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黎歲終究是比不上她的
黎歲挑眉,看來這又是一個被黎雅蒙蔽的人啊。
劉竹說完,又緩緩坐了回去,“雅雅一直都是很膽小的孩子,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們都很寵著她,鳴鳴也很寵著她,但不知道為什么,周圍的女孩子一直都很不喜歡她,也因為這個,我們都盡可能的不讓她難受,把她養(yǎng)得很好。”
她一邊說,一邊哭。
“鳴鳴雖然是個傻子,但他單純可愛,心地不壞,很多次都因為護(hù)著雅雅,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六年前也是因為護(hù)著雅雅,再也沒有醒過來。那之后雅雅非常自責(zé),說是要去賺錢,她一天打好幾份工,后面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黎家認(rèn)回去了,我們本來為她開心,可我丈夫馬上就被卷進(jìn)了那場風(fēng)波,被判了二十年,我去哭著求黎家,希望他們能給我一些錢,可是黎家冷血無情,甚至不讓雅雅見我們,雅雅好幾次偷偷溜了出來,給了我二十萬,哭著說她也沒有辦法了。那時候她也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我又怎么能把一切的壓力都強加在她身上,我就找各種證據(jù),努力想要證明我的老公是被冤枉的,可總是有人阻礙我,打我,這五年里,我活得像條狗一樣。后來偶然知道鳴鳴被送來了這家醫(yī)院,我偷偷來看過好多次�!�
她的手指上全都繭子,甚至還有很多傷疤。
“我不知道是誰送鳴鳴過來的,我就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看到了你,我有些意外,你竟然愿意幫助鳴鳴,當(dāng)年黎家知道我老公強奸殺人之后,就發(fā)誓跟我們不再往來,不管我怎么求都沒用,所以我沒敢露面,我怕我一露面,你就不會幫助鳴鳴了,可我沒有辦法了,我老公已經(jīng)進(jìn)去五年了,他說很痛苦,里面總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打他,他說撐不下去了,讓我好好照顧自已,照顧鳴鳴。”
“我沒有辦法了,我們夫妻倆安分守已,不知道為什么會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為什么這個世界上好人沒好報,為什么......”
說著,她又跪了下去。
她因為剛剛的磕頭,額頭上已經(jīng)滿是血跡,卻毫不在乎,用盡全力繼續(xù)磕著。
“黎歲小姐,你愿意幫鳴鳴,說明你是個好人,我求你,求你讓我去見我老公最后一面吧,我求你了,他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他跟那件事真的沒有關(guān)系,他當(dāng)時只是路過案發(fā)場地,然后報了警而已,沒人知道為什么能在受害者的身上檢查出他的基因,沒人知道,就像是鬼故事一樣。”
她磕頭的聲音很大,黎歲聽著都疼。
抬手制止住她,將她扶了起來。
“劉女土,在你心里,黎雅是不諳世事的女孩?”
劉竹眼眶紅了,捂著自已的臉,“雅雅是個好孩子,她給我的二十萬讓我撐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可我賺不到錢,沒人愿意要我,我只能乞討著過接下來的生活,我也不敢去打擾她,因為黎家人并不待見我。”
黎歲突然就笑了一下,“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巧了么?黎家剛找回黎雅,你老公緊接著被冤枉,黎家因為這個,馬上宣布和你們斷絕關(guān)系,如果事情就是黎雅本人做的,那就很好解釋了,畢竟陳鳴因為她昏迷在床,她就算進(jìn)了黎家,那也是她的責(zé)任,意味著她要繼續(xù)跟你們家往來,這會被其他名媛小姐笑話的,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黎家主動跟你們斷絕往來,她自已高枕無憂,好好的當(dāng)千金小姐�!�
劉竹臉色慘白如紙,緩緩搖頭。
“不可能的,雅雅不是這樣的人,黎歲,你是她的親姐姐,你怎么能這么冤枉她。雅雅以前提過,說她回了黎家之后,處處不受你待見,被你欺負(fù),我能在她身上看到很多被打的痕跡�!�
“這不就巧了,黎家當(dāng)年把黎雅接回來的時候,也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被打的痕跡,因此才斷定她在你們家是被虐待長大的,再加上那個總是以死相逼的奇葩親戚,誰不說她慘呢�!�
“不可能的......”
劉竹還是搖頭,她跟黎雅生活了這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黎雅是什么樣的人。
就是一個毫無心機(jī)的小女孩。
黎歲也不強求她相信,只要讓這個女人親眼目睹就行了。
可惜黎雅實在是太會演戲了,很少露出破綻。
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到怎么破局了,那就是找到那個總是去黎家要錢的人。7206
她起身,又握了劉竹的手一下。
“劉女土,你是老實人,你老公也是老實人,所以無法想象人性可以有多壞,有些人生來就是壞種,而且最擅長欺騙和利用,你現(xiàn)在不相信沒事兒,我很快就會找到證據(jù)�!�
劉竹受到的沖擊太大,但她確實沒法相信。
黎歲起身告辭,她打算回霍氏的公司,不過剛在停車場停下,她竟然看到了黎雅。
黎雅是來找霍佑寧的?
這會兒她的身邊站著周賜,而且兩人還握手,看著像是公平談判的樣子。
可是以黎家現(xiàn)在的體量,應(yīng)該還沒有跟霍氏合作的資格。
黎家這幾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全靠黎強撐著,而且黎強手里有個準(zhǔn)備了兩年的項目,要是完成的足夠漂亮,也許黎家能打一場翻身仗。
黎雅沒有看到黎歲的車,她這是一天之內(nèi)第二次來霍氏了。
大概因為那個項目非常利于霍氏,所以周賜對她的態(tài)度非常好,在頂層接待了她。
讓她高興的是,她在會客室坐下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門外路過的霍硯舟。
雖然他是坐在輪椅上的,但依舊是眾星拱月似的耀眼。
她的臉上都是得意,黎歲死的渣渣都不剩,她卻已經(jīng)在霍硯舟這樣的人面前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黎歲終究是比不上她的,畢竟霍硯舟對她的評價是,見面不如聞名。
想到這,黎雅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第149章
只等著無知的獵物自己落網(wǎng)
黎歲下車的時候,黎雅已經(jīng)開車離開了。
她進(jìn)入剛剛黎雅坐的那個電梯,還能嗅到里面濃烈的香水味兒,顯然黎雅今天精心打扮過。
是來看霍佑寧的?
但她瞄了一眼工作群,霍佑寧這幾天都沒來公司。
還有十天就是這兩人的婚禮了,怎么感覺兩個正主一個比一個不著急。
她沒去自已的工位,而是直接進(jìn)了霍硯舟的辦公室,想跟他匯報一下情況。
辦公室里沒人,霍硯舟去哪里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旁邊的休息室,剛要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硭穆曇簟?br />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她現(xiàn)在沒以前那么厭惡我,別弄巧成拙。”
“我也沒有辦法,對她,一向都沒有辦法。”
黎歲聽著這疲憊卻寵溺的語氣,指尖頓住。
霍硯舟在跟誰打電話,嘴里的她又是誰?
目前能讓他這么寵著的,似乎也就一個霍幼宜了。
難道他終于決定放下岳家小姐這個白月光,打算接受霍幼宜了么?
她沒有打擾,默默回到辦公室里的沙發(fā)上坐著。
離得遠(yuǎn)了,也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霍硯舟是在十分鐘之后出來的,看到她的時候,愣了兩秒。
黎歲趕緊開口,“霍總,我大概有辦法讓那位老院長搬走了,不過得給我一周的時間�!�
“嗯�!�
他漫不經(jīng)心的翻著手中的資料,仿佛沒把這個項目放心上。
黎歲渾身都不得勁兒,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猶豫之際,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進(jìn)來的是霍佑寧。
霍佑寧看到她的時間,整個人都是震驚的,然后飛快走近,將她一把拉起來,死死摟在懷里。
黎歲差點兒喘不上來氣,一膝蓋就頂向他最脆弱的地方。
霍佑寧之前就已經(jīng)吃了兩次虧,這次利落躲過,直接嚎啕大哭。
“黎歲!你沒事,你還活著!你他媽把我嚇?biāo)懒酥绬�?既然還活著為什么不打個電話,為什么不跟黎家那邊說一聲,雅雅都在讓人刻你的墓碑了�!�
他哭得真情實感,一抽一抽的。
在黎歲醒來的記憶里,還真沒有見過霍佑寧如此狼狽的表情。
她看著這張臉發(fā)呆,腦海里突然莫名想起了另外一張相似的臉,卻又不知道是誰。
霍佑寧眼底就是一亮,雙手捧著她的臉。
“你想起什么了嗎?歲歲,你以前最喜歡用這種眼神看我了!”
他似乎很激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黎歲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將他緩緩?fù)崎_。
她的臉上已經(jīng)變得冷靜,問出口的問題卻讓她自已都有些迷茫。
“霍佑寧,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嗎?跟你長得像的?”
這句話一出來,杯子碎裂的聲音就在辦公室里響起。
黎歲看向霍硯舟,霍硯舟垂著睫毛沒說話。
他的臉上不再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神情,而是緊緊的繃著,所有沸騰的情緒都被壓在平淡之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fā)。
霍佑寧也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太高興了,所以馬上老實回答。
“我二叔目前沒有孩子,三叔家里有兩個兒子,姑姑家里有個兒子,都跟我長得有一丟丟像,但肯定沒有我?guī)洑�,怎么了?你終于意識到其實我長得也還行了是吧?呵呵,晚了,這段時間你對我很冷漠�!�
黎歲懶得聽他喋喋不休,眉心擰了起來。
剛剛透過霍佑寧這張臉,看到的到底是誰?怎么會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
霍佑寧自戀完,又認(rèn)認(rèn)真真問她。
“你是不是經(jīng)過這次的車禍,因禍得福,想起什么了,你以前看我的眼神也很專注,好像永遠(yuǎn)都離不開我似的�!�
黎歲的嘴角扯了扯,到底是專注,還是透過他這張臉在看其他人?
什么都不知道,腦袋里一片空白。
霍佑寧又開始邀功,“對了,我還調(diào)查了讓你失憶的這場車禍,發(fā)現(xiàn)也不簡單,那司機(jī)直接人間消失了,甚至連檔案都查不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什么?”
霍佑寧緩緩湊近,“讓你失憶的,至少是個頂尖的大人物,一般人不可能將一個人的檔案都給抹掉�!�
除了幾個大家族的人,沒人有這樣的手段。
黎歲挑眉,她醒過來之后,極少去在意讓她失憶的這場車禍,再加上后來也遇到了很多事情,沒想到霍佑寧能給她提供這個線索,這男人總算有用了一回。
想到這是在霍硯舟的辦公室,她連忙拉開了好幾米的距離。
霍佑寧不高興的抿了一下唇,又要湊近,卻聽到霍硯舟開口。
“有事嗎?”
霍佑寧腳步一頓,面對這個小叔時,臉色冷了下去。
“當(dāng)然有事,我查到了那天的其他監(jiān)控,小叔雖然讓人把監(jiān)控處理掉了,但路過的其他車恰好拍到你了,明明是你帶走的歲歲,可是我給你打電話詢問她的蹤跡時,你居然說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想讓我死心?然后獨占?xì)q歲!”
黎歲聽到這話,只覺得腦子里“嗡嗡嗡”的。
又來了,霍佑寧這隨口瞎掰的能力簡直讓人佩服。
她感覺到丟臉,連忙反駁。
“霍佑寧!你不要總是這樣信口雌黃�!�
“黎歲,他真的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他......”
黎歲氣得往前一步,要用手里的包去砸他。
霍佑寧突然就吼了一句。
“我聽斂青說小叔可能有孩子,黎歲你還是想清楚,帝都里優(yōu)秀的男人那么多,何必給人當(dāng)后媽�!�
黎歲的手上一頓,被這個消息砸懵了。
霍硯舟有孩子?
她看向霍硯舟,也明晃晃的發(fā)現(xiàn)了他眼底的那抹驚訝。
她瞬間就笑了,連霍硯舟自已都覺得驚訝,看樣子又是霍佑寧在造謠。
她正了正臉色,“霍總從未說過你這個侄兒半點兒不好的話,霍佑寧,反倒是你,總是這么不顧后果的讓大家都難堪,跟霍總比起來,你真的就是天上地下�!�
霍佑寧本來還沉浸在她沒事的喜悅中,聽到這話,臉色一瞬間萎了。
他最討厭別人把他和霍硯舟做比較。
何況這個別人還是黎歲。
他抿了一下唇,總覺得自已以后不管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了。
可小叔明明就心思不軌,只是裝得云淡風(fēng)輕而已。
就像是靜待獵物的獵人,只等著無知的獵物自已落網(wǎng)。
第150章
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暗光
他轉(zhuǎn)身直接就離開了辦公室,總會抓住霍硯舟的狐貍尾巴。
黎歲也有些厭煩霍佑寧總是這樣造謠,害得她在霍硯舟的面前怪怪的。
她轉(zhuǎn)身也要走,看到霍硯舟似乎要站起來,但是手邊沒有注意,將咖啡杯不小心揮了下去,咖啡液倒在他的西裝褲上。
他的眉心擰了一下,艱難的彎身要去處理。
黎歲趕緊上前,抽過桌子上的紙巾,在他的褲子上面擦拭。
“霍總,你坐下,我來吧�!�
他的腿不太方便,但看這樣子又不喜歡麻煩別人。
霍硯舟緩緩坐下,看到她很認(rèn)真的擦拭著污漬。
黎歲將紙巾丟進(jìn)垃圾桶,又去找了拖把來,把地上的咖啡漬給處理干凈了。
正要將拖把放回去的時候,聽到他問。
“腿變成這樣后,就總感覺自已是個廢物�!�
黎歲還以為自已出現(xiàn)了幻聽,原來這么強大的霍硯舟,也會有這樣的擔(dān)憂嗎?
她的心口一揪,又想到這雙腿是因為自已才變成這樣的,瞬間覺得自已真的不是個東西。
她連忙蹲在他的身邊,態(tài)度非常誠懇。
“霍總,你千萬不要這么說,我們都很敬佩你,我看過你在華爾街那邊的采訪,真的很厲害,最重要的是,你的顏值還這樣高。對了,你的腿不是在復(fù)健嗎?是不是很快就要好了?”
她已經(jīng)把咖啡杯洗干凈了放在旁邊。
霍硯舟的指尖捏著咖啡杯的把手。
“如果好不了了呢?”
黎歲的頭皮有些發(fā)麻,如果好不了了,那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沉思了三分鐘,才鄭重的握住他的手。
“好不了的話,我會負(fù)責(zé)到底的�!�
霍硯舟的指尖一頓,無人知曉的角落里,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暗光。
黎歲趕緊放開他的手,大概沒人受得了一個非常強大的男人在自已面前露出這樣的弱態(tài)。
果然中國人最避免不了的幾件事,救風(fēng)塵,當(dāng)救世主。
一旦霍硯舟因為腿的事情如此萎靡,她就感覺自已該被凌遲。
霍硯舟緩緩拉住她的手,“會負(fù)責(zé)到什么時候?”
“在霍總你的腿好起來之前,這段時間我都是隨叫隨到,雖然我不知道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但你的腿畢竟跟我有關(guān)系�!�
說到這的時候,她有些心虛,“你沒跟我計較,是你人好�!�
她的指尖被他輕輕捏著,像是在捏一個貓爪。
她有種自已被戲弄的感覺,卻又不敢把這只手抽回來。
因為霍硯舟的神色很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