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陳姐翻了個白眼:“我不是羨慕,是嫉妒!嫉妒讓我面目全非��!”
兩人正插科打諢的往化妝間走,迎面忽然走來一個人卻是開口將她叫�。骸坝嘈〗�。”
余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謝溫雅。
她依舊是精致的妝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皺紋,眉目間是與季宴禮相似的冷厲。
“可以跟你聊聊嗎?”謝溫雅開口。
0469
跟他站在一起
謝溫雅說這話時的表情也是桀驁的,有種眼高于頂?shù)臍鈩荨?br />
這跟季宴禮的又不同。
季宴禮雖然也常常有種凌駕于人的氣勢,但他極少給人以輕視的感覺,謝溫雅卻不是。
她對余笙的輕視已經(jīng)寫在了臉上。
以余笙的脾氣,這樣的人,她一般是不搭理的,然而,謝溫雅的身份畢竟不同。
她也想跟這個女人聊聊。
兩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廳,余笙在謝溫雅對面坐下,剛喝了口咖啡,謝溫雅已經(jīng)表情不耐的率先的開口:“余小姐,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季宴禮?”
這熟悉的土味臺詞讓余笙的面部表情都有些抽搐。
她放下咖啡,勾起嘴角,微笑著看著對面的女人:“夫人,我還是想問,您現(xiàn)在是以怎樣的身份來跟我談這件事?”
究竟是季宴禮的母親,亦或僅僅只是他的伯母
謝溫雅嘴唇緊抿,臉色更加冷沉,語氣森寒地嗆了回去:“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有資格管這件事�!�
“那我想知道,您為什么反對我和季宴禮在一起呢?”余笙臉上依舊帶笑,完全不被她的情緒影響。
“這還用我說嗎?”謝溫雅發(fā)出一聲嘲諷的冷嗤:“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
一個毫無家世背景的戲子,還是個二婚的女人,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您的意思是...”余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配不上季宴禮?”
謝溫雅盯著她嘴角的笑意,眼睛微微瞇起:“你知道就好。”
余笙點了點頭,她垂下眸子,抬手攪弄著杯子里的咖啡,語氣平靜的繼續(xù)說道:“我配不上他,是因為我家世普通,給不了他事業(yè)上的任何助益�!�
她這般直白剖析,倒把謝溫雅都有些搞蒙了。
謝溫雅臉上的輕視被疑惑取代,她盯著面前的女孩,沒有言語。
余笙卻自顧自的說道:“夫人,您既然選擇站在了季承恩那邊,那讓季宴禮娶了我,不剛好幫到季承恩的忙嗎?我給不了季宴禮任何事業(yè)上的幫助,又沒有良好的家世,對他完全就是拖累,他娶我,總比娶個世家女強,難道不是嗎?”
按道理來說,謝溫雅若是真是恨極季宴禮,幫助季承恩把季宴禮拉下臺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謝溫雅三番兩次針對她,明顯就是覺得她對季宴禮無用,幫不了季宴禮。
她若是真不在意季宴禮,為什么要這么想?
謝溫雅喉嚨動了動,臉上的桀驁早已不見,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余笙,似在仔細打量她,又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謝溫雅嘴唇緊抿,好一會兒才說話:“你可真是自以為是,我作為季夫人,無論是不是季宴禮的母親,都有義務(wù)維護家族的利益,不管是對季宴禮,還是季承恩,他們的婚事我都有資格置喙。我來找你,不過是覺得你不配進季家。”
這番話也很有說服力,如果謝溫雅剛剛沒有沉默的話,余笙大概就信了她這番說辭。
她看著謝溫雅臉上的慍怒,心口卻忽然一松,壓抑在心口上多時的沉悶感一瞬間消失,她卻是由衷的笑了。
“對不起,夫人。”余笙看著謝溫雅,笑容真摯:“您說的或許是真的,只可惜,晚了一步,我已經(jīng)跟季宴禮登記結(jié)婚了�!�
她再次拿起咖啡杯,這一次用的是左手。
謝溫雅一眼就看到,余笙左手無名指上正明晃晃地閃著一枚碩大的鉆戒,在頂燈的照耀下,璀璨刺眼。
“你!”謝溫雅瞪大了眼睛,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她盯著那枚戒指,胸膛劇烈起伏,保養(yǎng)精致的指甲一根根扣進掌心。
事已至此,謝溫雅明白這個時候跟余笙再多說什么都是無用,她拿起包,起身便走。
“季夫人�!庇囿蠐P聲將她叫住。
謝溫雅本不想再搭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她扭過頭,看向身后的女孩。
她已經(jīng)站起身,表情依舊溫和,但語氣卻是堅定:“您應(yīng)該試著去相信季宴禮。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很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剛剛成年,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男孩子了。他不僅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自己的家人,更能選擇他想要的一切。他現(xiàn)在需要的,也許并不是您的保護,而是有個人能跟他站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謝溫雅表情微動,眸子里似有什么東西快速閃過。
然而,她終究什么也沒說,只神色冷漠地開門走了出去。
0470
季宴禮,你從來都不孤獨(12000珠加更)
謝溫雅剛走,咖啡廳的門又被人打開了。
門上掛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男人找到她的位置,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挨著她旁邊坐下,半個身子都緊貼著她,長臂一展便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雖然沒有碰到,卻是一個全然占有的親昵姿勢。
余笙扭過腦袋看他,臉上沒有半點訝異。
“嘗嘗�!彼诹艘恍∩椎案馕沟剿爝�,望著他的眼睛彎得像月牙,眸子里映著頭頂?shù)臒艄�,仿佛被人撒進了一把星子,亮得耀眼。
季宴禮盯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張口把蛋糕含了進去,一邊抬手幫她整理鬢角散亂的碎發(fā),一點點捋順了,仔細掛到她的耳朵上。
她始終笑盈盈的,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么開心?”他呼吸發(fā)沉,滾動著喉結(jié)強忍著想吻她的沖動。
“嗯!”余笙重重點頭,表情嬌俏:“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放松直白,連季宴禮都被她感染,忍不住勾起唇角,輕笑著問:“為什么?”
他知道謝溫雅過來找她,只怕她會吃虧,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沒想到她不僅一點事情沒有,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季宴禮都有些看不懂她了。
余笙晃了晃腦袋,頭一歪便靠到他的肩膀上,她雙手捏著他的大掌,眼睛盯著窗外的街景,語氣輕快:“因為今天天氣很好,因為咖啡好喝,因為蛋糕很甜,還因為...你來了�!�
重點在最后一句。
因為,他來了。
這句話光是聽著,都能讓人酥進骨子里。
季宴禮呼吸一窒,心口瞬間被她脹滿了。
她讓他覺得,自己的存在不再是個可以被人隨意拋棄的選擇題,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樣的重要。
“笙笙...”他聲音沙啞,握住她的肩膀?qū)⑷司o緊攏進懷里。
余笙回頭抱住他,她仰頭對他笑,輕輕開口:“我開心,也是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跟我一樣愛你�!�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笑容仿佛破光的天使:“季宴禮,你從來都不孤獨�!�
...
謝溫雅在車上靠了好一會兒,還沒緩過神。
這次見過余笙之后,她隱約知道季宴禮選擇那個女孩的原因了。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能量,無論多陰暗的內(nèi)心,都能被她照亮。
這樣的人,季宴禮又怎么會抵擋得�。�
謝溫雅剛嘆出一口氣,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接通電話:“成澤?”
電話那頭傳來季成澤溫和的關(guān)切:“溫雅,你出去怎么沒讓承恩送?下雪了,外面路滑,自己開車要當心�!�
謝溫雅強壓下眼底的厭惡,語氣依舊柔緩:“承恩有自己的事要忙,整天圍著我轉(zhuǎn)哪里好,耽誤他工作...不用來了,我馬上就回去了�!�
季成澤又囑咐她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謝溫雅把手機丟到一旁,煩悶地從雜物箱里拿出一個煙盒,剛咬了一根在嘴上,還沒來得及點燃,車窗卻是被人敲了敲。
她夾著眼,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眼,待看清窗外的人卻是一愣。
謝溫雅呆木木的盯著那人,像是晃了神,好一會兒才降下車窗。
“能進去聊會兒?”季宴禮也驚訝自己居然有一天能這么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
謝溫雅還沒來及拒絕,男人卻已經(jīng)繞到駕駛座,將門打開,徑直坐了進來。
車身因為他的重量而微微往下沉,謝溫雅眼神驚愕地從后視鏡偷眼看他,好一會兒找回了以往的感覺。
“怎么,你都是這么隨便上別人車的嗎?”她聲音冷厲,語氣中又帶上了那隱隱的嘲諷。
季宴禮卻徑自把車門關(guān)上,聲音寡淡地回了一句:“請您多擔待,我畢竟是沒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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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0471
說開了
這話讓謝溫雅的喉嚨不受控制的發(fā)緊。
這還是季宴禮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表達出對她失職的抱怨。
謝溫雅臉色僵硬,終究沒讓自己多年的隱忍當場破功,她冷著臉問:“要聊什么?趕緊說�!�
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季宴禮也不廢話,開口便問:“你要把你手里的股份讓給季成澤父子嗎?”
季承恩的父親季成澤,雖然也姓季,實際卻是跟季家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外姓人。
當年季老爺子成婚多年,卻沒有子嗣,便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回來,本是要當做繼承人培養(yǎng),卻沒想到這孩子進了季家沒兩年,季老夫人便生下了季宴禮的父親。
有了親生兒子,這個養(yǎng)子自然沒有了繼承家業(yè)的資格,因此在分配股份時,老爺子只給了季成澤百分之六的股份。
意思便是給了他分紅的權(quán)益,卻不給他掌控季氏集團的機會。
季氏這樣大的集團,即便是百分之六的股份,每年的分紅也絕不會少,但相比于掌握季氏的話語權(quán),僅僅是百分之六的股份對于野心勃勃的季成澤父子又怎么能夠?
因此這些年,季成澤一直讓季承恩私底下收購季氏的股份,只等著有一天能將季宴禮從季氏掌權(quán)人的寶座上拉下來。
而謝溫雅手里卻有季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除去季宴禮和其他幾個偏向季宴禮的大股東外,她算是股份最多的那一個,季成澤父子之所以這么看重她,也有這個緣故。
拿到更多的股份,他們便有了在季氏集團跟季宴禮抗衡的砝碼。
聽到這個問題,謝溫雅嗤笑一聲,扭頭看他:“怎么,你想要?你想要也不是不行,跟那個女人離婚,我立刻把股份轉(zhuǎn)讓給你�!�
季宴禮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哼笑:“我來不是要拿你的股份,是想讓你把股份讓給那兩父子�!�
明知道季宴禮不可能答應(yīng)她的條件,謝溫雅也不過說說而已,但他的這番話仍舊讓她吃驚。
他不僅不要,還要讓她把股份讓給季成澤兩父子?
為什么?
“驚訝嗎?還是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把股份讓給他們?”看到謝溫雅驚愕的表情,季宴禮笑了笑,又低低說了一句:“看來余笙猜的是對的。”
謝溫雅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有些驚怒的看著他:“季宴禮,你是不是太自大了點?你知道季成澤父子私下已經(jīng)購入多少季氏的股份了嗎,再加上我的百分之十...董事長的位置不想要了?”
謝溫雅是真的氣懵了,從她剛剛跟余笙聊過之后,就一直心緒不定,眼下又跟季宴禮坐在一輛車里。
她逐漸薄弱的偽裝在這一刻早已蕩然無存。
“你很想我繼續(xù)當這個董事長嗎?”男人語氣寡淡,仿佛沒有任何感情:“以你討厭我的程度,不是應(yīng)該希望我快點下臺才對嗎?”
謝溫雅卻是突然頓住,終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夾著煙的手終于想起要動作,剛放到嘴里要點燃,就聽到季宴禮的話:“我跟余笙正計劃備孕。”
謝溫雅夾著煙的手抖了抖,終于還是放棄,她挫敗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看著窗外黑茫茫的濃夜。
“您其實知道兇手是誰的吧?”男人溫沉的嗓音在車廂里緩緩響起。
那個能精準定位他們父子三人的所在位置與時間的兇手,必然是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
當年人人都說兇手是季宴禮,是他策劃了這場慘案。
可謝溫雅是他的母親,自己的兒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
她知道不是他,但又清楚這個兇手就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
謝溫雅能怎么辦?
她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一個兒子,她不能再失去僅剩的這一個。
孤兒寡母,在那樣一個群狼環(huán)伺的大家族里,要如何生存?懷璧其罪,更何況還有個看不見的敵人隱在暗處,對他們伺機而動。
謝溫雅只能順著那人的計劃,將自己的兒子推出去,讓人以為她與他反目,讓那個人覺得季宴禮沒有了助益,成不了威脅。
眼下就是關(guān)鍵處,季宴禮卻要她把股份讓出去?!
“我已經(jīng)查到證據(jù)了�!奔狙缍Y抬手按住謝溫雅微微抖動的手指,聲音和他的手掌一樣沉穩(wěn)有力:“媽,這次就放心交給我來辦�!�
0472
謝謝你愿意愛我
余笙還在咖啡廳里等著,門上的鈴鐺一響,她便回頭望過去。
頎長的男人已經(jīng)走進門,大步流星的向她走來。
她站起身,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然而他始終臉色淡淡,看不出半點端倪。
季宴禮走到余笙身前,幫她拿過椅背上的外套,展開披到她肩上。
她也乖乖抬手,把外套穿好。
男人幫她仔細戴好圍巾,將捂著她下巴的絨毛線往下?lián)芰藫埽钡侥菑埰恋男∧樛耆珡膰砝锫冻鰜�,才滿意的笑了。
“我們回家?”他對她伸出胳膊,語氣溫柔。
余笙輕笑著挽住他,一起往外走。
咖啡廳的門一打開,夜晚的冷風便撲面而來,余笙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把臉埋進圍巾里。
身側(cè)的男人抬起手臂,握住她的肩膀往懷里攏,手掌在她纖瘦的手臂上輕輕摩挲:“冷嗎?我讓人把車開過來�!�
季宴禮來的時候正是高峰期,附近的停車位占滿了車子,他的也只能停到稍遠的停車場里。
他摟住她的一瞬,余笙已經(jīng)感覺不到冷了,她甚至有點享受兩人緊偎在一起取暖的狀態(tài)。
“我們走過去吧?”
她開口提議,季宴禮自然不會拒絕。
寒風中,兩人緊挨著,在無人的馬路上緩慢前行,一高一矮,腳步卻總能維持同一個步調(diào)。
“...剛剛出去,心情還好嗎?”余笙終于還是開口。
她知道他去見謝溫雅,沒有直說,只迂回著問他的心情。
風似乎又大了幾分,影視城不比市內(nèi),搭建在曠野外的一座孤城,寒風總是要更猛烈一些。
余笙的聲音被風吹得模模糊糊,姿態(tài)與她想象的優(yōu)雅天差地別。
她有些后悔這個提議,可走都走了,這時候再反悔也不好意思。
季宴禮聽到她的聲音,薄唇勾起,他解開外套將她裹進來,還是沒忍住低低輕笑。
外套里暖得不像話,兩人貼的很近,他的體溫隔著層層衣料傳過來,低笑時,身體的微微顫栗也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