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能記起來的就是,她在長廊上喝的醉倒了;然后,然后不應(yīng)該是由丫頭們把她送回房中嘛,為什么她會和汪輕侯在一起?
她怎么也想不起來,更是無法想明白,直到汪輕侯鉆出車廂,她才手忙腳亂的收拾衣裙。
火光,終于讓找衣裙的她停下了手,扒著車窗看出去,火光映紅了她的臉。
她的確是想要一把火燒掉林家的,原本就是想在今天晚上動手的:難道是她喝醉后,還沒有忘了此事所以就把火點燃了?
林香君想了又想,還是什么也想不起來:是她做的嗎?不是她做的,又會是誰做的?還有,理應(yīng)在馬車上的林素君不見了,她人呢?
汪輕侯又鉆進了馬車?yán)铮焓志桶蚜窒憔砩系囊屡劢o扯掉了,把林香君嚇了尖叫了一聲。
可是汪輕侯就像沒有聽到般,抓住林香君的胳膊就把她拉出了車廂來:汪輕侯要做的,并不是林香君所想的那般,但也沒有讓林香君感到高興。
林香君現(xiàn)在可不是衣衫不整,她干脆就是沒有穿衣服:哪怕她已經(jīng)有過不是一個男人,但也沒有赤身*的習(xí)慣。
“你、你要做什么?!”林香君想回車廂去,她倒不是想藏在車廂里,只是想找到衣服穿戴起來。
火勢那么大,很快就會燒過來,到時候救火的人也會過來了,看到她赤身的模樣:她根本不用人算計,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汪輕侯卻看也不看她,直接把她丟到了車下,然后一腳把車夫踹進車廂里,把手上的衣袍穿上,一腳又踹在了馬屁股上。
馬也不叫一聲,抬起蹄子就走:這馬可不是一般的馬,是汪輕侯的心頭寶;如果不是存了要和林素君遠走高飛的打算,他也不會讓他的馬拉車。
汪輕侯對林家極為熟悉,駕著馬車自后門離開了,沒有驚動一個人;而對于被他丟下的林香君,他連根布條也沒有給其留。
他沒有殺她,并不是不惱不恨她,正是因為恨極了她,所以才要如此的待她——就讓她嘗嘗沒有活路的滋味兒,就讓她在絕望中一點一點體會死亡的接近。
汪輕侯回頭看了一眼火光中的林府,再踹一腳馬直接回汪府了:林素君還在京城,他就不會遠離。
林香君看著馬車飛快的離開,忍不住破口大罵,把她一輩子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氣質(zhì)都丟掉了,像個村婦般撒起潑來。
可惜的是,汪輕侯的耳朵就像是聾的,她罵的再難聽,也沒有丟給她一件衣服。
“來人,這里有人,這里有人!抓住放火的人了,抓住放炎的人了!”
就在林香君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大罵時,忽然就聽到另外一人的大喊聲;她微一愣閉上嘴巴,就一頭扎進了灌木叢里。
堅硬且因為修剪而變尖銳的枝條,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傷痕,但是這樣的疼痛并不能讓她放在心上:她更心急于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她要怎么辦,她現(xiàn)在可真的沒有一絲布條遮體;她只能逃走,不能落在人的手上,更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原來是她。
汪輕侯和她在馬車?yán)锏囊磺�,只要她不說,汪輕侯是不會說的;那她就當(dāng)作是被狗咬了一口,絕不會讓人知道馬車上的事情。
林香君不分東西的在灌木中穿棱著,哪里黑暗就往哪里鉆;但是身后的火光總是如影隨形,她如何也甩不掉。
四周都是火光了。林香君縮在灌木中,往哪里看都是人影:人人拿著火把,把她圍在當(dāng)中。
她咬緊了牙齒盯著走過來的人,無論是求盡諸神、還是咒盡了鬼神,她都沒有辦法阻止那個走向她的人。
林香君沒有辦法,在眼下她根本沒有一絲辦法,除了把身子縮緊把面埋進手里外,她根本想不到法子逃走。
“你逃啊,你怎么不逃了?!”來人是林家的二管家林康,他還沒有走到林香君近前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把火把往前遞終于確定了:“你、你是什么人?!”
林康絕對沒有想到,他捉到的人會一絲不掛:這讓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可能他捉到的不是放火之人,只是一個和人偷情又被驚到的倒霉丫頭。“你是哪房的人?!”林康因為大功跑掉了,心頭添了一把無名火,對倒霉的丫頭沒有半點憐惜,反而在心里琢磨著要如何折磨她一把出口惡氣。
他自去接三姑娘回來的路上,遇到那個倒霉的小乞丐就沒有順過;就連他的二管家位子,也是幾次三番的差點自他手中溜走。
好不容易今天晚上能有所表現(xiàn),希望可以被他們老爺看在眼中,以后他在府中的日子還能好過些,不至于被個小乞丐拿捏的那么緊。
林香君死死的埋著臉,打定主意是不開口了:被當(dāng)成丫頭也沒有什么,但絕不能讓人看到她的臉。
林康,她當(dāng)然認(rèn)識;如果在平常林康敢如此對她說話,她早就讓人把林康打個半死了。
但今天她只能聽著,連一句斥責(zé)的話也不敢說:她怕對方自她的聲音里認(rèn)出她來。
林康見其不動也不說話,更加著惱了:“來人,弄件衣袍來給她披上,再把人給我拖出來看看——我們林府可容不下這等人,回頭把人牙子叫來,等回了夫人看不揭她一層皮再打出去。”
圍上來的人都在影影綽綽的灌木中,看到了不著寸縷的林香君,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偷看:嘖,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是便宜府里哪個小子,此時卻把人丟下不管了!
林康吩咐了,就有那好事好色的人嘻嘻哈哈的過去,解下自己的外裳丟過去:雖然大家都在飽眼福,但是此乃傷風(fēng)敗俗之舉,他們都要表現(xiàn)出是帶著批判眼光在看的樣子來,哪里肯過去臟了自己的手?
林香君沒有去拿落在自己近前的衣裳,雖然她真的很想要這么一件衣服遮羞。
可是她只要伸手去拿衣裳,就會讓她的臉被人看到:這一點,就是打死她也不能聽從的。
看到女子有衣裳都不要,還是光著身子蹲在灌木里,林康陰陽怪氣的道:“你倒是想露,可是哥哥們卻不想臟了眼睛!你,趕快的披讓衣裳,不然不要怪我就這樣拖你出來�!�
立時就有人怪叫起來,這些惡劣的男仆都想看著林香君不穿衣服被拖出來。
“管家,管家,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油罐子,還有沾滿了油的破布以及火折子�!本驮诖藭r有人扯著嗓子大叫起來——興奮是因為他的發(fā)現(xiàn)肯定會讓他立一功。
至少十幾兩的賞銀跑不掉,換誰不興奮一下下呢?
林康聽到后看一眼灌木中的林香君,心情也興奮起來:看來,他的大功沒有跑掉。
他馬上讓人看好林香君——其實這句話完全不必說,因為男仆們的眼睛都要長在林香君身上了,哪里會讓她逃走呢?
說不定有多少人想要讓林香君逃走呢,只要林香君逃走,他們才好趁機上下其手一番:只看林香君的皮膚,哪怕是青青紫紫了,也能看出是個大丫頭。
林府的一等丫頭比起一般大戶人家的姑娘還要金貴,他們這些人一輩子也不指望能討人家一個笑臉。
今天晚上卻能看到一個不穿衣服的大丫頭,這些男仆們還能放過?個個都在恨林香君一動不動:就算是不逃走,你也動一動嘛。
林康走到大叫的男仆身邊,看了一眼灌木中發(fā)現(xiàn)的東西,尤其是滿是油的布,他拿起來反復(fù)的看,最后確定這是女孩子的衣料。
“好狠啊,居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撕下來引火了,這對我們林府有多大的恨啊�!绷挚捣判牧�,他的頭功是跑不了了。
他讓人把東西收拾好,轉(zhuǎn)身回來指著林香君道:“她是放火的賊人,還不把她綁起來!”
眾人聽的那叫一個興奮,對于林康的話只在意綁起來三個字,那是人人爭先,生怕被人搶先下手,自己連摸一把的機會也沒有。
終究還是人高馬大的幾個人搶得了先機,有人抓頭發(fā)、有人拽胳膊,把林香君自灌木中拖了出來。
好幾個人拉扯,林香君就算是下死力,那臉也沒有遮��;不過拉扯她的時候,人們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臉上,等到把人拖出來,便有人一下子認(rèn)出了她來。
“大、大姑娘!”有人一句話真相了,尖叫后就引起了男仆們的注意;不過尖叫的只有一個,可是看清楚林香君臉的卻并非一個。
所以動手的人如同被火燙到般收回手來,更是接近后退了好幾步;大家誰也不敢湊前了,可是每個人都在不同的角度偷偷看著林香一個大丫頭和一位林家姑娘相比,后者的吸引力顯然更大:哪個男仆無聊時沒有做過被大小姐看中的白日夢?!
不過人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都是在心中想一想打發(fā)無聊時間而已;但是現(xiàn)在就有林大姑娘在他們面前,他們還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
林康也愣住了。他本就在后面,聽到喊聲再上前時,林香君已經(jīng)把臉又護住了:她現(xiàn)在腦子是一片空白,雖然知道被人叫破了,可是除了護住臉?biāo)恢缿?yīng)該做什么。
“你們胡咧咧什么,找死是不是?!”林康看一眼蹲在地上的林香君,想了想把身上的外袍扯下來,上前兩步遠遠丟到林香君身上。
他轉(zhuǎn)過身來陰沉著臉,想了想叫了兩個心腹過來,一個打發(fā)去找林香君的丫頭,一個就去請林大人了。
找林香君的丫頭,就是為了確定一下林香君在哪里;如果林大姑娘在房里,林康自然就不用擔(dān)心了。
至于請林大人,林康也想了,不管捉到的人是誰,今天晚上的大火肯定和其有關(guān):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功成身退的時候,有什么麻煩都應(yīng)該由他們老爺接手了。
事實上,林香君是把自己坑了:她自被太子算計后,心情便是極度不好,想想自己的名聲對將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一時絕望,一時又想給自己找個希望,更多時候是怨氣沖天,恨透了林家的每一個人。
所以她看著沈小小得勢,府中只為沈小小一人而忙活時,她終于還是坐不住了:她活不好,憑什么讓林素君過的好?
林香君才打發(fā)人去找汪輕侯,利用其對林素君的深情,定下了毒計:哄汪輕侯拐帶林素君私奔,其實她是想壞了林素君名聲——只是我爬床嗎?看看太子妃吧,她才是真的爬床呢。
然后她又準(zhǔn)備好東西要一把火燒了林府,因為她感覺自己沒有活路了,那不如大家一起死吧。
但就是要死,她還是要把放火的罪名扣在沈小小的頭上;她是怕火勢萬一不夠大,或是救火救的及時:那樣林素君也不能逃過一死!
所以她才把汪輕侯的馬車引到這里,因為她早讓人把那些放火的鐵證藏在了灌木中。
人算不如天算,她算計來算計去,就是沒有算到她會跑到汪輕侯的馬車上去,更沒有想到汪輕侯會把她一個人丟下馬車,連件衣服也沒有給她。
不過現(xiàn)在的林香君,已經(jīng)想不起她的布置來了,除了羞憤欲死外,她的腦子里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
林康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用了不少方法,可是蹲在地上的女子就是不吭聲,也不動一下:他倒真想給其一腳,但又怕萬一真是林香他可是問了好幾個人,都對他發(fā)了誓絕不是眼睛看錯了;林康心里又開始七上八下了,捉到放火的人是大功,但這個如果是林大姑娘,那他這功勞怕就有些扎手了。
在世家做事,想要富貴不難,但是想要活的時間長卻有點難;在所有世家仆從們中間流傳的一句話: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長——林康感覺自己今天晚上的功勞有點犯忌諱。
可是他再想推脫也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留在原地;在不大的功夫里,他把滿天的神佛都念叨了一遍,無非就是求大姑娘就在房里好好的。
看到去找林香君丫頭的人回來了,林康小跑著迎上去,壓低聲音道:“怎么樣?”
他帶著人把不穿衣服的大姑娘捉到了,已經(jīng)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了;如果再當(dāng)眾證實捉到的那人是大姑娘,那他就真的一頭撞死得了,還能少受點活罪。
“大姑娘就在房里,吃的酒有點多,早一步回房喝了醒酒湯睡著了�!毙P的神色里也有慶幸:如果捉到的人是大姑娘,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
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被送到莊子上去,這一輩子也別指望回來,更不用想還能再高升一步兩步的。
林康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腰一下子就挺了起來:“剛剛都誰胡說八道了,來人,把他們給我狠狠的抽嘴巴�!�
“不要怪我心狠,我這可是為你們好。天一亮,你們就去城外的莊子上吧,你們要怪就怪你們的臭嘴巴,什么糞也敢往外噴?!”
“換成大管家在這里,活活抽死你們�!彼f完三角眼還翻了幾翻。
他能注意到,很多人像他一樣大大的松了口氣,對于他的處置也沒有人有異議:服眾,這是他一直想要的,不想今天晚上意外的得到了。
林康看一眼幾個挨打的人,心里沒有一點同情,有的只是憤怒:差一點把他的大功給弄成大驚嚇,而且大姑娘、大姑娘的叫,讓老爺聽到了他還能落個好?
打的輕了,他都不能出口氣,因為剛剛真把他嚇得不輕。
同樣松了口氣的林府男仆們,自然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然后開始琢磨著怎么在此事里占上一星半點的功勞:大頭自然是二管家的,但也不是沒有他們發(fā)揮的余地。
眾人倒一時間把林香君給丟到了一旁,如果不是林香君現(xiàn)在不便行動,此時倒是她溜走的好機會。
可惜的是,她雖然得了衣衫遮體,但只是件外袍,只要她動一動不是這里露出來,就是那里露出來;還有,她到現(xiàn)在除了羞憤外,什么念頭也沒有了,哪里想到應(yīng)該逃走呢?
“成何體統(tǒng)!”一聲帶著威嚴(yán)的話傳來,霎間就讓眾人都閉上了嘴巴,連被打的人都不敢再吭一聲兒。
林康看一眼跟在林大丞相身側(cè)的大管家,心里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兒:大管家的不同就在這里了,都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簡單的一句話就能震住人。
這個可是他學(xué)不來的,也是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弄明白的,怎么才能像大管家那樣威風(fēng):只哼一聲就能讓人嚇得不敢動。
林大丞相的臉色黑黑的,一雙眼睛橫過來:他倒不是看林康不順眼,今天晚上他是看誰也不會順眼了。
好端端的家宴被攪了也沒有什么,可是少半個林府付之一炬,讓他不止是心疼的抽抽,更是憤怒的想要殺人!
京城重地,自大梁立國以后,就沒有哪個朝臣家弄的如此狼狽過;明天可以想像,他要面對什么了。
他,真的丟不起這個臉,可是這個臉還真就是丟定了。
“人呢?”他短短兩個字就火氣四溢,林康哪里敢多說一個字表功,乖乖的指向林香君那邊。
林大丞相看一眼,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子額頭的青筋就跳了跳:“查清楚她的來歷嗎?”他要把這個女子的一家人都活剮了。
林康小心的道:“剛剛捉到人,沒有人認(rèn)出她來呢。倒是物證都在,她是把身上所有的衣裙都撕破沾了油引火的�!�
“找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沒有衣物了,不過還是想要逃走。”他看一眼林大丞相:“小的正想請府中管丫頭們和大娘們過來認(rèn)一認(rèn)人�!�
林大丞相哼了一聲:“還不快去。”他打量著林香君,倒是并沒有認(rèn)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家的女兒,只是在想這個女子如此古怪的行事。
“你認(rèn)為假裝是個瘋顛之人,就能逃過一死?”他圍著林香君走了兩圈,自認(rèn)為已經(jīng)猜透放火之人的心思:“哼,這點小伎倆也敢在我的面前用!”
“你乖乖的說出指使之人來,我便能保你全家人的平安。”他已經(jīng)不在乎什么威逼利誘了,現(xiàn)在就想找出那個非要給他難堪的家伙。
他要讓其悔到腸子都青了,悔到不應(yīng)該來到這個世上!敢如此對付他林大人,就應(yīng)該有這個覺悟。
林大丞相都認(rèn)為,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太過軟弱了,在朝臣們面前太過仁慈了,才會讓一些跳梁小丑,生出在太歲頭動土的念頭來。
所以,他要以雷霆手段給跳梁小丑點教訓(xùn),讓所有蠢蠢欲動的家伙們都安穩(wěn)下來:他林大丞相還沒有告老呢!
林香君不言不動。聽到自己父親來了,她把整個頭都抱緊了,在羞憤之外多出一層恐懼來:她非常怕被林大丞相認(rèn)出她來。
林大丞相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子完全不為所動,視他這個大梁丞相如無物,當(dāng)下又是怒了三分:“人來了嗎?先把她的臉勾起來讓大家看個清楚,然后查一下她的家人,哼!”
他已經(jīng)決定,不管這個女子一會兒如何告饒,他都不會饒過其家人了;因為他給過機會,可是她不知道感恩。
如果不是還想在其身上找到主謀,他現(xiàn)在就想讓人把其丟到大火里去:你不是會放火嘛,那就去和你放的火在一起吧。
林香君聞言全身一僵,然后一手遮面彎著腰就向一旁沖去;她不能讓人認(rèn)出她是誰來,知道抗不過林家人時,她能想到就是跑。
看到她雙條白生生的長腿,在衣衫中若隱若現(xiàn),林大丞相一張臉脹的通紅:“給我打,給我打!”
這個女子太過可惡了,放火不算還要以她的赤身*給林家再抹一把黑;要知道太子妃就要大婚了,此時林府之內(nèi)有裸女夜奔傳出去,太子妃的閨譽可想而知了。
雖然此人并不是太子妃,但她卻在林府之內(nèi)就是林家之人,所以她的所為就讓世人們認(rèn)定為林家女性們的行為:至少可見一斑。
冤了誰?世人們才不管呢,他們只要有事可以津津樂道就可以了,是不是會傷害到無辜從來就沒有人在意。
林香君落在了一群婆子們手中,她就是用盡力氣也無法掙脫,而她的臉也被勾了起來。
就在火光映在她臉上的時候,她下意識的閉起了雙眼來,不想看林大丞相的表情。
霎間眾人都屏住了呼吸,而捉到林香君的婆子們也手一抖放開了人:大姑娘?!
這次人人都看的分明,那個放火的、*著身子的女子,就是大姑娘!
林大丞相瞪著一雙眼睛,然后他的胳膊不經(jīng)大腦命令就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過去:是香君,千真萬確,就是他的大女兒林香他霎間腦中就轟隆隆的響了起來,身子也搖晃了幾下子:大管家就在他身邊,但此時的大管家卻沒有注意他家老爺?shù)那闆r——大管家的嘴巴張的都能塞進一個鴨蛋去。
林康是最反應(yīng)過來的人,因為剛剛已經(jīng)有過一次煎熬了,現(xiàn)在確定了捉到的人是林香君,他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下想也不想,他反手就給了身邊小廝一記耳光:“什么大姑娘?你剛剛不是問過,大姑娘因為吃醉酒而睡下了嗎?!”
大管家果然就是大管家,雖然不知道林康的話是真是假,但眼下卻是最好的法子:“哪個胡說八道的,該打!”
“我們大姑娘自在房中安睡,這女子裝扮成我們府中的姑娘,必然是有所圖。來人,把她帶下去關(guān)起來好好看管。”
他說著話給自家妻子使個眼色:他不是林府其它人,自然能分辯的出眼前的人是不是林香就是因為他很清楚那是林香君,他才要把人弄到房里去;至于要如何處置,那就不是他這個管家可以考慮的事情了。
他想到這里看一眼自家老爺,才發(fā)現(xiàn)林大丞相臉色灰敗的可怕,連忙上去扶住了林大丞相:“老爺,您要親審放火之人?”
林大丞相贊許的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他的心腹之人�。凰⒁稽c頭:“把人帶下去�!�
他沒有說要把人帶去哪里,可是大管家的妻子,同是內(nèi)宅管家娘子的賈氏,卻早想到了去處:不用其它人上手,她親自過去扶住了林香她還不忘在林香君的耳邊輕輕的道:“姑娘,您一句話不說自管跟我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林香君聞言立時就順從了,她真的需要避開眾人,但是依靠她自己是不可能的。
而且已經(jīng)被眾人看到了臉,現(xiàn)在她是六神無主,感覺死距離她是如此的近,近到讓她怕的全身發(fā)抖。
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自己不想死,壓根就不想死;不管是入東宮還是跟了謹(jǐn)王都可以,她不要死!
她還年青,還有大把的歲月,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有享用,怎么就能這樣死了呢?尤其是林素君還活的好好的,她更不能死在其前頭了。
林大丞相自和大管家去了,而今天所有看到林香君臉的人,卻沒能各回各家,反而被大管家一句話分男女關(guān)起來,不允許他們見任何人。
其實,所有的人都明白,他們的眼睛十有*沒有看錯,也不是什么人裝扮成了大姑娘。
當(dāng)真是有人假扮成大姑娘的話,明天讓大姑娘和那個放火的人一起出現(xiàn),都不用人說一句話,大家就知道是有人在陷害大姑娘了。
反之,就算有人把天說破,眾人也都知道事實是什么;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會有人敢多說一個字,因為再多說話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林大丞相走著走著忽然站住了,然后輕輕的道:“去香君那里�!彼抱著萬一的希望——林康的話萬一是真的呢?
大管家回頭看一眼林康,林康現(xiàn)在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小廝去找過大姑娘的丫頭,丫頭們說大姑娘早睡下了�!�
大管家聞言心就揪了起來,但是看一眼林大丞相沒有再說什么,主仆三人直奔林香君的院子。
——
此時沈小小正在努力活動著她的胳膊: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把她捏著耳環(huán)手壓住了。
沈小小幾乎能確定,她的手再接近一點點,只怕連三寸都不到就可以得手:就能用手中變形耳環(huán)的尖端刺破了男人的皮膚。
師父說過,要偷襲最好要在人的背后,尤其是兩人力量懸殊的時候,哪怕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也不要正面偷襲。
因為正面很容易傷到自己,而她的耳環(huán)中藏著的針可是染著巨毒的。
她的胳膊都被壓的麻木了,可是男人卻沒有移動的意思,卻不停的輕薄著她,還說著一些讓她面紅耳赤、氣的快要吐血的話。
就在沈小小要不顧一切整個人撲過去,力圖把男人壓過去,讓其倒在尖針上時,就感覺馬車微微一動。
“殿下,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只是,林府的火已經(jīng)撲滅了。”略帶點惋惜的聲音是沈小小很熟悉的人——就一句話,沈小小就斷定來人是香蘭。
沈小小這才知道馬車會動,是因為香蘭落在了外面;想來香蘭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想提醒車?yán)锏娜送饷鎭砣肆恕?br />
可惜的是,她聽出外面之人是香蘭時,她的身子已經(jīng)落在男人的懷中。
她此時當(dāng)然猜出來了,身邊那個古里古怪輕薄她的男人,就是太子殿下了。但是她起身撲過去時,才聽到香蘭的話。
香蘭的話說完,她的人也完全投進了男人的懷抱,被男人正好抱住:抱的緊緊的、死死的。
沈小小當(dāng)時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來,也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正伏在一個大男人身,立時手指一動,讓手中的耳環(huán)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她又輕輕的合上了手掌,沒有經(jīng)大腦考慮下意識的動作,把那個可以要人性命的耳環(huán)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