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暫時還沒有�！绷职琳f。
或者說，教會的人根本沒追過來。
這很奇怪，但也能理解。
假設規(guī)則卷軸上有定位的話，教會當然不會傻兮兮地跟在林傲屁股后頭追，她們會集結(jié)好人手，直接通過賈斯汀的空間異能出現(xiàn)在林傲身邊。
還是得盡快獲得知識，只有獲得知識，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林傲冷靜地對杜崇明說：“我們手下現(xiàn)在哪些異能者是閑著的？”
杜崇明一怔，瞬間領悟到林傲的意思她要寄生那些人。
寄生會把所有異能者的能量都集中到林傲一個人身上，林傲之前沒有對那些異能者們進行寄生，是因為那些異能者正在對抗教會。
寄生會讓那些異能者在某個瞬間突然變得虛弱，這在戰(zhàn)斗過程中是致命的，所以林傲之前并沒有對這些異能者下手。
但現(xiàn)在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弄清楚規(guī)則卷軸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杜崇明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馬不停蹄地和衛(wèi)池一起回到剛才的會議室，把整個會議室的異能者打包送到了林傲面前。
“誒？”這些異能者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不愿浪費時間的林傲直接【蒙蔽】了。
蒙蔽、寄生、送回，一氣呵成。
接著，林傲再次將【金瞳】強化到S級。
她睜開了太陽般的眼睛，注意力比以往更加集中，心無旁騖地看向自己手中攤開的規(guī)則卷軸。
規(guī)則卷軸上浮動著無數(shù)復雜的符文，這不屬于林傲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但在這一刻，她無師自通地領會了所有的含義。
第一層符文的含義是保護。
文字組成的力量保護著規(guī)則卷軸本身，讓它不再脆弱，任何人都無法摧毀它。
第二層符文的含義是隱匿。
任何異能都無法直接鎖定到它的存在，免去外界的干擾與影響。
例如趙晴的【窺視】，有了第二層符文的存在，趙晴就無法直接【窺視】到和規(guī)則卷軸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教會對規(guī)則卷軸的保護十分全面，這樣的保護也保護了現(xiàn)在的林傲。
第三層符文的含義是限制。
限制一切異能作用于規(guī)則卷軸之上，除了與之相配的羽毛筆，只有羽毛筆才能在特定的條件下修改規(guī)則。
這么強的限制？林傲下意識地皺眉，隨即恍然。
【金瞳】的作用對象是她本身，而不是規(guī)則卷軸。
林傲是通過異能獲得了解知識的能力，再通過知識間接了解規(guī)則卷軸上的符文，讀懂屬于它的秘密。
果然知識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
林傲默默著卷軸上的符文，眉頭時而皺緊，時而舒展，一旁的杜崇明比林傲還要緊張。
幾分鐘以后，林傲眼中的金光才熄滅。
“怎么樣？”杜崇明立刻問道。
“一些好消息，一些壞消息�！绷职聊笾橥吹拿夹�，消化了一下說。
“先聽壞消息吧。”杜崇明緊張地說。
“我們拿到了規(guī)則卷軸，但是沒有拿到對應的羽毛筆，無法使用它�！绷职琳f，“當然，我搶走規(guī)則卷軸的時候也沒有奢望過能夠直接使用它，我們的目的是了解它，找到它的漏洞�！�
杜崇明點了點頭，“這不算一個壞消息，起碼規(guī)則卷軸現(xiàn)在在我們手里，我們無法使用，教會也無法使用。”
“異能無法作用于規(guī)則卷軸，它無法定位，也無法穿過空間裂縫。”林傲接著說。
“我們可以把它藏在同洲市以外的地方�！倍懦缑鳟敿凑f，“這不是很困難的事，我們可以把它藏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比如黑暗之中......”
“不行�！绷职链驍嗔硕懦缑鳌�
“它會自動歸位�！�
杜崇明愣了一下，像是無法理解般重復了一遍：“歸位？”
林傲目光沉靜地點了點頭。
“每個月的最后一天，它會回到和它綁定的位置，也就是同洲市的監(jiān)管區(qū)�！�
兩天之后就是月底，也就是歸原計劃的第七天。
教會在安排計劃時就考慮到了一切。
如果規(guī)則卷軸會自動回到同洲市的監(jiān)管區(qū)，那她們搶走規(guī)則卷軸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杜崇明腦子里轟的一下，下意識地說：“不是說所有異能都......”
“這是歸屬于規(guī)則卷軸本身的力量�！绷职琳f，“不是t?異能，無法干擾，無法改變，就算是教會也一樣�！�
“但歸位是有代價的，雖然我沒有看到代價是什么�！�
歸位沒有代價的話，教會就不會多此一舉地安排人護送規(guī)則卷軸了，她們完全可以等規(guī)則卷軸自動歸位。
杜崇明原本已經(jīng)黯下的眼睛，隨著林傲這一句話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過在不清楚代價的情況下，我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規(guī)則卷軸的代價上�！�
林傲捏著規(guī)則卷軸，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沒有啰嗦地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在搶規(guī)則卷軸之前我就想過這件事......就算規(guī)則卷軸不會歸位，留著它也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绷职翀远ǖ卣f，“我必然要了解它，破解它�！�
“教會已經(jīng)解除了規(guī)則卷軸上的禁錮，兩天以后在同洲市的監(jiān)管區(qū)，擁有羽毛筆的人可以在卷軸上重新書寫規(guī)則。”
“我可以成為書寫規(guī)則的人。”
“這很冒險�！倍懦缑髀曇艟o繃，“教會既然知道規(guī)則卷軸會歸位，就一定會在監(jiān)管區(qū)內(nèi)等你自投羅網(wǎng)�！�
監(jiān)管區(qū)內(nèi)，她們這些異能者都無法使用異能，林傲幾乎是孤身奮戰(zhàn)。
“教會會有安排，我們也會有對策�！绷职量粗車察o的環(huán)境，露出了篤定的笑容。
“教會的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追我，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因為卡蒂雅大主教不敢讓教徒知道我的背叛，所以她不能派人來追我，只能等規(guī)則卷軸主動歸位�！�
“教會有三十四座城市，同洲市只是其中之一，就算歸原計劃失敗也不會對教會產(chǎn)生致命的打擊，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會動搖教會的根基，所以卡蒂雅壓下了這件事�！�
“她要隱瞞，我偏偏要宣揚�！绷职镣咨钐庨W爍著瘋狂，“她越害怕的事情，我越要做�！�
剎那間杜崇明也明白了林傲的意思。
這時，杜崇明的手機“滴”了一聲，進了一條最新的信息。
“極州市的三十六位教徒，撤離了同洲市�！�
第
137
章
智慧的臟東西
“看，
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在教會內(nèi)生根發(fā)芽了�！绷职列Σ[瞇地說。
極州市的撤離，證實了林傲的計劃是可行的，教會內(nèi)部的信仰并不是鐵板一塊，
是可以撬動的。
“你要揭露你真實的身份，揭露到什么程度？”杜崇明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是以教徒的身份公然叛離教會，還是徹底揭開自己的真面目，表明自己黑山白鳥的身份......甚至一步到位，直接把林傲和黑山劃上等號？
這三種情況帶來的連鎖反應是不一樣的。
林傲認真地思索了片刻，說：“黑山白鳥的白鳥，已經(jīng)到了該登場的時候�！�
她創(chuàng)立黑山白鳥的時候，是為了在異管局和教會中間引入一股能夠被她完全掌控的第三方勢力。
在創(chuàng)立初期，
黑山白鳥只有林傲一個人。而現(xiàn)在，
黑山白鳥內(nèi)部已經(jīng)吸納了一部分異管局和城外城的成員。
這些人加入了黑山白鳥，但她們不是以自由人的身份加入的，
林傲和這些異能者中間還隔著她們曾經(jīng)的老大。
林傲太忙了，
和最底下的異能者們并不熟悉，所以她只能將“黑山”和“黑山白鳥傭兵團”深度捆綁，
用名字上顯而易見的關(guān)聯(lián)，表明自己在傭兵團內(nèi)的絕對地位。
這是一種取巧的做法，
但是很有用。
那些異能者承認自己是黑山白鳥成員的同時，
也在潛移默化地承認黑山才是她們現(xiàn)在真正的老大。
這個名字能夠保證不管未來發(fā)生什么，她都不會被眾人遺忘。
沒有人能取代黑山在黑山白鳥中的影響力。
同理，
白鳥的身份也至關(guān)重要，
她不能是一個簡單的成員，一出場就要令人印象深刻，讓人心悅誠服。
教會臥底是一個很好很真實的身份。
“你要以白鳥的名義背叛教會？”杜崇明猶豫了一下說，“這樣會不會太激進了？”
教會一直認為黑山白鳥和“智慧”有著不可言說的關(guān)聯(lián)。
如果林傲只是背叛教會，
教會內(nèi)的成員或許還會產(chǎn)生動搖，懷疑教會的所作所為到底是不是符合神明的意志。但林傲以白鳥的名義背叛教會，那就徹底站到了教會的對立面上。
教會的反應是無法預料的，剛離開同洲市的三十六個教徒可能當場殺回來。
“每一種方案都有利弊，這是多種方案里，最合適的選擇。”林傲緩緩道。
“假設我只是以叛徒的身份叛離教會，阻止了歸原計劃，那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是林傲拯救了同洲市，還是黑山白鳥拯救了同洲市？是前者的功勞更大，還是后者的付出更偉大？同洲市的異能者到底該感激誰呢？”
杜崇明皺了皺眉，提議道：“你可以在事后再宣布林傲是臥底，是白鳥，這樣你所做的一切功績依然會屬于你，二者不會割裂�！�
“所以我早晚還是要承認，我是白鳥�！绷职琳f，“同樣一件事，事前宣布和事后宣布是完全不一樣的�！�
“事前宣布，不管大家是不是相信我，只要我解決了規(guī)則卷軸，我就會成為絕望中的救世主。幾乎不會有人再懷疑我，質(zhì)疑我。而等到塵埃落定，所有人都獲得了安全以后，我突然要把教會叛徒的身份和黑山白鳥創(chuàng)始人的身份合二為一，后果是無法預料的。”
杜崇明聽完，眉毛皺得更深了，林傲提到的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異能者很難相信一個神眷者會背叛教會，站到異能者這邊......所以事后再將兩個身份合為一體，會出現(xiàn)很多的意外。
比如，可能有人會懷疑白鳥的臥底經(jīng)歷是假的，到時候教會再借此大做文章，直接否認林傲的教徒身份。這樣不僅能壓下教會內(nèi)的懷疑，更會讓黑山白鳥內(nèi)部產(chǎn)生混亂，威信大打折扣。
“還有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我該怎么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教會的叛徒�！绷职琳f。
“教會是不可能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主動宣布我是叛徒的，我必須自己證明這件事，并且以教會無法反駁的證據(jù)，證明我是個叛徒�！�
林傲拍了拍自己手里的規(guī)則卷軸，“我不能公開露面，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大范圍的傳播，那我只能借助黑山白鳥的影響里在網(wǎng)絡上傳播這件事。網(wǎng)絡的力量就是‘智慧’的力量，這是繞不過去，所以教會內(nèi)部對我的懷疑依然會產(chǎn)生�！�
“世界上沒有絕對完美的計劃，只有相對完美，我剛剛說的就是最合適的方法�！绷职琳f，“我公開白鳥身份，證明我是教會的叛徒，至于教會內(nèi)部會怎么想，會不會分裂，隨便她們。”
反正林傲有多種異能，她是眾人眼中的神眷者，又不抵觸“智慧”的力量，又和教會作對......她到底是個什么人，什么情況，就讓教會的人猜去吧。
最好讓教會摸不著頭腦，找不到思路，連解釋的理由都編不出來，直接陷入混亂中的混亂。
“老實說，別說教會了，我都暈了�！�
杜崇明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絲微妙的同情。
......
夜晚，賣完充電寶的姜淵躺在自己的別墅里，心情愉悅地哼著歌。
她像往常一樣刷著智腦。
自從三十四座城市聯(lián)網(wǎng)以后，姜淵就愛上了網(wǎng)上沖浪。
這能讓她了解到每座城市每天在發(fā)生的事情，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非常新奇。
“雖然生活還是有點不太方便，但上網(wǎng)真的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苯獪Y劃了一下智腦，頁面頂端空降了一個熱搜詞條。
“嗯？黑山白鳥又上熱搜了�！苯獪Y撓了撓臉，直接點了進入。
詞條上的內(nèi)容加載出來了，姜淵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還有那張熟悉的臉龐，嘴巴不由自主地一點一點睜大，接著噗通一聲從沙發(fā)摔了下去。
一同住在別墅里的阿姨聽到動靜，連忙趕過來拽她，“你怎么玩?zhèn)�智腦也會摔下去�！�
姜淵指了指自己的智腦，張了張嘴，發(fā)出無意義的：“&”
“說人話�！卑⒁陶f。
“林林林林林傲，就是我以前一起坐過牢，一起做過兩次任務的那個林傲，后來加入了教會的那個林傲。”姜淵噼里啪啦地說，“最開始她是牢犯，后來成了異管局的座上賓，再后來成了教會成員。當時我還羨慕過她的晉升速度，你知道她嗎？”
“有所耳聞，這種經(jīng)歷也不算多奇怪。”見過世面的阿姨冷靜地說。
“呵呵，不算多奇怪。那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你，除了t?剛剛提到的那些身份，她其實還是黑山白鳥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呢？如果她還是傭兵團在教會的臥底呢？你又該如何應對？”
姜淵尖叫著給阿姨展示自己的智腦屏幕，屏幕上林傲穿著教袍的證件照大剌剌地掛在了黑山白鳥的首頁上。
“教會居然會有臥底��！天姥姥啊，這是什么熱鬧。”
阿姨愣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見過的世面還不夠多。
“當然這都不是最勁爆的消息�！苯獪Y突然收斂了臉色所有夸張的表情，正襟危坐地說，“最重要的是，林傲臥薪嘗膽十年，終于把同洲市的規(guī)則卷軸給搶到手了�！�
阿姨沉默幾秒，茫然地：“�。俊�
“你也很震驚吧......”姜淵又開始到處亂竄了，她把沙發(fā)上的抱枕通通踹到了地上，在沙發(fā)上彈來彈去，“我剛想起來，那什么，我還給她吃過鹵蛋呢�？蓯�，以前怎么不邀請我加入黑山白鳥呢，我好歹也是個B級異能者！我就這么和傳奇擦肩而過了嗎��！”
阿姨看了眼已經(jīng)瘋癲的姜淵，不敢置信地拿出了自己的智腦。
她同樣點開熱搜，做好心理準備點進去看了一眼。
熱搜上掛著的是一個視頻。
視頻里，穿著教會標志性長袍的女人正在鏡頭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展示手里的規(guī)則卷軸。
“......”阿姨在卷軸角落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有點魔幻了。
阿姨退出這個熱搜詞條，準備冷靜一下。
結(jié)果退出這個頁面以后，兩條新的熱搜詞條接連冒了出來。
同洲市，歸原計劃。
消失的元洲市。
阿姨的心臟咯噔一下，下意識地點了進去。
......
遙遠的極洲市，哈特主教已經(jīng)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