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對我說:
“你小時候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難怪奶奶一直瞧不上你。”
韓靜女兒喂到我嘴邊的芝士蛋糕,喚回了我的思緒。
見我吃了蛋糕,韓靜說: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這回不得不答應(yīng)你干女兒去看她比賽了。”
3
攬住韓青箏的肩,我笑道:
“放心,干媽到時一定出席�!�
一個多月后的星期五。
我與秦昱珩在學(xué)校操場,不期而遇。
秦昱珩身邊站著孟雪。
女人挽著他的手臂,主動向我打招呼。
“沈愿,好久不見,默默沒說你會來呢�!�
韓默是學(xué)校短跑社團(tuán)會長,今天必定有比賽。
可是,我今天并不是為他而來的。
見我無視孟雪,徑直走向觀賽臺,秦昱珩后知后覺撇開孟雪的手,大步流星跟過來,語帶諷刺對我說:
“沈愿,你不是說要跟兒子斷絕關(guān)系嗎?現(xiàn)在還來這丟人現(xiàn)眼干什么?”
我懶得跟秦昱珩廢話,只說:
“請你不要跟我站在一起,我不想被別人誤會�!�
“誤會什么?”
“誤會我們還是夫妻。”
聞言,秦昱珩先是一愣,隨后臉色逐漸鐵青:
“沈愿,我勸你見好就收�!�
我不明白男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此時,我只顧著沖跑道上的韓青箏興奮揮手。
秦默就站在韓青箏五米開外,我知道,他看到了我。
少年顯然以為我是在沖他揮手,否則他臉上的厭惡嫌棄,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
鳴槍一響,男女組同時開跑。
韓青箏出乎意料的快。
而一向拔尖的秦默,不知為何,跑到半途,意外摔倒。
比賽一結(jié)束,我和秦昱珩皆不約而同的往跑道奔去。
秦昱珩快我?guī)撞�,第一時間就來到秦默身邊,嚴(yán)肅的向校醫(yī)詢問兒子的傷勢。
校醫(yī)正要開口,秦昱珩卻做出稍等片刻的手勢。
男人側(cè)過身,一臉不悅的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低頭發(fā)信息的我。
“沈愿,你還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兒子受傷了你看不到嗎?”
秦昱珩的斥責(zé)聲引來周圍師生紛紛側(cè)目。
放下手機(jī),我面無表情看著唇色慘白的秦默。
少年的雙膝破爛紅腫,遍布血跡。
左腳踝關(guān)節(jié)正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
秦默痛到本能的向我伸手,眼神無助望著我。
我覺得有點好笑。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正如秦默去年在作文本里寫的那樣,他已經(jīng)長大了。
不再需要我這種只會在家煮飯洗衣,平庸無用到連一首鋼琴曲都彈不完整的米蟲母親,替他操毫無必要的無聊閑心。
眾目睽睽之下,我直接略過秦默,笑容滿面的來到女子賽道,與韓青箏激動相擁。
“箏箏,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恭喜你拿到銀牌。
走吧寶貝,你媽的車就在校門口,她說要帶我們?nèi)コ阅阕钕氤缘暮ur大餐�!�
輕松愉悅的走出校門,我剛坐上車,秦昱珩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我本不打算接。
只是他發(fā)來一條信息:【商量離婚事宜】
于是在到達(dá)用餐地點時,我讓韓靜先帶女兒進(jìn)去,我晚點就來。
時隔兩個月,我第一次主動給秦昱珩打去電話。
鈴聲只響了半秒,手機(jī)那頭便傳來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沈念,你現(xiàn)在在哪?”
“無論我在哪,你都可以告訴我,你到底什么時候有空去民政局�!�
秦昱珩沉默片刻,語氣刻意放緩許多:
“你先來一趟醫(yī)院。秦默傷的不輕,以后可能不能再比賽�?傊t(yī)生有事要跟我們商量�!�
“哦,不能比賽就不能比賽吧,這點小事你沒必要告訴我�!�
秦昱珩難以置信道:
“沈愿,你怎么能說這種話,你還是秦默的母親嗎?”
我枕著車子后座的軟枕,平靜如水道:
“秦昱珩,當(dāng)初是你將秦默叫到書房,是你要他親口告訴我,離婚后他不想跟著我這個外姓人一起生活。
為什么事到如此你卻表現(xiàn)的好像我才是那個拋棄他的人?
你不覺得你們父子倆很矛盾很可笑嗎?”
手機(jī)那頭再次陷入許久的安靜。
久到我以為男人是在故意晾著我時,秦昱珩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