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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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只覺得他有些熟悉，似乎是見過。

    使臣顫抖著跪在他面前：“安王殿下，臣并非是有意的�！�

    “這個女人實(shí)在是難以馴服，臣不得已才會做下這種事�！�

    這時我記起了，面前這是安王李衍。

    李衍的母妃是北疆長公主，如今的北疆王是李衍的舅舅。

    難怪使臣會懼怕他。

    使臣見李衍不說話，便跪著求我：“羅姑娘，你幫幫我求求殿下�！�

    “讓殿下饒了我吧，我不是有意要難為您的�！�

    這話讓李衍煩了，他抬手提劍斬殺使臣。

    血濺在李衍的紅衣上，瞬間暈染進(jìn)去，看不出絲毫痕跡。

    李衍對北疆剩下的隨行士兵道：“北疆王遣你們來大盛，是為了讓你們與大盛交好，而不是讓你們來樹敵�！�

    “有異心者已經(jīng)被我斬殺，你回去告訴你們王上，就說我為他除害了�！�

    說罷，他帶著我上馬，將我?guī)Щ剀姞I，又找來軍醫(yī)為我醫(yī)治雙腿。

    我在軍帳里面躺了三個月，整日昏睡。

    夢中我提劍斬殺羅家眾人，夢醒后才知道自己身在邊疆。

    我躺到第三個月時，李衍看不下去了。

    他把我從帳子里拖出來：“三個月了，你也休息夠了�！�

    “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你自己找些事干，不然我把你扔到北疆去。”

    邊關(guān)流民和悍匪多，士兵時不時就會出征剿匪受傷。

    我想了想，選擇跟營中的大夫?qū)W習(xí)醫(yī)術(shù)。

    李衍告訴我：“人不應(yīng)該太過執(zhí)拗，也不應(yīng)該被過去困住�！�

    “若是太執(zhí)著于父母之愛，這一生都會痛苦�！�

    說這話時，他遙遙看向京城方向。

    是啊，他年幼失去母妃，不過十五歲就被扔到了邊疆。

    他這些年屢次在戰(zhàn)事中受傷，卻從未換來皇上一句寬慰。

    他受過的苦楚，又怎么能比我少呢?

    皇室中的刀光劍影，會不會也讓他十分怨恨他的至親?

    一年之后，皇上病重。

    皇上念著李衍護(hù)衛(wèi)邊疆有功，召他回京，說要父子再見一面。

    李衍牽馬過來，讓我好好照顧營中的將士，說他不過幾個月就回來了。

    我想起上一世，李衍被皇上猜忌慘死宮中，忙不迭道：“王爺也給我一匹馬，我要跟你一起回京�！�

    我回到京中第一件事就是祭拜祖母。

    祖母墳前荒蕪，可墳頭土卻是被翻動過的。

    就在我疑惑時，羅纖纖和母親帶著人來了。

    我趕緊找地方躲了起來，聽著羅纖纖命人挖出祖母棺槨，嘴上還抱怨：“羅青荇當(dāng)真是個蠢貨，竟然把這些好東西都留給一個死人�！�

    “害我還要三番兩次來挖�！�

    “不過她一年沒有傳回消息來，估計已經(jīng)死在北疆了吧�！�

    母親緩緩皺眉：“你確定有了這些錢，太子便能高看你一眼?”

    “當(dāng)然！”羅纖纖抱住母親的胳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東宮姬妾那么多，不打通人脈，太子怎么會來我房中呢。”

    “等我比太子妃更先生下長子，這太子妃之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原來羅纖纖已經(jīng)嫁給了太子，但不是太子妃。

    她竟然還要靠花錢討好下人，得到一個侍寢的機(jī)會。

    母親悠悠道：“自從羅青荇和親后，皇上跟皇后對咱們羅家就不如往日親厚了�！�

    “也不知是為何�！�

    羅纖纖聽完忙道：“等我懷了長子，皇上會對羅家繼續(xù)親厚起來的�！�

    “到時候咱們羅家，仍舊是京中最鼎盛的人家�！�

    棺槨中最后一件貴重物品被拿走后，她們竟然就這樣將祖母遺骨扔在了原地。

    兩個人攜手離開，沒有回頭看祖母一眼。

    我等她們離開后，悄悄將祖母的遺骨收拾回埋，留下了證據(jù)。

    次日，皇上在宮中設(shè)宴款待李衍，李衍帶著我進(jìn)宮赴宴。

    我臉上覆著白紗，李衍對著眾人道：“這是我營中的大夫，有一手好醫(yī)術(shù)�！�

    “在邊疆時屢屢立下奇功，雖說是女子，卻也不輸男子。”

    “今日是得了傷寒，才用面紗遮面。”

    聽到他這樣夸我，眾人都上前與我寒暄，恭維我。

    母親聽到后，也下意識看向我。

    一陣風(fēng)掀起我的面紗，母親愣了好久，卻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