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韓元嗣與我多年交情,我能回來,也多虧了他一路護送�!�
“我豈能恩將仇報?”
“世子!”陳群一揖到底:“大局為重啊!”
見曹昂面上浮現(xiàn)糾結,陳群知道此事并非沒有希望。
曹昂就是真的打算用自已的提議,也得推辭一二,以彰顯其仁慈不是?
“前面支撐不了太久,周瑜連攻城帶行軍,到我們這只需五日左右�!�
“世子當盡早決斷�!�
“好�!辈馨和纯帱c頭:“給我三天時間考慮考慮�!�
陳群張了張嘴,不好再勸,嘆息點頭,告辭離去。
送走陳群,曹昂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愈發(fā)苦澀。
“便是我想投降都難�!�
“陳長文這群人還好,若是城中那些青州人知我要降,怕不是都要對我舉刀了……”
他在思索,也在等待。
韓浩,沒理由不來的?
韓浩府中。
“韓將軍,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機會�!�
韓浩面前,坐著一人。
見對方出示秘令后,韓浩已清楚了他的身份,當即嘆道:“我一直力主投降,看得出來,世子也有這個意思,但是阻力太大了�!�
“城中人的防備很足,若是粗暴出手,只怕會迎來反噬。”
無他,三股力量中,當屬韓浩這一股最弱。
“郭先生已有應對之策。”那人奉上一封文書。
韓浩看過之后,眼皮一跳。
“或許會有些風險,就看將軍敢不敢了�!�
“大事哪里不擔風險的?”韓浩笑了笑,道:“請回告郭先生,就說我會依書中計行事,但若事有萬一,還請勿怪�!�
郭先生自是郭嘉了。
賈詡被調去涼州為任之后,衛(wèi)這個特務機構便交到了他手中。
來人拱手,告退。
任務成功則萬事大吉,青州可免遭屠戮刀兵。
敗,韓浩第一個死。
這還有什么說的?
韓浩隨即便來見曹昂。
麾下這么多人,兩人是真的同甘共苦,感情最好。
韓浩也沒遮掩,開門見山:“只有投降才有活路,貪圖眼前之利,最后只能性命不保。什么家業(yè)之論、受人入侵云云,公子切不可有如此想法�!�
“我何嘗不知?”
曹昂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如今即便我想投降,也不是容易之事�!�
“城內有十萬之眾,你手里有多少心腹可用?千人?”
這是實際問題,也是韓浩之前的顧忌。
此刻,他緩緩道:“我有一計,世子聽我說……”
“先將你拿下?”
等到韓浩說完,曹昂眉頭一挑:“元嗣,你可知道,來我這要我殺你的,可不止一人。”
韓浩只有一個選擇,但曹昂卻有三個!
如果曹昂的最終選擇不是投降,那殺了韓浩正好,少了個絆腳石。
韓浩倒也沒有說什么感人之語,只是笑道:“我別無選擇,只有相信世子了�!�
曹昂起身,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我必不會讓元嗣失望,你回去將事托付好值得信任之人�!�
韓浩告退。
曹昂等了三天。
這三天對于陳群這批人來說是最為折磨的。
因為他們要逃竄,那自然是愈早愈好的。
但曹昂穩(wěn)住了他們,說法是即便要走,走的太早也會引起頑抗派的注意。
如果對方狗急跳墻,不排除有翻臉的可能。
到了這一日,陳群忍不住,再一次來見。
“如長文言。”
曹昂答應了,道:“今天便行動,我稍后召見胡質,將其穩(wěn)住�!�
陳群忍耐多日,到了今天終于看到少主松嘴,選擇了最有希望的一條路,當即喜不自勝:“好!我等世子好消息!”
不久,胡質來此。
“我想拿下韓浩一人還不夠。”
曹昂語出驚人,嚇得胡質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
清灰的眸子里寒光一閃:“陳長文多謀之輩,不得不防,稍后我將他和韓元嗣一同召來,將二人拿下�!�
“但,為防激變他們部眾,先不宜下死手,軟禁便可�!�
胡質聽了激動不已,抱拳道:“世子高見!”
曹昂向前一步,抓住對方的手:“如此選擇,便已無退路,要不了幾日周瑜便至,接下來可是要死戰(zhàn)了!”
胡質單膝跪地:“愿為世子效死!”
為我么?呵呵……
一個時辰,陳群、韓浩雙雙至此。
陳群看見對方時一愣,當見到立在一旁的胡質時更是吃驚。
韓浩當場變色,轉身就走。
門口武土壓下槍戟,發(fā)出震喝。
“好生配合,我不傷你二人性命!”曹昂凜然出聲。
二人被當場拿下。
胡質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立即找到他那批人,闡述曹昂立場。
東平陵城內,抵抗派戰(zhàn)意狂漲。
渲染全城,他們宛如變成了瘋子。
韓浩的人似乎在風雨中畏懼,個個發(fā)抖,龜縮在內,畏懼他們加害。
而陳群的人和大批逃兵則陷入了濃烈的不安情緒中。
陳群是他們當之無愧的領袖,現(xiàn)在領袖被控制,讓他們手足無措。
周瑜方面,失去耐心,再次來信催促。
數(shù)日之后,大軍來到東平陵城外。
第1381章
進攻,周瑜扣平陵
海船龐大,可以承載許多物資,包括可組裝的攻城器械。
登陸之后,攻破塢堡,周瑜又繳獲大批牛馬牲畜。
所以,運送此類物資并不難。
于是乎,展現(xiàn)在東平陵守軍面前的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巨大攻城器械,以及數(shù)量充足的弩箭等消耗物資。
城中十萬人,城外不足十萬人,按理來說人數(shù)相同的情況下,要守城是相當輕松的。
然而,當他們看到對方那嚴整的鐵甲,和一列列擺開的攻城車、車弩、呂公車時,還是忍不住發(fā)抖。
這樣規(guī)模的打法,他們沒有見過!
高大的呂公車幾乎有接近城墻的高度,前方整齊的蒙著一片鐵皮,就像是一頭巨獸。
鐵皮上有孔洞,里面露出槍頭似的弩箭,像是巨獸口中的獠牙。
隔的不遠,他們可以看到一輛指揮戰(zhàn)車,上面立著一個白衣白甲的將領,帶著號旗指揮。
圍繞戰(zhàn)車周圍是一排排的鐵騎,人甲馬鎧,包裹重重,毫無破綻可言。
周瑜上來便開始試探。
令旗一揮,戰(zhàn)車徑直向前壓去。
木輪碾在地上,巨獸搖晃,沉重而緩慢的推了過來,要和城頭相接。
下方有被遣來做炮灰的俘虜軍舉起著云梯,開始準備攀爬。
守軍在短暫驚恐之后,迅速投入了戰(zhàn)斗。
敵人還沒有到城墻底下,石頭金湯什么的暫時用不上,只能以弓弩拒之。
嗡嗡嗡——
周軍在調整角度后,一輛輛推著的車弩爆發(fā)了。
這種弩極其恐怖,主要分為兩種:
一種是勢大力沉的,一車只裝載著一只弩,射出七尺長的巨箭;若用盾牌遮擋,連盾帶人一塊射的那種。
箭矢初一爆發(fā),城垛的幾個射箭口便爆起了腦漿和血花。
人還立在那張弓,頭已經碎成了一朵花兒。
槍箭爆了人頭,還狠狠刺在后方的門樓上,發(fā)出震撼的聲音。
還有一種則是密集型的,一車裝載十弩到十二弩,包括裝填、推車共需軍土五人。
發(fā)射時調整好角度,車上所有弩機同時爆發(fā),箭矢宣泄。
以下攻上,因為第一次碰見這種兵器,東平陵的守軍被震懾的幾乎膽怯。
殺傷是其次,畢竟他們有掩體遮擋,又人數(shù)充足,周軍想要憑借弩箭殺到十萬人無人守城,那對物資的消耗是無法想象的。
主要是面臨未知的恐懼,哪有那種兵器中則必死的威力。
重弩射中幾乎當場分尸,排弩運氣好一次射幾個,若是哪個倒霉鬼一人吃了幾箭,立馬變刺猬。
一時間,后續(xù)部隊竟不敢去城垛上御敵。
直到督戰(zhàn)隊上來,砍下的人頭比城下周軍爆的頭還要多,守軍這才硬著頭皮頂了上來。
接著又是面臨呂公車的沖擊……
這種戰(zhàn)車的優(yōu)勢很足,憑借巨大的體型能夠使守方優(yōu)勢大跌。
加之周野和麾下能工巧匠的改造,使戰(zhàn)車也變得更加堅固難破,效果更進一步。
然而,這種戰(zhàn)車的劣勢其實也非常明顯:笨拙、緩慢、一定程度上的活靶子。
一般而言,守軍用不著等它們搖搖晃晃推到城下,只需派遣騎兵沖出去破壞就行了。
在裝甲級別和輸出沒有達到一定程度之前,笨拙就是致命的,這也是戰(zhàn)車為何會被騎兵取代的重要原因。
而呂公車的笨拙,豈知戰(zhàn)車之十倍?
只需丟上一些石頭,或挖上一些小坑,便足夠這個大家伙停頓很長時間。
然后再往上丟些火把燒毀關鍵位置,以弓箭攢射上方的人。
若是呂公車上的人不服下來,下方的人拿著槊等著戳就行了。
眾所周知,以下捅上是最好進入的方式。
與人們所知的守軍必然抱城死守不同,防守方其實也是敢騰出手進行反擊式防衛(wèi)的。
此處除外。
守軍不敢出城,就注定了他們難以破壞這樣的大家伙,只能等著被騎臉。
初次接觸之后,守軍的有效殺傷主要是城下的那些炮灰。
對于和他們對射的周軍弩手,以及躲在呂公車掩體后的甲土,并無太好的辦法。
打不出數(shù)倍的戰(zhàn)損比,哪怕能暫時守住城池,也難以壓制城內人的恐懼。
雙方人數(shù)看似相當,已方還略有優(yōu)勢,甚至有城墻護著。
但實際戰(zhàn)斗并不能這么算……
刨除撤退派、投降派之外,城內愿意死戰(zhàn)的只有那些大族之人。
而一旦出現(xiàn)缺口,他們的土氣也會崩潰。
雖有十萬人,但失了戰(zhàn)心之后,愿意死戰(zhàn)的不足十分之一……
打了一通之后,周瑜令旗一招,暫收攻勢。
接著,開始準備更多的攻城器械。
激烈的攻勢停下,恐慌的情緒才在城內正式涌動。
就像是出去偷情的漢子,熱火朝天做著運動的時候滿腦袋發(fā)熱,顧不得許多。
等到一個哆嗦,才開始擔心被抓,連忙刪除轉賬記錄,提上褲子匆匆離去……
城內。
隨著攻勢暫止,胡質連忙來見曹昂。
除了陳述軍情之外,諸如‘守城沒有問題’、‘世子不必擔心’這樣的話自然也是會說的。
曹昂點頭,表示自已明白,同時盤算著如何開口。
“世子�!�
“將土們愿意在城樓賣命,只是唯恐身后有變。”
胡質突然道。
“哦?”
曹昂心里一動……我這還沒開口,你自已就等不及了……?
“怎么說?”
“請殺韓元嗣!”胡質抱拳:“韓元嗣必除之,否則一旦他為內應,后果不堪設想!”
“如今周瑜已殺到城下,陳長文撤離之計無法施展,殺了韓元嗣后,可以拉攏此人和我們一同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