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在！”太史慈應聲出列。
“命戟土解去馬超與眾人官袍，打入牢中，審查之后，再行發(fā)落！”
“喏！”
戟土入場，摁住眾人。
宣璠田芬李用等人，要么面如死灰，要么咬牙切齒，怒視馬超，痛罵不止。
反對的全部被拿下，那些演戲的都不裝了，一個個跳出來表示支持。
三條政令皆通：
一，捐款必須捐，錢一定要到位；
二，廢察舉征辟，從即刻開始；
三，改錄舉制。
三政發(fā)出的時候，玄甲也多方出動，根據(jù)馬超所供，捉拿向馬超塞錢的各地豪族。
周野新政，就是在打壓豪族，給寒門機會。
這種事，他們自然不會答應。
一個個，都坐在家中等著馬超的好消息傳來。
之前，南陽傳來的消息，都是說反對之聲愈烈，新政放棄只是時間問題。
眾人樂的合不攏嘴。
今日，他們沒有等到馬超，等來的是家門口的馬蹄聲。
“賄賂朝官，意圖不軌，帶走！”
“玄甲行事，敢反抗者以謀反論處！”
“即刻開門，否則攻城車伺候！”
政令下達各地的同時，各地也在押送著捉拿歸案的人、被抄的家財，往南陽送去。
南陽城內(nèi)，如許攸等人，也都低著頭開始繳納罰款。
新政推出的第二日，離的近的，最先被賈詡送到的第一人，已在南陽受刑。
南陽城外，砍的人頭滾滾。
金山銀山中，飄起血雨腥風。
大牢之內(nèi)，懾懾發(fā)抖的馬超，披頭散發(fā)。
時而感傷上心頭，不由悲聲作嚎：“你們騙我！”
ps：一般一章是兩千字，昨天前天的都是五千字一章，一章等于兩章半——防止有人只數(shù)章節(jié)，不管字數(shù)。
如果算章節(jié)數(shù)，那我可以把五千字拆成五章發(fā)……
第1070章
父子談話，陸遜的必修課
說好的重新啟用呢？
給我啟用到大牢里來了�。�
反對是依命而行，結(jié)果越反對罪名越重……艸��！
大牢門口，響起腳步聲。
馬超猛地抬起頭來，見著來人是馬騰，眼淚都差點崩了出來：“父親！”
“先坐，別激動�！�
相對于馬超的癲狂，馬騰顯得格外淡定，臉上甚至掛著淡然的笑。
為了關住馬超，用的是鐵牢。
馬騰就在鐵牢外坐下，擺下酒菜，笑呵呵道：“來，先吃點喝點�！�
酒香肉香，在監(jiān)牢里傳開，周圍那些被關著的大臣都將目光遞了過來。
看著面前的格外豐盛，還有嘩啦啦入杯的酒，馬超一個哆嗦。
抬頭，血紅的眼睛，凝視著或許是自已親爹的男人：“父親，這是……賜死？”
“賜死？”馬騰一愣，隨后嗤笑道：“你小子犯什么傻，是賜死也不會讓我來啊�！�
“來，快將酒喝了，剛熱的！”
說著，馬騰將酒杯往前一遞。
“不！”
“我不喝！”
“你別過來！”
馬超像見了貓的耗子，猛地往后縮了去。
紅著眼，激動搖頭：“我不喝！我不想就這么死了！”
“你告訴大王，讓他給我一個機會，我絕對改過自新！”
“這才關了多久，人就傻了？”馬騰翻了個白眼，仰頭一飲而盡。
“這……沒毒？”
“廢話，有毒我會端給你喝？哪有老子坑兒子的！”馬騰直瞪眼，有些來氣的樣子。
“你不是沒坑過！”
馬超憤然，見酒中沒毒，慢慢摸了回來。
他果斷的伸出手，將馬騰手里的杯子搶了過來，非常自覺的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完。
“這就對嘛，該享受的時候就得享受�！瘪R騰呵了一聲。
撕雞的手一抖，馬超敏感的神經(jīng)再次被觸動：“這……這是斷頭飯？”
“就算是斷頭飯，你吃不吃？”馬騰反問道。
“吃！生死都在你們手上，反正我也左右不了！”
馬超嗚了一聲，抹了一把眼淚，端著雞開始狼吞虎咽。
馬騰無奈搖頭：“你啊，連我都不信了�！�
“你信不得！”馬超梗著脖子吞了一口雞下去，油膩的手指了指馬騰：“若我有機會，也得坑你回來，你可將我害慘了！”
“你這不孝子！”
馬騰不樂意了，伸手就把一盤菜奪了回來，道：“此番過來，是有些話要與你說的�！�
“是我死又不是你死，交代遺言作甚？”馬超回懟道。
從小到大，馬騰也早習慣兒子這張嘴了。
當下無視，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有些事你還需多想想。”
“如今大王麾下，諸將并立，但論起家族之勢，我馬家當屬翹楚�！�
馬超依舊在吃，但已側(cè)耳在聽。
“馬家很顯眼，就應更加謹慎、謙虛，才能使人心安�！�
“而你呢？肆意妄為，在軍中頗為囂張，與諸葛亮、戲志才兩任監(jiān)軍皆產(chǎn)生摩擦，險些釀成大錯�！�
“大王若不處置你，如何服眾？他人又怎看待我馬家？”
“將來若還有戰(zhàn)事，又有哪個監(jiān)軍愿與你同行？”
“誰又能確保，次次都能替你馬超擦干凈屁股？”
“是！你是驍勇善戰(zhàn)，但常持功而驕，多帶禍事；長久以往，是用你還是不用？”
“若為一軍之將，冒失之后，尚有大局支撐�！�
“但你為一方之統(tǒng)帥，稍有疏忽，壞的便是天下大局！”
馬騰搖頭嘆息：“決與兩軍之陣，指揮千軍萬馬，為父確實不如你。”
“但有些道理，你還需聽我講�！�
“為帥不同于將，有時冒險之功，不如無功。”
馬超吃東西的速度放緩了下來。
“大王罰你才是幫你，罰的越狠，重新啟用你的機會才越大。”
“若你犯下大錯，卻毫不擔責，出來以后，也注定無人敢與你為伍�！�
“這個道理，你多想想，應該能明白�！�
出了差錯，就一定要有人擔責。
而你馬超就是一個不擔責的——換句話說，誰跟你做隊友，誰就可能替你背鍋。
長此以往，眾人為了保全自已，也只能遠離馬超。
相反，若是馬超犯錯之后，周野一視同仁，甚至懲罰更重，倒是能讓眾人心安。
若是以后馬超再出了差錯，他人也敢舍命去救，畢竟——真要出了事，馬超還是個背鍋的好手不是嗎？
“言盡于此�！瘪R騰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
馬超喊住了父親，道：“我有一問�！�
“說吧。”
“大王是會再用我，還是不用，亦或者……殺了�！�
君王之心，不可揣測……馬騰搖了搖頭：“我亦不知啊。”
他轉(zhuǎn)身要走。
“我還有一問！”馬超再次道。
“說�！�
“我是您親生的嗎？”
馬騰愣了一會兒，回頭開始把東西搶走：“你別吃了！”
南陽城內(nèi)，砍人頭和拉錢的工作持續(xù)不停。
罰金所得，有些超乎周野意料。
在靈帝時期，市場最好的時候，官位的價格跟品秩是直接掛鉤的。
例如郡守是兩千石的大官，那售價就高達兩千萬。
當然，這是行情最好的時候。
豪族經(jīng)歷周野洗劫，富裕程度大不如之前。
但也正因為此，豪族身份讓他們無法獲得安全感，一個個開始捐錢換官，很是積極。
周野大概算了一筆賬：如果行情只有靈帝時的十分之一，一個二百石的小吏售價二十萬，自已到手是四倍，也就能刮下來八十萬。
拋除那些捐完官就成了窮光蛋的，自已怎么著也能收個兩三倍上來。
起初他是以懲罰為主要目的的，開始收錢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收割官員，那是真的賺錢��！
豪族的錢都擺在臺面上，這半土半豪的油水，同樣一點不少！
“這些錢全部刮到位，只怕賑災的錢都夠了吧？”周野很滿意。
荀彧和諸葛亮對于周野刮錢的能力，也是五體投地的佩服。
會花錢的主可怕，但又會花還能賺的，那就舒服了。
“取利于下，是否有逼反之患？”諸葛亮道出疑問。
之所以有此問，是因周野的概不論，對于許攸等人也同樣夠狠。
周野的這種幾乎接近流氓的手段，和傳統(tǒng)的儒法之學，還是有不少出入的。
“不會�！�
“官員和百姓，本就是不可調(diào)和，必然沖突的兩類人�！�
“手握權(quán)力，就注定他們會剝削百姓。”
“此時有君權(quán)在官權(quán)之上，奪其不義之財，用之于民�！�
“于民而言，平復民怨得以太平；于官而言，勢遭削弱，便難以反抗，心中又生畏懼�！�
“如此，反得太平�！�
周野解釋道。
諸葛亮似被點通：“如此，便是長久太平之道么？如此……是否才是君權(quán)的真正作用所在？”
一旁的荀彧被吸引，喃喃道：“這樣做確實能消除絕大多數(shù)要命的矛盾�！�
漢之衰落，并不是衰弱在武力上。
相反，漢朝武力依舊強橫，土族豪族瘋狂坐大，而底層越來越難活，最高層對中層失去制約，又只能眼睜睜看著底層揭竿而起。
若是真能做到周野所言……
“問題的解決辦法一直擺在這，只是想要做到卻不容易�！�
“甚至說，于某些人而言，注定無法做到�！�
周野搖頭，笑道：“所以當初，我才不會將目標只局限于袁紹等‘人’的身上�！�
兩人明悟更深一層。
正是因為有周野前期的軍事打擊，才讓土族的反抗如此無力，被輕易解決。
不然，犧牲一個馬超，就想抽土族的根？
想都別想！
周野將世家豪族的力量摧殘到支離破碎的地步，所以才能隨意拿捏。
換作曹操劉備，這不可能。
換作后期孱弱將倒的大漢，更不可能。
“大王高瞻遠矚，我等不如！”
“路還長�！�
周野擺了擺手：“過來是催錢到賬的�！�
荀彧面色突地一緊：“購糧嗎？”
“是，但不止�！�
周野又丟下一張文書：“開軍課，此事不能再拖。”
“當然，購糧的事也不能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