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柏野就把剛才餅干電話里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沈枝意聽完后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前因后果串聯(lián)的是不是有點不自然，中間是不是少了點什么？”
只是因為對方管東管西，發(fā)生了小爭執(zhí)、冷戰(zhàn)，所以就出軌是不是有點太牽強了？
“那誰知道呢�！敝馨匾罢f，“他又不是我�！�
沈枝意：“……我現(xiàn)在是真的發(fā)現(xiàn)出國留學(xué)的人跟在國內(nèi)讀書的人的區(qū)別了，我們在中國讀書接受義務(wù)教育的人，一般都是說，我又不是他�！�
“隨便吧，反正都一樣�！�
“哪兒一樣了？”
周柏野坐姿像個大爺，手肘撐在膝蓋上，有點兒欠地去撩撥睡著的多比，嘴里說，“穿衣風(fēng)格、交友范圍，這些有什么好管的，想穿漂亮衣服就穿，就算你想穿比基尼逛街，我也不會有意見�！�
沈枝意：“等、等會兒，我才不會穿比基尼逛街好嗎！”
周柏野：“這只是一個形容�！�
“唔......我雖然能明白你的意思，你能這么想確實很難得，但是現(xiàn)實中能不能做到就不好說啊，很少有男朋友會完全接受女朋友所有穿著打扮吧，就拿我在小紅書上看到的情侶博主來說啊，女生穿性感的衣服，男生吃醋說不允許、不換衣服不準(zhǔn)出門，無論是女生還是評論區(qū)的網(wǎng)友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好甜蜜，所以這么看，這也不算是個大問題吧，比起限制穿衣自由讓貓牙生氣，我更偏向于是餅干的表述方式問題，他如果跟你一樣這么會哄人，貓牙肯定不會生氣的�！�
“那說明現(xiàn)在網(wǎng)紅情侶可真好做，你要是畫畫的號還是起不來，我也不是不能陪你出鏡�！�
“……謝謝你的提議，但我社恐，不想出鏡，而且你太出名了，我不想被討論上熱搜。”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敝馨匾吧焓置念^發(fā)，“你要是有這個需求，隨時告訴我�！�
沈枝意點頭說好，又雙手托腮看著他的臉，“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很會說話。”
周柏野看向她，“嗯？”
“平時那些花言巧語以為已經(jīng)是你的必殺技，但你剛才的話，更好聽�！�
“哦——”
周柏野懶著嗓子，“喜歡聽這樣的啊�！�
他笑，“但我認(rèn)真的，你想跟誰交朋友你就去，想穿什么衣服你就穿，人生這么短暫，還這不能干那不能干，不是太憋屈了？”
沈枝意問他，“一點都不吃醋？”
周柏野湊近過去，“低等男人才通過限制女人的魅力找尋安全感。”
沈枝意故作不懂，“那你呢？”
哪知道這都能讓周柏野見縫插針說騷話，“我？我當(dāng)然是你的了�！�
沈枝意沉默片刻，才搓著手臂問他，“你也覺得，‘我當(dāng)然是你的男人了’這種話太惡心了對吧！”
周柏野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推著她的肩膀往臥室走，“我留學(xué)回來的，語文不好，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沈枝意艱難回頭，“陽臺的門還沒關(guān)呢�！�
周柏野無所謂道，“開著唄，花那么香�！�
這晚對話里的內(nèi)容沈枝意也沒當(dāng)真，但在周梓豪訂婚宴前幾天，跟周柏野出去逛街買衣服時，才發(fā)現(xiàn)他說的都是真的。
她穿著店員推薦的裙子，露出大片后背，淺V設(shè)計，領(lǐng)口綴著幾顆珍珠，清純中帶著克制的性感，因此更加迷人。
周柏野沒多說，直接去刷了卡。
她提著那袋衣服去上了架子鼓課。
課間的時候，兔乃看她從袋子里把衣服拎出來，又聽說是參加前男友的婚禮，表情頓時變得奇怪，他偷偷去瞟在休息區(qū)坐著的周柏野，問沈枝意，“你確定你男朋友不是gay？”
沈枝意：“……你能說點人話嗎？”
“那只有一種解釋了�！�
兔乃故弄玄虛，等到沈枝意和板栗問他什么的時候，才說，“非常自信唄還能是什么，這就跟學(xué)神考前不復(fù)習(xí)也覺得年級第一屬于他一樣，爾等皆螻蟻，藐視一切懂么？”
這天，沈枝意的小紅書里新更新的條漫里，周柏野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大幅度提高，并且終于擁有了五官。
手舞足蹈地站在一排花面前，沖她晃著小旗子，歡呼吶喊，“看我、看我、看我，絕世好男人�！�
評論區(qū)笑倒一片。
——不是，崩人設(shè)了吧太太，我怎么記得之前Z君不是個傲嬌怪嗎，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逗比？
——這有什么的，我老公在外面是花臂大佬，回家扭著屁股給我跳脫衣舞呢。
——……畫面太美，無法想象。
——要不單出一本戀愛漫吧，太太跟Z君真的很好磕啊�。ㄎ髯优跣模�
……
下面評論若干。
周柏野對沈枝意日常號流量起不來的假設(shè)不成立，但這也讓沈枝意有些糾結(jié)，現(xiàn)在的狀況簡單概括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她專門用來放自己畫畫的號流量一直很差勁，截至目前粉絲也只有三百個，可是這個日常號，流量就跟被官方開后門了一樣，半月不到的時間，粉絲已經(jīng)快三萬了。
她的私信里甚至有出版社的編輯問她要不要發(fā)行漫畫。
她沒拿定主意，添加了微信說自己再考慮一下。
此刻看著那條讓她出戀愛漫的評論陷入沉思。
她現(xiàn)在不缺錢，存款還有個幾十萬，貓牙介紹了她身邊的朋友來找她畫畫，后面還排了五個單子，最低的也是兩千一副。
雖然沒人會嫌棄錢多，但是販賣自己戀愛日常賺錢也就面臨跟情侶博主一樣的煩惱，那就是一旦分手將很難收場，戀愛不再只是自己的戀愛，它被貼上了商業(yè)價值，分手就是情感跟金錢的雙重?fù)p失。
她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房門緊閉的臥室。
這個時候把她放在黑名單的沈如清發(fā)來微信。
問她最近為什么不去見席代清。
沈枝意恍然。
還漏了一個，除了金錢和情感雙重?fù)p失之外，還有親情的阻礙。
沈如清固執(zhí)己見，對她明確說過，戀愛可以，但不能是姓周的。
因為不好聽，跟前男友分手了，轉(zhuǎn)頭跟他親哥哥在一起，隨澤就那么小點兒，傳出去她跟外公外婆都很難做人。
沈枝意理解他們的為難，但在這個問題上，堅定對沈如清傳達(dá)了自己的意見。
——我現(xiàn)在有男朋友。
沈如清給她發(fā)來四十秒的語音，二十秒的時間指責(zé)她不懂事不成熟不體諒他們，又用二十秒的時間告訴她周柏野并非良配，最起碼他的媽媽就完全高傲渾然不懂怎么尊重他人，不門當(dāng)戶對的感情就算步入婚姻，也只是步她親爸的后塵。
沈枝意把沈如清的語音聽了兩遍，然后問她：你說步入我親爸的后塵，是指他婚內(nèi)出軌，還是指他已婚裝未婚欺騙你的感情，你是認(rèn)為我會是他，還是周柏野會是他。
這話說的很生硬，沒有添加任何語氣助詞，也沒有喊一聲媽媽。
這也就導(dǎo)致對話像是在吵架。
沈如清：最起碼，你跟他在一起，不會比我的結(jié)局好。
她說完，也意識到這話是詛咒。
沒有母親會詛咒自己的女兒。
但她沒有撤回，只是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對沈枝意說：談戀愛要找個靠譜的，他是個賽車手，我跟你外公外婆也查過資料，你知道賽車手有多危險、死亡率有多高嗎，就算他未來不出軌，他能陪你到最后嗎，沈枝意，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也不希望你未來的小孩跟你一樣。
沈枝意看著這串文字，盯得眼睛酸澀。
手指麻木地打字：
——他沒有做任何錯事，我們是在我分手后才在一起的，我們談戀愛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就算說出去不好聽，您也不用，這么詛咒他吧？
臥室房門咯吱一聲被人從內(nèi)打開。
她發(fā)消息的動作被打斷。
睡到中午才醒的人靠在門上，沖她打了個響指。
沈枝意怔怔地抬眸。
看見周柏野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沖她笑，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裸著上半身，問她中午要不要出去吃。
太生活的一幕了。
以致于沈枝意因為沈如清的話產(chǎn)生了恐慌和怨恨。
這種感覺讓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外婆出去打麻將，她午睡醒來家里空無一人，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看聲控?zé)袅亮擞譁�，在黑暗里她揪著自己的褲腿，腦子里一直在想死亡，她害怕外公外婆出意外，她就成了在樓梯間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孤兒。
那時候的她還不完全懂得什么是死亡。
只感覺內(nèi)心空蕩蕩的，像是被丟進(jìn)了懸崖里，又像是坐上了云霄飛車。
一種巨大的失重感，讓她膽戰(zhàn)心驚。
現(xiàn)在這種感覺因為沈如清的假設(shè)再度襲來。
她的注視讓周柏野逐漸收斂起笑意，他沒帶手機(jī)，走出來看了眼墻上掛著的時鐘。
問她，“我起太——”
沈枝意已經(jīng)走過去抱住了他。
“你以后早點起吧�！�
她的聲音悶在他胸口，帶著些埋怨地對他說，“你太懶了周柏野，沒有人當(dāng)男朋友是這么懶的�！�
周柏野完全不知道她指控的真正來源。
真的信了她說的話，啊了一聲，明顯情緒不高地說好吧。
但是真的做不到。
周柏野在心里說，早起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不可能早起。
可是先答應(yīng)著吧，這種程度的哄人……應(yīng)該不會違反戀愛法吧？
這是下午一點。
剛睡醒的周柏野，所煩惱的最大問題。
第59章
周梓豪婚禮那天，沈枝意跟周柏野到場較晚，去到的時候已經(jīng)走完了新郎親吻新娘的流程，主要原因在于周柏野，他開車認(rèn)錯路，南轅北轍，等折返已經(jīng)耗費了大部分時間。沈枝意坐在副駕駛倒是一句催促都沒有，調(diào)試著音響里的歌，換了首輕松愉悅的，還有興致拿出手機(jī)拍夕陽。
唯一催促他們的人只有曹疏香。
曹疏香不敢給周柏野發(fā)消息，就發(fā)給沈枝意，問她什么時候到呀。
沈枝意估摸著時間，回復(fù)說還要半小時。
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乖乖地回了句好吧，又說姐姐路上注意安全。
小姑娘頭像用的是自拍，周圍有著一圈花里胡哨的粉色裝飾物，她雙手捧著臉沖鏡頭笑得很甜。
她看曹疏香頭像出神，沒注意到周柏野投來的視線，直到他問她在看什么，她才回神，老實說，“看疏香的照片�！�
周柏野有些意外，“看她干什么？”
“就覺得，你們還是有點像的�！毕嘞竦牟糠质茄劬�，笑起來溫柔，不笑就冷淡。
周柏野勾勾唇，沒讓話題延續(xù)下去。
天邊出現(xiàn)的咸蛋黃逐漸下沉，等到達(dá)酒店門口，已經(jīng)換成了潑墨般的夜色。
來之前周柏野就跟她說過，兩人可以過來只走個過場，畢竟連周建民都沒有出席，曹征這邊的親戚不見得想看見張正梅前夫這邊的任何人。唯獨周梓豪是個例外，他雖然姓周，但是被曹征養(yǎng)大的，在他們看來也算是半個曹家人。
周柏野說起這些的時候完全平靜，還拉著她的手，跟她說如果進(jìn)去有人跟她說些什么，不要在意，不開心他們就走。
沈枝意有些困惑地問他，誰會說些什么？
周柏野捏著她的手心沒說話，目光是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沈枝意就知道周柏野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見過曹征這邊的親戚，大概是中秋節(jié)的時候，她陪同周梓豪回家送月餅，打開門看見客廳烏泱泱一堆人，見到她都是笑臉，夸她有福氣說郎才女貌，吉祥話比桌上的菜品更豐富。
然而今天就是新天地，他們到場晚，盧彥那邊留了一個空位，他們沖周柏野招手讓他跟沈枝意過去坐，周柏野拉住服務(wù)員，正說讓他加個椅子，就見曹疏香不知從哪里摸過來，拉著沈枝意的手對周柏野說，“就、就讓嫂子跟我坐，我那邊有、有空位呢�！�
也不知道在緊張什么，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
周柏野看向沈枝意。
她點點頭，從包里把周柏野的手機(jī)拿出來給他。
兩人在這里分道揚鑣。
曹疏香的手濕濕熱熱，手心都是汗。
她帶著沈枝意回到自己那桌，見周圍那些熟的、不熟的親戚全都投來困惑的目光，她臉像是被燙著似的，低著頭慌亂地握著手機(jī)，手指不自覺的顫抖。她覺得媽媽瘋了，媽媽一定是瘋了，不然絕對不會特意交代她讓她給沈枝意留位置坐在這里。
曹征這邊的親戚文化程度低，一周前從家鄉(xiāng)趕過來，晚上回定好的五星級酒店，白天就不辭辛苦地跑來她們家跟她媽媽寒暄，話題東扯西扯最后都是笑瞇瞇地問能不能幫自己孩子找個工作添個方便。
所以當(dāng)她們探尋地看向沈枝意，不管他人死活地問她現(xiàn)在男朋友是不是周梓豪大哥的時候，曹疏香后背出了一層的汗，她像個耗子一樣偷偷看向沈枝意，攥著筷子的手都有些疼，這些惡意的目光都有著她的助力，當(dāng)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之后恐怕再也沒法直面沈枝意了。
盧彥第五次見周柏野往另一個方向看，伸手拍拍他后背，調(diào)侃道，“干嘛呢哥，這才分開多久，這么離不得？”
周柏野半開玩笑地說是有點兒。
這一桌多數(shù)人他都認(rèn)識，只是關(guān)系熟與不熟之分。另一側(cè)新郎帶著新娘逐桌敬酒，再有不到三桌就到他們面前，黃祺咬著豬肘子問周柏野，“你說一會兒梓豪是喊你哥，還是喊你名字呢？”
周柏野沒接這個無聊的話題，倒是盧彥直接賭上了，壓了一瓶酒說絕對是全名。
結(jié)果卻是在選擇之外。
周梓豪沒喊他，酒杯略過他這邊，穿著秀禾服的新娘站在他身后，乖乖地被他拉著手，這哥那姐的到了真哥哥這里停住，桌上眼神交流不斷，在坐的都是人精，壓根不給氣氛尷尬的空間，玩笑話一路托到新郎新娘被催著敬往下一桌。
大家才落回原座。
旁邊幾個圓桌不停有人往這邊看過來，全都往周柏野身上落。
方才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就他坐著，像是來鎮(zhèn)場的，但目光都沒抬。
曾羽靈跟著周梓豪走了兩步，手被他從臂彎中拉開，她停在原地，看見周梓豪調(diào)轉(zhuǎn)腳步站在了周柏野面前。
她母親站在她身后，護(hù)著她的腰，不解地問，“梓豪這是哪兒去？”
曾羽靈延長過的美甲掐著手指，濃妝下的臉剛擠出笑容，就聽不遠(yuǎn)處周梓豪對周柏野說，“做哥哥的，都沒什么想對親弟弟說的？”
她身體僵直，幾秒之后才知道回頭看。
那邊周柏野依舊坐著，聽見周梓豪的話反應(yīng)也寡淡，隨口哦了一聲全當(dāng)回應(yīng)，手里抬了下杯子，真誠欠缺地祝愿，“新婚快樂啊弟弟�！�
充當(dāng)伴娘的大學(xué)同學(xué)輕輕拍她的胳膊，貼在她耳邊問她，“那是你老公的親哥哥嗎？他有沒有女朋友的�。俊�
她手里握著酒杯，忽然轉(zhuǎn)過頭去看另一頭的圓桌，其實看不清，來客眾多，烏泱泱的全是人頭，但那邊就像是有個炸彈埋在那里，越是靠近，越覺得火線隨時能被點燃。她不清楚周梓豪究竟是怎么想的，雖然答應(yīng)了結(jié)婚，哪怕此刻就在她的婚禮現(xiàn)場，但她仍然沒有安全感，她感覺周梓豪如同隨時會飛走的風(fēng)箏，她握不住他。
周梓豪笑著，“也是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周柏野手指點著酒杯下的邀請函，“畢竟你邀請了。”
旁邊的盧彥摸摸鼻梁，想打斷對話又找不到節(jié)點，只能尬笑著緩和氣氛。
周梓豪往周圍看了一圈，又重新看向周柏野，“她呢？”
周柏野現(xiàn)在才抬眸看了一眼穿著西裝的他，眼尾略微上挑，有點兒好笑地說，“不在那兒等著你么�！倍笠暰�一轉(zhuǎn)，指的是乖順站在那兒的曾羽靈。
周梓豪感覺自己成了被水浸泡后的火藥，想發(fā)火找不到緣由，誰都有資格罵他一句咎由自取。他手握成拳又舒展開，臺上交換的鉆戒膈得手指生疼，看著周柏野的幾秒是他隱忍情緒的時間，片刻后重新掛上新郎該有的笑容，走到曾羽靈身邊，同抱怨的岳母說了聲抱歉，往下一桌轉(zhuǎn)。
盧彥松了口氣，摸了紙巾擦干凈額頭出的汗。
身旁的黃祺揶揄他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想起的卻是幾年前，曹疏香生日的時候，周柏野被張正梅用身體不舒服為由騙回了家，他跟黃祺坐在客廳給曹疏香唱著生日快樂歌，門被人從外推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外賣員，結(jié)果看見了周柏野的臉，他是愣住的，剛想問周柏野怎么在這兒，就看他視線冷淡地掃過每一個人，最后落在張正梅身上。
“身體不舒服？”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