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厲璟琛渾身一涼,他突然大笑,“我為什么要和你們?nèi)ケ嬲J(rèn)女尸?我不去,我為什么要去?”
他其實(shí)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肯相信。
他不信我會那么絕情......
寧愿死,都要離開他。
可是警察立刻遞給他一張照片,“厲先生,我們調(diào)查過,這個輪椅應(yīng)該是你親手做給你太太的,海城獨(dú)一無二,它就在尸體不遠(yuǎn)處,而你的太太,是不是已經(jīng)失蹤好幾天了......”
“不,不是夏亦安,我不去�!�
厲璟琛猩紅著眼底,他深深吸氣,瞪著眼睛看著那些警察們,“安安只是和我鬧著玩,她會回來的,她不是失蹤,她只是躲著我,我會找到她的�!�
“哥......”厲晚晚哭著一把拉住他,“咱們?nèi)タ纯窗桑∩┳右呀?jīng)失蹤好幾天了,這輪椅又是你親手打造的,或許......真的是她�!�
厲晚晚哭的不能自已。
可厲璟琛卻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瞳孔睜大的大.大的,“不可能,絕對不是安安,我們那么相愛,她怎么舍得丟下我去死?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可是說著說著,他眼淚就滾落了。
他的安安,真的死了嗎?
真的丟下他不要了嗎?
【第十世】第25章
厲璟琛哭了......
最終,他還是踉踉蹌蹌和著警察去了停尸間......
停尸間門口,厲璟琛失控的捏著厲晚晚的手臂,“晚晚,她不會死,對吧?里面的人,一定不是她,對吧?”
厲晚晚哽咽的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答案就在里邊......
警察打開了停尸間的門,一具尸體就那么冰冷冷孤單的躺在臺子上,渾身上下罩著白布。
厲晚晚攙扶著厲璟琛,一步一踉蹌的走進(jìn)了停尸房,他的喉結(jié)快速滾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里面的女法醫(yī)看向厲璟琛,“你們是家屬?”
說話間,她的手指已經(jīng)去掀白色的布。
厲璟琛一把捏住了女法醫(yī)的胳膊,他眼尾紅的厲害,聲音哽咽,“我......我自己來......”
女法醫(yī)停住了手。
厲璟琛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顫抖著捏住了白色的布,手指泛著青白色,
他嘴里說著,“安安不會死的,這一定不是安安,一定不是我�!�
可他手指抖的太厲害,就連厲晚晚都在顫抖。
白布一點(diǎn)點(diǎn)被掀開......
“嘔!”突然,厲璟琛停住了手,厲晚晚也嘔吐不止,邊吐邊哭,“嫂子,安安嫂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厲璟琛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居然沒有哭,巨大的悲痛明明在心底縈繞,就像是一個大石頭一樣,死死壓著他。
可他竟然笑了,伸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
我的手已經(jīng)僵硬了,冷的可怕。
他笑著,“安安,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起來,快起來,我們說好去看日出的,我?guī)闳タ慈粘觥!?br />
“你不是還想養(yǎng)很多很多的流浪狗嗎?等你醒來,我把全城的流浪狗都養(yǎng)起來,好不好?”
“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生,只要你喜歡,我們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像我,女兒像你,好不好?”
“你快起來呀!”
“你怎么這么冷呢?”
“安安......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厲璟琛的聲音開始顫抖,終于,眼淚滾落,巨大的痛楚讓他佝僂著身子,一只手狠狠按著胸口,他覺得他快要死了,活不下去了。
“安安,快起來好不好?這里冷......”
他低下身子想要去抱我。
卻被法醫(yī)攔住,“這位先生,你不能抱,她已經(jīng)死了,還在海水里泡過,身上有細(xì)菌�!�
“你滾開,她沒死......”
厲璟琛瘋了,他嘶吼著,他要把我抱回去。
我那么怕冷的一個人,怎么能去海里呢?
我那么怕黑的一個人,晚上睡覺都要他抱著,我怎么能去海里?
是��!
我寧可沉入海底,都不愿意再見到他了,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錐心蝕骨,千刀萬剮......
我的肌膚是一種慘白的顏色,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一如我們當(dāng)年初次相遇的時候,我飄逸的白色裙擺,行走在春日里的小路上,只是一眼,就那么深深的飄進(jìn)了他的心底。
就連求婚的時候,我都穿著白色的裙子。
那一刻,厲璟琛再也支撐不住,突然之間嘔出了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
【第十世】第26章
厲璟琛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夢里,全都是我的影子。
從相識到結(jié)束,我們之間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電影一樣,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厲璟琛醒來的那天,警察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我的死因。
跳海自殺......
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的哀悼,有人自發(fā)在海邊放了鮮花,為我哀悼。
數(shù)以計百的鮮花,被送去了海邊。
還有那些被我資助過的孤兒,也都去海邊為我點(diǎn)燃蠟燭,祈禱我能走的安心......
而厲家,也把我送去了火葬場。
厲璟琛醒來以后,他的世界里真的再也沒有了我,他只看到一個小小的骨灰盒。
厲晚晚哭的眼睛紅紅的,這兩天她仿佛過了一輩子那么漫長,她恨自己欺騙了我,如果厲家有一個人,能盡早把這事情告訴我,或許我就不會死了。
她把骨灰盒遞給了醒過來的厲璟琛,“這是嫂子的骨灰盒,她可能......不太想留在這個家里,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放她自由,撒入大海�!�
畢竟,我寧可死,都不愿意再見到厲璟琛。
而此時的厲璟琛,已經(jīng)完全被抽干了靈魂,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和隨我而去了。
他知道,他的余生只配活在懺悔里。
天下著大雨......
老天爺也在悲憫我。
厲璟琛穿著我為他挑選好的黑色西服,他像個行尸走肉一樣抱著骨灰盒站在海邊......
海水真冷啊!
他無法想象,我跳入海水的那一瞬間,我心里得有多絕望?
他已經(jīng)哭的沒有眼淚了,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然后抓起骨灰,撒入了大海。
厲晚晚說的沒錯,我不想留在他身邊,我死了,他不想我惡心,那就送我去我喜歡的地方吧!
我說我愛看海上日出,從此以后,每天都是日出。
“安安......我知道你恨我�!眳柇Z琛的聲音嘶啞,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光影,他懺悔著,“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配對你說愛!”
“可我真的愛你,你是我的命�!�
“你死了......我活著的意義又是什么?”
他咳嗽著!
這幾天,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甚至不想去看醫(yī)生,感覺生命在不斷的流逝......
他的臉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沒有人知道,他夜里大口大口吐血。
他時日不多了。
當(dāng)年消失的那些癥狀,似乎全都回到了身上。
他不知道,是我一直護(hù)著他周全,是我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才換他活到了現(xiàn)在......
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覺得現(xiàn)在很好,反而不再懼怕死亡了。
他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我。
現(xiàn)在我不在了,他的意義也沒有了。
伸手,把最后一把骨灰撒入大海,他的眼眸流出了最后一滴眼淚,他大口咳嗽,又吐出來一口血。
可他不覺疼...
只是眺望著遠(yuǎn)方,迷霧之中,他好像看到了我的笑臉,我就坐在沙灘上,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我在翩然起舞。
厲璟琛眼底一抹笑容,伸手,朝向了遠(yuǎn)處...
總有一天,他會再次看到我,等到那一天,他一定緊緊抓住我,再也不放手...
......
我按下【啟程】按鈕,繼續(xù)踏上回收主神碎片的旅程......
【第十一世】第1章
聚會上,我問老公手腕上的檀香手串怎么不見了?
男人沒吭聲,他兄弟的妹妹卻紅了臉。
女孩剛打算起身離開,一顆刻著蓮花紋路的佛珠就從她腿間掉了出來。
過了幾秒,是第二顆、第三顆。
我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一片嗡鳴。
沒人知道,那串檀香手串,是我爬上普陀山,一步一叩首求來的。
檀香手串上的蓮花紋路,是我親手刻上去的。
老公竟然拿著我跪了999次求來的佛珠跟她做那種事。
我沒有當(dāng)場拆穿,也沒有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
而是等宴會結(jié)束后直接去辦理了移民,只因他因身份特殊不能出國。
我這一走,便徹底和他死生不復(fù)相見。
......
“你好,我要移民!”
我站在柜臺前,將文件遞給柜臺另一側(cè)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在我遞來的資料上蓋上相應(yīng)的章印,然后又抽出一張資料。
“夏亦安女士,您的移民手續(xù)將在兩周后完成,請耐心等待。”
我微微頷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卻聽到身后工作人員的竊竊私語。
“我沒看錯吧?隋太太怎么來辦理移民了?和隋總鬧矛盾了?”
“就算吵架也不至于這么嚴(yán)重吧?隋總可是圈內(nèi)出了名的模范丈夫,能有什么事惹得隋太太這么決絕?”
“可不是,七年前,隋總為隋太太舉辦的夢幻婚禮轟動全球,就連我這種不上網(wǎng)的人都聽過;五年前,隋太太腎衰竭,命懸一線急需要換腎,隋總匹配上后,當(dāng)天就躺上手術(shù)臺為盛太太換了腎;兩年前,隋太太只是短暫失聯(lián),隋總就就動用了所有資源四處尋找。如σσψ今隋太太就這樣瞞著他走,他不得發(fā)瘋啊......”
聽著身后的議論,我扯了扯唇,眼中的自嘲卻愈發(fā)明顯。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隋璟昱有多愛我。
圈內(nèi)皆知,隋氏集團(tuán)總裁隋璟昱,以其果斷和冷酷著稱,私生活上更是出了名的寡淡涼薄,不近女色,所有女人都必須離他三米遠(yuǎn)。
直到那次慈善晚宴,他遇見了我。
他對我一見鐘情,開始瘋狂的追求我,
豪華別墅、名車、珠寶如流水般贈送,燃放三天三夜的煙火盛宴宣告著他的愛意,
甚至因?yàn)槲译S口一句懷念停產(chǎn)多年的蛋糕,他不惜在狂風(fēng)暴雨中驅(qū)車跑遍五座城,全身濕透,卻將尚有余溫的蛋糕捧到我面前。
而真正讓我決心接受他,是我父母車禍去世的那天。
遠(yuǎn)在M國的他,寧愿舍棄千億合作也要趕回來。
出現(xiàn)在我眼前時,他一身狼狽,眼底布滿血絲,卻心疼地將我擁入懷中。
“安安,別怕,你還有我,我會永遠(yuǎn)守護(hù)你。”
我凝視著他眼中的深情,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就是他了。
我在心中默默說道。
可就是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卻在三個月前,禁不住誘惑,與暫住在家中的,他好兄弟的妹妹廝混在了一起。
別墅的每個角落,從客廳到廚房,再到臥室,都留下了他們歡愛過的痕跡。
隋璟昱自以為他瞞的很好,可他忘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痛苦過,絕望過,懷疑過,最后在心碎中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并決定徹底離開。
隋家身份特殊,因此隋家上下都不能出國。
包括隋璟昱。
只要我出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找到我!
我將移民文件收好,打了輛車,直奔棲江苑。
剛踏入隋家別墅,一股濃郁的石楠花味直沖我的鼻腔。
正在墻上掛畫的兩人聽到動靜,立刻轉(zhuǎn)過身來。
隋璟昱怔了一瞬,眼眸瞬間溫柔,走過來握住我的手。
“老婆,穿這么少,冷不冷?你不是說出去聚會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還在給你準(zhǔn)備驚喜呢。”
驚喜?
我抬頭看向隋璟昱,視線卻不由自主停留在他脖子上。
那里,有一大片明顯的吻痕。
我睫毛輕顫,竭力忍住心臟的刺痛。
見我沉默不語,一旁的顧淼淼嬌笑著走過來。
“亦安姐,璟昱哥對你真是沒話說,連一個簡單的初識紀(jì)念日都搞得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