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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既拾享受著愛撫,低頭與溫讓耳鬢廝磨,笑道:“捅得你舒服?”

    溫讓笑笑,也不否認(rèn),昂首又討了個吻。

    他們又在床上翻了兩把,幾乎將愛做得筋疲力盡,沈既拾將溫讓摁在身下晃散了他的骨骸,才各自沉沉地睡過去。

    在各方面都稱心如意的床伴并不好找,兩人第二天分別時交換了手機(jī)號,也不留戀,互相笑一笑,就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在酒店門口分道揚鑣。

    五一的假期還沒過去,溫讓回學(xué)校接了兩份文件,十點多接到溫曛的電話,想吃東街老巷家的片兒鴨。

    溫曛是他妹妹,溫良走丟的第二年年末出生的。

    接受溫曛的存在,對當(dāng)時的溫讓來說是十足困難的。弄丟溫良讓他自覺在溫家成為一個罪人,溫良一天找不回來,他就一天背著罪,漸漸地就背負(fù)了這份罪責(zé)十七年。

    溫讓答應(yīng)了溫曛,從學(xué)校開車去東街買鴨子。

    從學(xué)校到東街要經(jīng)過的路線都是中心路段,五一的最后一天,不論是趁著最后一天一家人驅(qū)車出游,還是趕著從這座旅游城市回家,馬路上放眼一望過去,早就烏泱泱堵成一條長龍,嘈雜的車?yán)嚷暣似鸨朔�,嘰嘰喳喳煩得人幾乎要心力憔悴。

    溫讓堵在路上,心緒倒是很平淡,他昨天盡情地享受了做愛,現(xiàn)在才覺出腰椎酸軟,屁股也左右坐不舒坦,干脆降下車窗,歪著身子將胳膊支在玻璃沿上,安安穩(wěn)穩(wěn)地堵車——他的心態(tài)近幾年來越發(fā)像一潭死水,對什么都有股子事不關(guān)己、跳脫事外的,第三人視角。程期說他這樣不好,生活被他過得宛如一具尚還能夠思想的行尸走肉,跟沒了希望似的。

    點了根煙,溫讓望著遙遙無期的紅綠燈胡亂回憶。也確實是行尸走肉了,也確實沒什么希望,他現(xiàn)在只是替溫良活,只想找到溫良,至于生活里還有什么美好,對他而言實在沒有意義,誰知道溫良的生活現(xiàn)在有沒有美好?

    路邊時常有十幾歲模樣的骯臟乞丐,不是斷了胳膊腿兒,就是口外嘴斜,跪趴在地上,癩蟲般艱難蠕動著,口齒不清地行乞,求路人給施舍塊兒八毛的零錢,隨便有誰扔下一張票子,就麻木不仁地彎腰磕頭,眼神卻早已暗暗瞟向下一個目標(biāo)。

    也許他的溫良,也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樣子。

    這些事情真的不能想,一想想他就渾身打寒噤,心腔都要疼得炸開。

    車龍往前挪動些許,又卡住不再動彈。前方不知又是誰家的車別了誰家的車輪,熙熙攘攘的爭吵又惹得喇叭聲喪曲一般嘟嘟噠噠沒完沒了。

    父母近年來越發(fā)心疼自己,言談之間也不由勸說溫讓放棄吧,別把自己鎖死在愧疚上,誰也不比誰心里好受,誰也沒法從溫良遺失的傷痛里走出來,可十七年了,日子總得過下去。

    溫曛出生于沒有溫良的家庭,沒法體會一家人錐心蝕骨的難捱,小丫頭今年十五歲,說話很直接:“那你能怎么辦?哥,可能小哥哥已經(jīng)沒了,你總不能找他一輩子吧?”

    小哥哥在溫曛口中指代的就是溫良。這實在是讓溫讓心寒又窒息的話,可他甚至連反駁責(zé)罵妹妹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人不難過,可誰的難過也比不上溫讓。

    不知從哪又趕來幾個交警,穿著熒光的綠馬甲,一人站在一個街口揮舞手臂,嘟嘟嘟吹著哨子指揮。一長條亂嚷亂叫的汽車們就像耍脾氣的吵鬧小孩子,足以震懾他們的兇狠老師到來,便一個個乖巧有序地排隊往前走。

    堵得時候很堵,一疏通開來也是相當(dāng)迅速,溫讓計算著時間,三十秒之后果然從那家書店前經(jīng)過。書店早在幾年前就改成一家眼鏡店,政府修路時還將一整條大路兩旁都栽上蓬勃青春的梧桐樹,五月份正是梧桐樹們預(yù)備著枝繁葉茂的時節(jié),溫讓的余光掃過斑駁影綽的粗壯樹干,后面的店門前沒有站著四歲的小溫良,也沒有愚蠢的、自私的、十二歲的自己。

    老巷店的片兒鴨是老招牌,不論刮風(fēng)下雨,小小的窗口招牌前永遠(yuǎn)排滿了食客,生意好得讓人費解。溫讓覺得鴨肉的味道也就一般,不過溫曛愛吃,隔三差五就要買上一只。

    溫讓排隊排出了經(jīng)驗,離老巷店很遠(yuǎn)時,就尋了個清凈地界兒停車,這片兒的梧桐不知道享受了什么福祉,生得極茂盛,一到秋冬季,路兩旁黃澄澄的枯葉掃都掃不凈,風(fēng)景看著跟油畫一樣。

    倒進(jìn)停車位,溫讓僵硬地挪挪屁股下車,舒展腰身后神清氣爽地將雙手塞進(jìn)外套口袋,慢悠悠往老巷店走。

    他排上店門口的隊尾巴,前面大概還有七八個人,溫讓睜圓眼睛望望小小的售賣窗口,也不明白這小店每天怎么能儲存得下這么多些鴨子。

    正百無聊賴地思考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有人帶著笑意在身后喊他:“溫讓�!�

    溫讓正保持著踮腳往前望的姿勢,眼睛還大大圓圓地睜著,帶著些驚愕地回頭,看見是程期,不由抿起嘴角笑了;“這么巧�!�

    他平日里古井無波慣了,偶爾露出這副神情倒讓人意外地覺得稚嫩可愛,程期忍不住心情舒暢,親熱地勾攬住他的肩膀,一副也要排隊買鴨子,開始閑聊的樣子,說:“你妹妹又要吃鴨子?”

    “是啊,她好這口兒,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她捎一只。”

    程期是溫讓的前任。

    說是前任,實際上溫讓也就談過他這么一個。

    二十九歲的溫讓,目前一共就談過一次戀愛,對象就是眼前的程期。

    跟程期戀愛還是他大學(xué)的時候,那時他在學(xué)校里被流傳的名聲很不好,怪不得旁人,實在是他整日里陰陰沉沉,也不與人交談,除了看書就是看男孩子——那時候的溫良還對奇跡抱有期望,總妄想著身邊稍微年幼的男孩子就是消失多年的溫良,換了個模樣重新回到他身邊。

    程期比溫讓小一歲,溫讓第一次對他有印象是在全校獎?wù)么髸�,程期以新任學(xué)生會長的身份上臺致辭發(fā)言,接過上一任會長的橄欖枝。他確實是個優(yōu)秀的男孩子,不論從長相,說話,甚至氣質(zhì)笑容的各個方面。溫讓當(dāng)時坐在角落里的倒數(shù)第二排,相當(dāng)遙遠(yuǎn)得距離都能受到程期爽朗俊俏笑容的感染。

    兩個人能發(fā)生戀愛關(guān)系也是很不講道理的一件事,那天程期剛剛結(jié)束最后一門考試,準(zhǔn)備回寢室收拾東西,放假回家。

    程期裹著一條看上去就很溫暖的深灰色圍巾,突兀地來到溫讓宿舍,敲門邀請他出來,說有事找他。

    他們在男生寢室三樓與四樓的旋轉(zhuǎn)處,那里有一方狹窄的小陽臺,被欄桿圍著,欄桿上掛滿亂七八糟的男士內(nèi)褲,地上滿是煙頭。程期就在那里與他告白,笑容里有太陽的光,看上去溫柔又肆意挑釁:“學(xué)長,聽說你是同性戀,那你看我有資格跟你在一起么?”

    這樣的告白方式一般人都會拒絕,溫讓當(dāng)時覺得這學(xué)弟腦子有什么問題,更有可能的是他玩什么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溫讓十分狐疑地掀起眼皮掃他一樣,話都不接,轉(zhuǎn)身就想回寢室。

    程期大概也預(yù)想到會是這結(jié)局,并不難堪,甚至捉住溫讓的手腕,笑盈盈地摘下脖子上厚實的圍巾,不由分說地套上溫讓的脖子。

    后來在兩人長達(dá)兩年半的戀愛時光里,程期也就是這樣,用不令人反感的方式,強勢又溫柔地善待溫讓,陪伴溫讓度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第004章

    前面排隊的人數(shù)一個個減少,輪到溫讓的時候,程期錯身一步,先于他來到窗口前,相當(dāng)熟稔地提出需求:“兩只,分開裝,一個多裝點兒醬,另一個不要�!�

    店員利索地取來兩只熱騰鮮嫩的鴨子,片好包裝整齊遞給程期,程期道謝著付錢接過來,轉(zhuǎn)身將有醬的那只遞給溫讓。

    溫讓掏錢給他,程期不要,溫讓就笑著把錢直接揣進(jìn)他口袋,一手拎著鴨子,另一只手縮回口袋,擺出拒絕再將錢收回來的態(tài)度,程期也就只能作罷。

    分手了許多年,兩個人平和地做著朋友,誰也不虧欠誰,程期很想多對溫讓好一些,也很難再找到合適的由頭。

    “你現(xiàn)在回家?”溫讓掏出手機(jī)看看,這一路折騰,現(xiàn)在鴨子到手已經(jīng)十一點十分了。

    程期示意他繼續(xù)往前走,說:“去我奶奶家,老太太想孫子了�!�

    程期的奶奶溫讓知道,以前年輕時是他們學(xué)校的教授,是位十分講究,又有涵養(yǎng)的優(yōu)雅婦人,開口教育起人來也足夠牙尖嘴利,學(xué)�,F(xiàn)在很多有資歷的講師都曾是她的學(xué)生,如今一個個看著也是要被尊重的人物,曾經(jīng)都是被老太太訓(xùn)得低頭站在辦公室,排著隊掉過眼淚的。

    “哦,那你……”溫讓頓下腳步,往反方向看看,他記得老太太家住在另一個方向,程期不應(yīng)該跟自己往前走。

    “我車跟你停一塊兒呢�!背唐谛χ忉專骸氨緛硪簿鸵^來給老爺子帶只鴨子,看見你車停在那兒,就知道你肯定也在這兒�!�

    溫讓笑笑,程期是個很細(xì)心的人,這方面他的反應(yīng)確實顯得比較遲鈍。

    兩人閑談著往停車的地方走,程期是知道溫良的,又詢問了一番近況,得到讓人失望地結(jié)果,他也只能拍拍溫讓的肩膀,邀請他哪天一起去喝一杯。

    溫讓彎腰把鴨子放進(jìn)車?yán)�,衣領(lǐng)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程期從他頸側(cè)看見一塊吮吸的紅痕,立時不動聲色挑挑眉毛,將人拽近過來仔細(xì)觀看,又探手摸了摸,問:“談戀愛了?”

    “啊,”溫讓遮遮脖子,有些羞赧地瞇瞇眼睛,實際也不怎么太在意,說:“沒有,不小心留下的�!�

    這個“不小心”是怎么個不小心,自然心照不宣了。

    他們分手至今也有六年了,分手后能做朋友在一般人眼里已經(jīng)是十分不易的事情,溫讓對他是確實沒有超越友誼的感情了,但反過來,程期對溫讓的感情依然很復(fù)雜。

    溫讓回到家,溫曛剛因為總上網(wǎng)不寫作業(yè)被她媽媽不輕不重地教育幾句,一見到溫讓,就跟受了多大委屈的小鴨子似的,噘著嘴迎上來訴苦。溫讓輕輕拍拍她的腦袋,把鴨子給她,小姑娘又歡天喜地的跑走了。

    溫母早已做好飯,正臨時去調(diào)了個涼菜。溫讓到廚房幫忙,又聽溫母抱怨幾句,無非也就是溫曛不知道學(xué)習(xí),就會頂嘴;溫父一大早就跟隔壁樓老李出去,也不知是釣魚還是打牌,不打電話就不知道回家吃飯之類的,盡是些瑣碎事。

    溫讓將調(diào)好的涼菜倒進(jìn)盤子里端出去,溫母招呼著溫曛別光顧著自己吃,來給哥哥幫忙,自己則思量一番,掏出手機(jī)滑拉幾下,調(diào)出幾張照片給溫讓看。

    “你看看,老李家的姑娘都這么大了,以前跟個野小子似的,現(xiàn)在也出落好看了�!�

    照片上的姑娘確實看著溫婉水靈,利落的中長發(fā),臉龐生得很柔和,瞇起一雙圓潤潤的狐貍眼笑著,眉毛和嘴角又線條凌厲,

    雙手插進(jìn)褲子口袋里隨意靠站在樓梯,頗有幾分中性的颯爽氣質(zhì)。

    溫讓知道母親又在惦記他一直單身,開始思索給他找個對象,也沒說什么,點點頭稱贊一句:“是挺好看的�!�

    他神色淡泊,表現(xiàn)出沒興趣的樣子,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廚房端飯。倒是溫曛蹦跳過來,掰著母親的手非要看看哥哥嘴里“挺好看的”姑娘長什么模樣,瞅了人家的照片也覺得好看,嘴上還不依不饒:“也就一般,哪能配得上我哥�!庇直凰赣H彈了個腦瓜蹦兒。

    溫母暗自嘆口氣,也不好再說什么,把手機(jī)揣回口袋。

    她對溫讓是有愧歉的。

    身為母親,遺失孩子的痛苦簡直無法描述,十七年前,溫良剛丟的那幾天,全家人不眠不休各處尋找,她心急如焚,眼前看見的各事各物都像掛著淋漓的鮮血,眼眶被無盡的淚水腌漬得生疼,隨時都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串心肝脾肺腎都要被拽出胸腔硬生生燒成灰了。

    后來想想,那時的她簡直是愚蠢的。五月二十五號那天,她和溫父下班回到家已經(jīng)將近晚上七點鐘,家里兩個小孩兒都不在,桌子上有溫讓留下的一張紙條,寫著弟弟丟了,他去找弟弟。

    她和溫父,都沒有當(dāng)回事。

    那時小區(qū)里年齡相近的孩子不少,有時候聚在一起玩兒的野了,晚上十點鐘都叫不回來,各家父母得下去拎著自家孩子揍兩下屁股才能把人帶回家。第二天放了學(xué)扔掉作業(yè),又都竄到一起,一個個跟親生的兄弟姐妹似的。也有過誰家的孩子突然找不到了,急急慌慌尋了幾個鐘頭,最后在誰家小床底下玩著捉迷藏,被心急的家長拽出來時還蹭著一身灰笑呵呵,讓人又氣又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她以為溫良也是這樣,在誰家正玩兒鬧著,一時找不到也不用急,吃飯的時候出去喊一聲,溫讓就會牽著溫良乖乖回來。

    溫母快速炒了菜,溫父悠然地看完當(dāng)天的晚報,正打算去陽臺喊兒子回家吃飯,樓下王姐咚咚咚敲響家門,領(lǐng)著哭成花貓兒的溫讓,豎著眉毛焦急責(zé)備:“你們兩口子怎么心這么大?你家小溫良找不到了!”

    三天,街巷,親戚,鄰居,看監(jiān)控,報警,厚厚一摞尋人啟事貼遍能看到的每個角落,這樣日夜顛倒地尋找了三天,她才終于明白——溫良丟了。不是在誰家玩捉迷藏,不是被鄰居親戚抱回家暫看,是丟了。

    溫讓帶丟溫良的那個書店,當(dāng)時還很簡陋,一層只有一個模糊的攝像頭,抱走溫良的男人戴著口罩和帽子,出了書店就像魚游入海,全無蹤跡。

    她已經(jīng)不能回想當(dāng)時的自己是怎么接受這事實了,她的頭腦心臟被細(xì)韌的鋼絲裹扎得密不透風(fēng),耳邊是無數(shù)小鬼在尖聲叫囂:你兒子丟了!你兒子丟了!你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第三天,她覺得心血都被燒焦焅干,暈倒在火車站。

    醒來是在床上,床頭跪著她的大兒子溫讓。

    她不知道溫讓跪了多久,卻真真在那時才記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大兒子,而正是這個大兒子,帶丟了自己的小兒子。溫母將臉埋進(jìn)枕頭嚎啕大哭,渾身被扎滿細(xì)膩的針棘般疼痛,她打他,踹他,將手邊能拿到的所有東西砸在他身上,像個活生生的瘋子。那一刻的自己,她后來清醒過來都覺得害怕——那時自己還哪里是個母親啊,她是把溫讓當(dāng)成了仇人。

    溫讓的右邊額角,被頭發(fā)蓋住的地方,現(xiàn)在還有一塊縫針留下的傷疤,那是被她用鬧鐘砸破的地方。

    這事兒也牢刻在溫讓心底。

    只能跪在地上承受母親瘋狂的絕望時,是剛從警局回到家的父親,將頭破血流的溫讓從地上拽起來推到身后。他的膝蓋早就跪麻了,腫脹的匍匐在地板上聽父親向母親咆哮:“已經(jīng)丟一個了,你還想把這個也打死么?!”

    母親哭嚎著從床上撲下來將他摟緊在懷里,力道緊到他生疼。

    這些話題,這么多年都沒人提,但在溫母眼中,就是隔閡在她和溫讓中間的一根刺,拔不掉,枯不了,溫良一日尋不到,她就沒有勇氣去觸碰這根刺,也就不知道溫讓心里,對自己這個母親有沒有怨恨。越到后來,日子經(jīng)年累月的過下來,她對溫讓的愧疚就越強烈,幾乎到了不敢干涉溫讓生活的地步。

    溫讓快三十歲了,一直單身,她也不敢強求。

    溫母食不知味地嚼著米飯,碗里突然被溫讓夾進(jìn)一塊肥嫩的鴨子。

    “媽,吃菜�!睖刈屨f。

    溫母點點頭,應(yīng)著:“吃呢,你多吃點兒�!北歉鶅和蝗痪退釢靡�

    第005章

    飯吃到快結(jié)束,溫讓又接到學(xué)校電話。

    溫讓在大學(xué)本碩連讀,他考了本地的大學(xué),研究生畢業(yè)后留校做了講師。他不敢離開這座城市,怕有一天溫良回來會見不到他。

    院里金融系的系主任預(yù)產(chǎn)期快到了,安排的代班輔導(dǎo)員整日里各地開不完的會,要調(diào)他兼任一陣子臨時輔導(dǎo)員,明天就上任。

    幫母親收拾了碗筷,溫讓要回去整理資料,溫母給兒子裝了兩罐自己試著釀的黃桃罐頭,關(guān)門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回頭要不安排一下,你跟小鹿吃個飯�!�

    小鹿就是老李家那個女兒,溫讓細(xì)想一下才回憶起來,姑娘名字叫李佳鹿。

    無可無不可地答應(yīng)下來,溫讓無所謂,拎著罐頭走了。

    期間并沒什么需要通知的大事,直到五月中下旬,他才真正跟臨時兼任的百十口子學(xué)生們見面。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群學(xué)生中再見到沈既拾。

    “我是溫讓,你們輔導(dǎo)員回來以前,我是你們的臨時輔導(dǎo)員之一,”溫讓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手機(jī)號,轉(zhuǎn)過身:“我的手機(jī)號,任何專業(yè)以外的事情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底下被強制留下開會的學(xué)生們聞言,抬起一張張不怎么耐煩的臉,女孩子們礙于溫讓的長相,又紛紛扭轉(zhuǎn)出一副聽話的神情。溫讓的目光粗略掃過一干人群,在掠過后排靠窗坐著的沈既拾后,頓一下又迅速折回來,對上沈既拾驚愕的眼神。

    這劇情實在是發(fā)展得和電視劇一般,就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生活中。

    溫讓立馬渾身說不上來的難受,喉嚨口像被人灌了好幾瓶各種樣式的調(diào)味料,把食道攪和得亂七八糟,頂著心臟肺胃難受起來。

    對方也是一臉的不可言說,可那份不可言說,溫讓瞅著總覺得混雜著些許趣味在其中,讓他感到自己變成了一頭尷尬的羔羊——在下面那個,即使再自愿,床上關(guān)系一旦攤開對峙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比上面那個少一些坦蕩�,F(xiàn)在站在這講臺上承受沈既拾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就跟正赤身裸體供學(xué)生瞻仰似的難受。

    沒什么好交代的,匆匆又說了幾句廢話,溫讓幾乎是在逃,迅速走下講臺遠(yuǎn)離教室。

    他潛意識里還認(rèn)為沈既拾會追上來,詢問他這是什么情況,結(jié)果在辦公室戒備十足的整理資料到學(xué)生們都離開,整棟大樓褪去嘈雜開始寂靜,沈既拾也并沒有尋上來,溫讓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落空心情。

    畢竟這樣的經(jīng)遇,他現(xiàn)在冷靜下來,仔細(xì)一想還是讓人覺得奇妙的。

    沈既拾人雖沒有找來,倒是發(fā)了信息。

    見到沈既拾是上午,看到沈既拾的短信已經(jīng)是下午他給學(xué)生上完課。

    溫讓還一個人住在老房子,前幾年家里買了西城的新房子,溫讓沒搬,家人也沒勸。一是老房子離學(xué)校比較近,上下班方便;二是家人心里也都默默認(rèn)為,老房子總得有個人守著,這是一份對溫良的期許和愧疚。

    沈既拾的信息很直接,沒有拐彎抹角,就幾個字:你是這學(xué)校的老師?

    他干脆給沈既拾撥了電話過去。

    “喂,”沈既拾的聲音聽上去帶著點兒笑意,很輕松地開口道:“溫老師?”

    溫讓想想那天兩人做愛的情境,如今再聽沈既拾一聲“老師”響在耳邊,感覺脊骨連著天靈蓋都在發(fā)麻。

    與此同時,聽著沈既拾跟自己玩笑,溫讓也放松了心態(tài),挑挑嘴角笑了:“不在學(xué)校就不用喊老師了�!�

    沈既拾坦言道:“看見你進(jìn)來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誰不是嚇了一跳。

    溫讓還沒來及搭腔,沈既拾接著問:“吃飯了么?”

    “這都幾點了,”溫讓笑:“再過會兒都該晚飯了�!�

    “那就一起吃個晚飯吧。”

    沈既拾這話沒有問句的意思,篤定得就像溫讓一定會答應(yīng),溫讓不知道這人哪里來的自信,可他確實沒想到有什么理由好拒絕的,想想也就答應(yīng)了。

    “想吃什么,老師請你。”他邊接電話,邊站起來在立身鏡前踱來踱去,欣賞自己俊挺的身姿。

    沈既拾忍不住樂:“你剛不是還說學(xué)校外面不用喊老師么?”

    最后他們定下來一個餐館兒,位置恰巧也就在學(xué)校和溫讓的住址之間。掛掉電話時溫讓想,自己跟沈既拾真是吃個飯都有股子約炮的平均制。

    時間還很豐裕,溫讓洗了個澡。他怕熱,身上體毛稀疏,總感覺不排汗一樣,每次一洗澡就當(dāng)做享受,就光站在蓮蓬頭底下,讓水流遍全身都覺得舒服�,F(xiàn)在五月還好,到了一年中最熱的季節(jié),總恨不得隨身帶把淋浴,邊走邊沖。

    他今天將自己洗得比平日又仔細(xì)一些,沐浴露搓到下身的時候,溫讓不覺有些心猿意馬。

    跟沈既拾見面,實際上有沒有這方面的私心呢?

    溫讓不想承認(rèn),心底也不否認(rèn)。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很不對,也冒險,可要一一讓他說是哪里不對,為何冒險,他也指不出來。還會與內(nèi)心的恥意做抗?fàn)帲喝绻覜]接他們專業(yè)的臨時輔導(dǎo)員,跟他在學(xué)校里一直錯開,對我和他而言,不就是純粹的炮友關(guān)系么?至于現(xiàn)在,也不過是互相公布了身份的炮友罷了。

    溫讓在蓮蓬頭底下胡思亂想了一陣兒,認(rèn)為自己現(xiàn)在真是很沒有所謂了,除了溫良,對待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隨他去吧,愛怎樣怎樣”的態(tài)度。

    他又回想了上午一掃而過的沈既拾的臉,半個月前的記憶實際只剩個印象,只知道他長相俊朗沉穩(wěn),成了個符號,細(xì)想已經(jīng)想不出具體的五官模樣。倒是今天早上匆匆一眼,自己跟長了六面眼睛的綠頭蒼蠅似的……這形容不太好,溫讓忍不住低頭自己悶悶笑起來,總之就像小時候作弊,最緊張的時候隨意看一眼,大腦就像個高速打印機(jī)似的,將那一眼深深鐫進(jìn)眼底。

    他早上跟自己錯愕對視的時候,也許是受到學(xué)校環(huán)境的影響,跟在尋找酒吧第一眼見到他時比起來,帶了些孩子氣,竟似憑空添了幾分可愛似的,找個動物來打比方,就像只正瞇眼懶懶曬太陽的懾人大豹子,突得受了驚,搖身一變成了瞪著大眼的奶豹崽兒。

    溫讓少有的,帶著快樂的心情出了門。

    餐館兒不算遠(yuǎn),洗了個長澡一身清爽,傍晚起了點兒小涼風(fēng),他就舒舒服服地慢慢散步過去。

    距離餐館兒還有一小段距離,溫讓就看見沈既拾已經(jīng)站在店門前的梧桐樹底下,正掏煙出來點火。

    他腰高腿長,即使這樣隨意站在樹下抽煙也顯得賞心悅目,周身散發(fā)出模特街拍般的隨性氣質(zhì)。

    沈既拾聽到有人走過來的動靜,叼著煙歪過頭看,一看見是溫讓就露出了點兒流氓氣的笑意:“喲,溫老師�!�

    溫讓掐過他嘴里的煙,想嘬一口,想想不太合適,只好摁滅在樹后的垃圾桶上,配合著端起了姿態(tài):“學(xué)生抽什么煙。”

    他長得溫潤清冷,看上去是對什么都無所謂的漠然氣質(zhì),事實上也確對什么都很無所謂。微微昂起脖子擺出教育人的態(tài)度,那眼神兒在漸漸亮起來的霓虹燈里映出流光溢彩,看著竟然意外地流露出些許風(fēng)情,沈既拾看看他的眼眉再看看他淺淡的嘴唇,一時之間像被多足長蟲爬進(jìn)了食道,一路細(xì)細(xì)麻麻癢到了心尖兒上。

    溫讓覺得有趣,心想年輕男孩兒真是血氣旺。他起了玩兒心,有意撩撥撩撥沈既拾,就點了根煙吸一口,瞇起眼沖沈既拾臉上似連非連地吁出一線煙氣。

    沈既拾也不惱,還垂下腦袋,從溫讓肩膀一路往上輕輕嗅到他的耳根兒,肆無忌憚地耍流氓:“你真好聞。”

    這不要臉的。

    溫讓比不上沈既拾無所顧忌,他靠著樹,從路人眼里看起來就像被沈既拾困在懷里一樣,實在臉皮發(fā)緊。這場莫名其妙的“耍流氓比賽”明顯是他輸了,只能懊惱得扭過身子往外躲,滅了煙小聲嘟囔:“不鬧了,吃飯。”

    沈既拾從后面看他耳朵尖兒都泛了紅,忍不住低下頭悶笑,被溫讓挑著眉毛回頭瞪一眼,又收斂笑意,佯裝正直地跟著走進(jìn)餐館兒。

    這餐館兒生意很好,里里外外人滿為患,他倆也要不到包間,靠窗的雙人桌剛清出來一桌,兩個人就被服務(wù)員安排到那兒坐下。恰好那兒有一株高大的盆栽,跟隔壁一阻攔,也有個獨立空間的意思。

    “我聽你說二十三歲的時候,都沒想到你還該是個學(xué)生�!秉c完菜,溫讓用滾茶燙著餐具說。

    沈既拾看他十根纖長手指悠然靈活地在杯盤中穿插,好看,又不是女氣的好看,骨節(jié)不分明,很柔和,柔和里面透著力道,食指尖兒往杯沿上一抹,是裹著繞指柔的韌勁兒。

    想舔一口。

    “我也沒想到這么巧……”

    “溫讓?”

    沈既拾的話被打斷了。

    溫讓和他一起回頭看,程期出現(xiàn)在盆栽后面,露出個英俊的腦袋。

    第006章

    “這么巧�!背唐谡f著,眼睛卻沒看溫讓,緊緊鎖定沈既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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