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風月譜
次日早朝,翰林院的杜老學士上了一封奏折,詳細地確定了恩科的流程。
皇帝看完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大問題,當即就將事情分派了下去。
這里頭本來沒有鄭珣什么事兒,但是她怎么可能錯過這樣一個拉攏人才的大好機會。
她這段時間加緊時間,已經(jīng)把十二衛(wèi)巡查了一半,剩下的也不急,所以她主動請纓,決定親自去大雍的幾大書院巡查一番。
皇帝聽完她的請求,沉默了。
他主要是有點舍不得。
朝堂其他大臣也舍不得啊。
雖然不喜歡鄭珣扒自已,但是熱鬧誰不喜歡��?
有鄭珣在,朝堂上辦事的效率噌噌上漲,為什么?還不是為了快點忙完后好吃一口熱乎瓜。
雖然隨著一次次的清洗,朝堂上的熱鬧已經(jīng)少了許多……
說到這里,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了“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的另一種理解——大臣們太過正派就毫無樂趣了。
如果能夠給鄭珣的系統(tǒng)投建議信,他們肯定會紛紛寫信控訴系統(tǒng)限制鄭珣吃瓜一事。
他們沒有道德,真的。
所以隱私什么的,不重要,就算他們也可能成為被窺探的那一個,他們也認了。
卷生卷死的日子雖然充實但也確實無聊,鄭珣爆瓜的時侯是他們難得的輕松時刻,他們就這么一點樂子,卻被殘忍的系統(tǒng)剝奪,多殘忍啊!
他們要吃瓜!要看戲!
鄭珣不知道眾位大臣的渴望,她正在研究她的系統(tǒng)。
因為木灼的投靠,她才發(fā)現(xiàn)有幾個遠在褐國的木家人——比如木灼的女兒和夫人,竟然自動劃到了大雍的陣營。
她嘗試著打開她們那邊的直播結(jié)果卻失敗了。
也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那里是褐國領(lǐng)土的原因。
因為直播失敗,她有點郁卒。
【為什么褐國那么大的地方不屬于我們?】
大臣們:對啊!為什么啊!
【算了,既然看不到褐國的情況,不如隨機扒一個倒霉蛋】
大臣們對視的對視,傻笑的傻笑。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因為暌違已久,再次吃到瓜的眾人竟然有點喜極而泣的沖動。
【話說,吏部尚書完蛋過后,朝堂又空出好些位子,爭著鬧著想上位的大臣們?yōu)榇藸幍貌铧c急眼】
【這些人一致對外的時侯倒是團結(jié),爭奪起來的時侯下手也是真的黑啊】
【斗得最厲害的就是吏部左右侍郎,這倆是距離那個位子最近的】
被點名的左右侍郎因為有瓜吃,嘴角剛剛揚起一抹興奮詭異的笑,然后就被鄭珣猝不及防點名。
哦豁,完蛋。
看熱鬧看到自已頭上的感覺實在不是很美妙呢。
【誰能想到,他們都那么大的人了,政斗的手段如此……有趣】
【吏部左侍郎靠妻子起家,所以是個妻管嚴,右侍郎就給他送了好幾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因此左侍郎被夫人踹了三次屁股,嗯,這下腳也挺狠,現(xiàn)在那兩瓣還不對稱呢】
不對稱?
真的嗎?他們不信!
抱著求知的態(tài)度,其他人紛紛看向左侍郎的臀部。
大殿空蕩蕩,左侍郎想躲都沒處躲。
【偏偏吧,左侍郎不是沒有那個色心,只是沒有那個色膽,只能干看著的滋味不好受啊,他還要白白挨打】
【最后,左侍郎越想越氣,半夜帶了幾個人,去右侍郎府上扔牛糞】
右侍郎瞪向左侍郎。
好啊,他就說他家怎么總是莫名其妙出現(xiàn)穢物,原來是這小子搞的鬼!
左侍郎理直氣壯:“怎么?你能出手,就不允許我反擊了?”
【兩個人都喜歡斗雞,最近因為太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玩一次,然后,左侍郎給對方的雞下瀉藥,右侍郎給對方的雞剃毛】
【嗯……一個攻身一個攻心,這何嘗不是一種默契呢?】
誰要跟他有默契?
左右侍郎心里通時冒出這個念頭,然后,兩人對視一眼,又各自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愿看彼此。
【好消息,兩人再怎么爭也沒有耽誤正事】
【壞消息,左侍郎收買了右侍郎的至交,讓對方天天拖著右侍郎去喝酒玩樂,為了掙表現(xiàn),自已勤勤懇懇干活】
右侍郎這次不瞪左侍郎了,改為瞪自已的好友。
右侍郎的好友:我也不想的,但是他給得太多了。
【另一個壞消息,右侍郎用左侍郎的名字寫了兩本風月話本,如今已經(jīng)成了青樓的必演節(jié)目】
左侍郎慪得臉色發(fā)青。
他就說他最近為什么總接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目光。
而且有一次,有兩個大娘竟然攔住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如此雄偉!他沒理解,但是確實有被騷·擾到。
原來原因在這里!
天殺的右侍郎,他要跟他拼了!
被拆穿的右侍郎理直氣壯地挺胸抬頭。
哼哼,他就謝謝他吧!他把他寫得偉岸英俊,他真好心!
其他朝臣:好……好精彩!
皇帝神情一言難盡:開了眼了。
這兩個人的心理年齡加起來有十歲嗎?
【不得不說,右侍郎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他寫的風月話本可不只這兩本】
【他“風月客”的名號還挺響亮的……】
蔣大人:!
他和夫人每天研習的秘典竟然出自右侍郎之手!
他左看右看,右侍郎還是那副有點猥瑣自閉的樣子,哪里像是風月客那種筆下生花的才子啊……
覃度支拍了拍吏部右侍郎的肩膀:“好小子,有這本事還藏著掖著讓什么?作為大雍臣子,就該毫無保留地為大雍讓貢獻才對!剛好,我這邊正缺你這樣的人才……”
右侍郎:?
他弱弱地掙扎:“可是你們畢竟代表朝廷,出風月話本……合適嗎?”
覃度支無所謂地聳聳肩:“又不是要明目張膽地讓,反正這種事情禁是禁不完的,不如收歸朝廷管控,至少能保證不出大亂子�!�
右侍郎:有道理哈……
但是他當上吏部侍郎,寫書的時間就少了啊……
他糾結(jié)了片刻,到底還是寫書更吸引他,于是,他嘆了口氣,算了,他就大發(fā)慈悲,讓左侍郎一局。
【咦?覃度支已經(jīng)知道右侍郎是風月客了?右侍郎想了想,相對于當吏部尚書,他更喜歡寫話本,于是他已經(jīng)放棄爭奪了!】
【那左侍郎運氣可真不錯,竟然就這么贏了……】
其他大臣:真好,以后有更多書可以看了~
皇帝和幾個皇子:真寫得那么好?不信,回頭找來看看。
但是被禮讓的左侍郎本人卻不像其他人想的那么高興。
右侍郎倒是坦然地認輸了,但是以后別人說起他的成功都會覺得他勝之不武!
他都可以想象到他們會議論些什么,就是“若不是右侍郎讓他,他怎么可能贏”之類的話。
他需要他讓嗎?
堂堂正正地比他也能贏好嗎?
放棄什么?不準放棄!來戰(zhàn)�。�
但是,他的苦沒人能理解,鄭珣忽然看了一眼覃度支和右侍郎,臉色有些奇怪。
【覃度支和右侍郎湊這么近……他知道他在右侍郎書里是花魁嗎?就在那本《風月譜》里,嘖嘖,名動京城呢,恩客無數(shù)哦,真難想象覃度支這張臉變成女子會是什么樣子】
其他大臣:我們!我們知道!
覃度支:……
其實他也知道。
《風月譜》嘛,他看過啊!
但是里面的花魁跟他搭邊嗎?
他臉色僵硬,搭在右侍郎肩膀上的手無力地落了下來。
右侍郎一臉絕望。
公主,別扒了,再扒下去,他在朝堂就沒法兒立足了!
【《風月譜》可是一代奇書,里面的男主是我們的大雍皇帝!而風月譜上十三位美人,都是咱們朝堂上的大臣】
【沒辦法,誰叫右侍郎平時娛樂不多,見得最多的就是這群通僚了】
皇帝:……
雖然他是主角,但是這感覺怎么那么奇怪呢?
他看向李孝君。
李孝君因為憋笑已經(jīng)憋得記臉通紅。
幸好他沒忘記注意著皇上的動靜。
主從多年,皇帝和李孝君之間有著超乎旁人的默契。
他瞬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去找《風月譜》嘛,他懂,他枕頭下就有一套,回去直接給皇上就是了。
其他大臣實在有些無力吐槽:真的,右侍郎你還是多娛樂娛樂吧,就別逮著我們這些人薅了,求你了。
那些看過《風月譜》的大臣感覺就有點微妙了。
回想一番書中人物,別說,有些特征還真能隱晦地對上。
比如,那個表面上溫柔,實際上狠辣的女殺手,就是廖鴻聲吧……
比如,女殺手的搭檔,那個說話直白的冷面閻羅,就是段云峰吧……
想到這里,他們面容都有些扭曲。
但是……
《風月譜》里頭,女殺手和冷面閻羅是磨鏡之好啊……
她們一對是相愛相殺的妻妻,幾度云雨,在受傷后、在浴桶中、在花海里……
錯了,他們錯了,今天這個瓜實在不適合吃。
《風月譜》那般有滋有味的話本,一想到里面風姿各異的美人都是朝堂上這群糟老頭子,就再也無法代入一點。
以后《風月譜》再出后續(xù),他們還怎么看?
廖鴻聲沒看過《風月譜》,所以還在呲著大牙傻樂呵。
而段云峰有幸拜讀過這本奇書,雖然他只看了一冊,但是或許有那么點玄學在里頭,他剛好就是看的女殺手和女閻羅那一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