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我還是相信你這家伙的,給你個面子�!�
秦大爺笑著對陸以北說。
宣傳欄常客的好學生回母校,總歸能得到一點特殊待遇。
可正當許澈要跟著陸以北入校時,卻又被喊�。�
“——阿澈,你來登記下入訪人信息�!�
許澈:…
“不是,你這老癟三怎么還區(qū)別對待呢!”
“我相信陸以北,但我更相信你捅婁子的能力——”
秦大爺拿出紙筆:“看誰都看不住你,再說了,你要是霉帝國主義派過來的細作怎么辦?”
“細你大爺��!”許澈怒噴。
他看向陸以北,希望他能替自已說說話。
陸以北指指里面:“那我們先進去咯?”
許澈:…
無情無義的男人。
他拿起筆,衡量再三后,終于像是簽訂恥辱條約似的,開始書寫自已的個人信息。
他一邊寫,秦大爺還一邊問:
“大爺我這算不算為國爭光?”
許澈面無表情,不說話。
他落筆很慢,再三的緩了緩。
好像“許澈”這兩個字意外復雜。
也好像后面的“入校原因”尤其難寫。
大概在思索了兩三分鐘,陸以北催了一兩次后,他才順利的將其寫完。
他啪將筆往桌子上一拍。
大爺看了下,毫無破綻,正欲放行時。
許澈才開口說:
“你的排位賽輸了。”
老秦:…
“掛機這么久,信譽分哐哐降�!�
老秦:……
“誒嘿,拜拜了您嘞�!�
“——臥槽,你這帝國主義的細作。”
秦大爺想要去追這混蛋小子,但畢竟還在工作,不能離開安保廳,他只好撿起手機。
——心痛欲裂!!
…
許澈酷酷的將雙手插在褲子兜里,他望著路邊的因冬季而顯得有些蔫兒吧唧的草木:
“學校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陸以北問:“你還記得二食堂嗎?”
許澈一怔,剛欲回答,季青淺便反問:
“你是說那個吃到你反胃,廣受差評的二食堂?”
“對�!�
陸以北一笑:“它翻新并且重新招標了,據(jù)說評價已經(jīng)超過一食堂了�!�
“真是一畢業(yè)空調裝了、教學樓造好了,大禮堂重新裝修了,就連食堂都換廚師了。合著受罪的就是咱們這一屆了�!奔厩鄿\說。
許澈沉默了下。
在前往教學樓的途中,三人一起路過塑膠跑道的操場。
“跑道比印象中顏色更淺一些…是因為更舊了嗎?”許澈說。
“以前體育課,咱們練跳遠在跑道上、跑步在跑道上,跳繩在跑道上,就連推鉛球還在跑道上…這不舊才奇怪�!�
陸以北說著,怔了怔,又笑:“當時咱們班上不是有個哥們兒練跳遠,滿分十分他跳了兩分…”
許澈回想了一會兒。
季青淺又說道:
“好像是跳遠、鉛球二選一,然后老師讓他去試試鉛球,還說術業(yè)有專攻,有的人就是跳躍能力不行,但力氣巨大。結果他一推鉛球,體育老師就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你還是繼續(xù)去跳遠吧…”
“前兩天刷到他朋友圈,他還在求別人幫他跑一百米期末考呢�!标懸员闭f。
許澈繼續(xù)沉默。
然后走入中庭花壇。
季青淺率先開口,她輕笑:
“違紀了會被罰掃花壇吧?”
陸以北大義凜然:“一般都是掃廁所,掃花壇這種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季青淺斜眼:
“那阿北同學真是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啊。”
陸以北:“…那是。”
許澈繼續(xù)沉默…還沉個屁。
不對呀!
許澈指著自已的鼻子:“我才是這個學校的畢業(yè)生吧。”
陸以北跟季青淺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不然呢?
看著兩人同時點頭。
許澈的心里終于有了些安慰。
也是。
——還是不對。
那這個時候應該是他跟陸以北這個逼一起回憶當初的種種。
季青淺旁聽,偶爾還天真爛漫的說一句“原來當時還發(fā)生了這種事啊”。
可現(xiàn)在看來…
不是,那個跳遠很差,推鉛球更差的哥們兒是誰啊?
真的有這號人嗎?
——原來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啊。
這個角色貌似變成了他!
“…阿季啊�!�
“嗯。”
“你真不是信誠的學生吧?”
季青淺搖頭。
她倒是想。
許澈的眼皮不由的跳跳。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事情?”
這也太詭異了。
“阿北跟我說的�!奔厩鄿\淡淡說。
許澈:…
好卑鄙一女的!
居然補習功課!
不是,陸以北你也是。
居然還在出發(fā)前跟女友說這種東西——這些不應該是在今天到了學校后,在聊天過程中逐漸展現(xiàn)出來的嗎。
事先說了還有什么意思。
“…我什么時候說的?”
但事實上,不是事先補習。
陸以北都忘了他跟季青淺說過這些故事。
“時間忘了。”
季青淺的態(tài)度依舊是清清冷冷,抿抿唇后,她帶著些許淡淡的笑:“但事情我還記得�!�
第399章
老師
咚咚。
冬天有開空調的緣故,辦公室的門都是掩著的。
響起敲門聲。
里面恰好沒課的張奇文老師抬頭,略微疲乏的說了聲進。
隨后門被打開了一些。
先是探進來一個頭來。
這幅姿態(tài)張老師可太熟了,大抵所有學生進辦公室都是這幅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
可熟悉以后,又是一陣愕然。
隨后沖著入門而來的少年人露出懷舊的笑容:
“哎喲,北哥�!�
陸以北:“…不是,張老師�!�
張老師哈哈一笑:“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
張老師是他跟許澈高三時候的班主任。
今年五十好幾。
但是看模樣,比同樣歲數(shù)的秦大爺還要年邁一些,尤其凸顯在發(fā)色上。
秦大爺是黑中帶著雪。
而張老師則是雪中帶著黑了。
由于教學經(jīng)驗豐富,嚴謹治學,所以之前一直被學校要求帶畢業(yè)班。
陸以北沒有說高一高二班主任壞話的意思。
但畢竟是尤其特殊的一年,所以那一年帶他們班級的班主任也會顯得更特別一點。
“進來吧、進來吧。”
張老師招手,他將手寫的簿子合上,又問:“要喝點什么嗎?”
陸以北搖搖頭,笑道:“不用,老師你這兩節(jié)沒課嗎?”
張老師點頭:
“是啊,所以我才跟許澈說讓你們來今天下午找我�!�
他說著,也站了起來,開始給陸以北三人拉椅子。
現(xiàn)在辦公室里只有他一人,空椅子多的很。
“我們自已來就行�!�
陸以北接替過張老師手上的工作,而后者也看看緊跟在少年身后的年輕女孩兒。
張老師愣了愣,又問:
“許澈那小子呢?他不是說跟你一塊兒來嗎?”
與陸以北并肩而行的許澈:
“…”
他神色復雜的看著陸以北:
“我就跟你說人上了年紀會神志不清吧?”
陸以北:……
張老師也像是預感到了什么。
他推推眼鏡,仔細研究下這朵粉色菜花的眉眼,又推推眼鏡:
“…阿澈?”
許澈無奈:“老張,你真的是老了,連你最自豪的弟子的長相都忘了�!�
張老師這才徹底確定這玩意兒的確是他當年的學生。
他倒吸一口涼氣,高級教師的素質讓他欲言又止。
“別吸了�!�
許澈說:“大氣變暖就是被你們這群搞得…”
張老師忍了忍。
終于還是用“都大學生了,的確該有自已的審美,粉紅色嘛這個顏色雖說不太接地氣但至少接地府”來寬慰自已。
但看了眼許澈的發(fā)型后,他還是小小的評價了句:
“發(fā)型挺帥,挺罕見的�!�
“不是,你說誰罕見呢!?”許澈脫口而出。
張老師一愣。
他作為一個合格的人民老教師,沒有太多時間去上網(wǎng)沖浪,與保安大爺那種抽象老頭有著本質的區(qū)別。
張老師不解,問陸以北:
“他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