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平兒回憶了一下,“沒有,他被舅舅接走了�!�
她一猜就不好,趕緊把葉昀叫過來,讓他哄兒子睡覺。
鐘靈穿上件線衫,就要往她二哥那邊去,但平兒站起來,他也要跟著一起去。
她不同意,“太晚了,你趕緊睡�!�
但葉昀說,“要去也行,爸爸抱著你去,正好你也看看,你表哥怎么受罰的�!�
他們一家三口走了五六分鐘。
剛到院子里,看見鐘漱石白衫黑褲的,坐在一把藤椅上。
鐘庚言就在草坪上踢球,滿頭的大汗,一張小臉慘白,踢兩下就要停住歇口氣。
他爸見他慢下來,喝了口茶說,“繼續(xù),你不是喜歡嗎?上課都要去踢�!�
鐘靈一看這哪兒行,她走過去勸,“哥,庚言都這樣了,你還要罰啊�!�
鐘漱石吼了句,“你看他被慣成什么樣子了!老師都不放在眼里�!�
鐘靈知道她說話沒用,伸長脖子往里頭看了看,怎么孟葭還不回來��?
忽然一陣高跟鞋聲兒,鐘庚言也聽見了,扯著嗓子哀嚎了一句,“媽媽!”
孟葭抱住朝她跑過來的兒子,“哎,怎么了?”
鐘漱石也站起來,笑臉朝外,“今天下班這么晚?”
但孟葭沒理,直接牽著兒子進去了。
鐘靈一瞧,得勒,用不著她管了,有人治這個暴君。
她和葉昀回家,路上平兒嚇得對爸媽說,“還好我沒做舅舅的兒子。”
等平兒睡著以后,葉昀回了臥室,對鐘靈說,“我總怕教不好孩子,時刻要當個嚴父,逼自己對他兇一點。但跟你哥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鐘靈哼了一聲,“我哥對他兒子是本色出演,這還算收斂的�!�
葉昀躺下去,伸手要來攬她,鐘靈躲了一下。
她拒絕,“不要來,我這兩天身上不舒服。”
“是,跟兒子親近的時候,別提多舒服了�!�
鐘靈悶在枕頭里笑,“還真是,怎么親熱都好過。”
葉昀氣得翻個身,“我多余,我在家這個家真多余�!�
過了一陣子,被子里窸窸窣窣的,是鐘靈挨了過來。
她說,“你現(xiàn)在氣量這么小��?都開不得一句玩笑了�!�
葉昀抱住她,“我好小氣的,吃所有人的醋,包括你兒子�!�
也包括她那初戀男友,如今在P大任教的,考古學院的秦副院長。
上一次他去部里開大會。
結(jié)束時在門口碰上,只一眼,葉昀就立刻起了疑。
可能是秦文臉上,有一陣昭然若揭的敵對,讓人覺得不舒服。
經(jīng)人一介紹,葉昀才知道他眼里的恨意,從何而來。
葉昀雖然為人謙和,但內(nèi)里還是一副公子哥脾氣,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擺臉色。
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妻子的前男友。
秦文沒伸手,葉昀也不曾端正社交禮儀,淡然點個頭,就離開了。
鐘靈咦了一句,“除了你兒子,還有別人給你醋吃啊?是誰呀�!�
葉昀想了想,還是對她講,“你知道秦文回北京了嗎?”
黑暗里,鐘靈小聲說,“回來也不奇怪吧,他堂哥在北京的�!�
葉昀嗯了聲,也沒有再說什么,“好,睡吧。”
一陣短促的沉默過后。鐘靈聯(lián)系了遍上下文,在他耳邊問,“你不是還吃他的醋吧?”
枕頭上有輕微的摩擦聲。
是葉昀點了下頭,“有點兒,你以前好愛他的�!�
她笑,“你也說是以前啦,我們都結(jié)婚多少年了,這點信心還沒有!”
葉昀望著天花板,忽然嘆氣,“可我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你也沒有說過你愛我�!�
鐘靈忽然起身,翻到了他上面,看著他。
葉昀摸了下她的頭發(fā),“怎么了?”
她搖頭,“我看你的魂兒還在不在,怎么不像我家葉教授了�!�
葉昀才倒不出這種酸掉牙的哀怨口來呢。
他笑了一聲,把鐘靈重新?lián)нM懷里,“別說傻話了,睡覺�!�
鐘靈閉眼之前,心想,好像是你先說的。
沒過兩天,鐘靈就在下午茶時,碰上了叫她老公心神不寧的正主。
那日是周末,難得人聚得齊,連孟副司長都有空,和她們說說笑笑。
鐘靈說起那晚的事,孟葭抿了一口咖啡,說,“別提了�!�
她忙問,“怎么呢?庚言身體不舒服啊,餓壞了?”
孟葭說起來就氣,“是啊,餓著肚子踢球,到了半夜胃痙攣,送他掛急診。我已經(jīng)三天沒和你哥說話了�!�
鐘靈拍了下桌,“那還不把鐘總給憋死了!哎呦喂。”
劉小琳往這邊一斜眼,“你這語氣,怎么那么幸災樂禍��?”
后來一個電話,說是有很緊急的事,她們倆都回單位去加班,只剩下了鐘靈。
她坐了一陣,也沒什么興致了,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身邊坐下一個人。
秦文的目光鎖在她臉上。
腦海里浮現(xiàn)第一次見鐘靈時的樣子。
她站在那道肅穆的門邊,一張嬌憨而美麗的鵝蛋臉,深目豐頰,頭發(fā)絲的香氣飄飄拂拂的。
很好心提醒他地鐵站怎么走。
說起來,都是他自己沒見識,她進出這樣的地方,怎么會是普通人?
鐘靈轉(zhuǎn)著陶瓷杯耳,有點類似于高反的暈眩,可能是光線太充足。
半天了,她才說,“聽說你回北京教書了,蠻好。”
秦文眼神晃蕩著,心也不知道飄到了哪里,“怎么好了呢?”
他明明一點也不好。尤其剛回老家的那兩年。
每天去上班,也是頂著一張人厭鬼棄的臉,還要面對同事的猜疑。
小地方的人喜歡議論這些事。都說他是得罪人,才會被發(fā)派下來。
后來他干脆辭了職,重新考了個博士讀。又在上海本校教了幾年書。
一直到今天,才能重新走回到她身邊,可她早就嫁人了。
前些年,他也投過北京高校的簡歷,統(tǒng)統(tǒng)被拒。
問是問不出原因來的,沒人肯對他講。
鐘靈覺得他變尖銳了很多。她說,“只是句客套話,你別多想�!�
秦文看著她問,“那你過的好嗎?”
她想了想,鄭重點了下頭,“很好�!�
他還是解釋了一句,“當年不是我自己要走的。”
仿佛走到這里,他就是為了告訴她一聲,自己從來沒有放棄過她。
鐘靈點頭,“我后來全知道了,沒有怪你�!�
秦文笑,有種被辜負的委屈,“你全都知道了,卻還是嫁給他�!�
“這是兩碼事�!�
鐘靈說,“你曉得我這個人的,沒什么大的志向,讀書也是隨波逐流的,人家讀博我也讀。從小到大,沒什么堅持下來的興趣,唯一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讓家里的長輩喜歡。但是為了你,我也跟他們翻了一陣子臉。你覺得,你為我努力過了,我又何嘗沒有呢?葉教授有句話說的很對,不是所有的人為都能有一個結(jié)果,有些事就是努力也沒用的�!�
說到這里,她停頓一下,喝了口水。
秦文覺得眼前的小姑娘長大了。
但她的成長,卻不是在他的身邊,是在她的丈夫手中。
想到這里又令他嫉妒得厲害。
他說,“我那天見過了他,看起來脾氣很大�!�
鐘靈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你就錯了,他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至少這些年,在她面前,葉昀哪一回,都由得她專橫嬌蠻。
秦文寡默了很久,“你結(jié)婚那天,我請假來了北京,看著你上了車�!�
鐘靈垂下眼眸,“知道,孟葭瞧見你了�!�
到最后,他也沒再說什么,只道,“好,你多保重�!�
鐘靈點頭,“你也是啊�!�
秦文苦笑一下,“我?我有什么可保重的�!�
反正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無非是等日落西山。
沒等鐘靈勸他,他就走了。
她一個人坐到四點,想起平兒快要下課,趕到季家去接他。
每逢周末,都是他練字的日子,拜了季先生為師。
但葉昀已經(jīng)先到了,鐘靈下車時,看見他抱著兒子出來。
她聽見一聲媽媽,心都化了,快走了幾步。
鐘靈伸手,捏了捏他的腕骨,“手累不累?”
平兒撅著嘴點頭,“酸死了,手都要斷掉了�!�
葉昀呵斥了聲,“胡說什么,你才寫幾個字?”
鐘靈瞪他,葉昀很識相的,把兒子的手抬起來吹了吹,“行了吧?”
她這才滿意的轉(zhuǎn)身,“走,去太姥爺那吃飯�!�
葉昀想起鐘庚言,“那天小庚半夜去醫(yī)院了,現(xiàn)在好點了吧?”
鐘靈奇怪,“我也是剛知道,你哪來的消息?”
他說,“哦,你哥問我最近買了什么哄你,你跟孟葭喜歡的東西差不多�!�
鐘靈坐在副駕,看了眼安靜坐在后座的兒子,“你跟我們家人,關(guān)系都這么好的?”
葉昀握了一下她的手,“本來就不招待見,那我總得對你有點用吧?”
她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誰說我不待見你的?”
他問道,“那這么說,你待見?”
鐘靈又反口,“不待見�!�
葉昀去锨啟動鍵,“這不還是的。”
車子發(fā)動的那一瞬間,他聽見她說,“葉教授,我是愛你�!�
作者有話說:
只剩最后一篇番外。
本人最近才知道,宋知許這名字和人撞了,改成了宋知語。
反正就這么個俗套故事,換什么名字講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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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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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吳番外(BE,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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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而行的兩個人,
走散也在情理之中�!�
剛到倫敦的那半年,宋知語總是睡不好。
有時半夜,會莫名其妙的醒來,
也沒有做噩夢,很平靜。
但就是覺得心里空蕩蕩,
躺在床上像無根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