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了好久都沒有恢復(fù)知覺，她與外界仿佛失去所有聯(lián)系，直到洗澡時打翻各種瓶瓶罐罐，她才遲鈍的明白該吃藥了。

    柳思楚踉踉蹌蹌走進(jìn)房間找出藥瓶吞下，難以集中注意力的癥狀才減退一些。

    這一夜，她做了整晚噩夢。

    第二天醒來，柳思楚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

    把兒子交給老師，應(yīng)對繁瑣的工作，遠(yuǎn)遠(yuǎn)看著男人的背影。

    幾日后的夜晚。

    黎云琛難得在家吃飯。

    柳思楚看他推門而入?yún)s沒有以前那么高興，反而第一想法是回避和驚惶。

    可是她看到柳葉洋高興的小臉，終究忍耐下來。

    餐桌上氣氛很冷。

    柳思楚不知道該說什么，曾經(jīng)想對男人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被他不耐煩的眼神中卡在喉嚨，最后只剩一下沉默。

    黎云琛平淡的坐在位置上，仿佛那天夜里發(fā)生的事與他無關(guān)。

    柳葉洋興致很高，一直偷偷看黎云琛，水亮的眼中直白的透露著仰慕和喜愛。

    他想到了什么，跑進(jìn)房間又回來，舉起手上的小本子給男人看。

    “爸......叔叔，這是洋洋攢下來的所有小紅花！”

    黎云琛起身的動作一頓，掃過本子上一整頁的貼紙，眼眸中復(fù)雜得讓人看不明白里面蘊含的情緒。

    柳思楚有些害怕兒子惹到他，想要上前哄他轉(zhuǎn)移注意力時，卻聽到柳葉洋緊張又期待瞪大眼睛對男人說。

    “叔叔，我用所有小紅花換你陪洋洋去游樂園玩好不好？”

    柳思楚怔在原地，看著孩子臉上緊張和渴求的模樣，她忽然紅了眼眶。

    幼兒園表現(xiàn)好的小朋友可以得到小紅花，還能用小紅花還他們喜歡的小零食和獎品，柳葉洋卻從來沒換過，一直攢著，問他也不說。

    原來是......

    黎云琛隨意地看了一眼，伸手拿起本子放到一邊，語氣平淡道：“明天我有事�！�

    他拒絕的話讓柳葉洋愣在原地，身邊的手不自覺扣著衣角，眼神緊緊跟隨男人的模樣讓他結(jié)束的尾音一頓，竟說出令柳思楚意料之外的話。

    “明天上午可以，下午就不行了。”

    直到把孩子哄睡，柳思楚才恍惚回過神。

    她從沒想過黎云琛會愿意一起去游樂園，甚至今夜男人是在家里睡的覺，讓她仿佛在做夢一樣飄飄然。

    第二天早晨。

    柳思楚牽著兒子坐上黎云琛的車，靜靜看著男人專注開車的側(cè)臉。

    她的眼中充滿了無盡的話語，正當(dāng)她想要開口，兒子伸來一個玩具消防車打斷了她。

    “叔叔，洋洋找到一個玩具！背后好像寫了名字......”

    不等柳思楚回話，黎云琛緊皺眉頭拿走玩具車，帶著警告的意味說：“不是你的東西，不要碰�！�

    柳葉洋臉色一白，也不敢追問的老實坐好，“對不起，叔叔......”

    柳思楚抿唇一瞬，努力不去想為什么他的車上會有玩具車和異常的態(tài)度，拿出糖哄有些害怕的兒子，才讓他忘記剛才的沖突。

    游樂園人很多，柳思楚拉著兒子的時候，險些被人流沖得摔倒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牢牢環(huán)住她的肩膀。

    她怔愣抬頭看著黎云琛近在咫尺的下頜線，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放開了手，避不可及的模樣讓柳思楚才有些熱切的心冷卻下來。

    走到旋轉(zhuǎn)木馬前，柳葉洋拉著柳思楚排隊，黎云琛則是站在一邊的樹下等他們。

    柳思楚沒多想，直到他們出來時，樹下的高大男人消失不見，才意識到不對。

    “叔叔去哪了？”男孩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看了幾圈，突然紅著眼眶說：“是不是洋洋太貪心，讓叔叔一個人等得太久了？”

    柳思楚連忙摸摸兒子的頭，帶著他到冰淇淋車旁邊買了一根冰棒，壓下心中的不安笑著說：“沒事，媽媽打個電話�！�

    略微避開揣揣不安的柳葉洋，她撥通手機里置頂?shù)奶柎a，以前設(shè)置的游玩合照跟著通話界面一起彈出，等了好久電話才打通。

    “云琛，你在哪里？我們玩完旋轉(zhuǎn)木馬......”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聲音，男人冷淡敷衍的嗓音傳來：“突然有事，你們先玩�！�

    柳思楚看著期待緊張望著自己的兒子，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憤怒纏繞她的心頭，連帶嗓音都沙啞哽咽起來。

    “你怎么.......怎么能對兒子說話不算話？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期待跟爸爸一起出去玩！”

    對方沉默一瞬，語氣冷漠得駭人。

    “不過是一個令人惡心的雜種，跟我無關(guān)�！�

    第五章

    “嘟嘟......”

    柳思楚聽著電話中掛斷的長音，她這才像夢中人被扯醒一樣，心臟突突的跳，連帶著太陽穴都漲痛得發(fā)麻。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就是覺得腳步踉蹌，視線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