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皓被這一老一小卡了大半個紅綠燈沒法動,后面那輛車不方便變道,按喇叭都按瘋了。徐皓被身后這個汽笛聲擾得頭疼,但看車前這個老人被眼前車流沖的有點蒙,小孩也嚇得要哭不哭的樣子,徐皓索性搖下車玻璃,說,“老人家,等個信號燈吧,不著急。”
看著這位老人家抹了把汗,回過頭沖著徐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徐皓又說,“以后不要闖紅燈了,尤其是帶小孩子,太危險了�!�
那小孩一聽,頓時嚎啕大哭起來,老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也笑不下去了。
身后那輛保時捷的汽笛聲一直響到信號變燈還沒停下。徐皓等眼前這倆人走過去后,迅速開過路口,身后那輛陰魂不散保時捷竟然還在跟著徐皓按喇叭。
轉(zhuǎn)過來的這條路相當順暢,那輛保時捷一邊按喇叭一邊猛地踩了一腳油門,不管不顧地從徐皓左邊的逆行車道超車過去,然后在持平的位置拉下車窗,沖著徐皓一陣破口大罵,“我日死你媽的個傻逼小白臉就知道舔女人腳后跟個不會開車的傻逼別讓我再看見你下次見一次撞你一次!”
這人嗓門極大,罵完后順著逆行車道一腳油門沖出去,開車架勢非常蠻橫,還差點刮到對面正常行駛的一輛馬自達。
徐皓這邊還沒來得及上火,身后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聲。
視野里不遠處,一輛通體漆黑的蘭博基尼突然極限加速,以比剛剛那人還快的速度轟過徐皓身邊,極有技巧地劃過前面另一輛車旁。
然后在十秒鐘之內(nèi),非常兇狠地撞上了剛剛那輛保時捷的車屁股。
保時捷頓時打滑出去,兩輛車一并滑向了路旁一個沒人的樹才停下,發(fā)出好大一陣聲響。
也虧得這條公路沒有人行道,再加之市內(nèi)速度不快,沒有路人受傷。
徐皓跟著把車停到事故不遠處的路旁,打上雙閃。
開保時捷那男的年紀也不大,不到三十,把頭發(fā)抹的油光發(fā)亮,一副典型富二代派頭,從安全氣囊里掙脫出來,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幾乎同時,就見那個黑色蘭博基尼的車門也打開了,閆澤從主駕駛上下來,摘下臉上的墨鏡,然后一把摔在對面那人身上,直接打得那墨鏡一個反彈。
閆澤說,“你剛罵誰呢?”
第34章
徐皓停車的時候順勢報了警。
走下車,再抬頭一看,兩位肇事車主雖然沒受傷,但火藥味已經(jīng)蔓延開來了。
對面保時捷的車主氣得臉都快綠了,指著閆澤上前開罵,“我罵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你他媽是剛剛那個傻逼養(yǎng)的狗嗎?”
因閆澤背對著徐皓站著,所以徐皓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見對面那個二世祖手指頭剛伸出來,閆澤一把扯住那人手腕,借由著牽引力的瞬間左手一拳砸在那人側(cè)臉上,直接把人干翻在地。
聽聲音,這一下挺狠。
徐皓快兩步跑過去按住閆澤的肩膀,制止住閆澤要繼續(xù)往前上的動作。閆澤的左手臂爆發(fā)力有多高徐皓是知道的,對面那人估計平時也欠缺鍛煉,很不經(jīng)打的樣子,這么一下基本喪失反擊能力了。
閆澤正在火頭上,不太情愿就這么轉(zhuǎn)身,但還是隨著徐皓的手回退了一步。
徐皓打量了一下現(xiàn)場,車損不是很重,于是問閆澤,“你沒事兒吧?”
閆澤喉嚨里應了一聲,視線的焦點仍隨著對面那人捂著臉在地上翻騰的動作挪動,但凡對面再有什么小動作,他還得上。
且看閆澤死皺著眉頭,一副怒火難消樣子,徐皓突然間覺得有點好笑,他往回走的時候拉了閆澤一把,“得了,你這兩下已經(jīng)夠解氣的了,沒必要再跟這種人較勁�!�
實話實說,雖然有點不大地道,但閆澤這一套下來,徐皓剛剛那點兒火氣簡直消得比臉還干凈。
閆澤抿著嘴很是不屑地“切”了一聲,一邊跟著徐皓往回走,一邊說,“這傻逼,我犯得上跟他較勁�!甭犇且馑�,火是沒那么火了,但還不大高興。
徐皓打開車門,上了自己車,閆澤跟著坐上副駕駛。徐皓這邊剛發(fā)動起車來,閆澤已輕車熟路地打開了空調(diào),把副駕車底座向后拉到最大空間,然后兩條大長腿寬寬松松地往前一杵,后背往座椅上一靠,臉上逐漸放松下來。
徐皓說,“喲,挺熟練啊?”
眼下?lián)Q了環(huán)境,閆澤眉眼不再凌厲,神情帶了些松懈后的慵懶,見徐皓沒有開動車的意思,閆澤不怎么在意撐起下巴,說,“走吧,有人來處理這事�!�
徐皓一想,事兒不大,越是閆澤親自處理還越麻煩,于是說,“行�!�
徐皓家離事故地不遠。
路上,閆澤在副駕駛上一會往左靠,一會往右趴,短短五分鐘換了七八種坐姿,徐皓看右反光鏡的時候用余光瞥他,怎么了你?”
閆澤伸手跟拍西瓜似的拍了拍副駕的倚靠背,“這地兒不錯,這以后就我專座了�!�
徐皓失笑,“這話說的,你問過我了嗎?”
閆澤不以為意地翹起二郎腿,“有什么的,我陪你開車,多好�!�
徐皓打了一把方向盤,“說得好像你以后不開車了一樣�!�
閆澤說,“不開了唄,反正也撞了�!�
徐皓腦補了一下閆澤這撞車頻率,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行吧。”又說,“今天這事兒不能全賴你,我怎么也得占一半責任吧�!�
閆澤聽前半句還不覺得有什么,一直在用后背蹭來蹭去的丈量他的“專座”,聽后半句反而消停下來,半晌才說,“有你什么責任啊�!�
聽那語氣,就跟在琢磨自己是不是犯事兒了一樣,挺謹慎的。
小區(qū)門口就在跟前,徐皓拐下地下車庫,說,“怎么說你也是幫我出氣好吧,要是哪天我也幫你出頭了,你不也是想著怎么謝謝我嗎?”
閆澤一聽,徐皓口風沒有不對,坐姿又放肆起來,很不屑地說,“我主要是看那傻逼不順眼,這種人留在社會上也是禍害�!�
徐皓把車停好,見閆澤一臉沒事人似的要去開車門,又補充了一句,“但我可沒說你今天這做法兒就可取啊,你以后別這么開車,也太危險了�!�
閆澤一邊下車一邊揮手,“行行行�!�
靠,壓根就沒打算聽吧。
帶著閆澤一路從電梯上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原本這家伙下車還挺躍躍欲試,但一走進電梯間,隨著電梯樓層越往上跳,閆澤卻突然收斂起來。直到電梯門打開,徐皓往外走,發(fā)現(xiàn)旁邊沒人跟上。
回頭一看,電梯門都快關(guān)了,閆澤還站在電梯里沒出來。
徐皓連忙上去按住電梯的下樓按鈕,防止電梯門關(guān)上,跟閆澤喊了一嗓子,“走啊�!�
閆澤像是被夢中驚醒,驟然抬眼,緩了一下神,這才跟著徐皓往外走。
掏鑰匙開門之前,還徐皓給閆澤打預防針,“先說好,我沒找保姆,屋可挺亂的�!�
門打開,徐皓先一步走進去,閆澤遲緩地挪進門,眼睛不怎么自在地張望了一番,說,“還、還行啊�!�
徐皓的屋子其實沒多亂,就是有些隨手拿放的東西喜歡亂擺。徐皓把沙發(fā)上那幾件衣服和電腦撿起來,正準備回臥室,卻見閆澤換了拖鞋,還在門口杵著,就說,“進來啊,隨便坐�!�
說不緊張是假的。閆澤從門口往沙發(fā)上走,就差沒同手同腳了,路過沙發(fā)拐角,還撞倒了徐皓立在旁邊的寫字板。
閆澤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寫字板,沒讓它發(fā)出聲響,卻低頭看見黑紅藍三色馬克筆在板子上寫滿了方程式和曲線圖,其中字體瀟灑收放自如,是某人的風格。閆澤伸手,用食指指腹抹掉了寫字板其中一個α收筆時挑出來的小尾勾,然后抿開自己指腹上黑色墨漆。
徐皓這屋子雖然不過一百來平,但采光極好,滿蕩蕩的陽光充溢在客廳的一整面墻上,窗外天透的跟黃金海岸的淺海灘一樣。閆澤走到在沙發(fā)旁坐下,輕淺呼吸了一下,仿佛聲音再大一點,就會驚動了房子里的某種神靈一般。
努力讓自己坐在沙發(fā)上的樣子看上去又自然又協(xié)調(diào),其實連手都在細微地顫抖,鼻息間充斥著全是房間主人身上常有的那種干凈凜冽的氣味。
心里一時說不上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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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皓從臥室出來,見閆澤長手長腳地搭在沙發(fā)上,神情看上去懨懨的,仿佛陷入了某種自我否定的情緒中似的,就問,“怎么了,沒吃飯?”
閆澤抬眼,見徐皓換上一身簡單地白T加短褲搭配,隱約看得見手臂和腿部流暢的肌肉線條。徐皓的頭發(fā)大概是剛剛進屋時被隨意地抓了兩下,稍稍有點凌亂,又露出飽滿的額頭,這么乍一看,竟跟記憶中十七八歲的樣子相差無幾。
閆澤特別挫敗地捂了一把臉,仰面靠上沙發(fā),開口時語氣十分勉強,“沒事,吃了�!逼鋵崨]吃。
這殺傷力,早知道不來了,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徐皓坐下來,問,“今天找我什么事?”
閆澤還沒答話,徐皓電話突然響了,一看,是安德烈的國際長途。
徐皓跟閆澤比了個抱歉打斷對話的動作,走到一邊去接電話,安德烈開口第一句是,“你看了沒有?”
徐皓想了一下,用英語回,“等會。”
走進臥室去拿電腦,打開股市一看,嗬,這形式跟打仗似的。
安德烈又問,“怎么說?”
徐皓倚在床上,想了大概三秒鐘,說,“拋了吧。”
安德烈也沒多猶豫,說,“我也這么覺得,咱們壓得夠久了,不管怎么說,這一波可是血賺啊,Hale!”
徐皓哈哈一笑,覺得心情不錯,就說,“還行,還行�!�
安德烈那邊不以為意,“你們中國人總這樣,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么好謙虛的!可惜我現(xiàn)在走不開,不然我一定買明天的機票去找你喝個通宵!”
又胡侃了幾句,徐皓笑著問安德烈,“什么時候有空過來?帶你好好玩玩�!�
安德烈說,“再過一陣吧,嘿,你是不知道我老爹……唉,總之最近風聲有點緊,有空我就過去。”
徐皓心想這話怎么聽著跟逃犯似的,但也沒想打探這家伙的隱私,就說,“行,你自己安排�!�
掛了電話,閆澤站在門口,倚在墻上抱著胳膊,看他,“誰啊?”
徐皓放下手機,說,“大學同學兼合作伙伴�!�
閆澤一想,突然皺起眉頭,“不是上次那個矮子吧?”
徐皓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閆澤說的是馬修,馬修最恨別人說他矮,讓他聽見這話估計又得氣死,“上次那個矮子叫馬修,他跟你才是同學好嗎?他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
說起馬修,閆澤臉色突然變得不太自然,“誰認識他啊,上次那寶石什么的,壓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徐皓對于聽八卦沒啥興趣,就說,“你還沒說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呢?”
閆澤一怔,好在腦子轉(zhuǎn)得夠快,不露聲色的臨時謅了理由,“哪天有空?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徐皓心情好,隨口就答應下來,“后天或者大后天吧,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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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澤在徐皓家待到吃過晚飯才走。
外面天太熱,兩個人都不想動,就在家點了幾份外賣。
原本閆澤是餓得有點狠了,看什么都想吃,一沒留神就點了很多,不過徐皓這人一向不喜歡鋪張浪費,刪刪減減的,就點成了兩個人剛剛能吃很撐還能吃完的那種分量。
菜品很豐盛。
閆澤往回家走的時候,還撐得有點難受。
沒坐車,也沒找別人,走回去不到半個小時,風很熱。
心里總覺得像燒著一把火似的,想宣泄點什么出來。
回了家,反而有點冷清,閆澤足足在床上翻騰到后半夜才睡著。
夢里,一如既往的海浪,腥咸的泡沫鋪面而來。
他站在一座小島上,立足地不過兩只腳勉強分開來站那么大小。
然而卻沒什么可怕的。
閆澤抬頭。
有一顆小星星,它泛著熔巖色的火光,從天上墜落下來。
然后像一顆米粒一樣悄無聲息的落入海面。
瞬間。
深不可測的大海被點燃了。
橙色的海浪翻涌,腳下的一切歸于透明,螢火蟲般的深海魚群飛速穿梭,身體龐大的鯨魚將將冒出一顆散發(fā)著炙熱光芒的腦袋。
閆澤睜眼的時候,正有一束光落在床上。
談不上溫和,也不是會讓人心生溫暖的那種。
而是盛夏中最灼烈的一束光。????
第35章
徐皓再見何富生,是在一周以后。
依約按時抵達飯店,由服務(wù)員帶著走至頂層一間包廂,打開門一看,在場十二個座位,人到了一半。
何富生原本在沙發(fā)上與另一個人聊天,見徐皓走進來,便站起來示意徐皓來這邊。
何富生先是帶著徐皓走流程,待人差不多到齊了之后,何富生開始介紹在場所有人認識,隨后眾人落座。此時圓桌最主要的兩個客位仍然空著,何富生在旁邊向徐皓小聲介紹,“今日宴請了兩位比較重要的客人,算是圈子里風頭較盛的幾個大家后輩,年紀與你差不多。一會他二人來了,你們有話就聊,沒話隨著客套幾句就罷了,混個眼緣,日后做事會方便很多。”
徐皓一聽便有數(shù),對何富生言語里的好意心懷感激,說,“我明白�!�
貴客不來,這頓飯遲遲開不了席,眾人坐著沒事干,只能尬聊。大約尬聊到快九點的時候,倆主角終于姍姍而至。
這一晚上的彩虹屁就開始了。
徐皓左邊一個西裝革履的大哥站起來敬酒,聲情并茂眉飛色舞,“論現(xiàn)在這社會,我最佩服誰,除了您二位,再也找不出第三人!韓少您前段時間投的那個項目,那叫一個慧眼,識貨!沙家廠那地方,一開始叫人看著那就是塊廢地,如今呢,被韓少一收整,成了多少人眼饞的香餑餑!不說了,這杯我敬您,您自便,我干了!”
說著,也沒管他口中那個“韓少”跟不跟他喝,仰頭就干了。
再看那個韓少,年紀確實跟徐皓相仿,大概也就是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在徐皓左邊這人敬酒時,那個韓少壓根就沒往這邊瞟過一眼,間或跟他旁邊那位被稱為“明少”的男子說笑兩句,彷佛敬酒這人不存在一樣。
敬酒西裝男嘴里的“沙家廠”到底什么情況,徐皓不知道,但徐皓看這位韓少談吐間這股子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勁兒,感覺他也不像是多精明多會做生意一人。韓家雖不能跟圈子里最頂端的那幾家相比,但也算近些年來蒸蒸日上的一個大家族。聽飯桌上幾人的意思,這位韓少估計是韓家嫡系那一脈的后輩,具體排行老幾,不知道,但手頭上資源有多好,那不用想也知道。
雖然敬酒西裝男的彩虹屁吹得好像這位韓少多有經(jīng)商天賦似的,但明眼人都知道,這里面少不了內(nèi)部操作。
至于那位明少,信息就不多了,看皮相是比那個韓少好點,人生的唇紅齒白、細皮嫩肉,但看形勢估計不如這位姓韓的熱門,給他吹彩虹屁的人相對較少,徐皓也就對他不太了解。
整一頓飯吃下來,情況差不多,人二位貴客愿意說就說兩句,不愿意說就當除他兩人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存在,頂多,再加上半個何富生。但在座的各位顯然已經(jīng)過千錘百煉,內(nèi)心十分強大,一頓飯吃下來,竟然也能維持著良好的氣氛,這點徐皓也是很服的。
基于上下兩輩子官場應酬經(jīng)驗甚少,眼下,徐皓除了點頭尬笑隨大流之外,好像也沒什么可做的。那感覺就像是進戲班子表演來了,場上甭管華彩的還是獻丑的跟他徐皓都沒關(guān)系,他徐皓就是來職業(yè)充當背景幕布的。
飯后準備散伙的時候,一直沒怎么主動說話的明少突然提議道,“現(xiàn)在回去也太早了,玩玩去吧�!�
韓少大概正有此意,見已有人站起來,便翹著二郎腿叫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著什么急啊�!�
剛剛在徐皓旁邊敬酒的西裝大哥早先就站起來了,此時一聽進退兩難,掛著點諂媚的笑湊上前,道,“韓少,您看,平時老婆管得嚴,這再不回去,該讓我跪搓衣板了。”
那韓少一抬眼,說,“不給面子是吧?”
那男的就沒話了。
于是在座甭管有家室沒家室的,都被拖到夜總會趕下一場。
地方在距離市中心大約車程一小時的郊外,一般能建在這種地方的夜總會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夜總會,多半是個花樣極多的銷金窟。徐皓跟第三輛車走的,隔老遠便能看見色彩斑斕的霓虹燈在閃爍,等車開近了再一看,門口修建了一座大型噴泉,頭頂正有“海洋之心”四個大字映入眼簾,典型的成人游樂場。
進門,一路電梯上三樓,再一開門,空氣中彌漫著上等香薰的氣息,氣氛頓時旖旎起來。
徐皓四下看了一周,嘴角無力地抽搐了幾下,心想。
好家伙,這姓韓的也真夠不見外的,在場大多是半生不帶熟的關(guān)系,竟然帶人嫖娼來了。
人都到這了,再想走也基本不可能了。
剛剛那位西裝革履激情敬酒的大哥,此時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灰敗表情,被徐皓看見,心想這人還真不能貌相,別看這大哥做事說話挺油膩,還真挺顧家。
唉,都是出來混的,誰都不容易。
進包間,估計是這位韓少提前打了招呼,里面早已經(jīng)站好了兩排人,跟等皇帝選秀似的在那等著。
徐皓一看,好吧,有一排長得挺水靈的小姑娘在那等著,也還能理解,但咋還有一排男的呢?
眾人挑挑揀揀,各自選了伴兒,有的還選了不止一個伴兒。到徐皓這,徐皓有點為難。正打算隨便撈一個看著順眼的全當走流程了,那個韓少突然又發(fā)話了,“噯,你�!�
徐皓一看,指他呢。
韓少說,“你說你一個小年輕的你跟他們中年大叔湊什么熱鬧啊,怎么口味上一點都沒有挑戰(zhàn)性呢?”
徐皓一愣,咋還得要挑戰(zhàn)性��?
韓少打眼掃了一圈,突然伸手,圈過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往徐皓跟前一推,說,“年輕就得多嘗嘗鮮,聽我的,就他了�!�
當場就給徐皓雷劈了,“我這,我男的,這我真不大行。”
旁邊那個明少走過來,瞧著徐皓笑,“你不大行?你那是沒找著好看的,這個你看不上,那換我旁邊這個?也不知道你倆誰做1哦。”
這位明少也是重口味,找了一男一女倆人作伴。徐皓眼瞅著明少旁邊那人走過來,生的是人高馬大的,臉雖然還過得去,但他媽的看著還沒閆澤順眼。在徐皓眼神十分復雜地跟對面那大哥進行視線交流之際,那明少又道,“這個也看不上?那不如跟我嘍,我看你這樣子,身材差不了�!�
沒等說完,徐皓立馬接口,“就他了,我看挺好的。”
旁邊韓少跟明少打眼色,摟著一個看著跟沒成年似的小姑娘走了,言語里還調(diào)侃,“沒看出來啊,年輕人,口味還挺重�!�
徐皓跟那大哥賊尬的站在一旁,路過何富生身旁,何富生拍了怕徐皓的肩膀,說,“嗨,對付對付就過去了,不是啥大事兒�!�
徐皓說,“行吧�!毙南�,你他媽倒是撈了個女的,你有種跟我換��!
不過男的就男的吧,徐皓本來也沒打算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