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猜也是,這幾日朝臣們也在提尊太后的事�!彼c了點頭,目光緊盯著下面那個被簇?fù)碇ど宪嚰艿娜A服女人。
在狠心這一點上,他倒是有些佩服這位皇后娘娘了。
哪怕是送親生兒子上路,都能表現(xiàn)得如此淡然,仿佛刑架上的是個陌生人。
宋晚寧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又問道:“那你會遂了她的意嗎?”
謝臨淵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嗤笑:“怎么會呢�!�
“可若是不允她當(dāng)太后,你不成了言而無信之輩?”她皺了眉,疑惑不解。
他看著她認(rèn)真的模樣,覺得分外可愛:“你啊,還是道德感太強(qiáng)了,不過也是好事�!�
一出好戲,總得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御下也是如此。既然他的皇后如此善良,那這些污穢的東西便由他來掃清。
宋晚寧還是一頭霧水:“怎么說?”
“我只是答應(yīng)了她事情了結(jié)之后許她太后之位,又沒答應(yīng)給她免死金牌�!敝x臨淵挑了挑眉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尋個罪狀還不簡單?”
“可這...難道不會影響你的威信嗎?”她還是覺得不妥。
“寧兒,你知道戰(zhàn)場上那些主動叛變的敵軍都是什么下場嗎?”他突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宋晚寧一時間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腦袋發(fā)愣,沒有回答。
謝臨淵也不為難她,直接給出了答案:“無一例外,當(dāng)眾斬殺,哪怕他們提供了重要的情報。因為他們能叛變一次,就能叛變第二次,這樣的人留著只會成為隱患。”
一個對自己丈夫和兒子都如此心狠的人,他憑什么放心讓她好好活著,更遑論尊其為太后,日日去請安了。
看著若有所思的宋晚寧,他頗為寵溺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走吧,咱們一起去會會這位皇后娘娘。”
話雖這么說著,他卻先將她帶到乾清宮用了個午膳,又歇息了片刻才動身前往鳳儀宮。
二人到時,皇后齊氏端坐在鳳座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動靜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皮:“宋晚寧,你也來了�!�
“許久未見,多謝皇后娘娘惦記。”宋晚寧不卑不亢答道。
她站在謝臨淵身旁,頭一回沒有向齊皇后行禮。
顯然,那鳳座上的人如今心思也不在這禮節(jié)上,目光從她臉上掠過,看著謝臨淵道:“古往今來人們都說君無戲言,今日到你這兒難不成要破例了?”
“自然不是,朕今日特意帶了史官與禮官,并宗人府宗令一起來做個見證�!敝x臨淵扭頭朝身后喊了聲,“來人。”
立刻有太監(jiān)抬著屏風(fēng)走到殿內(nèi),支在他身后,又在屏風(fēng)后擺上了幾張長條桌,放置好筆墨紙硯。
幾位臣子這才走進(jìn)來對著屏風(fēng)內(nèi)的人影拜道:“臣等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
至于參見的是哪個皇后娘娘,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平身。”謝臨淵拉著宋晚寧坐到鳳座下的椅子上,輕輕撥弄起杯蓋,不緊不慢開口道,“今日召諸位愛卿過來,便是想商討一番先皇后妃的尊號問題,眾卿家可暢所欲言�!�
按慣例給先皇后宮定名位這種事情,都是宗人府?dāng)M個草案,交由新帝過目,若可行便通過,不行打回去重來,還從未有過面對面直接商討的情況。
官員們都暗暗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但皇帝讓他們開口,又不能不說話,只得硬著頭皮回話。
那宗令是先皇叔叔輩的和親王,已年過七旬,身子骨還算硬朗,聲音也如洪鐘一般:“老臣以為,先皇的皇后齊氏德容兼?zhèn)�,�?zhí)掌后宮多年,未有大錯。我朝向來以仁孝治天下,合該尊其為皇太后�!�
聽到“仁孝”二字,謝臨淵笑出了聲。
這下,屏風(fēng)外的人再遲鈍也摸出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思了。
“先皇的淑妃是陛下養(yǎng)母,應(yīng)當(dāng)尊為皇太后。”禮部尚書頓了頓,又道,“已故的淳貴妃是陛下生母,按照禮法,也可追封為皇太后。”
禮部侍郎反駁道:“若是如此,一朝三太后,可是前所未有的呀。”
“此言差矣,只要符合禮法律例,開創(chuàng)先例也未嘗不可。”
鳳座上的齊皇后一言不發(fā),如同一尊雕塑般靜靜聽著幾人的爭論,臉色看不出喜怒。
但宋晚寧知道,她這樣一個驕傲到自負(fù)的人,怎么會允許別人與她平起平坐,還是她算計了半輩子的太后之位。
果然,齊皇后忍不住開口打斷:“皇兒,你覺得呢?”
這應(yīng)該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這么叫謝臨淵,這一聲喊得,不光是謝臨淵惡心,連宋晚寧都一陣惡寒。
“朕覺得諸位愛卿說的都有理,不過方才有一點朕不太明白�!敝x臨淵故意停頓下來,等待臣子詢問。
“陛下請問。”和親王接了茬。
“方才皇叔祖提到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先皇的皇后齊氏無大錯便可順理成章被尊為皇太后。”他慵懶地倚在椅背上,語氣漫不經(jīng)心,“可若是有錯處呢?”
“這......”
臣子們都摸不著頭腦,不敢亂答。
齊皇后壓低了聲音警告道:“謝臨淵,別忘了你答應(yīng)哀家的事情�!�
謝臨淵支著頭與她對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皇后娘娘的一言一行,朕都不會忘記�!�
說罷,轉(zhuǎn)頭提高了音量:“將人帶進(jìn)來。”
話音剛落,兩列帶刀侍衛(wèi)壓著一個男人徑直走進(jìn)了屏風(fēng)內(nèi),對著其膝彎處踹了一腳,那人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宋晚寧瞇著眼睛仔細(xì)打量了好一會兒,只可惜地上跪著的男人形容潦草,蓬頭垢面,被頭發(fā)和胡子擋得幾乎看不清五官,更別提認(rèn)出是誰了。
第213章
巫蠱之術(shù)
她扭頭向謝臨淵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還未等到一個回答,那跪著的男子先顫巍巍地開了口:“草民...不,罪人參見陛下......”
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
謝臨淵道:“不知齊皇后可還記得他?”
侍衛(wèi)用刀鞘抬起男子的下巴,讓他仰起臉對著鳳座上的人。
齊皇后嫌惡地用帕子捂住下半張臉,眼神陰鷙:“這是何意?”
“看來娘娘貴人多忘事,不過無妨,會想起來的�!敝x臨淵微微一笑,朝押著男子的侍衛(wèi)瞥了一眼。
侍衛(wèi)人精似的,立馬收了刀,那男子竟悶哼一聲,如一灘爛泥般匍匐在地。
“陛下面前,大聲回話!”
男子被侍衛(wèi)嚇得一哆嗦,頭也不敢抬,氣喘吁吁說道:“罪人曾是一介散修道人,俗名張先,以替人算命、看風(fēng)水為生......嘉和二十六年冬天,皇后娘娘派人找到我,說流年不利,恐有邪祟,讓我進(jìn)宮做一場法事......”
宋晚寧大驚,若不是緊緊抓著扶手,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嘉和二十六年冬...她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可能也是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孩子......
怪不得眼前這個男人如此眼熟,原來就是當(dāng)年指鹿為馬,說她肚子里孩子是邪祟的天師!
該死的,她怎么會忘記!
“那你可還記得她是誰?”謝臨淵開口打斷了張道人的話,指著宋晚寧道。
張先費力地抬起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渾濁的眼睛里瞬間寫滿驚恐,磕頭如搗蒜:“齊王妃...齊王妃恕罪,小人只是按吩咐辦事,不是故意污蔑您的......”
他渾身上下像是受了大刑,格外綿軟無力,唯有頭在小幅度地動著,模樣十分滑稽。
可宋晚寧笑不出來,她一回想起當(dāng)時孤立無援的場面,心底的怒火就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抑制。
她半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整張臉上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按吩咐辦事?按誰的吩咐,辦的什么事?”
“按...皇后娘娘的吩咐,將當(dāng)年的災(zāi)情歸咎于有邪祟作祟......”張先小心翼翼抬眼打量著她的神情,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那邪祟...邪祟便是齊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只聽“啪”的一聲,齊皇后扔下來一個茶盞,不偏不倚砸在他腳邊。
張先本就如同驚弓之鳥,受不得一點驚嚇,經(jīng)此一遭直接暈了過去。
“一個神棍為逃脫罪責(zé)編造的借口罷了,陛下難道要聽信讒言,來治哀家的罪嗎?”她表情和語氣卻不如動作那般激動,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說起來,哀家也是被這神棍騙了,才險些做了錯事,陛下若是因此記恨哀家,也情有可原。若你們二人還是不肯原諒哀家,哀家便去廟里削發(fā)為尼,日夜為大慶祝禱以贖罪吧。”
當(dāng)年之事,雖有證供,可到底宋晚寧的孩子不是在那場法事里沒的,并未造成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
她不信謝臨淵能僅憑這點就能定她死罪,故而以退為進(jìn),將自己說得卑微些,好讓臣子們動容,站在她這邊。
果然,年紀(jì)最長的和親王耳根子也最軟,主動站出來做和事佬:“陛下,依老臣愚見,齊皇后并非那等殘害皇嗣的惡毒之人�?丛谙然实姆萆希切╆惸晖逻是莫要追究了吧,終究是一家子骨肉至親。”
好一個諷刺的骨肉至親,謝臨淵幾乎要笑出聲。
“也是,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污了皇后娘娘清白�!彼c點頭,看向其中一個侍衛(wèi),“你說�!�
那侍衛(wèi)抱拳道:“回稟陛下,張先在獄中曾供出除了當(dāng)年法事,齊皇后還讓他用桃木制成小人,在宮中行巫蠱之術(shù)。”
“胡說八道!哀家何曾行過巫蠱之術(shù)?莫要血口噴人!”齊皇后再也坐不住,指著侍衛(wèi)怒罵道,眼神卻瞥向側(cè)面的謝臨淵。
意圖殘害皇嗣這種事情,她雖做過,可終究沒有留下把柄,便篤定謝臨淵不會拿她怎么樣。
但這巫蠱之術(shù)她確信自己沒做過,謝臨淵突然讓人提起,必然是準(zhǔn)備好了栽贓她的手段。而她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謝臨淵假意安撫道:“娘娘別氣壞了身子,朕本也是不信的,只是我朝向來嚴(yán)禁巫蠱,不得不嚴(yán)謹(jǐn)一些。”
“你當(dāng)如何?”她咬著牙問道。
“來人,在皇后娘娘的宮中搜一搜,看看是否有不妥之物�!彼愿劳炅�,又扭頭看向鳳座上的人,“娘娘還請放寬心,坐下來歇一歇。”
齊皇后的臉氣得都有些扭曲:“哀家好歹也是你的嫡母,是先皇親封的中宮皇后,你要搜哀家的宮,不怕朝野非議,說你不孝嗎?”
謝臨淵微微頷首,笑道:“朕自然是相信娘娘的,此舉正是為了朕與娘娘的母子情分啊,難不成任由這神棍空口白牙污了娘娘清白嗎?還是搜一搜,彼此都安心些�!�
嘴上說著母子情分,卻始終只稱“娘娘”,而非“母后”,他的態(tài)度可見一斑。
齊皇后見攔不住了,頹然地坐回鳳座上,低著頭面色陰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侍衛(wèi)們里里外外將鳳儀宮翻了個底朝天,連院子里也不放過,一個個舉著鋤頭將花壇里的土都松了一遭。
“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好不熱鬧。
這事宋晚寧提前也不知道,只是瞧著謝臨淵的樣子,便知他有十分的把握,所以不怎么擔(dān)心,只是略微好奇到底會搜出些什么東西。
整個鳳儀宮,唯有他們在的正殿是安靜的,各個緊繃了精神等待著后續(xù)。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傳來了明顯的動靜,“叮當(dāng)”聲停了。
然后一個侍衛(wèi)急沖沖地拿著個什么東西快步走了進(jìn)來,跪在謝臨淵面前,攤開滿是泥土的雙手道:“啟稟陛下,找到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手上。
第214章
齊皇后罪有應(yīng)得
那是一個沾滿了泥土的桃木小人,應(yīng)該是埋在土里太久了,表面蠟層都有些脫落,露出微微腐爛的木質(zhì)。那小人頭上、身體上被扎了無數(shù)根銀針,或長或短,或粗或細(xì),毫無章法,像是下手之人對它恨之入骨。
侍衛(wèi)又將小人遞得更近了些,提示道:“陛下請看,這木偶的肚子上還有一暗格�!�
“打開�!敝x臨淵不動聲色下了命令。
侍衛(wèi)搗鼓了兩下,從里面掏出一張小小的紙條。那紙條用油紙包裹,沒沾過水,完好如初。
展開后,宋晚寧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上面赫然寫著謝臨淵的名字,還有他的生辰八字。
她呼吸一窒,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難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不,她不會認(rèn)錯的!十幾日前她才與謝臨淵大婚,對過兩人的生辰八字,斷不會認(rèn)錯!
這是怎么回事?齊皇后真的在用巫蠱詛咒于他嗎?
宋晚寧定了定心神,將目光轉(zhuǎn)向謝臨淵的臉,卻沒看出什么端倪,還是那般氣定神閑,只是帶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嫌惡。
“將這個臟東西拿去給皇后娘娘及幾位大臣們瞧一瞧�!彼麛[了擺手。
“是,陛下�!笔绦l(wèi)領(lǐng)了命,拿著桃木小人和紙條起身給其他幾人看。
齊皇后只看了一眼便尖叫道:“這不是哀家的東西,休要拿它來栽贓!哀家沒見過此物!”
她伸手想去搶,可身手哪里比得過習(xí)武的侍衛(wèi),撲了個空。
眼睜睜看著那侍衛(wèi)拿著小人走向屏風(fēng)外,供外面的臣子端詳。
看了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
謝臨淵很滿意他們的反應(yīng),揚聲問道:“皇叔祖,你掌管皇族屬籍多年,替朕仔細(xì)瞧瞧,這紙條上寫的可是朕的生辰八字?朕沒記錯吧?”
和親王不敢怠慢,又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聲音都比方才低了許多:“回陛下,確實是您的生辰八字......”
“那在宮中行巫蠱之術(shù),詛咒皇子該當(dāng)何罪?”謝臨淵問道。
“這......”和親王一生正直,不曾參與黨派之爭,也從不與人同流合污,才得以安然活到今日。
他也是頭一回碰上這樣的事,大為震驚,忘了該說什么。
于是,禮部侍郎主動開口道:“陛下,臣雖非刑部官員,但對我朝律例也有所了解。其中有一條為若造魘魅、符書詛咒,欲以殺人者,各以謀殺論處。臣以為,齊皇后用厭勝之術(shù)暗害于您,有失國母母儀天下的體統(tǒng),不宜尊為太后�!�
謝臨淵點了點頭,又問道:“其他愛卿以為如何呢?”
屏風(fēng)外傳來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
齊皇后冷笑道:“僅憑一個傀儡,怎么斷定是本宮做的,而非他人栽贓?”
“敢問皇后娘娘,朕的生辰八字,除了你這個嫡母,這鳳儀宮中還有誰人能知?”他側(cè)著頭看向她,語氣帶了一絲沉痛,表情卻是十足的挑釁,“朕也不愿相信,這樣吧,若是能從鳳儀宮里找到一個可以報出朕生辰八字的人,朕便相信是有人栽贓的,不怨娘娘�!�
生辰八字這種東西,誰會隨便給人看,尤其是他們這處處得小心謹(jǐn)慎的皇家。
更別提齊皇后只是擔(dān)了個嫡母的名頭,實際根本不關(guān)注謝臨淵,連她都不記得他的生辰八字,她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就更不知道了。
她雙手緊握成拳,沉默了許久,眼底怒火翻騰。
和親王緩了許久終于回過神,答道:“回陛下,老臣以為先皇皇后齊氏,在宮中用厭勝之術(shù)殘害皇嗣,證據(jù)確鑿,應(yīng)廢去皇后之位,貶為庶人,終身幽禁�!�
“臣等附議——”
屏風(fēng)后眾人齊聲喊道。
“好,好,好......”齊皇后從鳳座上沖下來,站到謝臨淵面前,居高臨下地質(zhì)問道,“謝臨淵,你怕不是忘了答應(yīng)我什么了吧?”
她壓低了聲音,顯然不想讓外面的人聽見。
謝臨淵抬起頭,也學(xué)著她小聲開口:“你去啊,去告訴他們,是你殺了先皇,又用自己娘家和兒子做籌碼,讓朕尊你為太后。看看他們是唾罵你惡毒,還是責(zé)怪朕言而無信�!�
看著他混不吝的眼神,齊皇后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腳步虛浮地連連后退,仿佛眼前的是個陌生人:“真可笑,我居然會相信你這樣的人,原來你不過也是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
說完,她突然狂笑,在殿中手舞足蹈,形同瘋婦。
謝臨淵起身假裝去扶,實則在她耳邊說道:“其實你還是沒看出來,朕只是個睚眥必報的普通人罷了�!�
侍衛(wèi)們上前強(qiáng)行拉住齊皇后,等候他發(fā)落。
“皇后齊氏,殘害皇嗣,證據(jù)確鑿,著廢為庶人,幽禁于宗人府地牢,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他故意沒說那巫蠱之術(shù),只說殘害皇嗣,為的就是告訴她,她是罪有應(yīng)得。
至此,那些害過他與宋晚寧的人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而他們也該安心過好自己的人生了。
眾人散去,已經(jīng)快到日暮時分。
宋晚寧與謝臨淵并肩走在宮道上,西斜的太陽在他們身后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終于,一切都結(jié)束了�!彼p聲感嘆,聲音里帶著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輕松。
謝臨淵會心一笑:“是啊,都結(jié)束了�!�
這一日實在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彼瓮韺幭肓讼�,還是決定說出口。
“什么事?”
她回頭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才放心問道:“所謂的巫蠱之術(shù),是你安排的吧?”
當(dāng)時看著齊皇后的反應(yīng),她就隱隱覺得不對,并不像是知曉其中緣由的樣子。于是,她就猜測或許是謝臨淵搞的鬼。
果然,他點頭承認(rèn)了:“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你現(xiàn)在知道了,會覺得我是個陰險小人嗎?”
于齊皇后而言,他確實是有些言而無信,但是那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