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塵歸塵土歸土
江都監(jiān)獄。
張昭提著包,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
監(jiān)獄外火辣的艷陽,曬得他有些恍惚。
一輛紅色法拉利忽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老婆?你怎么來了?”
張昭看清了車上女人娟秀的臉后,立馬喜笑顏開。
五年不見,楚憐兒變得越發(fā)成熟有魅力了。
“瞎叫喚什么?張昭,我今天是來通知你,我要離婚!”
張昭將要拉開車門的手忽然僵了一下,他有些不解的看著楚憐兒。
“為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憐兒取下墨鏡,撩了撩波浪卷的頭發(fā),淡淡的說道:“因為你是勞改犯,而我是當(dāng)紅的大明星。我們之間的身份天差地別,你已經(jīng)配不上我了!”
張昭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是自己的老婆嗎,她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楚憐兒,你把話說清楚,我們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嗎?我為何坐牢,你自己心里清楚。當(dāng)初你失手把狗仔打成了植物人,是我主動幫你背了黑鍋。”
“呵!”楚憐兒冷笑一聲,“是,我承認!你替我進了監(jiān)獄,我起初有些感動。但是拋開這個不談,你撇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就沒有錯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說到這里,她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沖著張昭大吼道:“當(dāng)年是你自己要幫我頂罪的,我又沒有求你!你現(xiàn)在居然反過來怪我,你還是個男人嗎?”
哐當(dāng)一聲,她從車上扔下來一個文件夾。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跟你這種人結(jié)了婚。這是離婚協(xié)議,趕緊簽了!”
張昭瞥了地上的文件夾,一下子就明白了,楚憐兒這是早有準備,恐怕就是在等著自己出獄這天。
楚憐兒打開副駕上的名牌包,掏出化妝盒不緊不慢地補起了妝。
“別說我沒照顧你的情緒,你入獄后我就可以提出訴訟離婚的。但我們畢竟夫妻一場,特意等到你出獄這一天才告訴你�!�
張昭用腳掃了掃攤開的離婚協(xié)議,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悲涼,“你哪里是為了我,分明是不想讓人知道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隨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
吧嗒一聲,她合上了化妝盒。
“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派一個助理來就能搞定�!�
“我今天能當(dāng)面通知你,已經(jīng)是看在往日為數(shù)不多的情分上了,希望你懂點好歹!”
說著,她重新戴上了墨鏡,言語變得冰冷。
“我會給你五百萬,夠你在別的城市生活得很好了。你這輩子恐怕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吧!五年的牢獄生涯,換來這么大一筆錢,你已經(jīng)很賺了�!�
“我警告你,從此以后你不能再糾纏我,更不能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
她壓了壓眼鏡,露出狠厲的目光。
“如果你敢拿這件事來要挾我,我會再把你送進去,一輩子都別想出來�!�
看著楚憐兒囂張決絕的模樣,張昭知道這樁婚姻已經(jīng)無法挽回。
他身為一個男人,也不會去做那種苦苦哀求的傻事。
“離婚可以,先讓我見見女兒!”
他記得入獄之前楚憐兒就已經(jīng)懷孕了,醫(yī)生說是個女孩兒。算算日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上幼兒園了吧。
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個孩子。
雖說他和楚憐兒之間已經(jīng)沒了情分,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可楚憐兒聽完他的要求后,卻掏出了一支煙點上,吐出一口煙冷冷的說道:“沒有!我打了!”
張昭只覺得一股涼氣順著腳底竄上了頭頂,相比較楚憐兒的翻臉無情,這件事更加令他無法容忍。
尤其是楚憐兒的態(tài)度,貌似打掉自己的骨肉,就像擺脫了累贅。
他皺緊了眉頭,死死的盯著楚憐兒,臉色陰沉得厲害,“那是我的孩子,沒有我的允許,你憑什么打掉她?”
楚憐兒回過頭,一臉不屑的看著他。
“憑什么?這是我的身體,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你管得著嗎?再說了,我正值事業(yè)的上升期,不能有孩子。況且,有你這種坐過牢的父親,孩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既然生出來也是個累贅,還不如不生!”
聽著她“義正辭嚴”的解釋,張昭心里一空。
“楚憐兒,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希望你不要后悔!”
楚憐兒輕飄飄的將煙頭彈了出去,連看張昭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我為什么要后悔?后悔跟你離婚?張昭,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在我眼中就是只臭蟲而已!廢話少說,趕緊簽了吧,我的通告費分分鐘上萬,你耽擱不起!”
短暫的悲傷過后,張昭又重新恢復(fù)了冷靜。入獄這幾年,他什么人沒見過,面對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自然是沒必要動怒傷身。
他撿起地上的文件夾,快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隨手扔進了車里。
“你的錢我一分都不要,從今以后我們一刀兩斷!”
楚憐兒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張昭的簽字,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她松開剎車,打算駕車離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頭看了張昭一眼。
“哦,忘了告訴你,你爸媽留給你的那所宅子被我賣了,給導(dǎo)演送禮了。”
“這算是你五年來對我虧欠的補償吧!”
說完,她猛踩油門迫不及待的揚長而去,自始自終都未曾下車一步,絕情至此!
看著楚憐兒離去的背影,張昭的眼神也變得寡淡,正如他所說,楚憐兒在他眼中已經(jīng)微不足道。
他用腳碾了碾地上的碎石子,然后提上包朝著反方向走去。
他的步履穩(wěn)健且迅速,偏西的日頭落在他的后背,映出一個堅挺的身影。
沒人知道,這個剛毅的男人,剛剛經(jīng)歷了喪女之痛和妻子的背叛。
一排疾馳而過的豪車,再度驚起了路邊的灰塵。
不多時,剎車聲驟然響起,一個清脆且惶急的聲音叫住了張昭。
“您就是張?zhí)鞄煱�!�?br />
張昭的腳步頓了頓,隨后繼續(xù)往前。
卻不防那女子快步跑了過來,伸手攔住了去路,撲通一聲跪倒塵埃。
“我爺爺危在旦夕,還請張?zhí)鞄煶鍪窒嗑�!�?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