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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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讓司機接送,一個人走在春寒料峭的街頭,來到‘無聲’大樓下。
靠在大門口的柱子翻看著手機上薛雨姍發(fā)給我的照片。
最后一張,是十分鐘前。
女人白皙的雙手被一條寶藍色領帶綁著,鎖骨處遍布的紅痕,彰顯歡愛的激烈。
這條領帶,是我半年前送給紀淮的生日禮物。
精挑細選,極盡心思,領帶的內里,還有我們名字縮寫的刺繡。
我還清晰記得,紀淮收到時,喜不自勝的表情。
如今這刺繡,被女人抓撓的破爛,線頭跳出,嘲笑著我狼狽的真心。
而這樣的照片,從三個月前,我就陸陸續(xù)續(xù)收到。
一開始是和我同款的首飾,再是男人熟悉的袖扣,手上的表。
我的無動于衷,讓她的試探越發(fā)大膽。
照片一張比一張香艷,視頻一個比一個限制級。
其中夾雜幾條侮辱性極強的咒罵。
手機屏幕突然模糊起來,我使勁地擦拭,擦的指尖發(fā)紅,才發(fā)現(xiàn)不是手機臟了,而是眼前濕了。
我抱著雙臂,眼淚決堤而下。
四年戀愛,三年婚姻,我想不通,那么愛我的他怎么可以說背叛就背叛。
我想起婚禮上,他哭的像個孩子,抱著我泣不成聲,
誓言言猶在耳,“蘇聆樂是我的星辰,是我的大海,我得見星辰,也擁抱大海,這輩子我只愛蘇聆樂一人,她就是我的唯一。”
原來,他的一輩子,只有七年。
靜坐到了夜幕四合,臉上掛著干掉的淚痕。
手機上沒有一通紀淮的電話和信息。
身體凍的發(fā)麻發(fā)僵,我叫了一輛車,回了別墅。
打開門的剎那,尖利的女人喘息聲從書房流瀉出來。
我腦中嗡響,瞬間涼透了血液。
我以為紀淮再荒唐,也不會把薛雨姍帶到我們精心布置的家里。
手機從手中滑落。
砰一聲響。
書房內頓時沒了聲。
幾分鐘后,紀淮打開門出來,反手又小心關上。
見我眼眶紅彤彤地站在門口,他面色一緊,快步上前將我抱進懷里。
手機飛快輸入文字,“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身體都凍壞了吧�!�
小心翼翼的神色里帶著幾分心虛和試探。
我一天沒有回來,他沒有一通電話和信息,忙著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現(xiàn)在來關心我身體有沒有凍壞?
我突然很想笑,抬眸看他,熟悉的桃花眼里,擔心不是假的,深情也不是假的。
可扣岔扣子的脖頸處,幾枚鮮艷的,明晃晃又拙劣地挑釁著,仿佛針刺扎入眼底。
他怎么能把深情裝的這么理所當然,就好像他還是很愛很愛我,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我垂眸苦笑,“紀淮,我們離……”
手機突然傳來叮響。
紀淮垂眸看了一眼,又飛快熄屏。
可我還是看見了,那是一張薛雨姍刻意發(fā)來的露骨照。
果然,紀淮喉結滾動,眼底欲望涌起。
他摸著我的頭發(fā),笑著指了指書房給我比了個公司的口型。
不等我反應,他大步朝書房走去。
那樣的急不可耐,甚至等不及讓我把話說完。
門關上,傳來薛雨姍討?zhàn)埖膵舌�,“淮哥哥,我們這么大聲真的不怕被發(fā)現(xiàn)嗎?”
紀淮嗤笑,“他是個聾子,能聽見什么……”
“你可太壞了,得虧她聾了,要不然我們哪里能玩的這么刺激�!�
“她愛我愛的要死,就算聽見了,也舍不得離開我,你老實點,別鬧到她跟前,想在哪兒辦都聽你的�!�
嬌笑聲伴隨動靜溢出,如刀似刃。
我自虐般站在原地,被鋪天蓋地的冷意一遍遍剝皮拆骨。
紀淮忘了,我的耳聾是為了救車禍中的他被炸傷的。
當時的他因為自責捶斷了手骨,哭的渾身顫抖把我抱在懷里,發(fā)誓這輩子對不起我,他不得好死。
如今,他口口聲聲的不得好死成了他和小三調情的樂趣。
我咧開嘴角,笑出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