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這樣子折騰,結(jié)果也是無濟于事的。”
陳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身邊站著陳墨的身影。
他懶得應(yīng)聲,垂了垂眼睛,又閉上。
多余的話,一句也不想說。
“老爺子說再給你最后十二個小時,出去認個錯,這事也就算了。”
陳墨雙手抱懷,側(cè)睨著目光,似笑非笑。
“你想想看,我爸我媽捅出這么大的簍子,老爺子一出面,不也就是輕描淡寫地訓(xùn)斥兩句么?”
一筆從來也寫不出兩個陳字,很多時候,人性里最大的痛苦不過只是來源于那些所謂的不甘。
“他們自顧自斗了一輩子,誰比誰多說得算一點,誰比誰壓誰一頭。卻從來沒想過,我們這些做子女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孩子生得多了,就成了養(yǎng)蠱的工具。
陳硯輕輕咳嗽幾聲,冷笑別開臉:“其實,做個廢物也挺好的�!�
“你就差再加一句,做個像你這樣的廢物了。”
陳墨看了他一眼,把帶進來的水和食物推到陳硯面前:“吃點吧,不吃點哪有力氣跟你媽談條件?”
他提醒陳硯說,戲也不用太過了,陳韻儀現(xiàn)在精神都已經(jīng)快崩潰了。
“你現(xiàn)在就是跟她說你喜歡的其實是個男的,估計她都能同意。別說一個南瀟了�!�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了解一個人是怎么想的,除非本人也有過這樣的心路歷程。
陳硯看到馮慎語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樣,所求所欲皆是最純粹的“父權(quán)”反抗。
陳硯家里情況略有不同,但反抗陳韻儀也是同樣一回事。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陳硯微微抬起眼鏡,目光深冷了幾分。
一天一夜的折磨讓他的身體已經(jīng)快要透支到極限,但提到南瀟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復(fù)蘇的心底的火焰。
只是......
他反抗,堅持,又有什么意義?
現(xiàn)在不是他想要南瀟,就能得到南瀟的問題。
而是南瀟已經(jīng)有了別的選擇......
她連陳韻儀都敢反抗到底,只會說明那個男人真的已經(jīng)給足了她離開的勇氣。
不再受陳家的束縛,他連強取豪奪的資格都沒有。
那是一朵太難采擷的高嶺之花——
攥的松了,風(fēng)會吹垮。
攥的緊了,莖會掐斷。
陳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向著眼前這樣一個男人去祈問這個無解的答案。
陳墨也沒想到。
“我要是知道該怎么做,當(dāng)年就不會放開小雪的手了�!�
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那雙紈绔無度的桃花眼中,只剩下倒映不盡的遺憾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