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婚后,蘇稚杳倒是沒有太特別的變化,開演奏會,籌備鋼琴專輯,參加藝術展會,受邀擔任公益形象大使等,行程踏踏實實。
唯一有明顯不同的,是過去他們高呼的都是小貂蟬好美、杳杳寶貝媽媽愛你之類。
現(xiàn)在多出了新的聲音——稚司不渝要幸福。
結婚后第一場演奏會結束,離開場館時,沸騰的聲音中,聽見有人扯破喉嚨在叫喚“稚司不渝鎖死”。
已經(jīng)走到保姆車前的蘇稚杳停住,忍不住回眸,朝著聲源方向,不禁嫣然一笑,唇紅齒白,甜蜜從眼底漾到眉梢。
這一笑,足足占了三天熱搜。
清清冷冷不再愛笑的小貂蟬,終于又徹底變回了從前笑容燦爛的樣子。
除此之外,蘇稚杳的心態(tài)一如既往,但已婚男人就不一樣了,可以用神清氣爽四個字概括,和人聊話三句不離我太太。
在公司和一桌不重要的長輩開內(nèi)部會議,他時不時分心看腕表,時間一到就扔下鋼筆,會議薄拍進徐界懷里,起身撈起椅背的西服外套掛到臂彎。
“我太太到機場了,我去接,后面的會議你主持�!彼谝皇胰梭@詫的眼神中,說完就走。
以前面對這群人他還會裝一裝,至少會把會開完,現(xiàn)在頻繁甩手給徐界,好像多待一秒,都是在浪費他和老婆的約會時間。
徐界心里苦,覺得自己該漲工資。
有時應酬,宴會七點開始,他七點十分就表示要走,菜都沒上幾道:“失陪,得回去陪我太太�!�
合作方忙勸說時間還早,請他再留片刻。
他站起來,套上外套,一根手指敲敲表蒙,唇角一抹笑痕樂在其中:“七點半前得回家,我家規(guī)很嚴�!�
他們不知道,當時某人手機里躺著的那條已閱信息是:【我出門陪阿黎逛維港啦】
哪有什么家規(guī)。
都是他給自己定的。
那天在京市,賀司嶼和盛牧辭一同出席公益晚宴,兩人并肩坐在貴賓席,蘇稚杳作為中國公益形象大使,一襲緞面禮裙,光鮮亮麗地站在臺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主持人講著枯燥的話術,新婚的男人都能聽得滿眼笑意,視線一刻不離舞臺上的姑娘。
盛牧辭瞥他兩眼,上下來回打量他,覺得這位老兄婚后越來越不對勁,簡直是被那妹妹下蠱了。
留意到他的注視,賀司嶼斂回目光,去瞧盛牧辭,也不管盛牧辭真正關注的是什么,他自顧兩指擰了擰領帶的溫莎結,又很刻意地整理了下西服身前的胸針。
狀似隨口一提:“老婆送的�!�
反應到,這家伙是故意在秀領帶胸針和恩愛,盛牧辭投過去鄙視的一眼。
賀司嶼也不在乎他的心情,漫不經(jīng)心說著自己的話:“衣服也是老婆買的�!�
盛牧辭嘶聲,嫌棄又納悶:“誰問你了?”
賀司嶼笑而不語,搭著長腿,雙手交疊在腹,重新望向舞臺。
盛牧辭嘖了下。
心說這位剛結婚就是老婆奴晚期,沒救了。
過兩秒賀司嶼又回頭,對他無可無不可地問了一句:“你老婆沒給你買?”
盛牧辭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宋黎還真什么都沒送他,她現(xiàn)在眼里只有盛雋霖。
想著想著,心里開始不爽,抬起手背打了下賀司嶼的肩:“別生兒子,過來人的忠告。”
打不得罵不得,還要挨老婆罵。
“趕緊生個女兒,還能定個娃娃親�!笔⒛赁o一股子不著調(diào)的勁:“以后你姑娘要看不上我家那小子,隨便甩。”
賀司嶼勾了下唇:“考慮考慮。”
晚宴結束,回梵璽的路上,賀司嶼開著車,蘇稚杳靠在副駕駛座聊微信。
某商務周刊的主編和蘇稚杳關系不錯,想通過她向賀司嶼發(fā)出采訪邀請。
蘇稚杳一邊按著手機回復消息,一邊輕輕叫了旁邊的人一聲:“賀司嶼。”
“嗯?”賀司嶼柔聲應答。
蘇稚杳問他:“你明天有沒有空?”
賀司嶼打著方向盤:“有空�!�
蘇稚杳眸光一亮,抬頭望向他側(cè)臉:“有個商務周刊的主編,想邀請你做一期專訪,你愿意去嗎?”
聞言,賀司嶼平靜:“沒空�!�
蘇稚杳惱嗔:“賀司嶼!”
他看過來,蘇稚杳覺得他敷衍,蹙起眉頭,質(zhì)問:“你剛還說有空�!�
賀司嶼目光不慌不忙回到前方,理所當然地說:“陪你的話有空�!�
不是就沒空。
“……”
蘇稚杳拒絕的話正要發(fā)送過去,聊天框先跳出對方拜托的請求,蘇稚杳想了想,決定再哄哄某人:“方主編人很好的,你空的話,就去一下?也就半小時�!�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賀司嶼回眸。
蘇稚杳傾身,吧唧一聲,親了下他臉:“好不好?”
“不好�!�
她吧唧再親他一口:“去嘛�!�
他淡定如斯:“不去�!�
蘇稚杳又湊過去,這回親到他唇角,拖著嬌到不像話的腔調(diào),很肉麻地叫他:“老公……”
沉默兩秒。
賀司嶼:“幾點�!�
蘇稚杳歡歡喜喜地給了方主編答復,方主編很快發(fā)給她時間和預備采訪的問題類型。
路上無聊,蘇稚杳閑著沒事做,把問題類型一個一個念給他聽,前面都是專業(yè)性方面,比如賀氏這幾年在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中的成果和獨特經(jīng)驗,或是賀氏資本運營的深化改革等等,最后一兩個偏私人,談及他婚姻的態(tài)度相關。
蘇稚杳自動忽略這條,直接跳到了最后一個問題:“你的興趣愛好是什么?”
車子駛進梵璽地下車庫。
賀司嶼轉(zhuǎn)動方向盤�?寇�,似乎是不經(jīng)思考便本能答道:“Havesex.”
蘇稚杳呼吸窒了下,臉頰惱羞得紅起來:“你認真點兒,好好說,不要敷衍!”
車子停下,熄火,賀司嶼側(cè)過頭去看她。
蘇稚杳盯住他雙眼:“聽見沒有!”
賀司嶼要笑不笑地點頭,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聽見了�!�
蘇稚杳信了他,表情嚴肅,鄭重地重新問了一遍:“你的興趣愛好是什么?”
他很正經(jīng):“Havesexwithyou.”
認真說清楚了,還真沒敷衍。
“……”
蘇稚杳咔嗒一聲甩開安全帶,氣得就要下車。
這姑娘還是不經(jīng)逗,賀司嶼揚起笑,不欺負她了,捉住她胳膊把人拉回來,蘇稚杳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被他勾住肩背牢牢摟進懷里。
臉埋他心口的位置,半個身子越過中控,壓在他身上。
蘇稚杳沒再動,“哼”聲表示不高興。
賀司嶼唇抵在她耳旁,輕聲說:“我自己沒有特別的興趣愛好,但陪你做什么都是好的,你不喜歡我這么回答,那這個問題就取消�!�
耳朵被他的呼吸熱著,蘇稚杳心臟也跟著發(fā)軟發(fā)綿,小聲絮叨:“那你就說喜歡陪我呀,為什么要取消�!�
賀司嶼彎唇,抬起她的臉。
四目相對,蘇稚杳腦袋突然仰高,親到他下巴,漂亮的桃花眼眨動,眼里有一絲狡黠的笑。
他笑,熱息落到她鼻尖:“bb……”
每回他這樣喚她,蘇稚杳心都會怦怦跳,含羞地對上他的眼睛,聽見他嗓音含著溫柔的啞意:“再叫我一聲�!�
“叫什么?”
“剛剛叫過的�!�
他的臉往下低了點,蘇稚杳面前一片潮熱,她還沒有完全習慣這個稱呼,心跳著,細若蚊吟:“……老公�!�
賀司嶼鼻息逸出一絲笑,淺啄她溫軟的唇,低柔的聲音從薄唇間溢出,帶著說不清的迷離。
“老婆。”
蘇稚杳的臉瞬間更紅了,害羞歸害羞,但她也有努力去適應,連著輕聲喚道:“老公老公老公唔……”
最后的字音猝不及防吞沒在他雙唇間。
賀司嶼含她的唇,不輕不重的力度吮了松,松了又吮,同時捏著她耳垂,蘇稚杳沒一會兒渾身都酥了,拽住他襯衫兩邊的領子,昏乎乎地被他引著送上舌尖。
車內(nèi)半明半暗,水光盈盈。
蘇稚杳被他抱到駕駛座,坐到他腿。
她沒有換下禮服,晚宴結束直接坐他的車走了,車里暖氣很足,她就也沒穿外套,海鹽藍色的吊帶小禮裙卷上去,親吻間,裙子的緞面布料被他的掌心揉得很皺,不知不覺厚厚一層褶在腰際。
蘇稚杳兩條瓷白纖細的胳膊摟住他頸,和他一樣,在這個令人臉熱的吻中愈漸忘我。
賀司嶼探到儲物箱,打開摸出東西。
他半途欲撤,女孩子突然拿走他手里那盒用品,不讓他用,也不讓他走。
賀司嶼一怔,鼻腔透著不太穩(wěn)的氣息,抬起眼,凝住她的眼睛,意味深長,一瞬不瞬。
蘇稚杳雙眸水漉漉,耳廓到肩頸都是紅暈。
“我們……”她微微喘著氣,因他的注視感到難為情,聲音略澀,放得很輕:“要個寶寶?”
說完這話,蘇稚杳心跳得飛快。
賀司嶼定定看了她很久,喉結上下滑動兩圈,剛親熱過的嗓子啞得磁感很重:“是你自己想要的,還是……”
主動提這事怪難為情的。
蘇稚杳抿抿唇,沒說話。
她沒回答,賀司嶼捧住她臉,很認真地看住她說:“不用顧慮我,你想幾時就幾時,不想生寶寶都沒有關系,我們兩個人也很好�!�
蘇稚杳沒好意思說,她就是單純想要和他有個寶寶而已,忸怩著胡言亂語:“快點兒……你都幾歲了,再過兩年萬一不行了呢?”
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鬼話,眼前的男人忽地勾唇笑了,眸底的暗癮再不克制加深加重,抽走她拿走的那盒東西隨手丟了開。
蘇稚杳睫毛一顫,剛要作出反應,賀司嶼的臉已經(jīng)壓了過來,再度吻住了她唇。
那臺全球限量的LykanHypersport黑色超跑里,夜色彌漫攏著這片小小的空間,光影浮動,時間一輪又一輪,熱烈而漫長。
那回后,蘇稚杳就不準賀司嶼再開這臺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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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小半章,明天中午前更。
第78章婚后番外②
有了新的人生目標,蘇稚杳開始研究如何正確備孕,第二天就把幾樣必備的保健品都買了回來,因為沒經(jīng)驗,保險起見,她還準備去趟醫(yī)院,咨詢醫(yī)生。
那天上午賀司嶼在雜志社接受專訪,中午盛牧辭那群人在首都飯店組了個飯局,要他過去。
都是男人,蘇稚杳就沒陪著去。
梵璽的家里,她自己趴在床上,枕頭上翻著一本育兒百科全書,她勾著小腿搖晃,看得頗有興致。
賀司嶼的電話打進來,蘇稚杳接通,擱到耳旁,聽見他的聲音柔柔啞�。骸袄掀牛^來接我回家�!�
蘇稚杳疑惑:“你的司機呢?”
“他們要喝酒,不放我走�!彼f。
蘇稚杳一知半解,琢磨片刻還是答應了:“喔,那你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楊叔開車送她到首都飯店,一路上蘇稚杳都在看書,看到備孕期間不宜抽煙飲酒,她驚了下,心想著得禁止他再喝酒。
結果一下車,就看到某人站在飯店門口,周圍一群人,和盛牧辭一起被眾星捧月在其中,想來都是京圈玩得好的那幫公子哥。
發(fā)現(xiàn)蘇稚杳來了,賀司嶼朝眾人遠遠指了她一下:“老婆催我回家了,改天再聚�!�
盛牧辭斜睨他一眼,懶得搭腔。
眾人不可思議問,賀哥家管這么嚴?
賀司嶼無奈地嘆口氣,語氣聽著卻樂意得很:“沒辦法,已婚男士�!�
然后理了理外套,走了。
他走到面前,蘇稚杳沒有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才知道他壓根沒喝酒,就是想她來接而已。
蘇稚杳怨念的眼神,說他無聊。
賀司嶼笑著,也不反駁。
不過那天也沒白出門,他們順路去了醫(yī)院。
蘇稚杳原本只是想為備孕提前做個檢查,誰知道這一查,居然查出懷孕。
醫(yī)生說懷了差不多有一個月。
蘇稚杳看著那張檢查報告陷入迷茫,算算時間,好像是在書房里,他讓她趴鋼琴上的那回……
賀司嶼陪在旁邊,聞言也難得怔了下。
蘇稚杳欲哭無淚地想,怎么剛開始備孕就懷上了呢。
總覺得少了個有儀式感的過程,走出醫(yī)院,蘇稚杳踢了他一腳:“都賴你!”
賀司嶼笑:“昨晚不是還怪我不賣力?”
他還有理了,蘇稚杳正要惱,賀司嶼先抱她到懷里,低頭哄她:“好了不生氣,乖,我們好好養(yǎng)胎�!�
蘇稚杳一下就被他哄好了。
她摸摸平坦的小腹,慢半拍地感到匪夷所思:“真的有寶寶了嗎?”
很奇妙的感覺,明明前一刻還在期盼著擁有他們的小生命,真的有了,又跟做夢一樣。
賀司嶼輕笑,眼中有濃郁的情緒,他吻她的頭發(fā),再吻她的額頭,臂彎擁住她的力道溫柔:“嗯,我們的寶寶�!�
他們的寶寶……
蘇稚杳唇邊不經(jīng)意露出淺淺的笑意,剛想說什么,賀司嶼的頭沉了下來,深深埋到她頸窩。
感受到頸側(cè)一抹溫涼,蘇稚杳愣了下,輕聲喚他:“賀司嶼?”
有片刻的安靜。
賀司嶼開口,聲音沙啞,有一絲微哽的異樣,溫聲說:“謝謝你給我一個家�!�
蘇稚杳一頓,眸光漸漸柔下來,摸摸他的短發(fā):“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哭?”
賀司嶼笑了一聲,慢慢抬起臉。
他用泛紅的雙眼看著她,說:“杳杳,我沒享受過幾年父愛,但我會學著做一個好父親,未來的日子,我會傾我所有保護你和寶寶,會好好愛你們,我們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