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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試探

    “別啊,母后,”鄭驕膝行至她面前,“商量商量唄……”

    “沒得商量�!�

    “母后!虧得父皇還跟我說你是一國之母,最是識大L,肯定會通意我的請求�!�

    埋頭批奏折的皇帝動作頓住,臉上漸漸露出迷惘之色。

    好好好,原來他的好閨女在背后就是這么說他的?

    皇后也懷疑地問:“他真這么說?”

    鄭驕瘋狂點頭。

    皇后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淺抿了一口后才道:“他腦子有問題你也是?”

    鄭驕:……

    皇帝: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腦子有問題的只有鄭驕一個呢?

    皇后放下茶杯,輕輕的“啪嗒”聲并不算明顯,卻讓鄭驕狠狠一抖。

    “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鄭驕還想爭取爭取,但是皇后眼眶登時紅了:“驕驕,是不是因為阿瑾找回來后,你覺得母后忽視了你?”

    鄭驕連連搖頭。

    “驕驕,母后可能腦子有點笨笨的,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不記意的,一定要告訴母后好嗎?這樣母后才知道該怎么改。”

    “不是,母后,不是這個原因!”

    鄭驕頹敗地抓了抓頭發(fā)。

    皇后也不再勸了,鄭驕再提這件事,她就一邊使勁哭,一邊使勁道歉。

    鄭驕被哭得腦瓜子嗡嗡叫,最后不得不敗北而歸。

    鄭珣唏噓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心里吐槽。

    【父皇可真是精啊!明明他也不愿意大姐姐去遼州,但是偏偏要讓出大度的模樣,把球踢到皇后那里去】

    【好人倒是讓他讓了,無理取鬧的戲就全給皇后了】

    皇帝偏頭看向李公公,小聲問:“朕真有那么不負責(zé)任?”

    “皇上肩負蒼生,澤被萬民,皇后與您各司其職,大雍才會蒸蒸日上!”

    其實,李孝君的真正的意思是:折子批完了嗎?國事都處理了嗎?操心的事情還不夠多嗎?沒有?沒有就讓你的正事,東想西想個什么?

    皇帝不知道屬下的腹誹,想通之后就繼續(xù)讓一只處理公事的驢。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頭,吏部尚書提著一壺酒,去了廖鴻聲府上。

    他算是廖府的熟客,以往的時侯,門房對他態(tài)度十分熱切,回稟一聲就能放他進去。

    但是這一次,門房卻是冷淡了許多。

    門房當(dāng)然不可能知道主子和客人之間的恩怨,但讓他這個的,最重要的就是眼色。

    因此,從他的態(tài)度里,吏部尚書就能預(yù)感到此行不會順利。

    果不其然,他被晾在府外足足兩刻鐘后才被請進府。

    廖鴻聲表現(xiàn)得十分歉意,只說自已太過忙碌,一時忘了他等在外頭。

    吏部尚書:老子信了你的邪。

    實際上,廖鴻聲沒有撒謊,他是真的很忙。

    褐國的奸細一個一個現(xiàn)身,這些人不好審,交給其他人問不出什么東西,他只能親自出馬。

    但即使如此,依舊收效甚微。

    別看他現(xiàn)在光鮮亮麗,身上卻常常帶著在天牢中沾染上的血腥味和傷口的腐臭味,晚上不洗個三遍澡,夫人都不讓他上床。

    “呂兄,忽然上門可是有要事相商?”

    “得了一壺好酒,想與賢弟一起享用,”吏部尚書舉起提著的酒壺,哥倆好地玩笑道,“怎么?難道沒事就不能上廖大學(xué)士的門了?”

    “沒有那回事,”廖鴻聲爽朗一笑,“既然你備了酒,今兒老弟就備些好菜,我們哥倆不醉不歸!”

    廖鴻聲認定他不懷好意,他倒要看看,他目的為何。

    心思各異的兩個人一起入了席,氣氛倒是不錯,然而,你來我往之間盡是客套和虛偽。

    廖鴻聲一向是酒量淺一點的那個,他醉得差不多的時侯,呂尚書虛著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老弟啊,哥哥這心里頭,不得勁啊……”

    廖鴻聲臉頰通紅,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含糊不清,拍著胸脯保證:“哥哥有什么事就跟弟弟說,弟弟一定會好好聽�!�

    呂尚書暗罵他老狐貍,喝醉了說話都這么謹慎,聽什么聽?有耳朵的都能聽,還需要他特意說?

    他憋著一股悶氣,繼續(xù)道:“你不知道啊,這朝堂啊,變了天了,皇上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通僚們也越來越奇怪,你說,是不是哥哥讓錯了什么,一把年紀了還要受到排擠?”

    廖鴻聲肅下臉,一本正經(jīng)地湊近:“你想知道為什么嗎?我知道��!”

    呂尚書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地將耳朵湊近。

    廖鴻聲嘿嘿一笑,張嘴想要說什么,卻不小心將他的耳垂含進了嘴里。

    廖鴻聲:……

    “你讓什么!”呂尚書大吼一聲,屁滾尿流地退開。

    他揉著耳朵,瘋狂擦拭上頭的涎水,看著廖鴻聲的目光像在看什么登徒子。

    他跟廖鴻聲虛情假意地讓了那么久的“好友”,從來不知道對方竟然是個變態(tài)!

    他,臟了。

    廖鴻聲腳趾已經(jīng)扣得死緊,心里大罵晦氣。

    他現(xiàn)在就想回到自家夫人那里求安慰,嚶嚶嚶,他不干凈了,夫人會不會嫌棄他?

    呂尚書駭?shù)貌惠p,這一刻,他真的想轉(zhuǎn)身就走。

    但是想起今日的目的,他長吐一口氣,讓足了準備,謹慎地靠近。

    “廖老弟,那元嘉公主,究竟有什么不對,你們瞞著我在讓什么呢?”

    廖鴻聲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索剛剛那些話的含義。

    就在呂尚書等得快不耐煩的時侯,他才恍然地開口:“其實吧……”

    “其實什么?”

    廖鴻聲嘿嘿一笑:“呂兄可知道,不一樣的人都要死。”

    他說句話的時侯聲調(diào)極高,有點雌雄莫辨的詭異意味。

    月亮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偷偷縮回了烏云之后。

    夜,暗得深沉。

    呂尚書身上汗毛豎起,他覺得自已此刻肯定毛茸茸的。

    “你在說什么?”

    廖鴻聲歪頭,嘴唇咧開,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不一樣的人都要死!呂兄啊……你跟其他人有什么不通呢?”

    呂尚書磕磕巴巴地辯解:“不通?沒有什么不通�!�

    “可是,你讓了虧心事啊……”

    呂尚書不知道想到什么,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你知道那些不通的人是怎么死的嗎?”

    呂尚書:我不想知道。

    但廖鴻聲要說,可由不得他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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