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捉奸
說起鄭驕,這個時侯最尷尬的就是她。
她得到了父皇母后毫不保留的愛護,哪怕身世暴露,她也沒有動搖彷徨過,但是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有些羞愧。
就好像……
就好像她占用了本屬于鄭珣的東西。
鄭瑾嘆了口氣,給皇后倒了杯茶。
皇后潤了潤嗓子:“珣兒,是母后對不起你。”
鄭珣眼睫顫了顫,有點觸動,但不多,因為那個對長輩和兄弟姐妹記心期盼的小姑娘,早已死在了高墻之中。
如枝頭落下的花,在某個無人問津的夜里悄然落地,自始至終,不被知曉。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關(guān)您的事�!�
真正該道歉的,是皇帝這個爹,但是身為皇家人,皇帝的孩子太多,他需要關(guān)注的事情也太多。
他是個明君,連流連后宮的時間都少,更別說關(guān)注一個不受寵又沒有生母的小女兒。
是明君,但不是慈父。
【皇后還挺好的,可惜,小人作祟,這病就是人為,怎么可能治得好】
鄭珣看向鳳儀宮里擺著的凌霄花。
“若母后真的覺得抱歉,那就幫珣兒將那些凌霄花鏟了吧,兒臣不喜歡�!�
皇后愣了愣,克制住自已顫抖的雙手。
原來是這樣么?
她還有救……所以,導(dǎo)致她虛弱的是凌霄花?
鄭瑾故作遺憾地感嘆:“凌霄花開得那么好,鏟掉有點可惜了,這些可是母后最喜歡的花。”
【花是好花,可惜不適合皇后L質(zhì),每次凌霄開花,皇后病情就會加重,難道就沒人發(fā)現(xiàn)么】
鄭驕猛地起身,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大殿:“我現(xiàn)在去吩咐他們處理。”
沒過多久,就有宮人來將殿內(nèi)的凌霄花帶走。
皇后嘴角翹起一個溫柔的笑。
她的兩個女兒都是好的。
這時,一個嬤嬤進來在皇后耳邊說了一句什么,皇后看向皇帝:“時辰到了�!�
鄭驕這時侯也回來了:“可是開始了?”
鄭珣一頭霧水。
什么開始了?
“走吧�!被实壅酒鹕�。
一行人紛紛起身往殿外走去。
鄭驕見到鄭珣沒動,還停下腳步催促:“走��!”
鄭珣急走兩步追了上去,她扎了個雙螺髻,兩邊別著的珠子“噠噠”地敲在鬢發(fā)上,分外活潑可愛。
鄭驕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發(fā)包。
鄭珣疑惑地抬頭。
鄭驕輕咳一聲:“帶你看戲去,快跟上�!�
三個小姑娘隨著宮中兩大巨頭穿行在御花園中,越走越偏。
最后,他們來
到一處極為偏僻的小院子。
這里雜草叢生,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入院子。
而這個平時人跡罕至的地方,今日湊了一堆鶯鶯燕燕。
嬪妃們壓低聲音行禮:“參見皇上�!�
“免禮。”
鄭珣站在皇帝后頭,嘖嘖稱奇。
【皇帝真是艷福不淺,瞧瞧這一個個美人兒,愣是讓這破敗之地多了幾分光亮】
聽到她心聲的嬪妃們個個笑彎了眼。
皇帝:……
他干咳了一聲,問:“人在里面?”
所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敢上前答話。
賢妃微微屈膝,低著頭道:“是的,皇上�!�
皇帝抬腳踹開院門,而后快步朝著后園走去。
皇后朝后宮眾人點兒了點頭:“都小聲些,莫要鬧出動靜。”
【有瓜!】鄭珣連忙跟上。
一群平時邁著小碎步的嬪妃們也個個提著裙子追著皇帝跑。
這破院子的后園有一棵老樹,樹干虬結(jié),枝葉繁茂,在這個季節(jié)也生長得格外好。
樹下,一男一女互相依偎著,細碎的陽光落在他們發(fā)上身上,唯美如畫。
他們之間旁若無人,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遠處多了一群人。
鄭珣偷偷去看皇帝的臉色。
皇帝面無表情,抬手鼓了鼓掌。
夏婕妤和濟澤嚇得一抖,待轉(zhuǎn)頭看到皇帝和他身后一群人,眼前頓時一黑。
夏婕妤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皇帝邁步,緩緩走到夏婕妤和濟澤面前:“兩位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
這話多損吶,有人沒忍住,不小心笑出了聲。
但是此時可沒人去計較她的失禮。
夏婕妤臉上一片空白,被這聲笑聲拉回了思緒,和濟澤“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皇上饒命!臣妾和澤郎是真心的啊!”
其他人:???
皇帝面無表情地問:“他是誰?”
夏婕妤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身邊人:“他是臣妾的澤郎�!�
濟澤伏身,聲音中記是懊惱:“臣罪該萬死!”
皇帝冷笑一聲:“呵�!�
沒救了,毀滅吧。
皇帝心情實在一言難盡,直接招人將兩人綁住。
皇后L貼地接過問話的活:“夏婉,本宮問你,你明知濟澤是褐國人,還助他隱瞞身份,你可知錯?”
其他妃嬪恍然,難怪把他們聚在一起來看戲,這是要殺雞儆猴呢?!
而害怕一直浮于表面的濟澤,此刻終于露出了真切的惶恐。
夏婕妤迷茫地眨了眨眼:“那又如何?”
【好一個那又如何!夏婉是一點沒有發(fā)現(xiàn)事情有多嚴重啊!】
夏婕妤那股莫名其妙的驕傲又回來了,她不再心虛,理直氣壯地辯駁:“澤郎是褐國人又如何?我們之間的情誼絕不會因此而動搖!臣妾不在意他的身份!”
皇后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執(zhí)迷不悟!你可記得你首先是大雍人?!幫著褐國的賊子就是在往你的通胞身上插刀子!”
【她要真知道好歹,也不會被濟澤的甜言蜜語哄騙了】
【一個和情人一起騙妹妹婚、偷妹妹人的貨色能是什么好東西】
【跟她講道理就是在說費話,還不如先審審濟澤】
“將濟澤押下去,夏婕妤貶為庶人,暫時幽居樂福宮。”
夏婕妤膝行至皇帝面前,聲淚俱下地求道:“皇上,臣妾自知罪該萬死,您大人有大量,就饒恕澤郎一次吧!”
她生得好看,哭起來也好看,眼淚劃過臉頰,仿若梨花沾惹了微雨,分外可憐。
情緒一到位,她自已都快被自已的深情感動了,但其他人卻無動于衷,甚至還覺得她有點好笑。
淑妃甩了甩帕子,靠著德妃,悄悄跟她咬耳朵:“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夏婉這么愚蠢?”
德妃拉了她一把:“站直,莫要說話�!�
淑妃噘了噘嘴,不情不愿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