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我以為顧云川會就此放棄,沒想到他竟每天都在我的工作室外徘徊。
有一天,絨絨趴在窗邊,好奇地問我:“媽媽,外面那個(gè)奇怪的叔叔是誰啊?感覺好眼熟呀!”
我淡淡地回答,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不認(rèn)識�!�
絨絨撅起嘴,小臉上寫滿了天真和不解:“可是他看起來好可憐哦。要不,我把手上的棒棒糖送給他吧?”
我還沒來得及阻攔,絨絨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跑了出去。
她跑到顧云川面前,仰起頭,把手中的棒棒糖輕輕放在他手里:“叔叔,這個(gè)給你�!�
顧云川愣住了,低頭看著手中的棒棒糖,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深深的痛苦和懊悔。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淚水瞬間從他的眼眶滑落,砸在地上。
絨絨跑回屋里,興奮地對我說:“媽媽,我給那個(gè)叔叔一個(gè)棒棒糖,把他感動得都哭了!”
我站在窗邊,目光透過玻璃,落在顧云川的身上。
我的心也跟著一陣疼痛。
有些傷痕,不是一根棒棒糖,甚至是一座工坊就能彌補(bǔ)的。
我蹲下身,輕輕摸了摸絨絨的頭發(fā)。絨絨還小,她根本不懂成年人的世界里那些復(fù)雜的愛恨情仇,更不懂那個(gè)“奇怪的叔叔”曾經(jīng)是我最愛的人,也是傷害我最深的人。
“媽媽,你怎么也哭了?”絨絨伸出小手,擦掉我臉上的淚水,眼神里滿是困惑。
我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把她摟進(jìn)懷里,“媽媽沒事,只是眼睛里進(jìn)了沙子�!�
絨絨信以為真,輕輕吹了吹我的眼睛:“那我?guī)蛬寢尨荡�,沙子就會飛走啦!”
“媽媽,以后我要學(xué)做絨花,要和媽媽一樣厲害!”
我笑了笑,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好,媽媽教你�!�
顧云川從那天以后就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我全身心投入到了非遺大賽的準(zhǔn)備中,用一朵朵絨花治愈那些還未愈合的傷痕。
夜深人靜時(shí),我偶爾會想起他跪在地上的樣子,想起他顫抖的手和滿是淚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