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總裁老公隱婚六年，他始終不愿讓兒子叫一聲爸爸。
在他又一次因為女秘書錯過兒子生日后。
我終于拿出了離婚協(xié)議，帶著兒子永遠離開。
向來冷靜的男人卻失了控，瘋了似的闖進辦公室詢問我的去向。
只是這一次，我和兒子都不會回頭。
1
“陳經(jīng)理，下個月我就要去海外進修了，這是我的辭職報告�！�
經(jīng)理詫異地看著我：
“怎么這么突然?”
我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
“孩子的父親在澳洲，我打算帶孩子過去，一家人團圓�！�
經(jīng)理點點頭：
“也好，你在國內(nèi)一個人帶孩子也實在辛苦，我們都以為你是單親媽媽呢�！�
我笑了笑，以前不是，但馬上就是了。
一出門，剛好撞見迎面走來的顧墨琛和徐青青。
顧墨琛是我的老板，更是我孩子的父親。
七年前，我還是他的貼身秘書，一次醉酒后的荒亂，我們有了孩子。
今年是我們隱婚的第六年。
也是他不讓孩子叫他爸爸的第六年。
顧墨琛的腳步很慢，像是刻意照顧身邊的女人。
徐青青一手拿著報表，一手牽著顧墨琛西裝的下擺，甜蜜的有些刺眼。
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的心跳了一瞬，還是忍不住開口：
“墨琛……”
男人的腳步頓住，神色冰冷：
“林助理。”
禮貌疏離的稱呼暗含著警告，像是在提醒我：
這里是公司，我們只是上下級。
我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將心里的情緒一一收回。
“顧總�！�
顧墨琛嗯了一聲，腳步不停，像經(jīng)過了一個陌生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咽下了原本想說的離職消息。
反正，他也不會在意的。
手機屏幕亮起，是兒子用電話手表發(fā)來的信息。
【媽媽，爸爸會回來給我過生日嗎?】
我怔了怔，下意識回頭。
卻看見顧墨琛正貼心地低下頭和徐青青說話。
有人路過，他下意識將徐青青護在懷里，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溫柔。
壓下心里的酸澀，我還是給顧墨琛發(fā)去消息。
【今天是兒子生日，你晚上要空嗎?】
隔著走廊，我看見顧墨琛拿起了手機，不到三秒又放下，神情毫無波動。
看著遲遲沒有回復(fù)的聊天界面，我自嘲地笑了笑。
林晚依，你還不清醒嗎?
早知道是顆捂不熱的心，還期待什么?
將手機放回口袋，我深吸了口氣，抬腳離開。
顧墨琛，你很快就自由了。
2
離開公司，我直接去了幼兒園接孩子。
見到我，兒子的第一句話是：
“媽媽，今天是我生日。”
第二句話是：
“媽媽，爸爸會陪我一起慶祝嗎?”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瞬間紅了眼眶。
“你爸爸他……”
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一聲。
顧墨琛終于有空回復(fù)。
【有空，回家�！�
驚喜瞬間涌上心頭，我?guī)缀跏瞧炔患按攸c頭：
“淘淘放心，爸爸會回家的。”
兒子拍拍手，激動得撲進我的懷里。
結(jié)婚六年，這是顧墨琛第一次愿意陪兒子過生日。
晚上，我做了一桌好菜，兒子也早早寫完了作業(y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手機上詢問的消息發(fā)了一條又一條。
卻和往常一樣，等不到回復(fù)。
兒子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媽媽，爸爸是不是太忙了?”
心口一刺，想要解釋，卻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句：
“沒關(guān)系，媽媽會永遠陪著你�！�
兒子沒有再問，乖巧地拿起生日帽。
“媽媽，你幫我戴上吧�！�
我點點頭，正要動作，卻不小心瞥見了徐青青更新的朋友圈。
【今天很好，我很喜歡今天�！�
配圖是一張高檔餐廳的美食照片。
盡管沒有露臉，但我還是注意到了右上角不小心露出來的婚戒。
那是我和顧墨琛結(jié)婚時，特意挑的。
只不過，他向來都只戴在左手的小拇指上。
因為那代表著單身。
多諷刺啊。
象征婚姻的戒指是顧墨琛單身的符號。
兒子的六歲生日，他在高檔餐廳和情人燭光晚餐。
所有的酸楚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平靜。
我點了個贊，將手機放下。
轉(zhuǎn)頭替兒子戴上生日帽。
“淘淘，生日快樂�！�
燭光下，兒子閉上眼雙手合十。
“我的生日愿望是，永遠和媽媽在一起�！�
我拿起手機，將這一刻定格。
離開的念頭也在此刻徹底長成參天大樹。
“好，媽媽答應(yīng)你�！�
那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有再提顧墨琛。
好像這個家從來都只有兩人。
兒子睡著后，我從抽屜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離婚申請。
心里最后一絲猶豫也散去。
凌晨兩點，顧墨琛終于回家了。
見到桌上的蛋糕，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懊惱。
“抱歉，我忘了�！�
我覺得好笑，手機上一條一條的提醒。
難道他真的看不到嗎?
還是溫柔鄉(xiāng)太過醉人，讓他什么都能忘掉。
拿出離婚申請翻到最后一頁，我強裝鎮(zhèn)定地遞給他：
“你把這個簽了吧……”
話沒說完，顧墨琛的手機就響了。
徐青青略帶驚慌的聲音響起：
“顧總，我家好像停電了，你能來陪陪我嗎?我好害怕�！�
顧墨琛立馬站起身，眼里閃過焦急：
“等著，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他看也沒看直接在文件上簽了字。
我退到邊上，靜靜地目送他離開。
顧墨琛，你要永遠記住。
這個家是你主動不要的。
3
翌日，我回到公司交接工作。
顧墨琛主動找到我，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淘淘的生日禮物，昨天忘記給他了�！�
我愣一下，接過禮物打開。
是一個小狗玩具。
兒子最怕的也是小狗。
五歲那年，顧墨琛帶兒子去游樂場。
中途卻因為撞見朋友，松開了牽著他的手。
年幼的兒子在人群中走散。
等再次找到時，已經(jīng)被流浪狗嚇得蹲在路邊瑟瑟發(fā)抖。
從那之后，小狗就成了兒子永遠的噩夢。
而罪魁禍首，居然還將它當(dāng)作禮物。
說不上是憤怒更多還是失望更多，我隨意地將盒子放到一邊。
語氣平靜：
“謝謝。”
顧墨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又想到什么說道：
“青青家里停電，我打算讓她住到家里來�！�
“你今天別上班了，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帶兒子出去住兩天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把重錘擊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要為了徐青青把我和兒子趕出去?”
顧墨琛皺眉：
“話別說的這么難聽。只是暫住而已�！�
“既然說好了隱婚，當(dāng)然要在同事面前避嫌。”
我笑了笑，只覺得諷刺。
真的只是同事嗎?
真的只是想避嫌嗎?
還是他覺得，我和兒子影響了他追求愛情，見不得光?
不想再看他，我坐回辦公桌繼續(xù)工作。
“知道了�！�
“我會盡快收拾好東西，帶兒子離開，不會打擾你們�！�
反正都要離開，早一點晚一點都無所謂。
見我答應(yīng)得爽快，顧墨琛反倒怔住了。
他張了張嘴，語氣難得緩和：
“我會補償你們的。”
我沒抬頭，只是默然。
傷害已經(jīng)造成，再怎么補償也掩蓋不住。
回到家，我收拾好行李，帶著兒子出門。
推開門卻正好撞上帶著人回來的顧墨琛。
他單手推著徐青青的行李箱，男友力爆棚。
對視的瞬間，我清晰地看見了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慌亂。
徐青青驚訝了一聲，問道：
“林助理，你怎么會在顧總家?”
聞言，我第一時間將兒子拉到身后，擋住他的視線。
“我……”
“他們是我的親戚，暫時借住在這里�！�
才開了個頭，顧墨琛就打斷了我的話。
拿著行李箱的手不斷縮緊。
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
可每次聽到，心臟都會被刺痛。
我正要說話，兒子卻先一步開口：
“叔叔好�！�
我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過頭，卻只看到兒子微紅的眼眶。
“媽媽，我們走吧。”
所有的話語都在此刻哽在喉頭，我扯了扯嘴角輕聲回道：
“好�！�
擦肩而過的瞬間，顧墨琛拉住我。
4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淘淘他……叫我什么?”
我笑了笑，覺得諷刺。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顧總?”
隱婚六年，顧墨琛不只是不公開我們的夫妻關(guān)系。
甚至他也從未讓兒子叫一聲爸爸。
唯一的區(qū)別就是。
從前，是他逼兒子叫叔叔。
現(xiàn)在，是兒子主動想與他劃清界限。
垂下眼，我用力想將他的手扯開，卻怎么也扯不動。
顧墨琛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等我?guī)滋��！?br />
“我會跟淘淘解釋的�！�
我提醒他：
“徐青青在等你，松手吧。”
顧墨琛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不舍的松開了手。
我嗤笑一聲，牽著兒子的手就要離開。
顧墨琛卻突然叫住我們：
“等一下�！�
他跑回車上，拿下一盒蛋糕遞給我。
“淘淘，生日快樂�！�
徐青青恰到好處地開口：
“原本這是顧總給我買的蛋糕，沒想到正好是您兒子生日�！�
“林助理你可千萬別嫌棄�！�
手中的蛋糕頓時變得彷佛有千斤重。
我正想還回去，卻看見了兒子眼底的驚喜。
心下一軟，還是停住了。
兒子不明白大人的交鋒，只是滿懷期待地看向顧墨琛。
“你可以陪我一起吃嗎?”
顧墨琛只遲疑了一會兒就同意了。
兒子歡呼著跑進客廳房子，催著我將蛋糕打開。
我摸了摸他的頭，很快就將蛋糕分好。
臉上的笑意卻在蛋糕入口的瞬間徹底凝固。
“吐出來！不能吃！”
我近乎慌亂地奪過兒子手里的蛋糕，神情激動。
顧墨琛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林晚依，你瘋了是不是?”
我抬起頭，露出發(fā)紅的眼角：
“淘淘對芒果過敏，你不知道嗎?”
話落，顧墨琛臉上迅速浮起慌亂。
“抱歉，我不知道�！�
又是抱歉。
從兒子出生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次抱歉。
兒子也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看著顧墨琛。
眼里再也沒有期待。
“沒關(guān)系，他們不知道也正常�！�
說完這句話，兒子將臉緊緊埋在我的懷里，再也不肯抬頭看顧墨琛一眼。
不再猶豫，我起身抱著兒子往外走。
直到走出別墅，我仍舊能感受到顧墨琛歉意、慌亂的眼神。
只是這一次，我和兒子都不會再有波動。
5
離開家，我直接來到公司，快速將辦公室的東西整理好。
原本想要好好告?zhèn)�別，現(xiàn)在看來，也不必了。
將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放到桌上，我長長舒了口氣。
拿著行李，我?guī)鹤尤チ藱C場。
上飛機前，我問兒子：
“媽媽帶你離開，你會生氣嗎?”
兒子搖搖頭，貼上我的臉：
“我只要媽媽�！�
眼淚終于決堤，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都化成了釋然。
我掏出手機，拉黑了顧墨琛所有聯(lián)系方式。
顧墨琛，我們，再也不見。
第二天，顧墨琛準時來到公司。
昨天的事發(fā)生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寧。
點開郵箱，一封通過審批的郵件跳了出來。
“離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