(jīng)注定要死，這是為什么？！”
“我和母親就算了，三弟呢？他可是……”她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看著林丞相，卻不知道自己倒底希望林大丞相說出什么樣的答案來。
林丞相垂下眼皮來：“本來，你和你的母親死了也就罷了，要怪只能怪你母親的所為！這些事情，不怪我！”他說到這里還拍了一下桌子，仿佛是為了證實(shí)他的話千真萬確般。
沈小小抓到一個重點(diǎn)：“本來？原來、原來你不想我嫁入東宮，所以早就存了這個心思。只是，殺了我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搭上你的發(fā)妻？”
她自心底感到冷，非常的冷，眼前的還是人嗎？！她忽然間真的同情林素君了，能長成她那樣而沒有瘋掉就真的不容易了。
林丞相大怒：“你胡說八道什么！一切全是你們的錯，到了現(xiàn)在不但你母親不知悔改，你居然還要把過錯推到我身上來�！�
“不管你是不是林家的骨血，我也養(yǎng)了你十幾年，你就這樣回報我？！”他怒視著沈小小，眼光沒有移開半分。
沈小小一時間又有些拿準(zhǔn)了，可能只是她多心了吧？就算林家人真不是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呢，不可能會存心要滅妻殺子的。
“皇上和太子，豈是那么好騙的？”她冷笑幾聲看一眼房門外：“萬一走漏半點(diǎn)風(fēng)聲——比如現(xiàn)在我母親就是被人陷害的，這陷害的人不定哪天就會犯事說出實(shí)事來�！�
“比如，在五城兵馬司找到人之前，那些匪人有一個人多說話了，或是匪人留有什么后手，或是走漏一人——你們真能睡得著？”
林丞相沒有作聲，不過臉色也沒有什么變化。
二姨娘的笑容也收斂了：“姑娘你不必?fù)?dān)心，你擔(dān)心的這些，我們早已經(jīng)想到了。林家能到如今，老爺能成為丞相，你認(rèn)為林家手上沒有人命嗎？”
“皇上和太子是有暗衛(wèi)，但又那么如何？這天下間總有事情能瞞過去的，只要小心再小心、仔細(xì)再仔細(xì)。”
二姨娘看著沈小�。骸肮媚锬阋膊挥枚嘞肓�，能多吃就多吃點(diǎn)吧，明兒一早你就和夫人出城上香，可要起個大早呢。”
沈小小聞言笑了：“不需要滴血驗(yàn)親？！”
大姨娘點(diǎn)頭：“當(dāng)然要滴血驗(yàn)親。不但是要和老爺驗(yàn)親，你們姐弟也要驗(yàn)一驗(yàn)吧。”她說到這里對沈小小笑了一下，笑的頗有點(diǎn)詭異。
沈小小心里有點(diǎn)發(fā)毛：“大姨娘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只不過幾個高人都說夫人命中無子，可是夫人卻在城外莊子里一胎生了一兒一女——我想，反正是驗(yàn)親嘛，驗(yàn)一驗(yàn)有什么為難的？”
大姨娘笑的更詭異了：“還是說，三姑娘不怕和老爺驗(yàn)親，反而怕和三爺驗(yàn)親？！那可真是有點(diǎn)說不過去了�！�
沈小小現(xiàn)在有七分的把握，這個大姨娘知道一些當(dāng)年的事情：可是，如果她真的知道，為什么要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或者是，現(xiàn)在才知道的？
她腦子一下子有點(diǎn)亂，那熊熊的大火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當(dāng)年的事情，倒底還有多少隱情。
“父親，你喚兒子？”書房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有那么一霎間，讓沈小小差點(diǎn)吐口喊一聲“哥哥”。
沈小小還是站了起來，直到她站起來聽到二姨娘的輕笑，她才驚覺自己想要奔過去開門：那聲音太像了，和她的兩個哥哥太像了。
也和她的父親，葬身在火海中的父親太像了，都是那樣的溫和，開口就帶著三分的笑意。
沈小小的眼圈紅了：她，想哥哥們了。
林丞相哼了一聲：“你坐下�！眳s沒有馬上把門外的人喚進(jìn)來，反而看了一眼二姨娘。
二姨娘嘆口氣，伸手扶起沈小小的胳膊來：“三姑娘，你真要心疼三爺，真不想三爺今天就死在這屋里，就應(yīng)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或許，三爺真是我們老爺?shù)墓侨�，你們母女不能活，可是三爺卻能得保性命。要知道，老爺可是一直認(rèn)為三爺才能撐起整個林家來呢�！�
赤裸裸的威脅，卻用極為溫柔的聲音說出來，讓沈小小聽的一陣惡心。
伸手拍掉了二姨娘的手，又不客氣的把二姨娘推倒在椅子上，她才開口道：“三弟，還不進(jìn)來？！是不是要等到我們母親死了，你才會真正著一回急？”
據(jù)林素君說，林家三爺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溫吞了，從來就沒有和人發(fā)過脾氣：是個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著急的人。
門應(yīng)聲推開了，當(dāng)門站著的人卻不是林家三爺，而是太子殿下。
林丞相大吃一驚，大姨娘和二姨娘也來不及回避，只能匆匆起身跟著林丞相迎上前跪倒在地上。
“殿下怎么來了？”林丞相倒沒有跪，只是一揖到地，起身時看了一眼跟在太子身邊的三兒子，回身時又瞧了一眼沈小小。
他拿不準(zhǔn)是林素君著人請了太子回來，還是他的好兒子請了太子過來。
林家三爺?shù)拈L相和林平君半點(diǎn)不像，白白凈凈的人、純純凈凈的眼神，那鼻子、那眼、那嘴唇，無一不和沈小小的兩個哥哥一模一樣。
沈小小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心里霎間已經(jīng)分不出滋味來了：她終于知道自己在躲什么——見到林家三爺后，她要說什么、做什么才是對的？
告訴林家三爺真正的身世，讓他和兩個哥哥相聚？還是說瞞著他，任由他認(rèn)定自己是林家三爺，就這樣過一輩子？
沈小小在清貧但幸福的日子、與富貴卻冷酷的日子之間，不知道哪一種才是林家三爺想要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倒底是想讓林家三爺選哪一種生活；下意識的，她又感覺自己沒有為林家三爺做決定的權(quán)力：說出他身世的權(quán)力。
眼下當(dāng)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沈小小穩(wěn)了穩(wěn)心情，抬頭卻正好迎上太子的目光。
太子的目光里帶著探究，好像還有一份關(guān)心；可是沈小小只看了一眼，又加上所思過多，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那一抹關(guān)心。
“是我請殿下來的�！鄙蛐⌒】粗重┫�，說的極為平淡。
林家三爺林仁君馬上道：“是兒子請殿下來的，和三姐無關(guān)�！彼f完還不忘給沈小小一個眼色。
林丞相的臉有點(diǎn)發(fā)黑，哪怕太子就在眼前他都無法遮掩他心中的想法：此時都不用多說什么，太子都知道林家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這事兒還和林素君有關(guān)，并且招惹了他這個做父親的生氣，否則他的一雙兒女又何必?fù)屩颜執(zhí)拥氖虑閿埖阶约荷砩希?br />
078章
只是幾句話
林丞相勉強(qiáng)的笑了笑：“你們兩個，豈不是讓殿下笑話，還不退到一旁�！彼麩o法多說什么，所以只好就此揭過。
等太子走了，再找這兩個人算帳！
太子微笑擺手：“孤非要人請才來？林府，對孤來說真不是外人。丞相大人說是不是？好了，好了，不要都站著了，坐，都坐�！�
他雖然沒有讓沈小小坐，可是卻伸手把林仁君拉著坐到他身旁：林丞相還能讓沈小小站著嗎？
“殿下讓坐就都坐吧。你們兩個也起來，讓人給殿下奉茶�！绷重┫嚅_口讓一直跪在地上的兩位姨娘起身。
太子此時看過去：“啊，原來還有人在，孤剛剛都沒有看到——這是？”他的話聽上去還真沒有什么，但是仔細(xì)想一想就能發(fā)現(xiàn)，兩位姨娘跪在地上可不是他叫起的。
他都沒有發(fā)話呢，林丞相就讓兩個姨娘起來，這事兒他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不快。
林丞相欠了欠身子：“她們只是臣的兩個侍妾，剛剛沒有來得及避開，倒是沖撞了殿下�！彼粩[手：“還不向殿下請罪？”
太子不快，那兩個姨娘就只能跪下。
大姨娘和二姨娘只能重新跪下，口稱有罪；太子倒也好性子，也不說讓她們起身，慢悠悠的問起兩人的出身來，說是要代皇上關(guān)心一下丞相大人的生活。
兩個姨娘跪倒半天了，坐著的沈小小都伸過了兩次懶腰，也沒有弄明白丞相大人和太子之間打的啞迷：她只是有些無聊了。
唉，她在外面累了一天，現(xiàn)在最想的就是好好吃一頓，然后泡個熱水澡，接下來她就可以去好好的睡個覺。
明天她就可以有精神了，可以去找一找當(dāng)鋪，看看她手中的那些好東西能換來多少銀兩：自小到大，她和兩個哥哥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自己的房屋和田地。
她手中的東西怎么也值個幾十兩子吧？她們那里最大的朱地主家，聽說買了二十畝地用了好幾十兩銀子呢。
太子的目光再一次掃過沈小小，發(fā)現(xiàn)了她眼中的不耐煩，還有就是她對林家人的冷漠：原本，沈小小雖然有些避著林家人，但是絕對不像今天這般。
他收回目光：“嗯，原來你父兄都在五城兵馬司中，不錯不錯。好好的伺候林大人，你們可是代大梁的百姓們在照顧林大人的起居。”
“原本應(yīng)該賞你們的，可是出來匆忙，下次補(bǔ)上吧。”他說完一擺手：“林大人，剛剛這屋里，是怎么回事兒？不會是素君又惹大人生氣了吧？”
他說完還看了一眼沈小小，誰也不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林大人倒是知道太子不喜林素君，對林香君卻是很上心；只是林素君是皇上賜婚的，因此不管林夫人做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能讓太子知道。
太子知道了，一個林香君保不住林家的。
“沒有什么事情，家中的一點(diǎn)瑣事罷了�！彼幌雽μ佣嘌�，幾句話就交待過去。
太子卻笑道：“林大人，我們真不是外人，民間都說女婿半個兒呢——林大人也知道孤怎么來的，倒底有什么事情，說說吧。”
“看看孤能不能幫不上點(diǎn)忙�！彼f到這里又掃向沈小小：“素君可是父皇親點(diǎn)的兒媳婦，孤豈能不好好的盡自己的一份心�！�
林丞相不知道太子的話倒底是在同林素君置氣，還是有其它的深意，可是家中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太子知道：“殿下，實(shí)在是兩個妾侍做錯了事情。”
“我也不過是讓素君過來聽一聽，不久之后她就要嫁作人婦，有些事情處理起來總要能服眾才可以。”
他見太子還是一副聚精匯神的模樣，也沒有叫起兩位姨娘來，只能咳了幾聲：“府中打發(fā)出去兩個姨娘，她們之間多年相伴，一時不舍得�！�
“在我面前求了幾次情不成，又求到了素君那里，所以我有些生氣——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豈能亂了呢？所以我是教訓(xùn)她們，也教一教素仁君自幼就和素君親近，可能聽到我訓(xùn)斥兩位姨娘誤會了什么吧？”他說完看了一眼林仁君，對沈小小卻沒有遞一個眼神過去。
因?yàn)樗V定林素君不敢在太子面前揭破他的話：讓太子知道她的母親偷人，那她這個太子妃立馬就飛了，等著她的往好里說也是青燈古佛。
如果被太子知道，林家還想隱瞞此事，那皇帝和太子肯定會震怒，林素君就不會只是青燈古佛了。
林仁君那里他也放心，因?yàn)榱秩示騺砺犓脑�，只要一個眼神就足夠他閉上嘴巴的。
太子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如此，丞相大人果然是文臣之表率，治家如同治國般嚴(yán)謹(jǐn)。孤，受教了�！�
他看向沈小�。骸八鼐捎性捳f？嗯，沒有話說就好，其它的事情過兩天說就是了——聽說你的芳辰要到了，孤會讓人備一份重禮的�！�
沈小小愣了愣：她的生日和林素君如果在一天，那就是說她出生那天，就被林夫人換成了林三爺。
“殿下，小女的生辰不是什么大事兒。這個時候過府，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臣。”林丞相把林素君生日的事情一句話代過，后一句話其實(shí)就是要送客了。
太子微笑：“沒有什么事兒，嗯，你想要如何處置她們？”他看著兩位姨娘：“雖然有些過錯，但是照顧大人起居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丞相大人還真的摸不準(zhǔn)太子要做什么了，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兩位姨娘：“呃，臣想小懲大誡，希望她們記住規(guī)矩兩個字�！�
太子略一點(diǎn)頭：“丞相大人看著處置就成，孤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左右無事，不過就是聊個天而已�！�
沈小小被茶水嗆到了——太子殿下，你也真是太直接了，而且也太沒有誠意，說什么話也比如此直白要好多了。
她有些懷疑自己找太子來有些多余了，本來是想借借他的勢，想著他來給自己壓個陣，看來還要依靠自己啊。
輕輕咳了兩聲，她想站起來說話，以示對太子殿下的尊重；不想?yún)s被太子給阻止了：“素君，我都說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今天是孤來看看林大人，我們的事情改日再說�！�
沈小小狠狠的瞪過去，改日說個大頭鬼啊，改日林夫人和她說不定就人首分離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閃進(jìn)來一身錦衣的男人，伏在太子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看也不看其它人，轉(zhuǎn)身又離開了。
沈小小盯著他離開后才看向太子：你在弄什么鬼？
太子回她一個眼神：你就等著看戲吧。
“孤來呢倒真的沒有什么事兒，只不過是有幾句話要說。”太子開口了，指向大姨娘和二姨娘：“她們?nèi)堑牧执笕松鷼獾脑颍鸵驗(yàn)殡x府的兩個侍妾？”
林大人心里也有點(diǎn)打鼓，但是此時他只能硬著頭皮：“是的，殿下。倒讓殿下見笑了，是臣治家不力�！�
太子一笑：“這樣的事情何必大人你操心呢，交給林夫人就是了。說起來，孤來這么久了，兩個姨娘在這屋里呢，怎么不見林夫人呢？”
林丞相暗暗瞪向沈小小，聽到太子問林夫人，他是認(rèn)定太子絕對是被他的好女兒請來的。
“賤內(nèi)今兒身子有些不爽，服過藥后正在發(fā)汗；殿下來時她剛剛睡著——的確是失禮了，臣這就讓人請她向殿下見禮�！彼f完還向太子欠了欠身子用以表示他知罪了。
太子輕輕一擺手：“病了？那請御醫(yī)來看看吧，唉，這病可不能拖著，小病能拖成大病，身上的病能拖成心病。”
他根本不聽林丞相再說什么，只管打發(fā)人去請御醫(y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