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流光道;“那娘子就說,家里的那位病人需要一味非常重要的藥,但那藥是她的家傳,不能隨意拿給旁人,她也需要知道小姐可信,可以拿出那么多銀錢,才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而且不是給錢她就能給貨的,需要等上幾日,她回家勸一勸家里的長輩,才能把藥取出來。”
這套路倒是比一般的都要深。
看到衛(wèi)寧安不信她,她倒是裝腔作勢起來,為的就是讓衛(wèi)寧安急迫,當(dāng)人一急迫起來,立即就能失去理智。
果然,衛(wèi)寧安今日所為就是上鉤了。
“我知道了,”謝知筠看了看面色平靜的崔季,然后才問,“那二小姐為何不同寧淑說呢?她非要偷偷摸摸跑出去,這明明是好事�!�
流光頓了頓,道:“因為那娘子要的藥費太貴了,二小姐從大小姐那偷了一百多兩才湊齊,所以不敢說�!�
謝知筠:“……”
衛(wèi)寧淑也愣住了,她道:“什么時候的事?我不知道自己丟了銀錢�!�
“都怪我,若我不讓她拿到錢,那就沒有這些事了�!�
衛(wèi)寧淑倒是自責(zé)起來。
事情到了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崔季嘆了口氣,道:“這哪里是你的錯?是寧安年少無知,被人蒙騙,都是她自己的錯,我說過很多次,她太單純,容易相信外人,而且又有些爭強好勝,總想顯擺自己,如今這是她自己的錯,也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她�!�
衛(wèi)寧淑都有些急了:“母親,您怎么能這么說呢!”
崔季拜拜手,有些疲憊,她看向謝知筠:“念念,你說要如何處置?”
謝知筠便道:“母親,相思坊在鄴州開了至少有三十幾年了,他們家從上一代傳承到這一代,即便是戰(zhàn)亂的時候,也只停業(yè),沒有徹底關(guān)門。”
“我以為,那個誘騙寧安的娘子一定不是相思坊的人,也同相思坊沒有關(guān)系,但她們有可能隱約見過這個人,能有些線索。”
謝知筠口齒清晰,一字一句清晰可聞:“第一,我們要去相思坊問一問,看一看,是否能問到線索,第二,我們得知道那娘子身后還有多少人,他們是綁架寧安意有所圖,還是要直接攻擊肅國公府�!�
她說得非常清楚,也非常冷靜,雖然話中的深意讓人聽了心中絞痛,可每個人卻也都明白她說得是實情。
作為家里最沒有“用處”,年紀(jì)也最小的幺女,綁架衛(wèi)寧安對肅國公府其實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么就是想要敲詐勒索,要么就是想讓肅國公府亂起來。
只有他們亂了,那些人要做的事才能成功。
謝知筠起身,對崔季道:“母親,從現(xiàn)在開始府上要戒嚴(yán),并且派人仔細盯住所有出入門戶,看是否有人送信過來。”
“另外需要另外安排巡城軍,讓他們在城中各處巡邏,搜查可疑人員,”謝知筠道,“幸運是,鄴州晚上本來就有巡城軍巡邏,百姓們不會起疑。”
他們要做的事非常簡單,就是在不攪亂鄴州,讓百姓人心惶惶的情況下,迅速找到衛(wèi)寧安,確認(rèn)她的安全。
謝知筠迅速明確了這個方案,然后道:“母親,您不用太過擔(dān)心,我大概能猜到他們?yōu)榱耸裁�。�?br />
崔季和衛(wèi)英都看向她。
在明亮的琉璃燈照耀下,謝知筠的眉眼精致美麗,可她眉宇之間卻沒有往日的溫柔婉約,只剩下寒冷的霜雪。
“他們是要肅國公府同定西王府起沖突,”謝知筠道,“借用虞氏挑撥離間不成,第二次就又緊鑼密鼓來了,看來,北越不亂,對方誓不罷休�!�
“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寧安一定還在城里�!�
98第二百章
線索
安排完這些,謝知筠就起身道:“母親,家里不能缺人,就讓寧淑在家里陪著您,我同姑母一起去一趟相思坊,看看是否有線索�!�
崔季張了張嘴,雖然想跟著一起去,但她知道自己去只能添亂,便只能嘆了口氣:“辛苦你了。”
崔季緊緊握了握謝知筠的手,然后才去看衛(wèi)英:“大妹,也多謝你�!�
衛(wèi)英擺手:“寧安要緊,多余的話不必多說,老大媳婦,咱們走吧�!�
謝知筠便道:“好�!�
她本來就是出門辦事的,不需要打扮,就這么簡簡單單出了門。
傍晚的鄴州逐漸安靜下來,火燒云紅彤彤燒著,天地之間皆是暗色。
謝知筠戴上風(fēng)帽,跟衛(wèi)英一起上了馬,兩個人直接帶了一隊府兵就出了門。
外出忙碌的百姓已經(jīng)回了家中,家家戶戶都是裊裊炊煙,他們闔家團圓,正享受著一日難得的團聚時光,坐在一起用晚飯。
門外的長街上,謝知筠跟衛(wèi)英率領(lǐng)一多半府兵,一路往相思坊疾馳而去。
謝知筠沒帶丫鬟,只帶了小鐘和另一名小廝阿成,小鐘認(rèn)路,一直在前面領(lǐng)路,不過一刻就來到了相思坊門前。
方才他們在如意館詢問流光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隊府兵趕到了相思坊,把相思坊里里外外圍住了。
謝知筠來到相思坊門前的時候,就看到馮放守在門口,正滿臉嚴(yán)肅。
謝知筠翻身下馬,問:“人口對嗎?”
馮放同她跟衛(wèi)英見禮,便道:“回稟英夫人,少夫人,相思坊一共有八口人,都在坊中,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謝知筠便點點頭,她回過頭,借著天邊最后一絲火燒云,看了一眼那條長巷。
巷子并不寬敞,馬車不好進出,所以一般客人們都是在巷口下了馬車,進出如意坊。
如意坊的位置剛好距離巷口不遠,走上幾步就到了,所以也一直沒有拓寬長巷。
衛(wèi)英見她回頭,問:“怎么?”
謝知筠站在那里,淡淡看著身后,然后道:“從這里到巷口的馬車一共有三戶,這三戶中兩戶都是普通的宅院,有一戶是專門賣雜貨的小鋪子,加上如意坊一共是兩戶商鋪。”
“從如意坊去巷口一共要走百十來步,并不遠,所以當(dāng)時寧安沒有讓小廝和府兵貼身跟隨,只自己進出了巷子,盯著她的人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同她說了幾句話�!�
“可見她們是蓄謀已久�!�
衛(wèi)英也回頭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是冷意:“那些人包藏禍心,見不得肅國公府好。”
衛(wèi)英也認(rèn)真看了看,道:“這么短的巷子,若是不想被巷口的車夫和府兵看到,那么那人一定找了遮擋�!�
衛(wèi)英指著前面小雜貨鋪的幌子道:“這里就是很好的遮擋�!�
謝知筠點點頭,并不意外衛(wèi)英的聰慧,她若有所思道:“如意坊算是城中很有名的老店了,那小雜貨鋪附近的住戶應(yīng)該都很熟悉,有什么急需的東西都能買,所以不排除當(dāng)日寧安被攔下的時候,雜貨鋪里剛好有人,說不定有其他人看到巷子里的情形�!�
謝知筠遇到事意外冷靜,她知道綁架這樣的事,越早尋到人越好,但若是慌張之下全城搜捕,反而會刺激綁匪,在驚慌之下綁匪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即便是為了攪亂鄴州,明顯沖著肅國公府來的那群綁匪,說到底還是人,都有可能驚慌失措。
謝知筠要做的,就是盡量尋到線索,準(zhǔn)確找到衛(wèi)寧安所在之處,這樣才能最大可能保證衛(wèi)寧安的安全,也能盡量抓捕所有的綁匪。
謝知筠垂下眼眸,心里卻想,那些人動手的時機真妙。
偏偏就選了衛(wèi)戟出城剿匪,衛(wèi)蒼在州牧府閉門議事的時候,這是硬逼著肅國公府亂成一團,也是硬逼著衛(wèi)蒼放下手里的公事,回來尋找女兒。
謝知筠的目光凌厲起來。
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肅國公府并非只能靠著衛(wèi)蒼和衛(wèi)戟父子兩人,他們一家子人,都能鼎立門戶。
所以知道此事由謝知筠和衛(wèi)英來操辦之后,衛(wèi)蒼并未離開州牧府,直接把府上所有的親兵和巡城軍調(diào)撥了一部分給衛(wèi)英,讓她跟謝知筠全權(quán)處置。
謝知筠站在如意坊門口,依次燃起的火光照亮她秀美的臉,也照亮了她眼睛里的璀璨繁星。
謝知筠抬頭看向衛(wèi)英:“姑母,我們先去詢問如意坊的人,然后再去雜貨鋪�!�
衛(wèi)英被她眼眸中的堅定閃了一下,旋即便道:“好�!�
幾個月前她還那么討厭她,厭惡她的嬌矜,討厭她的冷傲,可現(xiàn)在,她卻又無比慶幸謝知筠是那么冷靜而克制。
書讀得多也不全是壞處。
兩個人在巷子里分析完,很快就進了如意坊。
如意坊里加上幫工一共有八人,老板及老板妻子,一雙兒女,另外四人都是幫工,兩男兩女,有一對夫妻。
如意坊的生意一直很好,有四個幫工也不奇怪,被圍禁時一家人正在用晚飯,嚇得不輕,可問那軍爺,軍爺卻只說要等少夫人前來,他們便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在一邊。
謝知筠和衛(wèi)英一進門,那三十幾許的年輕老板便哆嗦著開口:“兩位夫人,為何困住我家,我們沒做什么事……”
謝知筠擺了一下手,讓他不必再說,然后就把目光放到了在場的年輕女子身上。
在場的年輕女子一共有兩人,老板家的姑娘以及一名女幫工,謝知筠目光在她們身上一一掃過,特地去看她們的眼睛,然后才開口:“五日之前,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姐過來府上,一共買了六盒香,你們可記得?”
謝知筠把衛(wèi)寧安買的香分別報出來,然后道:“她身邊帶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丫鬟,生得玉雪可愛,很是活潑�!�
老板搖了搖頭,倒是那個年輕姑娘猶豫著開口:“我記得�!�
“夫人,那日是我給小姐取的貨,我知道�!�
謝知筠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問:“這位姑娘,那你可認(rèn)識一名柳葉眉,清秀面容,身穿如意坊羅裙的女子?”
98第二百零一章
詢問
這女子的樣貌特征是根據(jù)流光回憶來描述的,但這么聽起來也很含糊,所以謝知筠說完之后,又道:“此人或許你曾經(jīng)見過,但并不熟悉,她也沒有來過如意坊�!�
如意坊家的姑娘猛地被謝知筠這么一問,一時間有些害怕,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閉目仔細回憶。
她回憶的時候,謝知筠的目光在如意坊里慢慢逡巡,看了看如意坊里的擺設(shè),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她瞧著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開始在家里幫忙了,所以如意坊里的事她應(yīng)該都知情。
謝知筠沒有特地問那老板和老板妻子,就是因為當(dāng)日接待衛(wèi)寧安的是她。
在一陣令人緊張的沉默里,小姑娘開口了:“這位夫人,我……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娘子,而且我們家中的羅裙都是尋了衣坊的人給特別做的,上面的花紋還是我娘畫的,只有我們自己家才用。每一件衣裳都有數(shù),我們也沒丟過衣裳……”
說到這里,那小姑娘瞪大眼睛,回頭看向了女幫工:“妮子姐,你是不是丟過一身羅裙?”
被叫做妮子姐的女幫工愣了一下,忙不迭點頭:“這位夫人,我丟過一身羅裙,大概是一個月前,衣裳當(dāng)時掛在后房的涼臺上,掛了一夜就不見了�!�
“那一夜風(fēng)大,我們都以為衣裳是被吹走的,誰都沒在意�!�
謝知筠點點頭,她回頭看向衛(wèi)英,低聲道:“看來那些人早就盯上了寧安�!�
一個月前衣服就丟了,到了五日前才特地偶遇衛(wèi)寧安,等到今日衛(wèi)戟一出城,他們就立即動了手。
衛(wèi)英點點頭,知道在如意坊里查不出什么,便道:“我們直接去雜貨鋪吧,他們這里應(yīng)該沒什么線索了。”
謝知筠也很果斷,她叮囑馮放一句,依舊派人盯著如意坊,然后才對如意坊的老板說:“事出突然,只能繼續(xù)圍禁一夜,明日若是事情了結(jié),就會撤掉守衛(wèi)兵。”
那老板其實也看出來他們身份不一般,肯定同州牧府有關(guān),所以也沒說什么只道:“夫人若是還有問題,盡管來問,我們知道的一定回答�!�
謝知筠點點頭,同衛(wèi)英快步離開,直接往那間雜貨店行去。
放才他們已經(jīng)派人圍住了雜貨店,現(xiàn)在直接進入雜貨店,謝知筠立即就被里面的擁擠和龐雜震驚了。
雜貨店里里里外外都是貨物,鍋碗瓢盆,米面糧油應(yīng)有盡有,有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坐在柜臺之后,正在努力撥亮油燈。
“幾位官爺,你們……”
她這么問著,忽然看到謝知筠和衛(wèi)英兩人進來,先是呆了呆,然后才道:“兩位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這老婦人倒是沉穩(wěn)。
謝知筠簡單說了那一日的情景,問老婦人是否有觀察過窗外的景色。
老婦人點點頭,她轉(zhuǎn)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抬頭往窗戶那看了一眼。
謝知筠注意到,雜貨鋪的窗戶開得很大,可以整扇打開,讓外面的行人看到里面的貨物。
若是坐在老婦人的位置上,剛好能看到外面人的上身,但看不到面容和腿。
老婦人閉著眼睛想了想,忽然道:“我好像見過一次。”
她一邊說一邊回憶:“那日是下午吧?兩個人就站在我窗外說話,說了半天都沒走。”
“因為那個位置正好擋住了我的窗戶,我就喊了一聲,讓她們離開。”
“我記得其中一個矮個子小姑娘就滿臉歉意,要躲開,卻被另外一個高個娘子攔住了�!�
衛(wèi)寧安才十三歲,個子矮,她同那娘子一起站在窗前,能讓老婦人清晰看到她的面容。
“那娘子攔下她又說了什么,就是不肯走,氣得我不行,就用手里的茶往外潑了一下�!�
老婦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粗魯,反而很得意:“然后我就把她的衣服潑濕了,又喊了那娘子幾句,她才不甘不愿走了�!�
謝知筠倒是沒想到老婦人記得那樣清楚,她同衛(wèi)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很驚喜。
“阿婆,你可記得那娘子的體貌特征?任何線索都行�!�
那老婦人瞇著眼睛想了想,然后抬頭看向了謝知筠。
“少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是國公府出了意外嗎?”
謝知筠愣住了:“阿婆怎知我是誰?”
老太太滿臉皺紋,頭發(fā)花白,可那雙眼睛卻一點都不渾濁,里面閃著精光。
“我人老了,眼睛卻不瞎,能讓肅國公府府兵鞍前馬后,又是年輕的已婚婦人,那必定就是少將軍的夫人了�!�
謝知筠沒想到她這么聰慧,頓了頓,然后就笑了起來。
“阿婆,你真是厲害,難怪能在這條街開雜貨鋪�!�
這條街可不是普通的民巷,住在這里的有不少富戶,這老婦人看起來普普通通,可她的宅子卻就在這條街上,足見她并不缺錢。
老婦人高興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來仔細想想�!�
確定了謝知筠的身份,那她就能知道那日那個娘子一定有問題,所以她想得特別認(rèn)真,也特別專注。
“我記得那一日的風(fēng)有些大,把外面的花瓣都吹了進來,隨著花瓣進來的,還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好像是……好像是煮熟的米放得久了,那股子酸湯的味道。”
謝知筠若有所思點點頭:“還有呢?”
老婦人又想了想,便道:“哦對了,我不是把茶水潑她身上了?當(dāng)時她外面那件衣裳濕透了,露出里面衣裳的顏色�!�
“說起來,她外面那件衣裳還是鵝黃的,顏色還挺熟悉�!�
老婦人喃喃自語道。
當(dāng)然熟悉了,她的雜貨鋪跟如意坊挨著,如意坊里的人忙進忙出,她肯定經(jīng)常見這羅裙。
老婦人道:“我想起來了,就是如意坊里娘子們經(jīng)常穿的衣裳,可那人肯定不是如意坊的人,如意坊的娘子都很和氣的。”
老婦人雖然精明,年紀(jì)卻不小了,說話有些絮叨。
謝知筠問:“阿婆,你再想想她里面的衣裳是什么顏色的?”
老婦人又閉著眼睛想了想:“是藍色的。”
98第二百零二章
結(jié)論
這老婦人能自己一個人開雜貨鋪,其能力肯定不一般,她年紀(jì)大,人卻不傻,記性出奇的好。
她能回憶出這么多細節(jié),倒是讓謝知筠非常意外,也很驚喜。
謝知筠閉了閉眼睛,忽然回憶起那一日做的那個夢。
那個自己被綁架,被從馬車上送到一處屋舍的夢。
那會不會不是自己呢?
若不是自己,被綁的是衛(wèi)寧安,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因為今日是溢彩跟著衛(wèi)寧安一起出的門,綁匪沒有單獨留下溢彩,也就說明他們連溢彩一起綁了。
所以夢里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另一個人,那個人很害怕,一直在哭,若是溢彩就說得通了。
謝知筠垂下眉眼,她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當(dāng)時的那個夢境。
衛(wèi)英見她瞬間陷入沉思,竟也沒打擾她,就安靜陪在她身邊,等她琢磨出結(jié)果來。
那個夢境里,一開始馬車上的時候,周圍是能聽到人聲的,聲音并不小,甚至還有些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