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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著石頭的尸體艱難的爬到洞口,也差不多到了時辰。
山風(fēng)冷冽,刮骨般的疼。
直到日薄西山,都沒有見到人影。
我原以為她不會再來了,可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yuǎn)處傳了過來。
“阿澤,快過來!洞穴危險!”
謝雨萱和沈家人騎著馬趕來,看見我,謝雨萱立馬朝著我奔了過來。
我著她以及她身后的沈家眾人,冷聲道:“我就不過去了。我在這兒等我的新娘,今日,便是我與她成婚的日子。”
聽到這句話,我爹當(dāng)即沖了出來。
“阿澤,這荒郊野嶺的,能有什么好人家?你就算是要成婚,爹娘可以給你找門當(dāng)戶對的世家貴女啊。聽爹的,快過來,咱們回家好好商量這事兒�!�
“就是!你抱著一個死人在這荒郊野嶺成何體統(tǒng)?來人!還不給公子換衣裳,帶公子回府!”
娘親一聲令下,幾個丫鬟婆子立馬上前,她們按著我的手腳,強(qiáng)行將我的衣裳撕了下來。
甚至還有人說,這樣的血衣,簡直就是晦氣!
我突然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想起石頭死在我懷里的模樣。
“晦氣?你們認(rèn)了我,卻不要我,責(zé)怪我丟人,卻不肯放了我。如今我再也不會給你們丟人了,你們卻又嫌我晦氣?”
“難道我這條命,天生就比沈添卑賤!”
“難道出生被人抱走,是我的錯?”
“難道是我心甘情愿活在貧苦人家受盡磋磨白眼?”
我爹哽咽道:“阿澤,不是你想的那樣雨萱被太子殿下相中,如今你若是娶她,就會是太子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你應(yīng)付不來的!”
“況且你我父子方才團(tuán)聚,我如何舍得你隨雨萱去封地啊?”
沈玥忍無可忍,怒斥道:“沈澤!你一回來,侯府就被你鬧的烏煙瘴氣!”
“你與謝雨萱本就天差地別!不過是你命好,認(rèn)識她早了些,才與他訂了婚!可她堂堂郡主,難道還要嫁你一個奶娘養(yǎng)大的粗鄙下人不成?”
“你若是識趣的,就乖乖跟著我們回去,別讓爹爹和娘親傷心!要么……”
她朝著我身后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當(dāng)即扛起石頭的尸體,將他從懸崖上丟了下去。
“不!”
我心中一緊,當(dāng)即跟著跳了下去!
就在這時!
山底一股強(qiáng)風(fēng)吹了上來,我跌入一道堅(jiān)實(shí)的懷抱。
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夫君,我來晚了�!�
是她!
與我締結(jié)契約的那個人!
她抱著我飛回洞口。
“我不過是晚來一會兒,你們就這般欺負(fù)我的夫君?”
沈家眾人頓時如見鬼怪一般瞪著他。
謝雨萱白著臉,再次喊我:“阿澤,過來!”
“她分明是妖物!會害死你的!”
我冷笑一聲,冷冷的看向謝雨萱:“要害死我的,不是你們么?”
見我這樣說,那人這才松了口氣,將我護(hù)在身后。
“本尊名諱彩羽,爾等欺辱吾的夫君!罪大惡極!”
她一抬手,謝雨萱和姜氏眾人站的位置瞬間裂開一道縫!
地動山搖!
父親跌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求我回去。
“阿澤,此人面目邪惡,絕非善類!你快回來!”
我回頭看了眼我的新娘,她帶著黑色的面具,看不出容貌�?蓡问且浑p眼,便露出駭人的兇光。
可目光觸及我,卻又瞬間變得柔和。
我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朝著眾人宣布:“你們說她不是善類?”
“可卻是她救了我!讓我從狼口脫險,避免成為它們的口中餐!”
“那個時候,你們在哪里?”
我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
“你,我的親妹妹,你為了你的好哥哥沈添,騎了三天馬趕往石楠鎮(zhèn),只為給他買一口芡實(shí)糕�!�
“我的母親,正熬著夜替沈添修改喜袍!”
“還有我的父親,高高在上的侯爺,為了護(hù)住沈家榮耀,正在殫精竭慮的思考怎么把我的婚事許給沈添!只因他是你們侯府精心栽培,唯一拿得出手的兒子!”
我字字泣血,想到這些日子所忍受的一切,心如刀割。
“還有你,謝雨萱。”
被我叫到名字,謝雨萱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卻在看見我身旁的女子后,愣住了。
“堂堂郡主,的確需要一個識大體的夫君,一個可以依靠的婆家�!�
“謝雨萱,我相信你對我曾經(jīng)的情誼,可這些情誼如今看來,只讓我覺得惡心!”
我一一說完后,謝雨萱臉色煞白。
沈玥瞪著我的眼神兒似是要吃了我。
我拉住彩羽的手,疲倦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