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等我有所反應(yīng),莊皓川已經(jīng)起身一把抱住姜斯然:“娘子,你回來了�!�
我順勢回頭看去,看見了姜斯然對莊皓川的滿眼溫柔。
我攥緊手,沒再多說。
既然姜斯然開了口,我說再多也無用。
只是我沒想到。
只過了一天,姜斯然就突然怒氣沖沖闖入我屋里。
她張口便是責(zé)罵:“徐家信佛,忌殺生,你竟然給徐家賀禮送狐裘?”
我一怔,隨即皺眉:“此事我昨日已經(jīng)特意交代過莊皓川,他說他記下了�!�
“皓川最近身子本就不適,哪兒記得住這么多?”
姜斯然卻當(dāng)即替莊皓川開脫,厲聲斥責(zé):“他不懂事,你竟也不懂嗎?當(dāng)真一點(diǎn)都不插手!”
莊皓川闖下的禍,卻成了我的錯(cuò)。
我怎么做都是不對的。
我心口悶堵,一時(shí)無言。
見我沉默,姜斯然臉色黑沉落下懲戒:“你院中月俸從此減半�!�
話落,她一刻也不愿多留似的,疾步離開。
我呆站著,終究忍不住眼眶一酸。
就在這時(shí)。
被扔在桌上的信紙卻突然浮現(xiàn)出字跡來。
——今日我?guī)зR年去郊外放了紙鳶,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笑,想讓他以后都能笑得這般開心。
——紙中仙,未來的孟賀年過得開心嗎?
淚水滴答落在了紙面上,洇開了字跡。
我心狠狠抽痛。
盯著紙面上的問題許久,我紅著眼眶落字:他過得不開心。
那頭立馬關(guān)切問:為何?
我拿筆的手輕微顫抖,并未正面回答,只說:你若真心為他好,便離他遠(yuǎn)些。
那頭默了片刻。
旋即浮現(xiàn)姜斯然飛揚(yáng)的字跡:又想誆騙我?我才不信。
記憶在我腦海里盤旋。
我抿緊了唇,到底是下了決心落筆:你今日是否還送了他幼犬?
姜斯然字跡仿若透著喜色:對,賀年對那幼犬很是喜歡。
我凝神,沉沉落筆——
可那犬性兇,后來咬傷了他。
一句話。
那頭便沒了回應(yīng),似乎正在詫異。
我當(dāng)即又往下寫: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你帶他去花燈會,意外走散,他會失足落水。
姜斯然,這些,都是你帶給他的不幸。
每寫一字,我的心便痛幾分。
其實(shí)不是這樣的。
幼犬性溫,是被人投藥才會失去控制咬傷了我。
花燈會落水,也只是一場意外。
這次。
那頭沉默了很久。
旋即回復(fù)的態(tài)度竟真帶幾分慌意:幼犬我明日便去要回來,花燈會我亦會始終護(hù)著他。
我落筆很慢,卻字字都冷:你護(hù)得了他一時(shí),可護(hù)得了一世?
——我會。
姜斯然的回應(yīng)堅(jiān)決有力。
言下之意,是她怎么也不會放手。
這一刻。
我卻只覺得荒唐。
十七歲姜斯然的真心讓我覺得荒唐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