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量了會兒周州的表情，
她不確定地：“是有什么問題嗎？你說，我給時駒哥傳話�！�
周州卻斂了下神情，[沒什么要緊。服務(wù)生和徐全朗有交易，藥物是后者提供的，他應(yīng)該是借此提高勝率并控制選手，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他個人行為還是所屬俱樂部……不用特地和時駒說，這些東西局里稍微一查就查到了。]
夏樂櫟聽他這么說，也就沒多想。
把拿起了的手機放下，她端著碗喝了口熱乎乎的燕麥粥，空蕩蕩的胃得到了安撫，她也接著開口，“你今天還出去嗎？接著查？”
意外的，周州搖了下頭。
夏樂櫟：？
她愣了一下，又了然：“是在家查資料嗎？我今天沒安排，可以幫忙�！�
周州還是搖頭：[不用查了，別插手這件事。]
夏樂櫟滿臉意外，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這是不管了？”
周州點頭。
夏樂櫟：？？？
她連早（午）飯都吃不下了，追問：“是出什么事了嗎？還是因為我？你去查就行，不用太顧及我……我這段時間好多了。上次去咨詢，醫(yī)生都說我情況不錯�！�
周州：[不是。]
沉默在屋里蔓延，隔了好一會兒，他繼續(xù)開口，[和時駒不一樣，我做這份工作只是因為恰巧很擅長而已。注意細節(jié)、發(fā)現(xiàn)線索、建立關(guān)聯(lián)……因為還挺容易的，就一直做下去了，但我并沒有什么一定要查到結(jié)果的想法。]
夏樂櫟：……？
她是不是被凡爾賽到了？
周州頓了下，[這次也一樣。]
視線相接，和那雙眼型漂亮的淺色瞳眸對視了片刻，夏樂櫟眨了眨眼，“好啊。”
態(tài)度相當平淡地回答完，她低頭接著喝了口燕麥，看起就把這件事放過去了。
周州：[……]
他想說點什么，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
雖然周州表明了不再參與的態(tài)度，但涉及違規(guī)異能藥物，異監(jiān)局這邊相當重視。
本來這種前期調(diào)查的事和行動組無關(guān)，但是商時駒作為目前唯一可以和案件扯上關(guān)系的人，當然逃不過被安排任務(wù)——他負責當線人，潛入調(diào)查。
行動組的大組長覺得這仿佛在逗他。
“線人？商時駒？潛入？”
他好像聽見了什么世紀笑話，商時駒真的不會進去的第一天就把人家的據(jù)點爆破了嗎？
負責的劉隊安撫，“我知道，小商沒這方面經(jīng)驗，咱們也有安排�！�
所謂安排，就是退而求其次，沒有直接和徐全朗簽約，而是簽了另一位經(jīng)紀人。
被請過來喝茶的卡森一開始還滿腦門子虛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了解情況之后，他大松口氣。
旋即就是登時眼珠子一轉(zhuǎn)，腦子中有了想法。
他先是滿臉正色地表態(tài)，“可以，當然可以！辦案子么，咱們肯定配合�！�
在鄭重地表示了自己一腔衷心之后，他緊接著，“只是咱們這也有難處。現(xiàn)在正是賽季，我要是簽了選手還不給人打比賽，行里的人肯定覺得奇怪，領(lǐng)導您看……”
“……”
得到正常上場的允諾，并劃定酬金抽成之后，卡森帶著保密協(xié)議和簽訂的合同，努力繃緊被AK還難壓的嘴角，腳下發(fā)飄地走出了會議室。
商時駒也接到任務(wù)安排，這會兒正在樓下等人。
卡森一看到人，眼睛就是亮起來。
搖錢樹��！雖然不能接商業(yè)活動這點令人扼腕，但完全可以當俱樂部甚至他這個經(jīng)紀人的活廣告么！而且不用付簽約費（震聲）��！
他整了整表情，帶點著恰到好處的熱情迎了上去，關(guān)切，“商先生昨晚是不是休息好？職業(yè)選手狀態(tài)很重要，俱樂部的介紹也不急在一時半會，不如您先歇一天。”
商時駒嗓子有點啞，“不用�，F(xiàn)在去�！�
卡森：瞧瞧！還敬業(yè)！
這行的人員來源頗雜，不少曾經(jīng)都是混跡街頭的無業(yè)游民，突然覺醒異能后就入了行，有重傷不治的也有一夜暴富的，前者讓人唏噓，但后者也不好伺候。遲到、曠賽、違規(guī)挑釁、辱罵工作人員等等都相當常見，商時駒這樣“脾氣好”的，實在是稀有物種。
深感自己撿到便宜的卡森表現(xiàn)得相當殷勤，主動叫了個保姆車，讓人在路上歇一會兒。
一晚上沒合眼又開了半上午的會，商時駒上車之后真的睡著了。
柔軟的真皮座墊包裹著身體，意識在昏暗中浮浮沉沉進入，周遭的環(huán)境變得朦朧。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燈光曖昩的酒吧，只不過這一次，柔軟的身體落入懷中，裙擺和褲子輕輕摩挲，隔著布料激起一陣戰(zhàn)栗，手掌沿著腰線往上撫過頸項，又看見那抹紅潤的雙唇微微張合。他聽不清對方說了什么，但似乎是一句邀請，便遂著心意俯身吻上了……
車身一晃，商時駒猝然驚醒。
卡森在副駕低喝，“開得穩(wěn)點！”
商時駒沒什么反應(yīng)，他眼神放空地看著車頂，仿佛那米白色的皮質(zhì)紋理很有意思似的。
那天咨詢室里的話再次在腦海里回蕩“被壓抑的欲望或內(nèi)心沖突”、“不代表真實的傾向”、“投射和象征性表達”……
商時駒逐字逐句地回憶一遍，最后面無表情地交疊了一下雙腿、抬手蓋住了臉。
——要是醒了還想呢。
*
商時駒那邊忙著工作，夏樂櫟倒是難得清閑。
本來是打算幫周州調(diào)查案子，她這幾天都沒有接活，現(xiàn)在周州突然改主意了，她反而突然空下來。
夏樂櫟想了想，干脆給自己放了個假。
在問過周州S市有什么知名景點之后，她確實按照周州建議的，出去走了走。
去的是一個S市很有名氣的濕地公園。
馥郁的桂花香氣縈繞鼻息，木芙蓉粉白色的花朵在枝頭搖曳，遠處的成列的水杉卻已經(jīng)泛起了金色，層疊的顏色是最天然的調(diào)色板，夏樂櫟特意沒帶相機，也沒動什么拍照的念頭，只是放空大腦沉浸其中，慢悠悠地漫步在公園的綠道上。
這么放空到夜色將至，找了家周州推薦的小飯館吃了飯，又沿著上次和AA拍照時，對方傾情安利的“很有韻味”的街道走了一段。一直磨蹭到了快地鐵末班車，她才慢悠悠地結(jié)束這半天假期、折返回去。
一天這么安穩(wěn)地結(jié)束，準備出地鐵口了，卻撿了個手機。
夏樂櫟環(huán)顧一周沒找到失主。
抬眼看周州，后者也是搖頭，[送失物招領(lǐng)吧。]
等夏樂櫟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女生對著工作人員哭得稀里嘩啦的。她從那斷斷續(xù)續(xù)、抽抽噎噎的訴說中捋明白了這妹子的情況——剛到這個城市第一天、身上一毛錢現(xiàn)金都沒帶，大晚上的從地鐵口出來發(fā)現(xiàn)手機沒了。
慘.jpg
好在結(jié)果皆大歡喜。
告別了千恩萬謝的妹子，從地鐵口出來，夏樂櫟抬手看了眼綴滿星點的夜空。
她想了想，從包里拿出耳機戴上了。
——聊天之前先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
她沒有轉(zhuǎn)頭看周州，只是仰頭注視著那片星空，開口，“你是不是對我們普通人的道德水平有什么誤解？”
周州：[嗯？]
夏樂櫟的目光在那些或明或暗的星點上掠過，慢吞吞地接著，“力所能及的一點小事，我當然會做，比如說還個手機、出借一點零錢，或者幫忙打個急救電話……但也僅此而已。我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事情只有一點，而能力范圍之外更多的事情，我不會去做，因為我就是‘做不到’。”
她還是沒忍住，轉(zhuǎn)頭看向周州，重音強調(diào)：“我們普通人，是不會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豁出命去的�！�
所以，放棄“繼續(xù)調(diào)查”，在她這里不構(gòu)成什么問題。
周州只是過不去自己心里的那個坎兒而已。
周州愣了下，他突然意識到夏樂櫟是在開解他，不管是現(xiàn)在這段話，還是今天下午的散心。
但他其實并沒有她想的那樣好……
碎鉆般的星星點綴在深藍的夜空之上，白日的喧囂遠去，一旁路燈昏暗的柔光似乎模糊了某些界限，將一些并不好宣之于口內(nèi)容訴于唇間。
[我沒有想救她。]
周州略微停頓，[我只是應(yīng)該救她。]
這話有點繞，夏樂櫟想了想，覺得自己模糊明白了點，“因為你是調(diào)查官？”
周州：[對。]
沒有憤怒、沒有憐憫、也沒有救下人來太好了情緒，他只是應(yīng)該那么做而已。
夏樂櫟卻是想起了那一堆獲獎?wù)掌?br />
做就要做到最好，ok，fine，這很周州。
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但似乎不太對。
再想想周州提起“自己案子”時候輕描淡寫的狀態(tài)，夏樂櫟還是覺得微妙……這里面是不是缺了點什么？就很怪。到底缺了什么？
夏樂櫟最后還是放棄了思考。
說不定哪天就想明白了。
“雖然我覺得職業(yè)認同也是自我身份認同的一部分，但……”
她低聲嘀咕了這么一句，再次抬頭看過去，“既然你這么困擾的話，只做‘周州’怎么樣？沒有什么別的身份，只是‘周州’。”
周州愣住了。
只做“周州”……
可“周州”又該是什么樣的？
作者有話說:
第34章
第34章[VIP]
夏樂櫟兌現(xiàn)了之前和溫初青約的個人婚紗主題的寫真集拍攝。
之前溫大小姐的戀愛寫真確實就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