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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yī)院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柳雨晴。
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被拽到了街道的拐角處。
她拿了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
李凝嘉,憑什么你一句話,江之路他爸就讓解除了我和江家的婚約。
怎么他媽哪都有你
我盯著她眼里的憤恨,出奇地平靜,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其實(shí)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為什么這么恨我
柳雨晴頓住,似乎她也在回憶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yàn)?5塊。
當(dāng)初江之路放在我抽屜的書費(fèi),是他問柳雨晴先借來的。
他身上沒帶現(xiàn)金,那是他第一次主動跑去找柳雨晴。
柳雨晴很開心,以為是自己終于打動了江之路。
可后來才知道,江之路借錢是為了給一個窮人交書費(fèi)。
我就是那個窮人。
柳雨晴越說越激動,她的刀也越來越深入。
我甚至能感覺到脖子上的血液一點(diǎn)點(diǎn)滲出。
有那么一刻,我其實(shí)在想,要不然就這么死了吧。
柳雨晴看透我眼里的決絕,她收回了刀子,趴在我耳邊說,
其實(shí),我知道你快死了。
反正你胃也總疼,我?guī)湍惆阉鰜戆?br />
說完身后的保鏢就一窩蜂的沖了上來。
他們一拳一拳的打在肚子上,胃里傳來的疼痛甚至變成了麻木。
我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
恍惚聽到柳雨晴接了個電話,她帶走了那些保鏢,臨走時替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姐姐,我們…來日方長。
再睜眼,我已經(jīng)被路人送到了劉雪兒的醫(yī)院。
只是這次的住院的檢查結(jié)果,劉雪兒從不給我看。
甚至每次之后她總會一臉興奮的抱著我說,
凝嘉!醫(yī)生說你的檢查有在好轉(zhuǎn)!太好了。
可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胃里的疼痛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沒什么時間了。
還有劉雪兒每次看完報告都會紅著眼睛朝我笑,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她的偽裝。
可我也愿意陪著她演這出戲,就像我真的相信自己在好轉(zhuǎn)了一樣。
住院的第五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明天是我和江之路約定一個月的最后一天了。
手機(jī)上我們的消息還停留在那天去醫(yī)院取報告的時候。
自從那天,我們就沒再見過面了。
快死的人似乎總有種對美好回憶的瘋狂懷念,我也不例外。
在聊天框刪刪減減,鼻血毫無征兆的滴在了手機(jī)上。
手忙腳亂去擦的時候,那條編輯好的信息也發(fā)了出去。
江總,明天是最后一天,你有空嗎
江之路幾乎是秒回,他連著發(fā)了很多條給我,
沒有…干嘛
你又缺錢了
算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有。去哪
我說了我有,你不去就算了。
支付寶收款十萬的提示音在空曠的病房響起。
淚水就像打開閥門的水龍頭一樣,順著臉頰落下。
阿路,我想去游樂場了。
這次江之路回的很慢,聊天框上方的輸入中來來回回的閃著。
在我以為他快要拒絕的時候,他才發(fā)來一條,
八點(diǎn),準(zhǔn)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