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Jin:【七分鐘了�!�
Jin:【輸什么呢?】
江歲宜像是個被抓包的小孩,坐正了身體,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好半天才岔開話題,回復。
Sui:【我回家了�!�
Jin:【嗯。】
Jin:【然后�!�
江歲宜看著對方冷淡地回答,巴巴兒回了句心里話。
Sui:【想你了�!�
談靳電話過來了。
江歲宜只覺得手機燙手,亂七八糟的情緒一掃,心臟又開始狂跳。
她解釋。
Sui:【我不能接電話……姐姐等會兒找我�!�
Sui:【你不要生氣。】
江歲宜抿了唇邊,還在忐忑打字。
Jin:【不高興?】
少女眼睫一顫,看著談靳的那行字,可以想到男人附耳啞聲詢問的語氣和滾燙氣息。
心臟在燙,又覺得酸,突然就有了委屈。
靠著的門板被人敲響,秦月茹在門后問:“睡了沒?”
江歲宜起身,慌張收拾好自己,準備開門,突然手里的手機震了震。
Jin:【下次我哄你?】
Jin:【就今天坐我腿上那種不反抗的,喜歡嗎?】
江歲宜瞪大了眼睛,被談靳那句話撩撥到了。
Sui:【你在說什么渾話!】
Jin:【嗯,不喜歡?】
她想起來下午吹頭發(fā)時談靳把她摟到沙發(fā)時,男人侵略性極強的氣息籠罩她,像是被束縛住,他把她吻得太徹底了。
少女又不自覺開始深呼吸,她不好意思。
老老實實說。
Sui:【……沒�!�
Jin:【嗯。】
只是一個簡單的“嗯”,江歲宜臉紅了。
秦月茹見沒反應(yīng),又輕敲房門。
咚咚。
輕微的響聲,江歲宜如夢初醒,將手機塞進兜里,把門打開了。
秦月茹見江歲宜雙臉緋紅的模樣,輕皺眉,問了句:“干什么呢?”
見江歲宜什么也沒說,秦月茹也不深究,她過來本就不是為了關(guān)心,開門見山地說:“上次生日宴,歲歲,還是做得不行�!�
想起上次的事,江歲宜猛然心慌,道歉:“姐,對不起�!�
秦月茹沒生氣,生意場上失敗常有,又何況是情場,她抱著手臂,緩緩道:“我跟談舟崇聊過了,我讓給他秦氏百分之一的股份,讓他幫忙,他答應(yīng)了。”
江歲宜一愣,喃喃:“這么多……”
姐姐手里只有秦氏13%的股份。
“江歲宜,不管你做不做得到,我這百分之一的股份都投出去了�!鼻卦氯悴皇窍矚g跟別人講心里話講道理的人,薄唇輕勾,直截了當?shù)卣f,“不是投給談舟崇的,是投給你的,你懂嗎?”
她深深看了眼仰頭看著她的少女,說:“不要讓我失望。”
江歲宜沉默不語。
秦月茹算計好的。
這樣,江歲宜就不會退出她的計劃。
秦月茹簡單交代幾句,回書房去看合同。
江歲宜心情沉重下了樓,少女圾拉著白色大號拖鞋,從紅木的樓梯往下走,迎面撞上拎著旗袍裙擺的孔媛。
女人瞪著眼,似乎有惱怒的火氣壓在胸口。
江歲宜與她無波無瀾錯身時,被孔媛拉住。
少女緩緩抬眸,神色平靜,反倒是孔媛開始胸腔起伏。
孔媛聽了程媽的話一開始還不信,可看見秦月茹從江歲宜客房的那條走廊里走出來才反應(yīng)過來。
“你姐姐剛剛?cè)フ夷懔�?”孔媛問�?br />
“嗯�!�
孔媛之前還繃著的情緒徹底扛不住,猛然抬手,扇了江歲宜一巴掌。
少女始料未及,目光錯愕,孔媛用了十成的力氣,側(cè)臉一瞬間麻痹,而后是火辣辣的疼。
孔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長指甲上已經(jīng)沾了絲絲劃開的血跡。
孔媛憤怒地質(zhì)問:“江歲宜,你接近談靳、出賣自己,是不是為了幫你姐姐?”
江歲宜捂著臉:“媽,怎么了?”
孔媛和江歲宜斗了太久,太清楚自己這個女兒,寒了心:“江歲宜,你幫你姐姐都不幫你十月懷胎的媽媽嗎?哪一天被秦月茹賣了都不知道!”
江歲宜知道孔媛知道了什么,無從辯解,開口道:“我要去吃飯了�!�
快十一點了,她還沒吃過一口,胃疼很久了。
孔媛氣笑了,“你這樣就是自愛了嗎?就是有出息了嗎?江歲宜,你會下地獄的!”
宛如魔咒一般的話從女人張合的嘴里吐出。
江歲宜聽到那惡毒的話,甚至忘了臉上的疼痛,刺痛般的感受遠遠比不上沉悶的心口,說不清什么滋味。
外頭還沉溺在肆意暴虐的大雨里,蛇形閃電撕開漆黑的城市上空,把足夠明亮的秦宅都照得慘白亮堂。
掛在正中央的水晶燈是法國藝術(shù)家的設(shè)計款,竟也被惡劣的天氣止息,那燈似乎電路出現(xiàn)問題,亮了又暗。
一樓的傭人跑去檢查。
江歲宜掃了一眼奢靡雍容的秦宅,呼吸沉重,狠狠甩開了孔媛的手,她的手腕被拽紅了,一改往日乖巧安靜的模樣,說:“夠了。”
江歲宜受夠了。
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腳步沉重,步履不停。
江歲宜不去廚房了,自己帶回來的書包也不要了,她找那把談靳給她的傘,卻翻遍了柜子找不到。
她問了家里的小保姆,小保姆似有忌憚,絞著手指,試探開口:“程媽把傘收走了,說是放到太太的衣帽間了,江小姐,要去問她拿嗎?”
雷電在低空炸響。
少女抿著唇,一道道閃照亮她精致面容,聽到回答,倏然更慘白,顯得側(cè)臉的巴掌印更明顯。
江歲宜沒回答。
她站定在秦宅門口的屋檐下,從飛檐滴下的雨水連成雨幕。
江歲宜蹲下身,沉默許久,給微信置頂打了電話。
男人剛剛到家,在看復盤,看到消息提示沒有猶豫。
少女的聲線清甜,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笑盈盈地問:“晚上好,要睡了嗎?”
她似乎很高興。
談靳卻皺了眉,平聲問:“怎么了?”
江歲宜矢口否認:“沒怎么�!�
男人失笑,低著嗓音耐心詢問:“還不高興?怎么,今天把你咬疼了?”
少見談靳這么有耐性。
“……”
江歲宜壓在心口的情緒被他輕而易舉看破,一時間竟有些鼻頭發(fā)酸,“沒�!�
她不經(jīng)分神想:他怎么那么壞,哄人的時候還在耍流氓?
少女仰望著天空,太大的雨,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
密不透風,什么都看不見。
沒有半點光亮。
男人正了色。
談靳關(guān)閉了ipad,坐正了,問:“誰惹你了?”
江歲宜心里頭堵得慌,還委屈,否認:“你給的傘被我弄壞了�!�
談靳皺了眉,不以為意:“一把傘而已�!�
“嗯,沒不高興。”
江歲宜裝得很好,可氣息在顫,她都不知道自己不高興的時候呼吸會抖而短。
談靳拿她沒辦法,冷著聲音,也不逗她了,就好像調(diào)侃:“那當我們歲歲高興著�!�
江歲宜擠出來的笑容憋下去,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一支手舉著手機,把手機離遠了,另一支手搭在膝蓋上,臉埋了進去,肩膀顫動般輕輕聳動。
好半天才開口:“我不想呆在秦家了�!�
太壓抑了。
“到底怎么了?”談靳接到公關(guān)部的消息,太多人議論他和江歲宜在一起的事情,他查了源頭查不清楚,但誰做的其實太好猜,他只是糊涂了,不想信。
男人起了身找外套,步伐迅疾,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在金屬質(zhì)地的門把手,倏然一頓。
電話那頭,混雜在暴虐雨聲里的少女呢喃微弱,但談靳還是聽清楚了。
江歲宜說:“阿靳,你帶我私奔吧,好不好?”
44
?
Freedom
◎你看我現(xiàn)在像是不喜歡你的樣子?◎
談靳撐傘,
男人高大落拓的身型沒入急風驟雨的盛夏雨夜,雨勢太急,他步履也快,
但語調(diào)還算從容:“江歲宜,先回屋里�!�
電話那頭的少女柔軟的嗓音近了些,
問:“……怎么了?”
談靳命令:“收拾東西。”
江歲宜不解:“嗯?”
談靳黑色馬丁靴濕著踩進地下一層的車庫,
他徑直選了一輛最近的,側(cè)身進去,被雨淋濕的黑發(fā)站在額前,
后視鏡里男人的笑容真切了些,
揶揄:“不是說了要跟我私奔?不算數(shù)了?”
江歲宜一愣,
不好意思自己喃喃的話被他聽到了。
男人失笑。
那笑聲輕輕的,江歲宜聽到還覺得耳朵發(fā)燙。
她起身,
因為蹲麻了起身時一個踉蹌,站穩(wěn)身體說:“我現(xiàn)在就去……”
電話那頭“嗯”了聲,告知:“等我十分鐘�!�
談靳不知道江歲宜經(jīng)歷了什么,
但想起那些他窺見的時刻,便能猜出少許。
她是被逼的還是……
那么是誰逼迫江歲宜接近他?
談靳青筋凸起的手緊握在深色方向盤,
銀色的保時捷918在驅(qū)使下飛馳進漫天的夜雨里。
濡濕的碎發(fā)下漆黑的眼眸冷意消融,
像是哄人:“我來接你。”
江歲宜飛跑回客房取出濕掉的背包,又去照了鏡子,少女被扇的左臉已經(jīng)高高腫起,
薄薄的臉皮上有幾道殷紅似血的紅指印,這并不抵消她的美,反倒因為那絲脆弱,
更動人心魄。
那紅腫的巴掌印實在太明顯,
江歲宜想了辦法,
可遮瑕遮不掉,只能暫時地用長發(fā)擋了擋。
屋外小保姆急匆匆過來,遲疑地說:“江小姐,有客人找你……”
江歲宜看了眼手機的消息確認,神色驚喜,快步走出二樓走廊。
她步履一停,看到一樓大廳門口長身而立等她的男人。
談靳的淺藍色內(nèi)襯外搭了件長款皮夾克外套,深灰色牛仔褲收進沾染雨水的漆黑馬丁靴,他叼著煙目光抬起注視她時,江歲宜慌亂虛無的心像是落到了實處,定了定。
談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唇稍稍揚著,說:“不用�!�
“好不容易來秦宅一趟……”
談靳充耳不聞,抬步走到了樓梯下,少女從樓梯上飛奔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lián)溥M談靳的懷里。
少女纖細的手臂環(huán)著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身,似乎沒什么安全感地收了收,有身高差的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阿靳。”她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在他的懷里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