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干尸持板斧
李陰陽,你都困傻了,去睡會兒吧。”
我猛然回頭的瞬間,耳邊傳來了何雉清脆悅耳的聲音。
入目,便是何雉略有憔悴的臉,她面頰上還有一道睡痕。
我粗重地呼吸了兩下,才堪堪回過神來。
我是當(dāng)真太累了,想事情想出了神兒,竟然連何雉醒了都不曉得,她還以為我困得發(fā)呆。
單手扶著額頭,這思緒被打斷,我一時間又覺得腦袋里一團(tuán)亂麻。
我覺得這必定和我的身世有關(guān),只不過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兒,我也沒精力去一直想這件事兒。
至少得解決了懸壺鎮(zhèn)的隱患。
再等我回到九河縣,將二叔救出來,把我爹好好安葬了。
老更夫都說他曉得我身世的秘密,二叔未必不知道,我可以從他那里問詢一些情況。
若是二叔一點兒都不曉得……
我余光看了一眼何雉,心頭便升起來一個打算。
非不得已的情況下,就只能再找老更夫一趟……不過,不會是現(xiàn)在。
思緒間,我起身回應(yīng)了何雉一個笑容,這才進(jìn)了堂屋。
我沒去找椅子,地面有一塊長木板,看上去應(yīng)該是用來做棺材底板的。
我也顧不得那么多,過去躺下后,用手枕著頭,可能也就半分鐘,我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一覺我睡得很死,不過我還有個意識,就是不能睡太久,還得同何雉輪換。
可睡著睡著,我又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
夢里頭,我還是在這堂屋里頭,不過我是坐在一張椅子上。
在我跟前有一個身材矮小,四肢卻格外健碩的男人,他正專注地在一塊刨木架上打磨一塊板子。
地上滿是木花碎屑,他腰間還掛著很多東西,有板斧,還有其余我不認(rèn)識的小玩意兒。
我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看出了神。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忽然停下來,扭頭瞅了我一眼,對我招招手,便轉(zhuǎn)過身,走出堂屋之外。
我雖然曉得這是夢,但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因為夢里頭的事情都是這般詭異,基本上自己沒有引導(dǎo)力,只能瞅著發(fā)生。
出了堂屋,那人右轉(zhuǎn),領(lǐng)著我到了第三道門前停下。
我本以為他要推門進(jìn)屋。
可他卻回過來了頭,怔怔地看著我許久。
忽然間,他竟然抽出來了腰間的板斧,朝著我臉上就劈將下來!
他動作太快,更是驚得我魂飛天外!
饒是在夢里頭,有人朝著你臉上來一斧頭,也沒任何人能承受得��!
我驚懼之余,嚇得大吼一聲,猛地伸手去擋住。
可我的手卻擋了一個空!
夢中的一切,瞬間都支離破碎。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還有我吼出來的余音,并且我已經(jīng)不是躺在木板上了,而是坐起來身體,雙手用力地招架前方,不過前頭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額頭上青筋狂跳,還有豆大的汗水正在順著臉頰滑落,我粗重地喘息著,心砰砰直跳,胸口也上下起伏不止。
身下的木板子涼得驚人,明明大白天的,我就像是坐在冰塊上頭一般。
下意識的,我低頭看了一眼。
木紋是粗糙的,橫向的花紋之上有一處螺旋,似是形成了一顆眼珠一般。
冷不丁的,我打了個寒噤。
這木板子,怎么和夢里頭那男人刨的木板一樣?
此時,柳天牛和柳化煙都被我驚醒了。
柳天牛扭頭看我,眉心蹙起,眼中有幾分疑惑。
柳化煙則是神色疲憊,還有些睡眼惺忪。
“出什么事兒了?”何雉匆匆走進(jìn)堂屋內(nèi),她神色警惕不少。
我又喘了兩口氣兒才抬頭,略帶歉意的解釋,說我做了個噩夢,讓柳天牛和柳化煙繼續(xù)休息,不打緊。
柳天牛繼續(xù)閉目休息,柳化煙也睡了下去。
何雉皺眉和我對視,不過她也沒多問什么。
“你再睡會兒吧�!焙物粽f完,轉(zhuǎn)身又要進(jìn)院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卻直接站起了身。
何雉詫異的停下腳步。
她回過頭來,皺眉看著我,稚嫩精致的面頰上,卻閃過一絲不滿。
“不要逞強(qiáng),你再休息一會兒,動手有柳道長,風(fēng)水靠你,我?guī)筒坏蕉嗌倜��!焙物袈曇魤旱暮艿汀?br />
我搖了搖頭,先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再吵到柳化煙和柳天牛。
再接著,我又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木板。
轉(zhuǎn)身我便直接走出堂屋。
循著剛才夢里頭的記憶往右轉(zhuǎn),一直走到了第三道門前。
不過這第三道門上,竟然上了鎖……
我下意識的抬手,便抓住了鎖頭。
何雉一直跟在我身側(cè),她眼中透著幾分疑惑。
“李陰陽,你怎么了?”何雉低聲詢問:“這門,有什么問題?”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告訴了何雉我剛才的那個夢。
并且我也解釋了,說我學(xué)風(fēng)水的時候,我?guī)熥鸷臀抑v過,先生的夢,帶預(yù)示。
何雉眼中的神色變成了驚疑。
我盯著鎖頭看了老半晌,才下了決定,讓何雉幫我把鎖斬開。
何雉麻利地抽出來鍘鬼刀,刀尖鉆進(jìn)鎖頭一旋,只聽咔嚓一聲,鎖便應(yīng)聲落地。
她眼神中帶著詢問。
我低聲說讓她跟在我身后。
接著我便伸手推開了門……
推門的時候,我格外地小心警惕,因為夢中的那一幕,現(xiàn)在都還讓我有些驚魂未定。
屋內(nèi)的光線很暗,還透著一股難聞的霉味兒。
霉味兒之中還夾雜著一股特殊的臭味兒,又混雜了些許異香。
這幾種氣味糅雜在一起就很嗆,讓人鼻子發(fā)癢。
我抬眼就看見屋子正對著的墻前頭,直挺挺地站著一個“人”。
我當(dāng)時就被嚇了一跳,因為那人站得太筆直,幾乎是緊貼在墻上,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
下一瞬,我才鎮(zhèn)定住心神。
那“人”,是一具尸體……
他面頰干癟凹陷,雙目雖然睜著,但眼珠子也是陷下去的。
因為脫水,他身材很枯瘦,就像是一個木架子一樣。
他脖子和腰間都被鐵鏈拴住,鐵鏈從墻體內(nèi)延伸出來。
并且他一只手舉起,貼在墻體上,手頭還攥著一把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