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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馬上就到十二月的節(jié)假日,屆時大量旅客出行,飛機常有延誤。你救了人送進機場,確定就能按時起飛么?”

    不能確定。這些因素都是不可控的。

    以林恩目前的能力,雇傭一幫人手在車隊行至偏僻處設(shè)置路障,解救白蓁,已經(jīng)是他的上限。其余的能不能成,還要看幾分天意。

    又或者......眼前的男人其實比天意更可靠。

    林恩嘴角微抿,承認(rèn)自己能力不足并不可恥,他得珍惜眼下這個可以求助的機會。

    “雖然民用航空不能保證準(zhǔn)時起飛,私人專機應(yīng)該可以吧?”他輕聲提問。

    姚洲眼里透出隱隱笑意,贊許地說,“你去哪里搞一架私人飛機?”

    林恩慢慢吐出一口氣,“主席先生下個月沒有出訪安排,專機還能外借么?”

    他從未開口向他要過任何特權(quán)。

    但是為了好友,這個人情還是得向姚洲討一討。

    只有飛去與亞聯(lián)盟尚未建交的獨立地區(qū),白蓁才能躲過白越之的掌控。在那里待上幾年,修完學(xué)業(yè),或許還能遇上一位知心愛人,白蓁也能開啟新生活。

    姚洲對此倒是不置可否,一雙深邃眼眸盯著林恩,似笑非笑,說,“不是不能借,那也得看看誠意。”

    林恩如何不知道他,這場漫長的復(fù)合如同把他炙烤在火上,他總是時不時找個機會制造一些親密接觸,好確認(rèn)林恩的心還在他這里。

    林恩的回應(yīng)里也帶了一絲笑意,“主席先生,媒體上都寫您作風(fēng)清正,私生活簡單。這么暗示下屬,不太好吧?”

    原本他為了解救白蓁一事,這陣子都不免有些心事重重。今晚聽了姚洲的指點,焦慮大為減輕,也能開玩笑了。

    姚洲松了松領(lǐng)帶,嗓音低沉誘哄他,“如果我是你,知道會怎么做么?”

    “先坐上來,拿捏了上司的短處再行要挾,一架專機手到擒來。”

    林恩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挪動了兩步,走到姚洲跟前,又轉(zhuǎn)頭去看監(jiān)控室的入口,確認(rèn)門鎖上了。

    他抬腿,跨坐在Alpha身上。

    兩人都穿著正裝,體面的布料包裹下,貼合的身體已有隱約的反應(yīng)。

    剛才在書房里他們沒有接吻,上一回親吻已是一個月前的酒店一晚。

    林恩低頭,慢慢靠近,嘴唇剛一觸碰,便被男人扣住后腦,碾緊雙唇。

    姚洲不能次次都任他挑釁點火,他也要借由這個吻宣告主權(quán)。林恩很快便招架不住,喉間發(fā)出綿軟的呻吟。

    吻了不知多久,他被松開時近似缺氧,嘴唇滲出色氣的殷紅。

    平復(fù)呼吸,心跳,還有洶涌的欲望。

    終于,他磨牙擠出一句。

    “姚洲,你特么混賬�!�

    吻得這么兇狠,像要吃拆入腹似的。

    Alpha微笑接受,捏揉手里一團渾圓翹臀,饜足回答,“混賬就是這么物盡其用的�!�

    掌心里又捏了捏,不吝夸獎,“長了點肉,小少爺,手感更好了�!�

    林恩羞憤欲脫身,被姚洲眼疾手快抱住。Alpha溫柔下來,最后在他唇珠上啜吻一下,達成交易。

    “一個吻換一架專機,你賺到了�!�

    第100章

    豈不是比我和林恩當(dāng)年更糟?

    進入十二月以后,隨著生育法案的順利通過,白越之手頭的工作也稍微清閑些了。

    他與閔家二小姐的婚期定在次年一月,宴請的賓客名單已經(jīng)擬好,請?zhí)却某��;楹笏麑犭x白家老宅,另在上城區(qū)的南邊購置了一棟三層小樓,作為新房。

    因為住家與辦公不在一個地區(qū),他與閔小姐事先講明,只做周末夫妻。社交場合一同出席,平時則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擾,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相敬如賓。

    這天是周五,臨近下班時間,白越之好幾次抬腕看表。

    他是事業(yè)型的人,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是常態(tài),著急下班的時候可不多。

    助理很會體察,問了句,“白先生今晚有事?要叫司機早些來接么?”

    白越之“嗯”了聲,助理轉(zhuǎn)身便去張羅,不出一分鐘又折回辦公室,對白越之說,“內(nèi)線電話,請您去一趟主席先生的辦公室�!�

    白越之略感意外,他知道近來姚洲和林恩有重修舊好的苗頭,姚洲力求準(zhǔn)時下班,偶爾還去幼兒園接孩子,很少會在這個時候找他。更別提一個小時以前,他們因為一些情報消息剛在會議室里碰過頭。

    白越之沒問助理是為什么事,拿起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他身為內(nèi)政部長,又是主席親信,與姚洲的辦公室位于同一層。白越之敲門進入大辦公室,姚洲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安全主管站在一旁。

    近來有一股反動勢力潛伏于二零區(qū)的邊界蠢蠢欲動,情報部門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這股勢力的動向。姚洲是為這事叫來白越之,連同安全主管一起討論了一刻鐘,安全主管先走了,白越之見姚洲沒有放自己離開的意思,甚至讓助理進來送了一杯茶,只得留下聽候吩咐。

    起先他沒有疑心,下班前十分鐘討論工作對他而言不是問題。

    但姚洲聊的都不是什么亟待處理的事宜,白越之很快就覺察出哪里不對勁。

    兩個男人之間,倒也沒什么可演戲的。姚洲并不試圖遮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十幾分鐘,這期間他還告訴助理可以下班了,唯獨把白越之留在辦公室里。

    白越之抬眼一看墻上的鐘,白蓁這時候該在路上了,最多再有半小時,就會被警衛(wèi)送至白越之為他購置的新居。

    原本是打算今晚一起在新家吃個飯的,外送的餐廳都訂好了。

    看這架勢,白越之覺得自己可能會遲到。

    “你把我留在這兒,是為公事還是私事?”他挑明了問姚洲。

    姚洲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抖出一根香煙,不緊不慢地說,“林恩也有很久沒見白蓁了,今天他正好有空,想和白蓁敘敘舊�!�

    在剛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對話中,白越之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但以姚洲的身份,管這種家事!?

    白越之從沙發(fā)里站起來,“林恩是打算從我眼皮底下把人搶走?”

    他臉色陰沉,兩手插兜站著,姚洲仍然保持坐姿,在煙盒上磕著香煙的過濾嘴。

    氣氛有片刻的凝滯,白越之最終沒走出辦公室,又坐回沙發(fā)里了。

    “你是為了讓林恩順利帶走白蓁,留在這兒給他當(dāng)內(nèi)應(yīng)的?”他點破姚洲的目的。

    姚洲叼煙,點火,算是默認(rèn)了。

    白越之怒極反笑,摁了摁太陽穴,礙于自己做部下的身份,他沒有直接把罵人的話說出口。

    姚洲咬著煙,睨他一眼,“我猜猜你想說什么,Alpha的臉都給我丟盡了?”

    其實姚洲也覺得意外,為什么白越之明知道白蓁要被林恩劫走,卻還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這里。

    這兩兄弟的關(guān)系恐怕比他們這些外人所知道還要更糟。

    白越之沒心情聽姚洲自嘲,但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急于去阻止事態(tài)發(fā)生的樣子。

    他喝了一口助理送來的茶,放下杯子,說,“林恩是把什么都計劃好了?帶一隊人,在路上截車,帶走白蓁,然后呢?”

    他擰眉想了想,差不多猜到了下一步,“把白蓁送出亞聯(lián)盟,到一個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挺有意思。”

    姚洲神色疏懶地抽煙,這個計劃本身不復(fù)雜,自然也瞞不住白越之。

    但林恩為了等到一個白蓁單獨出門的時機,等了足足兩個月。時間之長,讓姚洲在聽說時也感到一絲詫異。

    白越之笑了下,以一種頗為篤定的口吻說,“林恩有一點沒算到,白蓁是不會跟他走的�!�

    這話語間的自負(fù)讓姚洲的眼神微沉了些。

    偌大的一間辦公室里,有了幾秒的安靜。

    姚洲摁熄只抽到一半的煙,淡聲道,“那你們這情形,豈不是比我和林恩當(dāng)年更糟?”

    白越之愣了下,像是不明白姚洲為什么這樣說。

    姚洲從桌上的濕巾盒里抽出一張,擦拭手指。林恩不喜歡他身上有煙味,也不愿意他把這種氣息帶到小小恩跟前,一般他抽完煙就會立刻清理。

    “林恩從頭到尾都在反抗,直到最后放火燒掉病房,他總還是一個有著獨立意志的人�!�

    姚洲聲線平緩,沒有絲毫指責(zé)的意味,就事論事而已,“照你說的,白蓁連逃走都不會了,這還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在此之前,白越之對于姚洲的感情生活從無置評,當(dāng)然也不盡然認(rèn)可。

    當(dāng)林恩在離婚以后展現(xiàn)出一些很有遠見的能力后,白越之的想法有所改觀,也承認(rèn)姚洲的選擇有他的道理。

    但直到姚洲說出這些話,白越之一貫冷淡的心臟好像突然遭遇了一記重?fù)簟?br />
    他啞然,一時間無以應(yīng)對。

    -

    蘭司安排的截停地點位于一處高架橋下,這里有一條岔路可以上機場高速,平時橋下少有人車往里,也避免了萬一雙方交火引起的無辜傷亡。

    白越之派了三輛車護送白蓁去往新居,在高架上突然遭遇前車事故設(shè)置路障,因此改道下了高速。

    行至大橋與河岸的交界處,開在最前面的黑色轎車被一輛大型卡車擋住去路,再想往后撤,發(fā)現(xiàn)最后一輛車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跟丟,而那上面坐著四名配槍的警衛(wèi)。

    蘭司上一回攛掇白蓁帶走林恩,這次又協(xié)助林恩帶走白蓁,對這樣的劫持他已經(jīng)做得駕輕就熟。

    白家專車?yán)锱鋫涞穆?lián)盟警衛(wèi)都是正規(guī)軍隊出身,蘭司本意不是與他們交火,再說以姚洲和白越之的交情,事情也不宜鬧大。蘭司很擅長處理這種麻煩。

    他找來一幫悍匪,全副武裝,黑色頭套蒙臉,持重型狙擊武器跳下車。

    廂型貨車門一打開,里面裝滿一車軍火,足以殺傷百余人的火力,一登場就把護送白蓁的警衛(wèi)隊給嚇蒙了。

    這一招詐唬當(dāng)然管用,沒人敢在這種情勢下以卵擊石。

    蘭司身穿薄呢大衣,像個商務(wù)人士,走到第二輛車邊,敲敲車窗,“白少爺,都是熟人,你下車我們聊聊吧�!�

    不出三秒,后座的車門開了,白蓁裹著毛衣,慢慢下來。

    十二月的天,他竟然沒帶大衣出門。

    蘭司瞇眼笑了笑,白越之根本沒想到讓白蓁呼吸到室外的空氣。

    他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白蓁肩上,帶著他走向另一輛貼著防窺膜的黑色廂式車。

    白蓁并不顯得驚慌,車門打開,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和身影。

    林恩張開手,毫不猶豫抱住他。

    “我稍后給你解釋,我們現(xiàn)在去機場�!�

    第101章

    沒有當(dāng)哥的會對你做這種事

    林恩感到自己懷中的好友在微微發(fā)顫。

    相較于林恩性格中的疏淡與謹(jǐn)慎,白蓁一直是更加活躍外向的人,但是流露出這樣敏感的一面,林恩從前也沒見過。

    林恩不想耽誤時間,白越之隨時可能趕到,只有把白蓁送上專機他才放心。

    面對站在車外的蘭司,他以嘴型說謝謝,繼而拍拍白蓁的背,說,“我們走吧。”

    就在他示意司機開車的同時,白蓁將他抓住,“等等�!�

    “......我們?nèi)ツ睦�?”白蓁問�?br />
    廂式車的內(nèi)部空間雖然開闊一些,但也沒辦法站直了說話。林恩先坐下了,白蓁跟著坐下。

    “我等了將近兩個月......”林恩試圖向白蓁解釋,但聲音透出明顯的急切,“才等到你單獨出門的機會。”

    “姚洲會想辦法讓你哥晚點下班。我們接下來去機場,有架專機送你出境�!�

    白蓁聽后面露錯愕,憑林恩的能力,能夠請到蘭司出面又讓姚洲內(nèi)應(yīng),甚至動用專機,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你從哪里租到的私人飛機?”白蓁一臉難以置信。

    林恩猶豫了下,還是據(jù)實已告,“姚洲幫忙安排的�!�

    他提到姚洲時刻意壓低了音量,以防被司機聽到。

    白蓁近幾個月很少聯(lián)系林恩,并不清楚他的感情進展。

    白蓁湊近了些,小聲問,“你們復(fù)合了?”

    林恩搖頭,現(xiàn)在不是聊他感情生活的時候,他拍拍駕駛座的椅背,還是想讓司機趕緊開車上路。

    這時候卻聽見白蓁說,“你費心了林恩,讓你這么興師動眾,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也許是近來少曬太陽的緣故,白蓁的臉色透出一種不太健康的蒼白,讓林恩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個自己。

    白蓁又說,“我在你剛結(jié)婚的時候搞不清狀況,好像也受蘭司攛掇,用這種方式來救你�,F(xiàn)在你又用相同的方法救我�!�

    說著,白蓁笑了笑,神情里依稀有種對過去的懷念,“你為我做得夠多了,這次...我可能要辜負(fù)你的用心......”

    也許是因為內(nèi)疚,白蓁說得很不流暢。

    林恩對他的回應(yīng)感到不解,腦中一個閃念,問出口,“你被白越之標(biāo)記了嗎?”

    然而白蓁很平靜地?fù)u了搖頭,“沒有�!�

    林恩并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于人的性格,一時間又著急,又不能表露出來。

    “那是...為什么?”他根本沒想過白蓁不愿意離開。

    白蓁視線飄忽,似乎在臨場想借口。

    其實他心里早有計劃,往前推到他哥訂婚的消息發(fā)布時,他就有了計劃的雛形,一直在等待時機成熟的一天。但內(nèi)情不能告訴林恩,不能告訴任何人,否認(rèn)聽到的人一定會竭力阻攔他去實施。

    白蓁慢慢呼出一口氣,對林恩說,“我才滿一歲的時候就被送到白家,名字是我哥給取的,每一年的生日他陪我過,從小到大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我...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如果離開他了,我自己該怎么生活......”

    也許白蓁說的是事實。林恩不能否認(rèn)。

    但是就算有前面長達近二十年的陪伴,也不能因為這種理由就一直執(zhí)迷下去。人總是要長大的。

    看看白蓁現(xiàn)在的樣子,就是林恩再怎么不偏倚,也不能承認(rèn)他在白越之的控制之下過得很好。

    林恩陷入沉默之中。

    他不擅長勸人,甚至隱隱覺得這里頭有哪里不對勁。白蓁與他是從小認(rèn)識的朋友,林恩很了解白蓁,按說他不是這種逆來順受的性子。

    廂式車內(nèi)一時間無人說話。

    直到車外傳來一道剎車聲,刺破了心事重重的沉默。林恩很警覺,立刻探身看向窗外。

    一輛掛著聯(lián)盟牌照的轎車駛到他們車前停住了。

    林恩心下一沉。

    白越之還是追上來了。

    -

    蘭司沒有示意自己的手下圍攏上去。

    林恩與白蓁乘坐的那輛車已經(jīng)停了十幾分鐘還沒有離開,這足以說明問題。

    就算白越之沒有親自到場抓人,白蓁也未必送得出去。

    蘭司做了個按兵不動的手勢,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白越之一直坐在轎車?yán)餂]有露面。幾分鐘后,廂式車的門開了,林恩先走下來,又回過身扶了一把白蓁。

    白蓁身上沒穿蘭司的那件薄呢大衣,大約是不敢接受其他Alpha的衣物。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白越之乘坐的轎車。

    為了防止被媒體記者捕風(fēng)捉影,這種解釋不清的場合,白越之是不會下車的。

    車窗只降下一半,白越之又坐在更靠里的位置,外頭的人根本看不見他。

    出于禮貌,或許還有顧及姚洲的情面,林恩仍是像過去一樣,叫了一聲,“越之哥�!�

    聲音非常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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