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若不能解決,那他再另想辦法應(yīng)付段寧沉就是。
若是能夠解決……
裴敘的手指收緊,攥緊了椅把,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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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裴敘都在忙公事。
元國公謀逆一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此事是由裴敘麾下所屬的官員全權(quán)負責。
雍王那邊,在審判結(jié)果下來后,就徹底沒有聲音了。
當初證人被害,嫌疑人已被緝拿,對方是一個普通的茶館老板。刑具剛一上,他便嚇得屁滾尿流,當即招了供,說是一蒙面人給了藥,要他這么干的。
問體型身高,他說得頗是含糊,再繼續(xù)問,他就一問三不知,于是線索又斷了。
隨著酷熱的降下,秋天的到來,天氣逐漸轉(zhuǎn)涼,即便有每日的藥膳不斷,以及百藥谷主的診治,裴敘還是生了幾場小病。
期間,他遭到了幾次刺殺,是缺月樓的人。
缺月樓現(xiàn)如今在江湖可謂是人人喊打。當時,荀葭等人當街斗毆,被官府關(guān)了幾日,一被放出,就早有埋伏的人上前襲擊,要他交出頌道玄錄來。
荀葭狼狽逃竄。
與此同時,缺月樓各地的勢力都遭到了重創(chuàng),甚至大本營都幾番被闖入。
當初,江湖上傳“武林盟有頌道玄錄”時,他們的人也曾襲擊武林盟,嘗試闖進武林盟,這下可謂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至于天煞宮,宮主被擒,他們直接被官府抄了家,財產(chǎn)全都充了公。
三個強盛的邪道勢力,其中兩個都被挫了銳氣,很多人都將目光放到了輕岳教上。
輕岳教卻是一反常態(tài),竟安安分分,沒有搞事。
武林盟的勢頭可謂是越來越強盛,無人敢試其鋒芒。
與此同時,工部新研發(fā)出了一種弩箭,計劃大批量地制造,需要建造工坊,以及弩箭的材料,因而就需要與民間組織進行合作。
參與競標的勢力數(shù)不勝數(shù),卻唯獨不包括武林盟。
最終,得到與朝廷合作機會的,除了各大商會以外,就只有一個江湖門派:穿云派。
裴敘知道得一清二楚——這穿云派就是批皮的輕岳教。
輕岳教近些年都在干正經(jīng)生意,如果直接以輕岳教的名頭,恐怕壓根就沒有人愿意與他們合作。是以,前教主就又建立了個穿云派,作為一個殼。
段寧沉在輕岳教那邊,奪權(quán)十分順遂,在穿云派拿下“皇商”后,大長老便主動閉關(guān)退了,段寧沉成為了當之無愧的輕岳教第一領(lǐng)導(dǎo)者。
派去協(xié)助的聶彬回了蜀州城,并向裴敘傳訊,告知了此事。
裴敘預(yù)感段寧沉近日大抵是要來了,提前吩咐過王府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
——但段寧沉并不知道。
以至于,在他接到消息說,有賊子潛入王府,并與暗衛(wèi)打起來時,他并沒有意識到此人就是段寧沉,還以為是刺客。
直到據(jù)說此賊子很強大,打暈了許多王府侍衛(wèi),身為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賈地親自前去,這場鬧劇才結(jié)束。
此時是十月初,裴敘穿上了厚重的衣物,卻還是架不住體虛,染上了風(fēng)寒。
盡管段寧沉與王府的人打了一場,但是一想到即將見裴敘,他便心情激動,恨不得跳著走。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穩(wěn)住了。
——怎么說,他與裴敘也是“準”在一起了,也算是四分之一個王府主人了,當然得保持威嚴。
好心情,以及撐起來的威嚴架子終止于進門后,聞到屋內(nèi)濃郁的藥味。
段寧沉大驚失色,沖向坐在桌前的裴敘,“小敘,你病啦?”
裴敘擱置下了筆,說道:“風(fēng)寒罷了�!�
“風(fēng)寒可不能馬虎!得小心注意才是!”段寧沉看他鼻尖微紅,旁邊又放著只喝了一半的藥,桌上堆放著一摞文書,遂虎著臉道,“小敘,你病了。得好好休息!”
“無事,小病�!�
段寧沉又緩下了語氣,“那咱們至少先把藥喝完,再睡個午覺。身體最重要呀!”
裴敘選擇對屋內(nèi)的侍從道:“給他安排一間屋子�!�
“小敘!”段寧沉抓住了他的袖子,道,“我可以給你暖床呀!”
“不必。”
段寧沉一本正經(jīng)地掰著指頭算,“我們都有……三個月沒有一起睡啦!難道你不懷念和我一起睡的日子?你一個人睡不冷嗎?”
“不。”
盡管他在拒絕,段寧沉胡攪蠻纏,故作含羞地嗔道:“我就知道你想和我一起睡!”說罷,他沖侍從道:“不必準備房間了!你們王爺和我一起睡!”
此言一出,侍從們表面波瀾不驚,內(nèi)心震驚,不住地偷瞥裴敘黑沉的臉色。
這男人是誰?竟然還這么同王爺說話?!
裴敘蹙眉,“我染了風(fēng)寒。旁人不宜近我身�!�
段寧沉心花怒放,這話的潛臺詞豈不是如果不染風(fēng)寒,就同意了與他睡?
“沒事的!我身體好!不會有事的!”他挺起了胸膛,使勁地拍了拍,“況且小敘有我照顧,那鐵定病好得更快!”
裴敘知他秉性,恐他一直糾纏不休,選擇再次轉(zhuǎn)移話題,“天涼,你先去洗洗�!�
段寧沉機智地又把話題繞到了開始,“小敘去午睡,我就去洗�!�
裴敘按住了額頭,“段寧沉……”
“誒,王爺!小的在!”段寧沉湊過去,笑嘻嘻地道。
罷了。
裴敘心嘆了一聲,說道:“那我就睡一刻鐘�!�
“一刻鐘太短了,一個時辰還差不多!”
裴敘道:“有不少公事要處理,沒有時間。”
“那好吧,那就半個時辰!小敘生病了,效率肯定沒有平時高,休息一下,養(yǎng)足精神,肯定可以更快的!有句話叫什么?磨刀不誤砍柴工!”段寧沉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藥碗,一摸是溫涼的,忙把它遞給了侍從,“你快把它熱著�!�
“說好了!午睡半個時辰!”
在他期待的目光,以及催促下,裴敘只得起了身,走到了書房的軟榻前,脫去了外衣與靴子,躺下了身。
段寧沉心癢癢,想要親他的臉,但是自己身上臟,就還是沒有去親,說道:“小敘安心睡吧!到了時辰,我就叫你!”
裴敘只得闔上了眼。
段寧沉等他睡了過去后,便跑了出去,清洗身體,并換了一身衣服,神采奕奕地回來,守在了床邊。
盡管看裴敘沉沉地睡著,也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休息,感到非常心疼,但是段寧沉還是準時喚醒了裴敘。
他總不可能因為自己心疼,就枉顧了裴敘的意愿,破壞了他們倆的約定。
裴敘睜開了眼,眼前是個憨態(tài)可掬的木雕老虎,耳邊傳來段寧沉的聲音,“嘿嘿,這個再次送給小敘!小敘這次可得好好收著它,不能又不要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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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敘目光剛凝在木雕上,臉頰便被人給啄了一下。
“我現(xiàn)在也算是成功第一步了!嘿嘿嘿,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實現(xiàn)目標了!”段寧沉美滋滋地說道,“屆時,小敘就答應(yīng)了和我在一起,這可不能反悔哦!”
裴敘沒有回答他,慢慢地坐起了身,段寧沉怕他著涼,忙不迭地拿起了他的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裴敘穿上了衣,攏緊了衣襟,垂眸說道:“段寧沉�!�
“恩恩,在在在,怎么了?”
裴敘抬起了頭,看向了他,眸光微閃,而后淡道:“你晚上想吃什么,就同廚房說。他們好提早準備�!�
段寧沉心花怒放,嘿嘿笑道:“不必麻煩了!我和小敘吃一樣的就好!小敘真貼心!”
裴敘沒有再說什么,挪到了軟榻邊,穿上了靴子,又走到了書桌前。
段寧沉絲毫不將自己當作王府的外人,便沖著旁邊的侍從道:“把熱著的藥拿來�!�
侍從:“……”目睹了這陌生男人和自家王爺?shù)南嗵�,他怎么也不敢怠慢了對方,趕忙去將藥給取了來。
然后,他們便敬畏地看著那陌生男人勸起了王爺喝藥。
通常裴敘喝藥都很爽快,主要是從小到大習(xí)慣了。但有時他沒心情時,喝一半剩一半,亦或者干脆不喝,倒也沒有人敢勸他喝完。
而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王爺在男人的勸說下,一言不發(fā)地拿起了碗,把剩下的藥喝盡了
盡管他面無表情,神情冷淡,但意外地沒有了平日冷肅攝人的氣場,反而是出奇的平和。
裴敘主要是不想聽段寧沉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勸完藥,段寧沉將木雕老虎擺放在了他的桌案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很棒很棒!真好看!”
裴敘無視了他,拿起了筆,重新處理公務(wù)。
“那啥……小敘,我打探到了一個消息�!倍螌幊镣弦巫拥搅怂纳砼�,說道,“據(jù)說荀葭與一神秘人開了賭局,荀葭輸了就幫神秘人殺你,神秘人輸了就給荀葭一顆能起死回生的仙丹。后來荀葭輸了,可是神秘人還是答應(yīng)如果他能殺了你,就給他藥�!�
“現(xiàn)在缺月樓陷入窘境,似乎是將希望寄托在了那神秘人身上,好像是打算狗急跳墻!所以我趕緊處理完我那邊的事,就趕緊過來找你了!說起來……那天他們開賭局的時候,李葉舟一直在門口偷聽。他還說與我們沒關(guān)系。賭局的事,他有同你說嗎?”
聽到“李葉舟”三字,裴敘的筆尖一頓,他淡道:“此事,我知道�!�
“之前我找荀葭合作時,就試探出他似乎是想要對你動手……但是沒想到和那賭局有關(guān)�!倍螌幊烈贿呎f著,一邊偷瞥裴敘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那神秘人的身份據(jù)說是……”
“雍王的人?”
“啊,是的�!倍螌幊翐狭藫夏X袋。
他也醞出當初他們路上遇到雍王,怕也不是偶然。對方恐怕就是沖著裴敘去的。
皇室復(fù)雜,段寧沉不知道他對雍王這個兄長是個什么態(tài)度,但是親兄想殺自己這種事,段寧沉想想都覺得為裴敘難過。
他又想起了當初誤以為“裴敘是被親兄長賣入青樓”的事,那時他問裴敘是否與兄弟關(guān)系不好,裴敘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這恐怕也不假。
但好在裴敘地位尊崇,也并非任人擺弄支配的小可憐。
可段寧沉還是挺為裴敘難過的。
他是孤兒,幾個月的時候就被前任教主撿回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從不知血脈羈絆為何物。不過,他從小到大都受全教的寵愛,他也從未因被遺棄的事而傷懷,只小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入翩翩,若是有個與他容貌相近的兄弟那該多有趣。
可事實上,有兄弟姐妹,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生在皇家。
“此事我會處理�!迸釘㈩D了一下,又道,“勞你費心了�!�
段寧沉眨了眨眼睛,然后道:“哎喲!小敘這么見外做什么?咱們哪兒跟哪兒啊?都是準情侶的關(guān)系了!”
裴敘:“……段寧沉,我沒有答應(yīng)你。”
“不就是比武林盟強嗎?”段寧沉傲然道,“不出兩年,我保準讓我們輕岳教發(fā)展到那地步!所以說,這是遲早的事情!關(guān)鍵是小敘可不許反悔!你若反悔我就……”
他一時間卡了殼,思考了一會兒,才氣勢洶洶地接了上去,“你若反悔,我就不停親你,親到你不反悔為止!”
裴敘:“……”
侍從:“……”真是可怕的威脅呢!
“正事說完了,那我就不打擾小敘處理公事了!”段寧沉很識趣,知道裴敘處理的有些怕是朝廷機密,他在這里可能會讓裴敘沒法好好辦事,他道,“我想在小敘的王府看看,可以嗎?”
“可以。”
段寧沉于是蹦跶出去了。
睡了半個時辰,裴敘的精神的確要好上一些,處理公務(wù)起來也比之前快了一些。批了幾本文書后,他想起了某件事,抬起了頭,對侍從道:“叫廚房之后都多備幾道肉食�!�
“是,王爺�!�
侍從輕手輕腳地出門了,心道,王爺病后胃口不好,吃得都很清淡,現(xiàn)在備肉食,是為了那個男人吧?!
——沒想到,自家王爺這朵高嶺之花,居然被個男人給摘去了!
裴敘在晚膳前處理完了一天的事務(wù)。
晚膳時,段寧沉渾然不知桌上的葷菜都是為他加的,他一直在給裴敘夾肉,振振有辭說裴敘又瘦了,需要多吃肉。
段寧沉用不慣熱水洗澡,是因為他本就精力充沛,陽氣旺盛,用熱水洗后,他就越發(fā)燥熱,甚至想要再耍幾套武,跑個幾圈——然后出了汗,澡又白洗了。
但是是裴敘專門叫人給他準備的熱水,他也不好駁了裴敘的好意,只得進房洗了。
洗完后,他渾身熱氣騰騰地跑到了裴敘的臥房,進了被窩,抱住了香噴噴的美人。
然后,熱水洗澡的后遺癥便來了。
美人沐浴后身上的香氣越甚,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鉆,手下的肌膚柔軟又冰涼。
段寧沉難耐地動了動身體。
裴敘仍沒有答應(yīng)要和他一起睡,但是耐不住段寧沉一直糾纏,還裝可憐說他們已經(jīng)好久沒見了,他只得松了口,說僅今晚。
他闔上了眼,感覺到男人又貼得他近了一些,對方的身軀猶如火爐,炙烤著他。
“小敘�!倍螌幊羷e扭地夾住了雙腿,企圖讓自己蠢蠢欲動的小兄弟安靜下來,然而在血管內(nèi)飛快流動的熱血的作用下,他腦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當初他們二人那啥時的場景。
他暗搓搓地摸了摸裴敘纖細的腰肢,悄聲道:“之前一直沒有來得及問,小敘對于……那天我們行的床事有什么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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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敘睜開了眼,看向了他。
段寧沉眉宇間滿是凜然正氣,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裴敘:“……沒什么感覺。”
第一次行床事的體驗并不好。
主要是那時身體也還虛,加之有心事,舒爽也不過短暫的工夫。之后因元陽的損失,還大病了一場。
段寧沉裝得正經(jīng),裴敘知道他現(xiàn)在問這個,多半是動了一些心思。
他常年病弱,對于情欲之事并不熱衷,但段寧沉血氣方剛,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小敘和我,也是第一次吧?”段寧沉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地說道。
裴敘不太想和他聊這個話題,“睡覺�!�
“小敘不要害羞嘛!我也是第一次。”段寧沉道,“看上次小敘的反應(yīng)……是不是陽根很疼��?唉,我也是沒經(jīng)驗,如果擴張做得再好點,可能就不會讓小敘那么疼了�!�
裴敘沒有理會他。
段寧沉依舊在喋喋不休,“小敘的陽根真的好大!我以為我的已經(jīng)算尺寸不錯的了,沒想到小敘還要厲害!想小敘肯定不會刻意去吃讓它變大的補藥,那么肯定是小敘天賦異稟了!小敘太厲害了!”
裴敘忍無可忍,“閉嘴!”
他蒼白的臉頰上染上了紅暈,耳朵通紅,眼眸也不看段寧沉,落在了床下的地毯上。
“我是在夸小敘!小敘這么害羞做什么?”段寧沉直喊冤,看到他的模樣,又心癢癢,忍不住湊上去,撩開了他的發(fā)絲,含住了他發(fā)燙的耳垂,用舌頭舔了舔,含糊不清地道,“我?guī)湍憬到禍�,降降溫!�?br />
裴敘發(fā)覺段寧沉是在他的逐步妥協(xié)下,越來越得寸進尺。
他想要掙脫對方,奈何對方抱得極緊,令他掙脫不得。
他本應(yīng)生氣,然而奇怪的是,心頭生不出絲毫火氣來,因而叱喝也顯得沒有什么威懾力,“段寧沉!夠了�!�
盡管如此,段寧沉還是繳械投降,松了他的耳垂,在他臉上啵啵啵親了三下,“小敘別生氣,別生氣!我只是怕小敘疼了那一次,以后就不肯再做了……等小敘病好了,咱們……要不再試試?”
他說的“病好”指的是風(fēng)寒。
裴敘知道,但想到真正威脅的“病”,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段寧沉,我想讓你見一人�!�
“恩恩?什么人?”
裴敘唇抿了一下,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內(nèi)力于我病癥有緩解作用�!�
“恩恩!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