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伴隨著力量的涌入,
她的耳畔響起了層層疊疊的吟唱聲,眼前浮現(xiàn)了一幅幅的畫面。
她看到神圣的祭壇,看到在地面上流淌的黃金,看到無數(shù)堆疊的璀璨寶石,
看到頭戴高冠身穿華服手握權杖的主教們,看到跪在地上虔誠流淚的教徒和信眾。
她聽到教徒們齊聲吟唱,誦念著貪婪的尊名,贊美祂的眷顧與恩賜。
她看到一卷又一卷的規(guī)則卷軸亮起代表著規(guī)則的文字。
她看到一枚又一枚的戒指隱入虛無,又從虛無中重新誕生。
“慈悲的主啊,萬能的主�!苯掏絺冊诔�。
“您是‘貪婪’的象征與化身�!�
“您是帶來‘毀滅’的君主,是誕育‘絕望’的母親�!�
“您既是新生,又是終結,是籠罩于秩序之上的血色陰影。我們沐浴在血色的圣光之下,為您演奏混亂的樂章,期盼您的歡喜與眷顧�!�
歌聲不斷鉆入林狂的耳中,聽得她大腦一陣抽痛,握著權杖的手剛松了松,很快又堅定地握住。
“叮�!�
林狂握著權杖,敲擊地面。
銀色的權杖在地面敲出了一圈青色的閃電波紋,波紋像水波一樣呈圓圈狀散開,權杖頂端的寶石綻放出光芒。
林狂握著權杖的手掌處撩起了一陣青煙,她手掌的皮膚被閃電擊打得焦黑,碳化的皮肉變成黑色的碎屑往下掉,新生的皮肉又重新誕生。
反復幾次以后,這柄權杖上的反噬力量徹底消失。
權杖接納了它新的主人,林狂擁有了超越S級的【雷電】。
五年前,林狂的實力尚且駕馭不了大主教級別的卡帕之戒,那枚戒指掛在她的脖子上,每天只能勉強用上十五分鐘。
五年后,林狂駕馭教會樞機主教級別的主教戒指都沒有絲毫問題了。
那柄權杖在林狂手里,隨著她的心意化作大小合適的戒指,又化作高冠,化作弓箭,化作寶劍,化作飛毯,化作牢籠。
一旁的樞機主教看著這一幕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無法使用異能的她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權力與實力的象征,這么輕而易舉地變成了林狂手中的玩物。
周圍的主教們對這位倒楣的樞機主教報以同情的目光,同情之余,眼中還包含著對自己命運深深的恐懼與憂慮。
果不其然,林狂轉(zhuǎn)而將剩余的寶石都取了出來,當著大家的面一一馴服了。
包括哈特那枚戒指在內(nèi),林狂現(xiàn)在一共有七枚主教戒指,其中兩枚狀態(tài)不佳,一枚破碎,一枚沒有神明祝福,剩余的五枚都沒有任何問題。
林狂獲得了【雷電】【火焰】【寒冷】【神秘】【防御】。
五枚寶石戒指融合成了一條又寬又沉的腰帶,串在了林狂腰間。
林狂感覺自己的褲子都被這條沉重的腰帶墜得往下沉了。
她滿意地往上提了提褲子。
【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林傲適時提醒。
“沒忘�!绷挚裾f著,把貪婪的目光投向那些敢怒不敢言,臉色灰敗瑟瑟發(fā)抖的教徒們。
原本林狂的計劃是先剝離這些教徒的異能,把外賣吃進嘴里,免得夜長夢多。
可這些教徒身上的異能如何能和主教戒指上的異能相提并論。
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林狂一摸出戒指就完全忘記了那些教徒的存在。
【我說的是那顆藍寶石�!苛职琳f。
【為什么它沒有神明的恩賜。】
如果這顆寶石上有神明的恩賜,那林狂又能多出一個超過S級的【寒冷】。
可現(xiàn)在,它只是一顆普普通通的脆弱大寶石,雖然蘊含著力量,卻只是普通的S級【寒冷】。林狂只需要輕輕一捏,這顆寶石就能隨之破碎。
“確實�!绷挚竦淖⒁饬氐搅藢毷�。
【教會的獻祭儀式每三年一次,教會得到這枚寶石五年了,按理來說,早就應該在獻祭儀式上將它獻給貪婪。但這枚寶石沒有變化,說明獻祭儀式失敗了?】林傲說。
【去找老杜了解一下獻祭儀式的細節(jié)吧,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還要找小杜?用不了這么麻煩。問老杜不如直接問主教�!�
林狂隨意地一揮手,從外賣里揪出了一個穿著紫袍的大主教。
她打了個響指,念頭閃動之間,一個接一個的不透明防護罩出現(xiàn)在房間里,將這些教徒一一分隔開。
“嘭�!贝髲d的門嘩啦一下打開,包裹著哈特的防護罩從外面飛了進來,停在林狂面前。
林狂用無法融化的寒冰與永不熄滅的火焰制造出一張造型夸張的王座。
她翹著腳往上一坐,眼中閃過一抹神秘的紫色,單手撐著下巴,低沉地吐出一個字:
“講�!�
【......幸好這里沒別人�!苛职猎u價道。
面對著林狂的大主教面目猙獰,她眼里閃動著極不情愿的掙扎,可洶涌如潮的深紫色光芒瞬間將這些掙扎淹沒了。
她猶如活尸一般開口,說話的語調(diào)像夢游一樣縹緲。
“獻祭儀式,失敗了。”大主教說,“至高無上的神明沒有對我們做出回應,我們?yōu)槠浍I上祂所喜愛的一切,可是無濟于事,祂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為什么?”林狂臉上的表情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產(chǎn)生絲毫的波動。
“因為你�!贝笾鹘萄銎痤^,直視著林狂,即使是被精神異能操控了心靈,她的眼眸中也迸出了怨恨。
這樣的怨恨深深刻在了她的靈魂深處,已經(jīng)與她融為一體了。
“因為你阻止了歸原計劃,因為你愚弄了教會,因為你觸怒了神明。”t?她說。
林狂聽了這話,內(nèi)心沒有一絲慚愧與歉疚,反而產(chǎn)生了些許的自豪。
這些話落在她的耳朵里,自動翻譯成了另一種意思。
她是新世界最偉大的救世主。
不愧是我。
林狂不自覺搖著頭,謙遜地往下壓了壓嘴角。
“所以至高無上的神明不再有回應了......祂對我們產(chǎn)生了失望,不再賜予我們力量......”大主教無意識地吐露著自己痛苦的心聲,顯然,這幾年她一直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林狂淡淡地瞥了眼大主教。
“這你就痛苦了?”
【教會的人好脆弱啊�!苛职粮锌�。
貪婪只是缺席了一次獻祭儀式,不要她們的寶石而已。
這和智慧相比算個啥?
智慧那邊的靈可是失去了不死的身體,也失去了眷屬的身份,全靠雙手在打拼。
貪婪這邊的教徒依然是神眷者,還可以吞噬異能,還可以擁有源源不斷的圣池之水,她們過去擁有的從未失去,只是貪婪不回應了而已......這些教徒居然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林傲想了想,讓林狂繼續(xù)往下詢問更多的細節(jié)。
“還有新的神眷者誕生嗎?”林狂問。
“當然�!贝笾鹘搪牭竭@句話,似乎切換到了匯報頻道,把林狂當成了教宗,詳細地匯報起自己城市里的最新情況。
“鏡洲市今年一共出現(xiàn)了五位新的神眷者,比去年多了一位,這五位神眷者已經(jīng)全部加入教會,適應良好,沒有可疑跡象,也通過了身份檢測�!�
“身份檢測?”林狂問。
“就是將這五位新加入的神眷者名字寫進規(guī)則卷軸,通過卷軸的力量確認她們的身份�!贝笾鹘陶f。
規(guī)則卷軸上一共有兩條規(guī)則。
規(guī)則一:在鏡洲市監(jiān)管區(qū)范圍內(nèi),本規(guī)則卷軸上的異能者無法使用異能。
規(guī)則二:用羽毛筆劃去規(guī)則卷軸上的名字或編號,對應的異能者立即死亡。
大主教將新成員的名字寫上規(guī)則卷軸再劃掉,如果她們是異能者,就會立即死亡。如果她們是真正的神眷者,則不受影響。
這是教會從林傲身上吸取到的血淚經(jīng)驗。
“真狡猾啊。”林狂點評。
同時,她的內(nèi)心不由對規(guī)則卷軸產(chǎn)生了一絲向往與貪婪。
規(guī)則卷軸,那也是個大大的好東西。
“......”
“�。。 �
林狂猛的從王座上站直了身體。
她搶走了主教的戒指,搶走了主教的積蓄,還搶走了主教。
她以為自己搶走了所有能搶走的東西,結果卻遺漏了最重要的寶貝各個城市的規(guī)則卷軸!
“該死!”
懊惱在林狂內(nèi)心熊熊燃燒,她飛快地撕開了空間裂縫,預備彌補自己的小失誤。
三秒,林狂穿過空間裂縫,徑直出現(xiàn)在中州市的監(jiān)管區(qū)內(nèi)。
這次怎么沒有受到阻撓?
再貪婪的情況下,林狂的直覺也沒有消失,她后縮了一腳,踩在尚未愈合的空間裂縫邊緣處。
接著抬頭望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靜靜地漂浮在不遠處。
夜風吹動她潔白的袍角,星光照亮她冷漠又帶著殺意的眼眸。
是離開了黑暗,沒有使用空間異能,卻憑空跨越千里距離趕來此處,守株待兔的教宗。
她自上而下地俯視著林狂,強大而恐怖的氣場撲面而來。
監(jiān)管區(qū)內(nèi)空氣一靜,流動的空氣仿佛都隨之凝固了。
“好巧。”林狂說。
她沒有絲毫猶豫,近乎本能地閃身回到了空間裂縫,頂著教宗瘋狂的干擾強行折返同洲市。
暴虐的電流跟隨在林狂的身后,居然跟著她穿過了扭曲的空間隧道。
“刺啦�!�
粗壯的閃電從空間裂縫,從林狂身后躍出,蘊含著教宗勃然怒氣的一擊將她教袍的背面撕得粉碎。
但也僅此而已了。
林狂從空間裂縫中一躍而出,閃電如巨蟒緊隨其后,在穿過空間裂縫的一瞬間,在踏足同洲市的前萬分之一秒,消弭無形。
夜色下,只剩下教宗一個人的身影。
良久,一陣涼風拂過,帶走了她因奔波而沾染的塵埃。
第
241
章
你要死了
中州市,
空蕩蕩的大教堂內(nèi)。
潔白柔軟的長袍從教堂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輕輕掠過,教宗獨自走在失去地毯的走廊里,一枚剔透的白色水晶球懸在她掌心,
內(nèi)部不斷流淌著星光的色彩。
教宗視線往下微微一瞥,割破自己的掌心,將血液抹到了水晶球的表面。
渾濁的血液瞬間被水晶球吸收,漩渦般的猩紅在水晶球內(nèi)部迅速凝聚,一絲絲一縷縷的猩紅輕紗緩慢飄出,組成了一個充滿象征意義的符號。
占卜,是窺視命運的一種方式。
但只有極少數(shù)的精神系異能者才能窺視到一星半點不知真假的命運。
在常規(guī)的使用中,占卜往往被當作加強精神異能的一種手段。
通過占卜,
精神系異能者能夠感受到更高層次的,
被自己潛意識所忽略的信息。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占卜無法窺視命運,
而是一種直覺與提醒。
教宗停下腳步,
深不見底的眼眸注視著那個充滿象征意義的符號。
這是她第一次強烈且清晰地感受到了占卜對自己的提醒。
這個符號的意思是,不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虛無,
她不存在于未來的命運之中。
教宗定定地站在走廊里,神色莫測地注視著這個符號。
半晌,
她收起了水晶球。
袍子底下鉆出了一條濕黏的觸手,
觸手在地面游走,畫出了一個完整的符文。
整座教堂頓時被一股朦朧的霧氣所籠罩,
外界的聲音被徹底隔絕,
教堂內(nèi)一片死寂,徹底成為普通人無法踏足的禁區(qū),確保今晚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不會被外人所知曉。
做完這一切,教宗的身影逐漸變淡,
后退一步?jīng)]入了隱形的空間裂縫。
遙遠的靈洲市,教宗的身影逐漸勾勒了出來。
她眼神有目的地轉(zhuǎn)了半圈,接著抬腿朝某個方向走去。
她只是輕輕抬腿,每走一步,腳下都蔓延出奇異的波動。
她看似沒走幾步,卻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的距離,周遭的景色迅速切換,眨眼間,教宗已經(jīng)走到了某個橋洞外。
陰暗的橋洞深處,地面鋪著一張厚實的羊毛編織地毯,地毯上盤腿坐著一個身穿紅袍的人。
她面前擺放著諸多奇怪的物品,干枯的月季,潔白的鹽粒,銀色的鏡子,還有一枚嬰兒腦袋一樣大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