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焦嬌一直留意焦母的情況，準備著自家娘動力薄弱時上手幫忙，所以，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李大嫂的目的。
她這個大舅媽，上輩子可沒少為虎作倀地蹉跎她娘，暗地給焦家使絆子，黑心的很！
自認為算計即將得逞的李大嫂“啪嘰”一下，平地摔了個狗吃屎。
而焦嬌將伸出去的腳，毫無破綻地收回，甜甜地喊道：
“大嫂，二嫂，大舅媽摔倒了，咱們快把她扶起來吧！”
站在后面欣賞自家婆婆將手中棍棒揮舞的虎虎生威的張芬、郭玉娟望向焦嬌，她對著兩個嫂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嫂子們，咱們快些，地上涼，大舅媽身嬌肉貴的，可不能涼著啦呀？”
“唉，來啦。”
“好，小妹�！�
李大嫂作為李老太太的頭號狗腿子，在李家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外加人心眼子多，吃的自然不差，一米六的個子，體重近一百二十斤，算李家所有人里最胖的一個！
為此，她可沒少在外人面前明里暗里炫耀自己的身材，身上有肉代表什么？
代表在家里受婆婆看重，伙食比其他人吃的好，因此沒少招李家村那些婦女的紅眼！
只是，李大嫂此刻卻深受體重給她帶來的痛苦。
張芬，郭玉娟一人架著她一只胳膊往往起帶，人剛站立還沒穩(wěn)，焦嬌抬腿給她腿窩來一下，而張芬，郭玉娟便會默契配合，同時松手，嘴里不忘道：
“哎呀，大舅媽，你這把自己吃太胖了，我們倆這剛把你拉起來就沒勁了？”
反復幾次，李大嫂被摔得七葷八素，最開始嘴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后面也變得有氣無力，說上句接不上下句了？
反觀焦母那邊，以一己之力干倒了李家一片人，這時，她正一腳踩在李小弟背上，一手手肘支在立在地上的棍子上，面不紅氣不喘地欣賞被她打倒在地，疼得哎吆、哎吆的李家眾人。
她居高臨下地啐道：
“老娘不發(fā)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呢？是不是忘記了之前給你的教訓，還是忘記了咱們兩家早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
還想壓榨我，讓我繼續(xù)給你們養(yǎng)老虔婆，想屁吃呢？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說，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老虔婆死了也別來報喪，不然下次別怪我不留手，缺胳膊少腿的概不負責！”
躺在門板上的李來太太“嗝”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反觀李家人投向焦母的視線，如果能化為刀子，定是能夠將她凌遲。
焦嬌，張芬，郭玉娟看了看焦母戰(zhàn)績，再看看集她們三人之力才把李大嫂折騰得趴在地上，互相看一眼，頓感自己過于弱雞了？
作為背景板的焦家男人們，見此，沒自己的事了，嘆息一聲，焦父道：
“得，你娘一人搞定了，咱們繼續(xù)當保鏢吧”
焦嬌聽到焦父的話輕笑一聲，邁著歡快步伐，上前抱住焦母的胳膊，甜甜地撒嬌：
“娘，您真的太厲害啦，我也要變得像您這么厲害！”
“不行？”
“不行？”
“絕對不行！”
幾道反對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焦父的反對之聲，尤為激動和大聲！
焦母瞪了一眼焦父？
焦父有些心虛，最終還是頂著來自焦母的強勢壓力道：
“那個，女孩子嘛，還是要溫柔一些好……”還不忘偷瞄一眼焦母，見她眼中快要噴火，強行加了一句：
“當然，你們娘這樣的也很好，只是閨女你不太適合，對，不太適合？”
焦嬌：“呃......”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啥問題，她仿佛，似乎，那個什么，好像真的沒辦法做到像自己娘這么彪悍？
最起碼，語言和武力輸出上，她，咳，那個好像有點，做不到？
再想想自家娘剛剛的彪悍，有些試探性道：
“其實吧，也不是不行，要不我試試。”
這句話純屬她犯皮，故意逗家人的
“不行！”
“絕對不行！”
“肯定不行！”
“必須不行，小姑姑要美美噠！”
最后一句是被吵醒，揉著眼睛出來的焦花花說的，說完擔心奶奶生氣，立馬縮到了自家娘身后，小手手緊緊地攥著衣角。7238
焦母也道：
“不行，娘的嬌寶，要嬌嬌軟軟的！”
焦嬌的小腦袋蹭了蹭焦母的胳膊：“嘻嘻！聽娘的�！�
被完全忽視，全身痛的要死的李家人，心里那個叫恨啊？更是在暗自把焦家人詛咒了千八百遍。
焦母溫柔地揉了揉焦嬌的小腦袋，轉頭怒目而視瞪著李家眾人，怒喝道：
“滾，統(tǒng)統(tǒng)給老娘滾，以后別說來我家，就是在村里看到你們，老娘都會打爆你們的狗頭。”
轉而，朝著院內喊道∶
“老大，老二，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把他們給我拖著丟出村子�！�
“好的娘！”
李家人剛喊的動靜太大，太過凄厲，這不，住在附近的村民被吵醒了，這會周圍已經圍了有十幾人，見到這樣的情況，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私下竊竊私語地討論。
當然有覺得李家太不是玩意的，也有覺得焦母太過冷酷無情的，畢竟是生養(yǎng)自己的娘，人偶都那樣了，咋說也不該如此。
即便這樣想，面上卻不敢說半句。
開什么玩笑？
焦母這樣的悍婦誰敢惹，沒瞧見自己娘家人都被打成什么狗樣子了，他們要是敢說一句，指不定半條命都交代嘍。
再者說，焦父可是大隊長，他們的工分、伙計，可都拿捏在人家手里，糧食大過天！
焦母可不管他們咋想，李家人被拖走，她轉身向圍觀的村民道：
“熱鬧看完了，趕緊回家去吧，到了做飯點，要是耽誤上工，大隊長扣你們工分�！�
啥話都沒有最后一句話有殺傷力，村民迅速散去……
第103章
人心的惡
焦母對著李家人消失的方向啐道：
“晦氣，什么東西，真把老娘當軟柿子啦，隨他們揉捏？
下次再敢上門，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焦嬌用柔軟小手幫娘順胸口，小聲寬慰：
“娘，您別生氣，為他們生氣不值得？
再說，您和他們又沒半點血緣關系，等找到外公，外婆，他們一定會非常疼愛您！”
聞言，焦母臉上的神情才稍稍緩和了些，眼中除了怒火之外多了一抹溫度，很快又消失不見，嘆氣道：
“唉，哪那么容易？有生之年還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機會，當下這大環(huán)境，唉！”
“一定會的，娘，您要相信我！”
焦嬌心里補了句：
“只是時間會稍稍有點久！”
娘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
“好，娘相信娘的嬌寶，走了，趕緊回院子里吧！你再睡會，娘讓你嫂子她們做早餐，可別折騰到我嬌寶？”
說著，朝四下掃了眼：
“唉，怎么沒見彭伊？”
“我讓她留在屋里繼續(xù)睡呢�！�
娘拉著焦嬌往院子走：
“做的對，咱們自家事不好往外宣揚！”
關大門前，焦嬌往外看了一眼，其實吧，自她懂事起，李家人也來鬧過！
一開始半個月來一次，后來一個月，再后來三個月，半年，一年，兩年！
記憶中，每次來，他們都是氣勢洶洶的，回去時，被焦母收拾得跟喪家犬似的。
思及此，焦嬌輕笑一聲，還真是佩服李家這種小強精神，百折不撓的，真是越挫越勇，轉而問道：
“娘，您說李家以后不會再來了吧？”
娘不屑：
“愛來不來，老娘還怕他們不成，來一次揍一次！下次再敢來，胳膊腿給他們打斷嘍！
不過嘛，經此一事，養(yǎng)傷要十天半個月的，要是來，最近也不敢來了，倒是那個老虔婆，命不久矣？”
焦嬌發(fā)現(xiàn)娘說這番話時情緒只有氣憤，沒有摻雜其它諸如：不舍……李家那些人徹底成了陌生人，準確說，陌生人都不如！
重來一世！
焦嬌卻不打算這樣放過李家人，娘到現(xiàn)在身上還有被他們虐待留下的大小傷疤？
雖然沒有親自從焦母口中聽到什么，可為數(shù)不多去過李家村的她，也從鄰里間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總結成一句話∶李家眾人簡直不配為人！
想到李家，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了李姑娘，暗地嘀咕：
“唉，和姓氏無關，只能說是人的緣故！”
令焦嬌沒想到的是，她早上想到李姑娘，上午帶著彭伊上山玩時就碰到了專程來尋她的李姑娘。
三個人坐在一處干凈的大石上，焦嬌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遍李姑娘，找了個借口給她重新把了脈。
發(fā)現(xiàn)她體質現(xiàn)在同常人無異，不打算再給她稀釋過的靈泉水，其實總共也就給她使用了三次，主要目的為了調理她的體質。
既然現(xiàn)在正常了，焦嬌沒有理由再給她使用，自己可不是圣母，之前那么做不過是重活一世后的一絲憐憫，要說其它真沒有？
俗話不是說了∶多個朋友多條路！焦嬌前世朋友并不多，再次重來，她想有不一樣的體驗和人生，做事更會萬分小心！
焦嬌的思想活動不過幾秒。
而此時，李姑娘興奮的情緒，稍稍平緩了點，大膽地拉住焦嬌的手：
“焦嬌，他今天來找我了，我都知道了，能嫁給他，我是愿意的……”
她說著，臉上前一秒還是開心的表情，這一秒就轉換成憂傷和落寞：“只是，今天晚上就要把我送過去了！”
彭伊聽得有些不解，疑惑道：“送過去？送去哪里？”
李姑娘抓著焦嬌手的力道不自覺地緊了緊，抿了抿干澀的唇，聲音悶悶地：
“送去婆家！”
出生在城市的彭伊對此感到震驚，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什么？大晚上送去婆家，不是要男方過來迎娶嗎？還……”
焦嬌見李姑娘越來越難看且蒼白的臉色，拉了拉彭伊的衣角：
“彭伊，先坐下吧”同時遞了個眼神給她，示意她先理解一下李姑娘。
彭伊悻悻閉嘴不言？
焦嬌柔聲安撫李姑娘：
“形式有時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嫁一個看重你的男人，今后踏實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強，更比你現(xiàn)在要舒心很多！”
李姑娘點了點頭：
“嗯，我懂得，焦嬌謝謝你，村里只有你愿意和我說話，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不嫌棄我胖，還愿意出那么多彩禮娶我，更愿意特意找我一趟，真的很好啦！”
說這話時的李姑娘是釋然的，隨著話音一落，壓在她身上的那股子沉悶，似乎頃刻間消失了！
焦嬌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對未來的希望和向往，那是她對自己的期盼！
“你會越來越好的，祝你幸福!”
彭伊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有些惋惜和一種充斥在胸腔中暫時無法消散的滯悶，只有隨焦嬌道：
“祝你幸福!”
“我會的，會幸福的，一定！”
李姑娘最后兩個字吐的十分堅定，與其說是回復焦嬌她們，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誓言和保證。
她忽然起身，拍了拍雙手，朝焦嬌和彭伊展顏一笑：
“謝謝，謝謝你們，能在出嫁前看到你們我很開心，你們繼續(xù)玩，我先回去收拾！”
說完，沒停留，轉身朝山下跑去，跑出一段距離，用手背抹去了臉上不舍、苦澀的淚水，她沒有告訴焦嬌她們其實她是怕的！
怕即將去的那家是另一個李家，一路往家走，心里不停地告誡自己：
“沒關系的，再壞不會壞過現(xiàn)在了，最起碼，最起碼能有房間睡，還有飯吃了！
不用再睡柴房、每天只吃一頓酸餿的野菜湯，只要，只要，她勤快地干活，對，沒錯，勤快的干活，少說話多做事，再少吃一些飯，多挖一些野菜……”
剛到家，迎面砸過來一個包裹，李母叉著腰咒罵道：
“給，賠錢貨，喪門星，死肥豬，給，你的東西，別說我們無情？諾，這個是給你的陪嫁，嫁過去給我好好過日子，別整出什么幺蛾子？
即便你整出幺蛾子，被婆家打死，折磨死，都跟我們沒關系！踏出這個家門，你就別再回來，更別想著回來打秋風，也別等晚上啦，你現(xiàn)在趕緊自己滾去婆家！
我們可能那閑工夫送你去，哦，對了，滾前，家里的臟衣服都洗了、午飯做了，然后就滾，可別想著管你頓午飯，你現(xiàn)在都不是我們家的人了，沒資格吃我們家的飯！”
第104章
新的起點
李母罵完，頓感通身舒暢，仿佛李姑娘是什么臟東西般，再轉身回屋，打開柜子拿出一些瓜子、點心、糖果放炕上，叫來剛剛一直趴窗戶上看熱鬧的兒女：
“都過來吃吧！”
院子里的李姑娘，彎腰撿起因李母用力過猛丟過來，已經散開的包裹，算是她在這個家里所有的家當了！
從記事起，一直蓋著的被子，是李阿婆生前蓋的，死后李母嫌棄，施舍給了她？
現(xiàn)在上面補丁摞補丁，臟污得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即使她經常拿到太陽底下曬，還是掩蓋不住一股子霉味！
外加村里一些嬸子、阿婆見她可憐，你給一件，我給一件穿不了的破衣服，由她自己縫制成的一套衣服。
這年頭，幾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穿到實在不能穿的衣服，還能拿來當補丁、抹布，真沒有幾家舍得送人的？
李姑娘這一套衣服，也是幾年下來收集夠的破衣服，才做了這么一套，也是唯一一套算得上新衣服的衣服。即便不如一件乞丐布，她已經非常滿意了，最起碼，能穿呀？
一床破被、一件破衣是快二十歲的李姑娘在這家里的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