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歲宜笑彎了眼,溫柔道:“不忙啊,我們組最近聯(lián)系到了挺多投資,就閑了�!�
四周陷入沉默。
有人嘀咕:“不之前還說找不到人?果然老公投錢了�!�
江歲宜笑瞇瞇說:“哪兒能?我出了個主意,加了一個‘投資名單’,搞了個‘獎項’,這藥前景這么大,這么好的宣傳,又是國內(nèi)外聯(lián)合項目,這兩天好多投資商爭著搶著要投資�!�
她這話一出,議論紛紛,剛嘀咕那人尷尬得不行。
江歲宜意有所指說:“凡事得想辦法,不然我只能靠我先生了。”
“但至少我有人依靠,你們沒有吧?”她想到什么,糾正,“還有你們剛說的有一點特別不對�!�
一行人笑也不是。
江歲宜挺驕傲地說:“我先生,我不用哭他也樂意給我花錢的。”
談靳見江歲宜扭頭回去,正緩步過來找她的,立定的時候剛好聽到最后一句,聞言挑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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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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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覺得我見不得人?◎
一群人訕訕的,
有人問:“江博不給大家介紹一下你老公?”
江歲宜一偏頭就對上站那兒含笑等她的男人。
心里一咯噔。
但還是秉承低調(diào)行事的原則,江歲宜擺手說:“走了�!�
她沒給別人介紹談靳。
等她走到談靳身邊,才聽到男人低聲的詢問:“你先生?”
江歲宜抿著唇裝鵪鶉。
談靳拎了人說:“在我背后就高高興興叫,
我叫你說點好聽的,沒幾個樂意�!�
江歲宜想吐槽談靳想要的都是什么東西,
什么“哥哥”“老公”,
還讓她坐他身上承認“江歲宜是談靳的小寶貝”。夜里男人提要求的時候額頭上還有汗,就那雙漆黑的眼睛吞噬般看她,江歲宜臊得慌,
根本叫不出來,
只顧著撒嬌糊弄。
江歲宜有種錯覺,
談靳變得比十九歲的時候更熱衷于性.事,也更強制侵略,
就好像只有結(jié)合到最深處,她才不會離開他。
談靳看她沉默,捏著她后頸,
稍稍低頭問:“不跟你同事介紹我?”
江歲宜小聲說:“走啦�!�
她低著頭,談靳逼迫江歲宜抬頭看他,
問:“真覺得我見不得人?”
江歲宜撒嬌叫他,
“阿靳,”她推他,“你明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回家啦�!�
談靳哼笑,靠過來懲罰似的親她,江歲宜推搡不住,
被他吻得呼吸困難、推到車身上。
談靳要求:“那叫聲好聽的,
補償我�!�
江歲宜遲疑,
不肯。
談靳注視她,說:“這也不肯?”
路邊挺多人。
江歲宜怕人看見,把他推開說:“回家親我,別在外面�!�
談靳眸光垂著,唇抿得平,但又俯身兇狠吻她。
他們公開得不算徹底,就周圍的朋友和一些媒體知道,但也沒誰敢往外爆料。
談靳一直想找機會公開,江歲宜不讓,她說:“到辦婚禮的時候再說吧�!�
但最近他們都忙,辦婚禮、度蜜月遙遙無期,這就是空頭支票。
江歲宜覺得自己跟個“渣女”似的,迅疾成了談靳的合法伴侶,舊情復(fù)燃又進入下一個階段,卻跟他不算光明正大的坦蕩。
尤其是遇到談靳那群朋友,偶爾在哪里遇到還會跟她打招呼叫“嫂子”,跟江歲宜分享談靳去哪兒了、干什么,就顯得對比更強烈。
在他們眼里,與其說江歲宜是“談太太”,不如說是“談靳特別愛的人”,給足了尊重。
周五的時候江歲宜聽李紹齊說談靳在外頭喝了酒,讓她去接人。
從藥研所出來,江歲宜打車就去了市中心。
她一進包廂門,就瞧見坐角落里撐下頜聽人講話的談靳,一身黑色西裝松散穿著,還是她早上幫他熨的那件。
聽李紹齊說朱珍剛過世那會兒,談家的事都是談靳在管,這兩年才慢慢地有人代理。他忙得不行,李紹齊安慰過江歲宜,說靳哥比賽成績不好,也不全是因為腿傷,讓她不用太自責(zé)。
江歲宜沒說什么,但自己心里也清楚談靳拼了命地拿了個冠軍,退役后幾次手術(shù),這在役的五年會有多難扛。
而這次,聽說是想投資藥研所新藥的那伙人道聽途說什么,想請談靳吃飯,談靳看在江歲宜面子上應(yīng)下來的。
江歲宜站在門口掛了電話,掠過人群看。
談靳就坐那兒,垂手拎酒杯聽那些人講廢話,不經(jīng)意偏頭恍然看到她。
一如當(dāng)年,他無數(shù)次游刃有余又放蕩不羈,在名利場的正中央,對她微笑。
談靳想說“我太太”,但江歲宜緊急打斷說:“我來接談先生回家�!�
一群人古怪看他們,但礙于談靳在場,不敢說什么。
談靳醉得厲害。
回去的路上,談靳幾乎搭在她身上,問:“怎么來接我,不是說忙?”
江歲宜一愣,看男人抱緊她,冷感的面容貼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柔情而沉醉地看她。
談靳很少醉成這樣。
“喝醉了?”江歲宜擔(dān)心。
談靳抬手揉了下眉心,沒說“嗯”,只說:“叫司機來接就好了,這么麻煩�!�
江歲宜皺眉看他。
談靳說:“那群人都知道你是我太太,干什么不承認?”
江歲宜把他抱緊了,說:“說明白了和心照不宣是兩碼事,而且我應(yīng)該來接你的�!�
談靳含笑,漆黑的眼看她:“嗯?歲歲,什么意思?”
他很溫柔,江歲宜不自覺也軟下態(tài)度,湊到他耳邊說:“咱倆結(jié)婚了,我該對你負責(zé)的,得好好照顧你�!�
小姑娘蒙著水霧的眼睛干凈地注視他,談靳感覺更醉了,心里一酸,皺了眉,抬手手貼在她的側(cè)臉,用了點力,把人臉抬起來,他漆黑的眼竟因為醉意濕漉漉的,失笑問:“我不是做夢吧,說什么?”
江歲宜好不容易矯情一回,不好意思再說,就仰望他。
夜風(fēng)中男人面容沉寂,談靳喝醉了,低頭額頭靠緊她,像是誘惑,要求:“再說一次�!�
呼吸含著酒的濃郁,江歲宜稍微嗅到也跟著醉了,男人低啞的嗓音江歲宜聽了臉紅,又心軟,小聲說:“阿靳現(xiàn)在是我先生了,我要好好照顧你�!�
她偷偷地擱在他耳邊叫了聲“老公”,軟軟的一聲,談靳反應(yīng)了一會兒,似乎恍惚了,面色融化似的,只覺得那聲叫得人魂都酥了,眼眸含著醉意笑出聲,很干凈的一聲笑,而后罵了她句:“磨人�!�
江歲宜剛想反駁句“哪兒有”,談靳靠過來,氣息帶著強烈的酒意,成年男性的侵略性,江歲宜不自覺心慌,還以為他要吻她,閉了眼,卻只感受到一個懷抱。
她被男人攬進懷里。
談靳的懷抱有力卻溫柔,江歲宜試探抱緊他,還沒伸手,突然聽到談靳在她頭頂叫她“歲歲”。
江歲宜:“怎么了?”
沉默了好久。
有人帶著笑說:“不管怎樣,你在我身邊就好�!�
-
周末就是展會。
江歲宜去機場接了自己的導(dǎo)師,處理好就帶人去了展會。
會場安排在國家會展中心,周日下午。
分為幾個議程,先是各位專家、負責(zé)人講話,而后是募集資金,最后由幾位組織募集活動的負責(zé)人答記者問。
林教授站那兒跟大家分享了自己的初衷。
她早年從事ALS,肌萎縮側(cè)索硬化,俗稱漸凍癥,算是該領(lǐng)域大牛,但忙于科研,四十歲時膝下女兒因疏于照顧確診躁郁癥,女兒被病痛折磨幾次赴死,林育敏哀痛萬分,中年更換賽道,女兒去世后才有所突破,在躁郁癥領(lǐng)域名聲大噪。
最新一代的躁郁癥藥物,她是最為主要的貢獻人,也是公開藥物專利保護內(nèi)容的主要倡導(dǎo)者,她希望藥物往后可以提供給千家萬戶,讓無數(shù)被病痛折磨的被稱為“不正�!薄熬癫 钡暮⒆幽軌蜃兓卣H�。
這次的募集因為之前江歲宜提出的“增加宣傳公益性質(zhì)”的想法變得簡單許多,順利進行到末尾。
最后階段,幾個藥研所的同事被記者簇擁回答提問。
一眾人之中,江歲宜算是最年輕,不少記者以為她好欺負,逮住了她詢問:“江博,可以問下您為什么想要參與躁郁癥的研究嗎?”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有不少記者知道這位年輕的江小姐與名門出生的前F1世界冠軍談靳結(jié)婚了,有記者帶著暗示問,“是因為您先生嗎?”
聽到談靳,江歲宜眉頭一皺,怕他們提之前談靳被造謠躁郁癥的事,笑了一下,果斷說:“不是�!�
江歲宜想要從事躁郁癥相關(guān)的研究從來不是為了談靳,但回首一路走來,她也受了那件舊事的影響,前兩年考取了精神病鑒定資格。如果站在墓園之上的是二十六歲的她,江歲宜可以從容地告訴記者,她有資格評判談靳沒有精神病,不需要再大費周折。
江歲宜溫和道:“是因為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一名消防員,也是一名無名的英雄。他很愛我,曾經(jīng)他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但在我十六歲生日那天,我到京市參與數(shù)學(xué)競賽、得了獎,他到火車站接我準備幫我慶祝生日時,我們遇上些意外,有劫匪綁架了一個小男孩,要搞恐.怖.主義,我父親為了救那個男孩,在我面前幾乎被砍死,他被搶救,但沒有活到第二個天明�!�
這么一件塵封的舊事,江歲宜從前很少跟人講,但回憶往昔,江歲宜竟有一種時光匆匆而過的感慨。
原來,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她這一番話,所有人都沉默。
記者也不覺動容,平聲道:“令尊令人惋惜,也令人敬佩,但……這和躁郁癥有什么關(guān)系?”
江歲宜深吸一口氣,坦然回答:“那個小男孩就是躁郁癥患者,他……原本已經(jīng)接受治療控制住了病情,但因為目睹我父親死亡,產(chǎn)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再加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接受不了,自殺了�!苯瓪q宜在無數(shù)麥克風(fēng)和攝影機面前,自信而從容,溫柔而有力,說,“從事躁郁癥相關(guān)的研究是我的夢想,因為我覺得生命的意義在于質(zhì)量,有了藥,那個小男孩可能就不會死,好好地活下去,我的父親也不算白白犧牲,他生命的意義將得以升華�!�
不少人被這番柔軟而真誠的話打動,乃至震驚。
整個會場都安靜了幾分。
在這時,還是有記者想問江歲宜談靳的事:“那您先生……”
江歲宜聽到只覺得耳膜跟著鼓動。
但好在那話沒問全,有同行快速拉住了提問記者的手臂,制止般搖了搖頭。
那人皺了眉,不明所以,開口說:“八年前……”這三個字剛出來,一愣,發(fā)現(xiàn)自己被強制閉麥了。
同行低聲提醒:“上面不準問的�!�
心臟跳停。
江歲宜松了口氣,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緩緩舒展。
但又似乎想起什么,心緒反倒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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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
with
◎別對她橫◎
FR.BirTH基地。
賽道之上熱浪滾滾,
正值夏夜,談靳坐在那里等教練給他發(fā)評估單,這一年來他處于手術(shù)康復(fù)期,
被限制訓(xùn)練時長,不被允許上賽道。
同隊的試車手陳又聿這些年已成為正式車手,
坐在二隊,
嘀咕:“靳爺不是才新婚嗎……怎么不請個婚假,這么著急來訓(xùn)練。”
談靳一身銀黑色的賽車服,頭盔放在一側(cè),
在看設(shè)計師給的配件數(shù)據(jù)表,
眼皮耷著,
頭都沒抬。這么些年越發(fā)沉默了。
“我就不該問�!标愑猪财擦俗�。
季夏揚倒是拎礦泉水瓶坐下,笑話:“估計他老婆不理他,
結(jié)了個婚跟沒結(jié)一樣,婚禮沒辦、公開不讓,我們靳爺像個倒貼的�!�
他這夾槍帶棒的話,
陳又聿聽得那是心驚肉跳,訕笑:“也沒這么慘吧,
至少咱們知道�!�
季夏揚繼續(xù)說:“慘什么慘,
好事,再跟江歲宜天天混在一起,你靳爺干脆直接永久退役。”
談靳聽了許久,
才舍得抬眼了,說:“季夏揚,去年比過我了?”
季夏揚唇一抿,
白眼一翻,
開蓋喝水,
喝一半不說話。
陳又聿看這兩位又要吵起來,嘀咕:“這話說的,您老得了第一,誰能超得過……這冠軍不得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