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你要講理?”沮授冷笑,道:“當(dāng)初若非我家主公挫敗袁術(shù),憑公等人,拿得下漢中嗎?”
“若不是我等讓開路來,你沮授連漢中都進(jìn)不來!”閻圃喝道。
在他身后,漢中本地嫡系人馬都跟他站在一塊,不同意后撤。
“別的不說,我等一退,張任必趁勢掩殺,到時候尸骨無存!”
“絕不退,糧倉不準(zhǔn)開!”
冠軍侯拳頭能伸過來,他們自然會聽話。
但如今冠軍侯既然無意過來,沮授西抗劉焉、東防五溪蠻,還想內(nèi)部震住他們?
癡人說夢!
第491章
閻圃叛變,蠻兵截道
時鮮于輔在側(cè),見眾人相逼,心頭大怒,按劍欲起。
沮授目視搖頭,故意開口脫身,道:“各位既有異議,此事自當(dāng)再論。容授稟明主公,再乞援軍!”
“望冠軍侯早來相救!”張魯態(tài)度懇切,面色亦苦:“趙韙嚴(yán)顏在左,張任在右,我等若退,確實難以保全啊。”
沮授連連點(diǎn)頭,帶著鮮于輔暫時退去。
“為何不讓我宰了閻圃那廝?”
鮮于輔不忿問道。
“殺閻圃不是難事,難得是殺了閻圃之后如何讓南鄭不亂�!本谑趽u頭,道:“南鄭一旦亂起來,我們退尤不及,只會成全了劉焉�!�
“閻圃楊松等人存投機(jī)之心,不肯后撤,與我等相爭,遲早為之害,該當(dāng)如何?”鮮于輔又問道。
“即刻傳信馬岱,讓他趕往南鄭。”沮授面帶殺氣,道:“彼時以議事為借口,你二人將反對之人全數(shù)殺盡!”
“好!”
閻圃是張魯手下第一謀土,可以說能力不差,也能看清大勢。
可眼下形勢,如果冠軍侯不來,卻要自已等人放棄利益,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yīng)的。
至于楊松這類人,更是貪心旺盛,唯利是圖。
劉焉為了拿下漢中,可給他送了不少好處。
揣著好處的楊松也不敢一個人干,畢竟張魯背后站的是冠軍侯,這位拳頭太大了。
可如今內(nèi)部出現(xiàn)分歧,便是他的機(jī)會!
于是在當(dāng)晚找上閻圃,商議道:“冠軍侯或?qū)⒂帽G州,暫棄漢中。若無漢中,天師到了他身邊也不過是一部將,何況你我?”
“且看沮授如何交代�!遍惼缘坏馈�
“先生多謀之人,豈不知沮授暗藏殺機(jī)?”楊松道。
閻圃方露笑意,道:“有何妙計,不妨說來�!�
“我等干脆投了劉益州,開門迎他,斬了沮授等人,助益州徹底拿下漢中!蜀地天險,若無漢中在手,縱然冠軍侯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打進(jìn)來!”楊松道。
閻圃聽完大笑,道:“早有此意,只等公開口罷了!”
“明日再議事之時,嘴上只管答應(yīng),趁后將城門開了便是。此外,你兄弟整頓本部人馬,斬沮授等人邀功!”
兩人商議完了,又邀來幾個有同樣打算的同黨。
同時,暗送信于外,交給趙韙張任,要開城門策應(yīng)。
深夜,鮮于輔帶著一封密信,再次敲開了沮授的門。
“信已至馬岱手中,這里還有一封南陽來的密信!”
沮授迅速接過,兩人皆燈下拆開看了:“撤退之時,貼子午谷而行,趙子龍將來接應(yīng)。切記,此事不可告知張魯及其部眾!”
“太好了!”鮮于輔又喜又驚:“我等既與張魯同撤,為何不告知他們?”
如果說有趙云來接應(yīng),只怕反對的力量也會小許多。
“到時候?qū)④姳阒��!本谑谛Φ馈?br />
馬岱快馬奔襲,次日上午便抵達(dá)南鄭,來見沮授。
“議事之時,但有反對者,即以違抗軍令斬之!”
“好!”
兩人披甲捉劍,同來議事。
張魯見了沮授過來,立馬親自來迎:“可傳信去求救?”
“自然�!本谑邳c(diǎn)頭,道:“只是漢中之地險要,大軍欲進(jìn),還將繞走司隸一帶,非數(shù)日可抵。”
“沮授認(rèn)為,還是先退一陣,等大兵抵達(dá),再奪回南鄭不遲�!�
目的是一樣的,說法有些不同,還給眾人畫了一個餅。
張魯一聽臉色微白:“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
死撐南鄭,那是有可能被一鍋端的!
“幾位怎么看?”沮授看向閻圃等人。
馬岱就站在他們背后,目有兇光,握緊了腰間的西涼刀!
馬岱本就武力不俗,背后砍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閻圃和楊松對視一眼,同時笑道:“我等無異議!”
嗯?
馬岱和鮮于輔都愣住了。
刀都磨好了……你怎么突然不反對了?
“既然還能奪回南鄭,我等自無異議�!�
“愿意相信冠軍侯。”
其余幾人也爭相開口。
沮授也頗為意外,看了閻圃一眼,隨后含笑點(diǎn)頭:“既然如此,那各位且去做好準(zhǔn)備,今夜便撤離南鄭�!�
眾人各自散去。
“都督,這是怎回事?”馬岱皺著眉頭道。
“閻圃楊松已投敵,此拖延之計,今夜他必獻(xiàn)城門!”沮授冷笑。
“那現(xiàn)在便去殺了他們!”馬岱即刻道。
“不可。”沮授搖頭,道:“他要獻(xiàn)城門,就會提前告知益州軍,如今的趙韙張任怕是做足了準(zhǔn)備。一旦殺了他們,其余人必反,我等也走不脫�!�
沮授安排馬岱提前接應(yīng)撤退,鮮于輔負(fù)責(zé)打開府庫。
“我這便去告知張魯!”
把時間定在晚上,是給閻圃充足的時間準(zhǔn)備,也是故意迷惑對手。
閻圃得到這個時間后,一定會告知張任趙韙,敵人也會在這個時間發(fā)動襲擊。
幾人商議好后,各自都去安排了。
馬岱傳信于軍內(nèi)低級軍官:“東門鼓聲一響,城門一開,全數(shù)出城集合,放棄南鄭東撤!”
“喏!”
鮮于輔則讓人寫滿告示,準(zhǔn)備散播城內(nèi),又帶著人摸到了府庫位置。
而沮授則找到了張魯:“天師速走!”
張魯張衛(wèi)一驚:“不是夜里走嗎?”
“夜里走便來不及了。”沮授搖頭,將自已的推斷告知他們。
張魯顧不上自已的家資了,先將幾個兒子和十個女兒送往馬岱營中。
張任和趙韙得到消息后,分左右兩路趕來。
閻圃等人正計劃著何時開城門的時候,府庫位置一聲巨響,鮮于輔一刀砍翻了府庫守將,舉金鑼敲打起來。
等到百姓匯聚,他便再次大喊起來。
“我乃冠軍侯部下鮮于輔也。”
“先前漢中告急,我主為護(hù)漢中平安,特遣我等來助戰(zhàn)天師,抵擋劉焉�!�
“今劉焉聯(lián)合劉表,興大兵而至,罔顧百姓死活,欲將漢中之地化作廢墟。”
“我主不忍,言說我等興戰(zhàn)一場,未有寸功于百姓,特開府庫,將錢糧贈之!”
“諸位聽鑼聲即可動手搬錢糧,等劉焉軍到,勢必不允!”
言罷,扯起一袋糧草,往外丟去:“盡管拿!”
麾下之兵紛紛拔刀,喝道:“誰敢阻攔百姓,立殺之!”
南鄭百姓驚喜不已,歡呼萬歲,瘋狂擁來。
“多謝將軍�!�
“多謝冠軍侯!”
“愿隨將軍同離南鄭,往投冠軍侯!”
府庫即開,鮮于輔即刻離去,等楊白帶人趕到時,鮮于輔又去了俘虜營中。
“我主有言�!�
“川蜀之人,亦是大漢子民。”
“今我等撤去,殺之不忍,各自離去吧!”
鮮于輔斬碎枷鎖,歸還軍服:“穿上,等益州軍來了,便不會動你們!”
所有俘虜都懵了。
他們別說是見,就是聽都沒聽過這種好事!
打了敗仗當(dāng)俘虜,要么被改造編入對方軍中,要么拉去當(dāng)奴隸。
而如果自已的部隊殺了過來,那基本上都會被殺死。
如今冠軍侯的部下不但放了他們,歸還軍服,甚至還抓起一把把銅錢,塞在他們手上。
“拿著!”
鮮于輔發(fā)完了錢,大笑道:“我先走了,要是落在你們的人手里,只怕是死路一條!”
說完身一轉(zhuǎn),身后卻傳來喊聲。
“將軍!”一個俘虜喊住了他。
“嗯?”鮮于輔一愣,回過頭去。
俘虜捧著錢,雙手顫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我是粗人,不曉得謀略,但將軍今天之恩,我會一直記著!”
“說個錘子哦,跟老子磕頭就是了!”
他旁邊一個年長些的人踹了他一腳。
這些俘虜前后跪下,向鮮于輔磕頭。
鮮于輔目有異色:川蜀之兵多血性,越打越硬,跪恩不跪威。
“希望別在戰(zhàn)場上再會�!�
鮮于輔帶著人火速離去。
東面城門已開,鼓聲敲響,馬岱提刀立在城門口,接應(yīng)張魯兵馬。
“撤!”
西南兩路,張任趙韙嚴(yán)顏的大軍還在路上奔襲。
得知對方提前行動,閻圃等人顧不得等待,直接領(lǐng)兵就包抄殺來。
“鮮于輔休走!”
“沮授受死!”
張魯跨馬而行,被趕來的鮮于輔護(hù)著,回頭怒叱:“閻圃,你們是要造反嗎�。俊�
“沮授胡言誆語,為害漢中,我豈能容他!”閻圃冷笑,道:“沮授馬岱休走,留下來替周野赴死!”
“奸詐小人,也敢侮辱我主�。俊瘪R岱聞言大怒,舉刀欲去殺閻圃,被沮授攔住:“速撤,益州大軍便在后頭,不可戀戰(zhàn)!”
閻圃等人人馬不占優(yōu)勢,這樣的追擊難以使自已手中兵馬潰敗。
可一旦益州的人馬咬了上來,想走就難了。
張任趙韙趕到南鄭后得知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帶精銳來追。
雙方你追我趕,一路往東面的子午道方向而去。
沮授讓張魯在前,鮮于輔馬岱領(lǐng)部分精騎斷后,且戰(zhàn)且走,一路撤向西城。
雙方跨山走水,歷時甚久,沿途多次開戰(zhàn),馬岱和鮮于輔都是稍觸即退。
兵至子午道口,本來走在前方的張魯沮授,卻突然慢了下來,在與一支軍交戰(zhàn)!
“沙摩柯領(lǐng)蠻兵渡水而來,截住前軍!”前方有人來報。
子午道口,山峰相抱,道路狹隘,急切難行,如今前方被截,后面追兵又到,幾是死路一條!
“公擋追兵,我去敵那蠻子!”鮮于輔喊了一聲,撥馬往前走。
第492章
蠻王沙摩柯,趙云威震子午道
前軍,一批古怪的軍隊沖殺進(jìn)來。
這些人身圖怪紋,前胸后背皆裹骨甲,赤著雙腳,掛弓持棒,或徒步、或騎牛,面貌極惡。
兵馬撤退多時,本已疲乏,突然被這樣一路怪兵一撞,頃刻散亂開來。
鮮于輔快馬在前,跨上一山坡,迎面一蠻人走來。
那人身高一丈,皮膚如銅黃,披骨甲穿虎毛,面如噀血,碧眼突出,使一個鐵蒺藜骨朵,腰帶兩張弓,威風(fēng)抖擻。
兩足踏山,猶如神魔,看得眾人皆是一駭。
鮮于輔大叫一聲,舉刀來斬:“來者何人!”
“蠻王沙摩柯是也!”
沙摩柯答應(yīng)一聲,揮起鐵蒺藜骨朵往前一砸。
當(dāng)!
那力道之大,遠(yuǎn)出鮮于輔意料之外,刀鋒險些脫手。
沙摩柯兵器極沉,上來時便要壓住對方,倘若久戰(zhàn)必敗。
一招得勢,第二招又緊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