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周野的戰(zhàn)術打法革新，直接推動了整個時代戰(zhàn)術的進步。
舉個最為淺顯的例子，在周野掏出馬鐙這種工具后，所有人便全都學了去。
這種傳播是距離性的，所以距周野越近的越強，以至于讓劉備等人面對外人時優(yōu)勢更加明顯。
韓當無奈，只能下令部隊撤退，尋找其他攻擊點。
他一退，弓弩又立即壓了上來。
趁著韓當沒有完全退出攻擊范圍，進行打擊覆蓋。
韓當惱怒不已，下令部隊展開騎射。
對方大陣最前方有出現(xiàn)一片檣盾，立起遮擋。
后方弓弩改平射為拋射。
韓當無奈，只能退下，環(huán)陣而走，換一個地方繼續(xù)啃。
然而沒有任何作用。
此陣由最中央延伸出來時為八面，即玄武、白虎、六合、太陰、騰蛇、直符、九天、九地八陣八向。
一陣扣一向，一向合一卦，第一環(huán)便是八卦之相。
再往為推進一層，便可演化為十六卦，而后是三十二卦、六十四卦……
一軍守一卦，一戰(zhàn)啟一卦。
整支大軍像精密的羅盤扣在這偌大戰(zhàn)場上，隨著徐庶這個善陣者的指揮，陣中兵馬如臂而動，穿插進各處，總能采取相克、相守手段擋住韓當。
半日后，韓當自已胳膊上都插著一支箭。
他毫無辦法，只能退下。
這是一場硬戰(zhàn)，他的損失遠遠高于對方！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識了陣勢的可怕，徐庶竟能在野戰(zhàn)中，依靠陣勢組織一萬敗軍，玩出了有堅城一般的效果。
在他之后，蔣欽抵達。
“不如從兩個不同方向進攻試試？”
“只能如此。”
對于這大陣，兩人都沒有破解之法，只能靠猜來尋破陣之法。
結果依舊是失敗。
兩人又將兩部人馬靠攏，結果敗的更慘。
整個大陣過于詭異，一旦集中力量攻其一點，周遭就如塌陷一般擁來。
徐庶就像是一個棋道圣手，他在正面采取防守，在側卦用上相克兵種，打的兩人異常難受。
夜里，王凌、泠苞等人又陸遜趕到。
他們對徐庶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倍兵力優(yōu)勢。
那就沒什么好猶豫得了，直接圍著壓過去。
戰(zhàn)斗異常激烈，雙方在換人，而且周軍的戰(zhàn)損遠高于徐庶。
王凌等人立即叫停！
追討敗軍而已，還打出這么大的損失，這實在太虧了。
別說兩個換對面一個，平常作戰(zhàn)便是自家一個換對面兩三個，在他們看來這也是虧本的生意。
“等陸都督來吧！”
“只能如此�！�
眾人頷首，將希望寄托在陸遜身上。
陸遜熟知兵法，用兵有莫測之機，想來破此陣不是難事，可以輕易拿下徐庶的。
實在不行，只能安排重軍在這里看住徐庶，其他人繞過去追劉備了。
只是這樣可行性不高。
徐庶的陣鋪的很大，你再包圍一圈，前進部隊的空間就被大量壓縮，行軍隊伍會變得很長，速度也會變緩。
這個時候，如果徐庶從中撲了出來，是有可能起到截斷效果的。
跑在前面的劉備若是瘋了回頭，更有可能打出一個局部力量差。
所以，他們不能無視徐庶，只能被他攔在這。
徐庶成功了。
雖然他的下場終究是失敗，但他用這座陣告訴這段歷史：他來過。
他成功的證明了自已，也成功的給劉備爭取到了時間。
時間有了，但劉備這次真的能安然回去，又坐穩(wěn)涼州，繼續(xù)成為周野拔不掉的刺嗎？
第1306章
兄弟作別，金湯自解
西撤之軍，漸漸穩(wěn)定。
所有人都震驚的發(fā)現(xiàn)：周軍沒有追來。
徐庶真的做到了，這讓許多人不敢置信。
在此之前，屢次飲敗，甚至讓有些人開始輕視徐庶，認為他只是個擺設而已。
此刻盡皆無言。
大勢如此，周軍全面領先，其中差距，又怎是徐庶一人能夠彌補的呢？
即便將周野麾下那些謀土換過來，只怕也于事無補吧。
徐庶便是不如他們，也絕非廢物一個，亦非自已等人可以鄙夷輕視的。
“元直�！�
“元直！”
劉備凝視東邊，長呼不止，又詢問簡雍：“憲和，你說那邊交兵多久了？”
“算算時間，只怕快有兩日了�！焙営夯卮�。
劉備默然，隨后招手呼來一個信使：“去，你去東邊……”
“什么？！”信使以為自已聽錯了。
“去吧，去吧�！�
劉備連連擺手，這樣說了之后，他的神情反倒沒有那么難受了。
夠了，他認為徐庶做的已經(jīng)夠了。
時間爭取到了，而徐庶不可能能夠走脫，何必讓他死戰(zhàn)，平白送了性命呢？
還有那諸多將土，再拖下去，只怕會死的更多……劉備不忍。
“憲和，你說我是不是虛偽之人？”劉備突然問道。
簡雍訝異：“大王何出此言？天下人口中，更未曾聞過此番言語。即便是雙方敵對，周軍眾人，提起大王時也無不贊嘆大王之仁義�！�
“哎�！�
劉備嘆了一口氣，道：“我確實心向仁義，為人時刻叮囑自已，也確實想做大事，又因此連累了許多性命……你說這是仁，還是不仁？”
簡雍思索片刻，回答道：“大王，于您的位置上而言，您已將仁義做到了極致。”
“是的嗎？或是虛假之仁義呢�！眲渥猿耙恍�。
簡雍發(fā)現(xiàn)，近幾日劉備時有感嘆，這是他以往不曾有的。
以往的劉備外表謙和仁慈，但內(nèi)心和眼里都有一把旺盛的火，像是一團燃燒的夢想，可以感染任何一個靠近他的人。
即便身處逆境，他也時刻想著如何向上。
簡雍從涿郡開始就一直跟隨劉備，他是劉備這一生的見證者，也清楚的知道劉備是怎樣一個人。
“大王，或許大志與仁義生來便是矛盾的�！�
“欲行大事，踐大志，有些微小之處，必是無法求得完美的�！�
“困難之中盡力周全，得出來的仁義，又怎能辱之為假呢？”
簡雍反問道。
聽了這番解釋，劉備神情又輕松了不少，笑著道：“憲和這番安慰倒確實有效，聽著我舒服多了，心中還有一問，一并與你分享了�！�
“大王請說�！�
“如你所言，是否可以推斷，真的仁義與終成大事，便是天生矛盾呢？”
簡雍明白劉備為何會發(fā)此問。
因為有時候違著良心去做一些事，真的能奪取到巨大的利益。
可他沒法完全的回答，只能道：“或許有些關系吧。”
“或許有些關系吧，但更多的還是在能力上�！眲潼c頭，坦然笑道：“只能說我不如周云天啊，差之甚遠，你說是不是？”
“是�！焙営簺]有避諱。
劉備哈哈大笑，并不介意。
他兩之間，自然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生氣，更何況，簡雍說的是大實話。
“不過�！焙営涸掍h一轉：“如此英雄之世，大王也就比周王差些罷了�！�
“曹孟德呢？”
“魏王能力在大王之上，志向卻頗不如大王，一補一缺，恰好并列�！焙営合肓讼耄a充道：“周野之下，唯曹劉也�！�
“哈哈哈！”劉備笑聲更響。
恰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
單聽這聲音，劉備便知來人是關羽。
“云長�！�
“兄長，撤退路上出事了。”
關羽神情一如既往的嚴肅。
“可是漢中有兵出來？”
“不錯�！标P羽點頭，道：“程普兵出漢中，傅彥材帶著人去阻攔了�！�
劉備點了點頭，關羽又道：“兄長，我留下來�！�
劉備猛地回頭！
“后面有堵截之兵，我軍必然走不快，到時候陸遜還是會追上來�！�
“兄長帶人先走，弟率些埋伏于北邊，待陸遜大軍經(jīng)過時，發(fā)兵擊其部于中。”
“若運氣好，或可于亂中斬陸遜�！�
“若事敗，則引兵向北，引陸遜追來�！�
“不必再說了！”劉備一口回絕，道：“我貪生怕死，便要你去替我送死嗎？”
“兄長！”
“云長，坦之被擒，我心中本就愧疚，難道還要將你搭進去？”
“于忠于悌，都應如此！”關羽搖頭，不再給劉備拒絕的機會，直接抱拳道：“我這便率本部去了，兄長一路保重！”
“云長�！眲淇觳较蚯埃蹲×岁P羽的袍袖：“既事已成定局，為何還要你去白送性命呢？”
“兄長。”
關羽回過神來，反搭住劉備的手腕，一貫微瞇著的目光中滿是誠懇：“你素來不懼困難，比這還艱苦的日子都能走出來，今日生出退意，無非心中顧忌太多�！�
“顧忌將土死活，顧忌我等死活，顧忌因一人之志拖累眾人。”
“可亂世如此，君臣之義如此，將土之命如此！”
“如涼州眾人，不乏罪孽深沉者，不乏徒附擁眾數(shù)萬人者，便是兄長你心懷仁義，他們又舍得這些去俯首么？”
“既然兄長你有大志，不愿碌碌一生；而那幫人又有私心可用，您還顧忌什么呢？”
“你便是松了口，他們也不會卸勁，該死的人一個都不會少死�！�
“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舍不得這殘軀，為兄長之事業(yè)再闖上一番呢？”
長言至此，劉備再無話可說，但目中除了淚光之外，還聚起了火焰。
“好！”
他握緊了關羽的手，眼中淚光打轉：“那便拼到底，若是輸了，你我兄弟下頭再會！”
棗紅色的臉龐漸漸松緩下來，亦大笑。
兩個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在此重重一擁，隨即又分開。
那九尺高的巨大身影出門而去，越走越遠。
他的背影有些駁雜，似乎并不純粹，能讓人挑出不少毛病。
但這依舊抹滅不了他的挺拔，化作某種精神，一直倒映在這片大地上。
東邊戰(zhàn)場。
各部陸續(xù)抵達，陸遜本人亦至。
圍繞著徐庶的大陣，陸遜轉了一圈。
“如何？”
諸將都投來期待的目光。
陸遜搖了搖頭，道：“無破解之法，不得不說。以我觀之，徐元直于陣之道，確有天資，只怕世間少有能與之匹敵者�！�
王平面露急色，道：“孔明也極擅此道，但他人在揚州，可等不起他�！�
“不必等，此陣可破�！标戇d又道。
王平差點氣笑了：“你不是說認不得此陣，也破不得此陣么？”
“莫非用人命去堆？”張遼蹙眉，并不太同意這個觀點。
用更多的人命去拼掉一路敗軍，即便贏了對他們而言也是恥辱。
“不不不�！�
陸遜又搖頭，手指陣勢道：“不必攻伐，此陣自破之。”
眾人狐疑愈濃。
第1307章
軍陣自解，君臣義盡
“何解？”于禁問道。
“陣是由人組成的，這批人的目的不過是阻擋我們一二，以給劉玄德爭取撤退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