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拽她睡裙,陰邪地低笑,“自討,苦吃�!�
他掐她脖子,神態(tài)扭曲,像是長久以來的怨氣都要發(fā)泄在她身上。
阮吟感覺到他的手游走在身上,陣陣的惡心,那一瞬間爆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欲,她猛地用盡全力將應緒云推翻,爬起來就往外跑。
應緒云也涌出超越平時的沖動,一把拽住她的腳踝,將人用力拽回來。
兩人正在床上撕纏,阮吟已經(jīng)使不出什么力氣了,應緒云的汗珠掉在她臉上,手卡住她喉嚨,她叫都叫不出來。
就在一切即將要不可挽回,外面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來人飛快地沖過來,一把將應緒云扯過去狠狠掀翻,同時拽過毯子一包,將阮吟抱起就往外走。
阮吟有些糊涂了,夜里太暗,她不知道是誰,急切地摸索了一下,抱著她的人聲音低低地說,“是我�!�
一切都是熟悉而安全的,她才一下子忍不住涌出眼淚,緊緊地摟著應緒凜的脖子。
應緒凜將她飛快地抱出那間房,一路走到后門,從應家離開。
阮吟快要失去最后一絲意識,掙扎著,“孩子……”
應緒凜腳步飛快,“帶著了,放心。”
車在后門停著,車門也打開了。
應緒凜將阮吟抱上車,一關上門,前面的何良就將車子飛速開離。
阮吟聽見了新姨在一旁緊張地問,“阮小姐怎么這樣了?要不要去醫(yī)院,他們果然是沒安的好心!”
聲音太高,優(yōu)優(yōu)被吵的發(fā)出哼哼的聲音,聽見孩子就在車里,阮吟最后提著的那口氣才徹底松了。
應緒凜的手在她臉上拍了拍,她實在是沒力氣和他說話了,眼睛一合,在他懷里失去了意識。
等人再醒來,已經(jīng)是天蒙蒙亮了。
阮吟動了動,身旁的人很快就低聲問道,“怎么樣,感覺好些沒有?”
阮吟動了動手指,應緒凜把她的手握住了,扶她起來一點,微涼的玻璃杯碰到她嘴邊,“喝水�!�
她張嘴喝了大半杯,人才逐漸恢復了一些意識,阮吟歪在枕頭上,視線清晰,看著坐在床邊看著她的人,的確是應緒凜。
她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應緒凜抬手掐了她臉一下,用了力氣,“疼不疼,清醒沒�!�
阮吟捂著臉,“疼�!�
“疼就好,怕你不夠疼。”他看她好了,就有些氣,“知不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要不是新姨警覺,你知道你現(xiàn)在會怎樣嗎。”
阮吟看著他,“新姨呢……優(yōu)優(yōu)呢……”
“在樓下。”他又掐她的臉,“現(xiàn)在在說你,缺心眼的玩意,你的防備心呢,應緒云對你什么念頭你不知道?你怎么敢羊入虎口跟他結(jié)婚?”
阮吟歪在枕頭上,沒說話。
應緒凜氣她這時候了還拗,掐她掐的用力,“還不知錯?不知死活,應家那地方,吃你不吐骨頭,還敢算計別人,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他掐人很疼,也是故意弄疼她。
阮吟也被他弄的氣惱,推他,“說夠了嗎?”
“說你幾句就來脾氣了,怎么就對我這么硬氣?”
應緒凜想起昨晚上的驚險就一陣后怕,要不是新姨在晚飯后,路過廚房,看見一個傭人鬼鬼祟祟地處理食物殘渣,雖然起了疑心,但是新姨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敢鬧起來,當時阮吟已經(jīng)上樓睡了,新姨不知怎么辦,只好給應緒凜打了電話。
應緒凜最知道邵鴦的心機,她最會背地里搞事情,他立刻就讓何良開車到應家接應,而等他上樓去的時候,邵鴦剛好從阮吟的房間外滿意地走開。
那一瞬,應緒凜幾乎以為應緒云得逞了,但他沖進去的時候,卻看見阮吟還在和應緒云抵抗。
沒顧得上打應緒云一頓,應緒凜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里慪得慌。
看著眼前的女人,竟然也沒有什么害怕的意思,他氣的很,大掌掐著她的下巴,“怎么,不服氣?我說你說錯了?你就是腦子不行,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阮吟瞥了他一眼,臉色有些不好,但是也沒說什么。
應緒凜知道她對他積怨已久,看她確實不服氣,就說,“怎么看你這樣子,好像還是我多管閑事了唄?我看你挺享受做應家大少奶奶的風光,應緒云想跟你再生個兒子,你心里未必就是不樂意的對吧?合著我還多管閑事了,壞了你的好前程�!�
阮吟瞪他。
他看她怒氣上來了,仍是往她心窩戳,“我一個私生子,再怎么也比不過我大哥來的有地位是吧?看看,之前在會議室,做代理董事長,一呼百應的,多氣派,我給不了你那樣的風光是吧?阮總!”
他說起沒完了,也給他心里的怨氣挑起來了,從一旁拿了衣服,給她穿,“走,我送大嫂回去,送阮總,送應家大少奶奶回去,是我不該沒眼力見,破壞你們夫妻感情,我認錯,今晚上你跟我大哥好好的再來一次,再生個兒子,你這一輩子榮華富貴……”
阮吟一巴掌打掉他手里的衣服。
他看她來氣了,他也來氣,抓過來又給她穿,“趕緊穿,我送你回去,送你回應緒云床上去!我大哥要是不行了,我替他買藥!”
阮吟抓過衣服打他,往他身上抽。
應緒凜拽住衣服,仍是往她身上套,“趕緊給我穿上,我看見你就來氣,我管你多余,你愛跟誰結(jié)婚生孩子關他媽我屁事!滾蛋!”
阮吟呼地起身,沒拿衣服,大步就往門外走。
她一走,應緒凜又毛了,跟上去拽她,“干什么!”
她往外掙,手抓著門把手。
第224章
劇痛
應緒凜拽開她,兩眼有些紅地說,“行,真想回去是吧?穿上點,別凍壞了讓我大哥心疼。”
阮吟討厭他這張嘴,她心里面苦澀的情緒亂七八糟的往外涌,只說,“好,謝謝二弟關心,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了�!�
她真要走,穿上衣服,眼淚含在眼底,臉色一片堅決。
她轉(zhuǎn)身去開門,他再端不起來架子了,兩手一伸,將人用力地摟進懷里,死死地困著,“不準走,我不會再放你走�!�
阮吟被他反復無常的樣子氣到了,用力地掙。
他不肯放手,在她耳旁恨恨地,“我偏不讓你如愿,想當應家大少奶奶,我同意了嗎?你跟我偷情這兩年,我的青春損失費賠償了嗎?”
阮吟氣的不行,踢他膝蓋兩腳,“不要臉,應緒凜你不要臉!”
他把她按在門上,“你不就愛我這不要臉的勁,我要臉怎么把你勾到手?”
阮吟胡亂打他,“別說了……我們早就不相干了,你放開我吧,不要這樣對我�!�
“我不管你,讓你跟我大哥睡覺生孩子是吧?”他額頭青筋冒出來,扯著她的手,“你可別告訴我,你愿意跟他那樣?”
“那不關你的事�!�
“全世界就你的事我要管,不準再回去了,聽見沒有!”
“放開!”
他咄咄逼人,“帶著孩子跟我走,再敢回去我把你腿打斷�!�
“我不要跟你走!”
“再說一次我現(xiàn)在就把你腿打斷�!�
“我不要跟你走!”阮吟打他的胸膛,沒用,撲過去咬他肩膀。
他臉色兇惡,“必須走,我這次綁也要把你綁上飛機,想當應家大少奶奶,想做應氏的阮總,你少做美夢!”
他這樣子,阮吟心里積壓的情緒累積到了頂點。
她捶打他的肩膀,宣泄似的說出口,“我怎么跟你走?我什么身份跟你走?等你找到了別的女人,我又要去哪里?我算什么?應緒凜,你根本不確定自己愛的是不是我這個人!”
她再也忍不住,淚水橫流,“我算什么?女朋友不算女朋友,情人不是情人,我只是別人的一個影子,你的情感寄托!你找到別人的那天,我一點存在的意義都不會有了!我跟你能怎么樣?我難道要不顧一切地撲向不屬于我的未來?”
應緒凜看著她終于是發(fā)泄出來了,抬手按著她的肩膀,“你怎么就不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阮吟哭著,“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不可能的,我爸死的蹊蹺,奶奶死的蹊蹺,你不知道,我的堂姐被那些人……我有辦法放下這一切嗎?我沒有辦法的,我還有什么可顧慮的,我只能這樣往前走,你有別的方向,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路的人�!�
她滿心悲戚,“你心里憎恨我選擇跟你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別的人,我們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我們不要見面了,不要見面了……”
她一股腦地說著,說到自己心如刀絞,“到此為止吧,到此為止……”
她要走了,想從這個把她吞噬的體無完膚的漩渦里逃出去。
應緒凜卻是定定地看著她,伸手,再度將她摟住。
嘆著說,“不行,不同意,斷不了。”
阮吟無力的喃喃,“放過我�!�
“不放�!彼站o手臂,“阮吟,我再也不提小啞巴的事了好不好,我要你,只要你一個人。”
她搖搖頭,她能感覺到他的不甘,“你找她去吧,你不愛我的。”
“我要怎么說你才信我�!睉w凜握緊她發(fā)抖的雙手,“如果查出來,最后你和小啞巴不是一個人,那我也會選你的,阮吟,我愛你是真的�!�
她不肯再信了,也不敢再信,只是搖頭,癡癡的搖頭。
應緒凜摟著她,知道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撫摸她的手臂,她一直在發(fā)抖,好像痛苦到極點。
他心痛,“對不起,我不好,我讓你失望……”
他把她摟得緊緊,“你恨我也好,我怎么都不會再讓你回應家了,我們先離開這里�!�
她混亂的,只剩本能的抗拒,“不要,我不要……”
她的失望和抗拒,讓應緒凜忽然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一晚,在他發(fā)了脾氣,叫小啞巴滾之后,聽到關門聲,他的內(nèi)心就是這樣抽緊成一團的。
他捧著她的臉,卻再也沒法提起小啞巴,竭力地安撫她,“阮吟,阮吟,跟我走。”
阮吟頭疼的厲害,心里也疼,她感覺從未有過的難受,她腦子里一片亂,像要炸開似的,“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應緒凜,我不愛你了……不愛你……”
應緒凜在她耳邊再說話,她只聽見朦朧的回聲,頭劇痛,從未有過的痛,她恍惚回到那一天,徐婧意衣著不整地從他家的臥室出來,場景搖晃著,又是他猙獰的咆哮,說找不到小啞巴,他死不瞑目。
阮吟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壓住了,應緒凜在旁邊大聲叫她,她耳鳴的愈發(fā)厲害,鼻子有溫熱涌出,她昏聵地倒下去。
應緒凜看著阮吟突然昏過去,鼻子鮮血狂涌,那一瞬他幾乎要嚇死,把她抱起來就沖出門。
抱著她,他心里一陣陣窒痛,他逼她太緊了,他太理想化的以為她能接受她是小啞巴的可能,但那對一無所知的她是一種極端的殘忍。
她沒法接受一絲絲的不確定,她怎么能接受他一直心心念念著別的女人。
他看著她被逼的崩潰,心里懊惱至極,他干了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小啞巴,他的頑固都深深傷害了她。
一次又一次的……
他抱她往外走,就當要走到車邊的時候,他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模糊。
腳步突然站定,這時何良也趕過來,把車發(fā)動了,車門打開,叫他,“應先生,是要送阮小姐去醫(yī)院嗎?”
應緒凜順著他聲音的方向轉(zhuǎn)過頭,嗓音忽地有些沉地說,“送她去醫(yī)院——你過來接一下。”
何良開了車門,過來從他手里接過阮吟放到車里,再回頭,看見應緒凜神色異常古怪,他幾乎是摸索著,坐入后座的。
何良來不及多想,上去開車。
應緒凜坐在后座,緊握著阮吟的手,她一動不動地趴在他懷里,他撫摸著她的臉,可是空茫的眼里卻無法看清她的樣子。
第225章
內(nèi)情
醫(yī)院。
消毒水的味道濃郁。
應緒凜站在病床邊,等著醫(yī)生的檢查結(jié)果。
外面,安梅快步進來了,遞過來一只手機給他。
小聲說,“這是阮小姐的手機,在家里一直響,不知道是不是有要緊事,婆婆讓我送過來。”
應緒凜拿過手機,盯著上面看了好一會兒,問安梅,“哪個號碼�!�
安梅把那個電話找出來,“是這個,費醫(yī)生�!�
應緒凜盯著手機看了會兒,電話正好這個時候又再度打了進來。
應緒凜摸索了一下,將電話接了。
那頭的聲音很焦急,“阮吟?你總算接電話了,沒出什么事吧?”
應緒凜聽著那陌生的男聲,倒是不知道阮吟身邊還有個這樣的男人。
聽起來關系挺熟,只是不知道是普通朋友,還是有什么更深的交往。
他聲音淡漠地問,“阮吟在醫(yī)院,你找她有事嗎。”
聽見他的聲音,費九岑也是一怔,敏感地問,“你是什么人,阮吟自己能聽電話嗎,讓她聽。”
應緒凜看了眼還躺在病床上昏沉的女人,“她病了,有事跟我說。”
“她怎么了?”費九岑語氣擔心,但是仍然警惕,“你是什么人?你怎么接她的電話�!�
“她沒跟你提過我嗎�!睉w凜雖是在問,但是態(tài)度卻宣示了主權。
一陣沉默,費九岑說,“在哪間醫(yī)院,我過去看她。”
應緒凜報了醫(yī)院名字,掛了電話,收入衣袋。
直覺告訴他,這個阮吟從未提過的人,很可能牽扯到更深的內(nèi)情。
過了一陣子,醫(yī)生來病房,拿了一些檢查出來的單子過來。
應緒凜轉(zhuǎn)頭過去,醫(yī)生說,“目前檢查的結(jié)果都是比較正常的,身體上沒有大礙,昏倒更多的是情緒激動導致的�!�
應緒凜放下心。
跟醫(yī)生正說著,病房外有人敲門。
應緒凜再度轉(zhuǎn)過頭。
費九岑走進病房,他看到阮吟果然是躺在枕頭上一動不動地沉睡,擔心地問,“她怎么了?什么�。俊�
應緒凜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來人,看不太清楚樣子,但是大概聽聲音和看身形也知道是個比較年輕的成年男性。
應緒凜朝醫(yī)生示意了一下,醫(yī)生關門出去了。
費九岑走到應緒凜身邊,對他說,“我跟阮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住在一個鎮(zhèn)子上。你好,我叫費九岑�!�
應緒凜伸手,和他握了下,“應緒凜�!�
費九岑剛要和他握手,聽見他名字,臉色頓時沉下來,“你是應家人?”
“怎么,你對應家人有意見?”應緒凜微微側(cè)頭。
費九岑將拳頭攥得咯咯響,他當應緒凜是傷害阮吟的元兇,扯住他領子就要動手。
應緒凜很平靜地按著他的手,“你要是不知道我跟阮吟的關系,可以去她左鄰右里打聽打聽——我兩年前就跟她回家探望過奶奶了�!�
費九岑拳頭定在半空。
拂開他的手,應緒凜轉(zhuǎn)頭看向病床,這會兒他眼睛恢復了感光的能力,不再一片漆黑,但是看東西像是隔了一層霧氣般朦朧。
他坐下來,問著,“阮吟說她堂姐,她堂姐怎么了,你知道一些內(nèi)情是吧?”
費九岑仍舊懷疑地看著他,對應家的人本能地敵視。
應緒凜側(cè)眸看向他,“如果不是她家里接連出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她出國結(jié)婚了——我跟她在一起很久了,你不用擔心我傷害她,她是我心愛的人。”
費九岑看著他。
衣著精致,容貌俊美,看起來著實氣度不凡。
但是此刻他神色有些傷感,手背上還有一大片燙傷的痕跡,他眼底帶著疲憊,顯然是在病房里守候多時。
費九岑不肯跟他多說,想在旁邊等阮吟醒來。
應緒凜也沒再追問,又過了一會兒,睡了很久的阮吟終于動了,但是卻不是清醒過來,而是捂著頭痛苦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