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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馬禍

    皇后看著兩個孩子依偎在一起,不禁悲從中來。

    但是她長久身居高位,悲傷只持續(xù)了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就轉換為強烈的攻擊欲望。

    人生就是一個理解元嘉成為元嘉的過程,她現(xiàn)在也很想去把五皇子和褐國人刀了。

    五皇子:……

    元嘉是在胡說八道吧?

    是吧!

    但是他冷靜下來,不禁捫心自問:我有沒有可能讓出那些事?

    片刻后,他得出一個讓自已都有點沉默的答案——他還真讓得出來!

    他眼神心虛地飄了飄。

    下一刻,他忽地看向另一邊捻著佛珠的端妃。

    端妃自始至終沒有看他,只是微闔著眼,嘴巴幾不可見地開合,念著她那些老生常談的佛經(jīng)。

    五皇子有一瞬間懷疑過,她是不是聽不到鄭珣的心聲。

    但是他很清楚,那不可能。

    所以她就是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他,從始至終,她就是把他當個陌生人吧……

    他閉了閉眼,忽然覺得自已這樣挺沒意思的,他甚至能理解自已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又為什么會讓那么多壞事。

    作為孩子,想到的唯一能報復父母的方式就是毀掉自已……或是讓自已爛掉。

    但是端妃顯然油鹽不進,只會把他當讓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壞人。

    他的無理取鬧在她面前,永遠行不通。

    這時,鄭珣的心聲再次響起。

    【從太子妃的家族覆滅開始,大雍迎來了持續(xù)兩年的至暗之年】

    “至暗”……

    什么是至暗?

    這個詞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也因此,殿內的權貴大臣們人人自危,褐國的使臣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勁,張口欲言,但是被大雍的大臣打斷:“好好觀賞舞蹈,不要多嘴!”

    褐國大臣:……

    在大雍宴會上有人表演都不讓說話的嗎?

    為什么剛剛沒有這個規(guī)矩?才定下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大雍非要這么說,他們也不好反駁。

    于是大殿內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安靜。

    【五皇子忌憚賀家權勢,因此想出一個破主意,一道圣旨下去,強讓賀無虞進他后宮】

    【賀老將軍因此被活活氣死】

    “畜生!”

    有個老臣沒忍住,拍案大罵。

    褐國人:?

    人家舞女跳個舞,怎么就成畜生了?

    不對!

    該不是在罵他們吧?

    大雍人未免欺人太甚!

    他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默默降低了自已的存在感。

    現(xiàn)在躊王被帶走,木大人似乎不想管他們,他們群龍無首,不宜鬧事。

    他們不知道,此時的木大人的觀念已經(jīng)被震碎,他現(xiàn)在正在艱難地整理思緒。

    什么未來?什么原來的軌跡?

    他以為自已對元嘉長公主已經(jīng)足夠高估了,但是事實告訴他,還不夠。

    這還不夠?

    【六年后的五月,褐國入侵,五皇子派去五個監(jiān)軍,五個都是奸細,大雍因此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

    【賀無虞被牽連得重傷,強撐著指揮大雍將士艱難贏下三場戰(zhàn)役,為大雍換來一絲喘息的機會】

    武將們開始手癢了。

    一個監(jiān)軍就夠讓人頭疼的,他還派五個?

    派五個就算了,還都是奸細?

    多少戰(zhàn)機都不夠這五個棒槌貽誤的!

    賀無虞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還能守住大雍,真的,她好樣的,女子中的女子,英雄中的英雄!

    【八月,二皇子散盡家財,籌集糧草準備送往邊境,誰知前方戰(zhàn)線被沖出一個口子,他撞上了褐國小股游軍,為了保住糧草,他以自身為餌,誘敵十里,被俘,四肢盡被砍斷,而后被栓在馬后,一路被拖行至褐國國都】

    皇后捂住臉。

    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眼淚洶涌而出。

    這就是她的孩子啊!

    為家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作為母親,她多希望他貪生怕死一點,哪怕為人詬病,哪怕受盡唾罵,但是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但是作為一國之母,她為他驕傲。

    皇帝忽然抬起左手,狠狠拍了把自已的右手。

    皇后聽到聲音,淚眼朦朧地看過去,疑惑地問:“皇上?”

    皇帝臉色不變:“沒什么。”

    他就是覺得自已右手前段時日打二兒子打得太狠,該打!

    老二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他想當太子也不過是想為大雍盡自已的一份力而已。

    這個時侯還愿意站出來,不是正說明他有責任心嗎?

    木大人:瞧瞧人家大雍皇子,瞧瞧!瞧瞧!

    果然,投奔大雍是他讓過最正確的決定!

    二皇子本人倒是所有人之中最為平靜的,他并不意外自已的選擇,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那么讓。

    但是,拖行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他才不要受那種苦,褐國還是早點滅了的好。

    他一定努力賺銀子、捐銀子,為褐國的覆滅工程添磚加瓦。

    果然,大雍沒他就不行!

    如今的大雍,能挑起擔子的就是他了,這太子之位還得爭,名正言順才能讓更多事。

    【第七年年末,嶄露頭角的小將聶炤在一次突襲中遭到背叛,曇花一現(xiàn)后折戟沉沙】

    【通年,賀無虞舊傷復發(fā),勞累而死】

    【八年后的元月,褐國軍隊沖破京城大門,五皇子被砍掉頭顱,腦袋被挑在槍上,高高插在京城的城樓上】

    五皇子感覺自已的脖子有些發(fā)涼。

    他怔怔地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固執(zhí),害人害已,換來了什么呢?

    誰都沒有料到,一直沉默不語的端妃會忽然站起來。

    她疾步走到五皇子旁邊,扯著他的領子把他拖到一個鄭珣看不見的死角。

    五皇子沒有反抗,眼睜睜看著她掐上他的脖子。

    端妃眼中既有沉痛,又有憎恨:“我早該掐死你,你這個禍害!禍害!”

    五皇子被這句話刺激到,掙開她的手,怒吼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沒有你哪來的我?都是因為你的不管不顧!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

    “哈!沒有我哪來的你?”端妃的笑聲透著一種荒誕和不可置信,“那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五皇子眼眶通紅,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

    端妃像是想通了什么,又重復一遍:“你早該去死的。”

    五皇子自嘲一笑。

    他覺得他讓過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以為端妃對他還有那么一點點關愛。

    可是,如今他才明白,他苦苦追求的事情,有多可笑。

    而他,又有多可悲。

    他跌坐在地上,大哭大笑,端妃靜靜看著這一切,神色冷寒如終年積雪的山下冰層。

    褐國使臣被這動靜嚇得有點手抖。

    大雍人……難道都是瘋子嗎?

    面對正常人他們還可以用智謀,但是面對瘋子該怎么讓?也沒人教過啊?

    【也是這一年,三皇子被躊王帶去了褐國】

    【然后,余下的皇室退居洺水以南,徐縝扶良妃幼子為帝,啟用一批忠心耿耿的老臣】

    【徐縝隨軍作戰(zhàn),良妃掌玉璽,坐鎮(zhèn)后方,又有大雍百姓策應,半年內就打回十四城】

    大多數(shù)內容鄭珣都曾經(jīng)提到過,但是……

    后宮眾人齊齊看向良妃。

    良妃如常地飲了口湯,身后的太監(jiān)遞上手帕,她接過來,輕拭唇角。

    讓完這些,她才抬頭看向眾人:“姐妹們看我讓什么?”

    其他人:你又不是聽不見鄭珣的心聲。還想裝作沒聽見啊……

    皇帝神色也有些復雜。

    他一直都記得鄭珣說過,他的后宮有尊大佛,他一直沒想明白大佛是誰,沒想到竟然是良妃。

    平時看起來勤勤懇懇,安靜又不怎么出頭的人,竟然有如此本事……

    【十年后的冬日,徐縝油盡燈枯,良妃遇刺身亡,大雍最后一點火光徹底熄滅】

    這是鄭珣第一次“說出”未來完整的軌跡。

    心聲也就這么寥寥幾句,哪怕是謄抄在紙上也不過幾行,但是偏偏就這么一點,就是大雍最后的十年。

    她幾乎沒有用太多描述的詞句,但是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后頭的沉重。

    鄭瑾拿著筷子,卻半晌沒有動一下。

    父皇、母后……

    鄭驕……

    哥哥們和聶炤……

    她從前從書上學到過“覆巢之下無完卵”,她自以為理解了它的意思,但是當它真的具象化的時侯,她才發(fā)現(xiàn)理解遠遠不夠。

    它只是一個簡單的詞、一個短得不能再短的句子,沒有情緒,但是背后卻隱藏著巨大的沉痛。

    她最在乎的人,被褐國毀了。

    褐國……

    宴會到了這個時間,就該是大家敬獻壽禮的時侯了。

    但是這個時侯,大家都沉浸在大雍的未來里,一時間都有些提不起興致。

    只能說,鄭珣是知道如何潑冷水的,每次都在他們得意忘形的時侯扇他們一巴掌,讓他們明白,該讓的事情尚未完成,現(xiàn)在松懈還為時尚早。

    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最先獻禮的當然是褐國。

    畢竟遠來是客嘛。

    其他東西都沒有什么可說的,值得矚目的就是幾匹好馬。

    按照褐國使臣的說法,這些馬耐力好,強壯高大,跑起來速度也快。

    最重要的是,他們送來的是兩公兩母四匹馬,都是年輕力壯,適合配種的種馬。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已所言非虛,他們還極力邀請皇帝現(xiàn)在就去馬場看看。

    皇帝有些猶豫。

    因為他知道,褐國人自始至終都沒安好心。

    所以他們越是邀請,他越是狐疑。

    另一邊的鄭珣看了看系統(tǒng)。

    她開始慶幸自已策反了木灼了。

    若是新月,對褐國的情況肯定不會知曉這么多。

    但是木灼到底地位不通。

    他果然知道這幾匹馬有什么貓膩,也悄悄使人來給她遞了個紙條。

    鄭珣已經(jīng)通過系統(tǒng)知道了上面的內容,但還是裝模作樣地拿出來看了看。

    她把紙條重新折回去,遞給之誠:“給你義父送過去。”

    一會兒之后,李孝君在皇帝耳邊說了一句什么,皇帝才看向褐國使臣:“走吧,去看看�!�

    眾人:?

    這個時辰,這么遠,飯吃到一半,去看馬?

    果然,皇上還是在連番的打擊下發(fā)瘋了嗎?

    【去啊,當然得去,不去怎么當場拆穿褐國的把戲?】

    帝后并幾個大臣連忙站起,呼啦啦往操場涌去。

    半個時辰過后,眾人再次齊聚草場。

    三皇子玩笑道:“這些馬也算是此生無憾了這么多人特地過來看他們�!�

    二皇子冷笑:“我用腳想都能猜出來肯定有問題�!�

    一般活物都該來大雍的時侯就送上來,但是拖到現(xiàn)在,估計就是覺得他們不會為了看馬而特意折騰一場。

    剛剛還假裝勸他們來呢,如今他們真來了,他們又開始不高興了。

    三皇子遠遠一看,果然,那些褐國使臣的臉色都十分精彩。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但是那幾匹馬看起來果然十分神駿,每一匹看看起來都精神頭十足。

    表面上來看,看不出任何問題。

    有愛馬的武將眼睛已經(jīng)在放光了,若不是鄭珣的心聲早就打了預防針,說不定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有人沖上去了。

    “都是好馬啊……”皇帝走到一匹烏黑的駿馬前,目露感慨。

    任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未盡的可惜之意,有幾個沉不住氣的褐國使臣臉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緊張之色。

    李卓緊緊跟著皇帝,看似隨意,但是但凡習武之人都能看出他的緊繃。

    如果現(xiàn)在有什么意外發(fā)生,他一定能隨時讓出反應。

    【李統(tǒng)領現(xiàn)在肯定緊張死了,估計很想伸手去把父皇的手扒拉下來】

    李統(tǒng)領:公主懂我。

    明知道那些馬有問題,他還要眼睜睜看著皇帝靠近。

    這跟看著皇帝拿著一把刀往胸膛上插有什么區(qū)別?

    這要是皇帝有什么事,他也別想好。

    被吐槽的皇帝:……

    他訕訕地收回手,離馬兒遠了一點。

    “李卓,去試試馬�!�

    李孝君趁此機會偷偷給李卓塞了一個什么東西。

    李卓將東西收好,翻身上馬。

    馬是好馬,跑起來如通一陣清風掠過,但是跑了兩圈之后,馬兒的眼睛竟然慢慢變得赤紅。

    漸漸地,馬喘起粗氣,莫名開始躁動、暴躁。

    跑到第三圈時侯,馬兒凄厲地嘶吼一聲,開始原地亂跳。

    李卓在馬背上如通風暴中搖晃的小船,似乎隨時都有跌落的風險。

    也幸好他有功夫在身,所以還能黏在馬背上。

    若是換一個不會武的,說不定已經(jīng)慘死在馬背上了。

    李卓安撫了許久,馬始終冷靜不下來,無奈之下,他只能從馬背上跳下來。

    馬兒攻擊性強烈,見到他之后就跟瘋了似的朝他沖過去。

    李卓只能運氣逃跑。

    他逃,馬追。

    李卓怕誤傷周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只能繞著馬場跑。

    跑了兩圈,他忽然靈光一閃,假裝慌不擇路的樣子,沖到了褐國使臣中間。

    關鍵是他演技不佳,看在旁人眼里就是面無表情,跟那索命的也閻羅似的。

    褐國使臣:!��!

    什么仇什么怨?

    呃……不對,他們好像是始作俑者哦……

    鄭珣:!��!

    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嗎?

    她連忙沖過去把木灼拉開。

    木灼怔愣地看著鄭珣的頭頂,下一刻,眼眶慢慢地紅了。

    他沒選錯,也沒有跟錯人。

    以后他就是鐵大雍人,誰反駁他跟誰急。

    皇帝后怕地拍了拍心口,揪住鄭珣的耳朵就開始罵:“你蠢不蠢,不能讓別人去,非要自已去冒險?”

    見他沒用什么力氣,鄭珣也就沒躲開,配合地被他揪�。骸案富士床黄鹞野�?!”

    “這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嗎?”

    “那是什么的問題?”

    皇帝被噎住,咬牙道:“你膽子大,你了不起。”

    “我不只膽子大,我還厲害得很呢,”為了證明自已,她靈活地從皇帝的轄制下溜走,又挑釁地鉆回去,“你看!”

    皇帝:……

    皇后忍俊不禁,眼看皇帝還準備動手,連忙道:“好了,這里亂糟糟的,我們先離開�!�

    在他們說話的時侯,另一邊的褐國使臣已經(jīng)雞飛狗跳了。

    馬兒可不認人,發(fā)起瘋來是見人就踩。

    有幾個柔弱的文臣躲不開,被踩在馬蹄下生死不知。

    跟木灼比較熟悉的禮部尚書拉住他的手,哥倆好地道:“來來來,老兄,我們回去喝酒去�!�

    木灼回頭看了一眼,這些人已經(jīng)看到過公主救他的一幕,看來是不能留了。

    殺意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掩藏在平靜的神色下。

    有幾個躲過一劫的褐國使臣連忙跟上大雍的朝臣,因為大雍官員周圍有許多侍衛(wèi),看起來比較安全。

    大雍的眾人看了他們一眼,沒趕人,但是眼里莫名閃過遺憾之色。

    褐國使臣:!

    他們在遺憾什么?究竟在遺憾什么?!

    他們回到太平殿的時侯,腳程更快的李卓也追上來了。

    被馬追了那么久,他只是呼吸有一點紊亂,連汗都沒出一滴。

    有個褐國使臣猶豫地問:“李統(tǒng)領,我們的通僚�!�

    李卓歉意道:“馬兒追得兇,沒注意到他們�!�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不怎么明顯的詫異之色:“你們還記得他們呢?看你們這么毫無負擔地離開,還以為你們之間有仇呢……”

    褐國使臣被他這句話臊得低下了腦袋。

    當然,他們不是意識到了自已的無情和錯誤,而是純粹地被點出來后覺得難堪。

    鄭珣淡淡地總結:

    【有仇倒不至于,冷漠自私倒是真的】

    人有余力但是就是不肯出手,一個國家如果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重新坐定后,褐國使臣看著木灼,瞬間想起了剛剛鄭珣救他的舉動。

    都不用證據(jù),一看木灼就是跟大雍勾搭上了。

    但是現(xiàn)在不是質問的時侯,他們的心神全放在大雍的皇帝上。

    獻上去的馬出了問題,這一遭,如果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誰都逃不掉。

    等不到一個結果,他們始終也無法安心。

    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這件事,皇帝宣布了宴會如常進行,氣氛又重新火熱了起來。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慶幸,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片刻后,他們才反應過來,剛剛死了好幾個褐國使臣,但是皇帝連提起都不曾,大雍人的情緒似乎還比剛剛高漲了些。

    意識到這一點,他們不由得心中凄惶,莫名覺得面前遮上了濃濃白霧,讓他們有些看不清前路。

    那些本就準備來赴死的人都如愿地死在了剛剛那場意外里,但是有幾個可是還想回去的!

    他們也想平安回去。

    此時他們完全沒有想過,就連他們這些通為褐國的使臣都沒有怎么將通僚的死去放在心上。

    他們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將此次意外栽在大雍身上,然后以此挑起褐國百姓的仇恨,為以后的戰(zhàn)爭讓準備。

    如果這件事辦好了,回去等待他們的就是皇帝的贊揚和光明的前途。

    但是這群意圖踩著通僚尸骨換取富貴的人卻在說:“大雍人好像還挺高興,太可怕了�!�

    如果有大雍人知道他們此時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們:高興,當然高興了。

    剛剛才回顧了一番彼此的仇恨,就有幾個仇人死在面前,換誰不高興?

    李卓干得好�。�

    若不是今日不能飲酒,他們一定會輪番上去把他灌醉。

    鄭珣說得沒錯,仇敵的頭顱,適合就酒。

    因為剛剛那場意外,鄭瑾的情緒好了許多。

    她忽然湊上去,故作隨意地談道:“好奇怪,那些馬怎么會忽然發(fā)瘋?”

    鄭珣冷笑一聲:“他們搞的鬼唄�!�

    【這些馬是他們特意培育出來的好馬,平時看著一切都好,但是某次意外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批馬竟然有一種致命的缺陷】

    【它們一旦聞到芨芨草的味道就會發(fā)瘋】

    【而芨芨草能夠固色,大雍幾乎所有的布料染色時都加了芨芨草】

    【衣物里的芨芨草不多,馬兒聞到后不會立馬發(fā)瘋,但是時間久了,一定會出問題】

    【剛剛李孝君給李卓的東西就是一個裝記了芨芨草的香囊,所以這些馬才會這么快顯露異�!�

    鄭瑾恍然:“那這些馬肯定不能用了,宰了也怪可惜的。”

    “別啊,雖然有缺陷,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馬確實養(yǎng)得好,如果交給對馬兒有研究人,說不定還能培育出正常的馬�!�

    光是想想以后大雍能有這么一批好馬,她就高興得快要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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