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我五歲那年,爸媽帶著我去一個偏僻山村參加資助活動。
一排衣衫破舊的孩子站在我們面前,各自訴說著自己的苦難。
我卻一眼看見了落在人群最后的沉默少年。
跟其他孩子比起來,他是那樣瘦弱而不起眼。
可在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我就鬼使神差地揪住了爸爸的袖子:
“爸爸,我要那個小哥哥!”
我爸是出了名的女兒奴,自然都聽我的。
就這樣,阿煦跟我們回到了海城。
我并不知道他的全名,只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管他叫阿煦哥哥。
阿煦哥哥比我大了7歲,相比起我的咋咋呼呼,他顯得格外的少年老成。
他的話很少,也不擅長跟別人交往。
但他會給我編竹螞蚱,會給我扎五顏六色的花環(huán),還會給我拎我最不喜歡的書包。
在我眼里,他就跟親哥哥一樣,是除了爸媽之外最親近的人。
然而,阿煦哥哥只在我們家住了不到半年。
那年年底,我第N次被綁架,逃跑時摔斷了腿。
阿煦哥哥兩眼通紅地守了我一夜。
第二天,他就跟爸爸說,他要去軍校。
這一走,他就沒再回來。
我打量著他周身的氣度,有點兒高興:“阿煦哥哥,你長得好高啊�!�
“所以我的阿煦哥哥就是行云集團的杜云煦?”
我想起傅憑笙微信上說的名字,有些驕傲又有些理所當然
他笑了,如當年那般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搖搖頭:“幸虧你不在,要不然,被針對的就不止我了�!�
爸媽出事以后,江�?萍家灰挂字�,我從人人艷羨的大小姐淪落成被霸凌對象。
沒有人為我出聲。
他們都說,父債女償,我爸媽造了孽,后果就應該由我來承擔。
于是,欺負我成了最正義的行為。
那段過去實在太過沉重,我是真心覺得,能少一個人受苦也是好的。
杜云煦眸光微沉,面上帶著愧疚:“是我沒用,如果我能更快一些,老師和師母就不會……”
“你別自責了,”我打斷他,“發(fā)生那樣的事,就算你在,也不能改變什么。”
杜云煦抿抿唇:“宛宛,其實——”
篤篤,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我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門邊。
“杜總,丁小姐,”進來的男人先是朝我點點頭,隨后將手里的平板遞給杜云煦,“網(wǎng)上有人在故意扭曲晚宴的真相,并組織水軍網(wǎng)暴丁小姐,目前已經占據(jù)了熱搜高位�!�
我皺著眉,正準備開手機,杜云煦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的肩頭摟:“一起看�!�
我的大半個后背幾乎跟杜云煦的前胸貼在一起,沉木的淡香鉆進鼻腔,我不自在地看了眼杜云煦。
他正認真地盯著平板,面容嚴肅坦然。
我不禁為自己的那點別扭感到無語。
這可是阿煦哥哥。
不管我們隔了多少年沒見,不管他成了哪里的總裁,他也始終是那個會給我扎螞蚱編花環(huán)的阿煦哥哥。
我不該多想的。
我定下心,把注意力放回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