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尷尬這種情緒,霍儀仔細分析的話,尬在那一刻暴露自己欲望,又不想別人看出來。
霍儀第一次和李尤對視,心里想的就是好漂亮的女孩子,長在他心巴上。
那瞬間,撞進李尤的眼里,霍儀很怕她察覺出來,忙撇開了眼。
但霍儀有點惡心這樣的自己,很怕李尤誤會他是那種對女生有好感就自作主張去喜歡,還騷擾女性的油膩男,像他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看到的一些對男性評價的說辭。
“很典。”
霍儀很害怕成為那樣的自己,他總是活在他人評價中。
第二次在電梯分別,霍儀認為也暴露了自己的欲望。
他想和李尤再見面的心思,遮掩不住,他想和她產(chǎn)生多余的聯(lián)系,所以他很尷尬,畏懼李尤察覺他作為客人以外的心思。
當時便懵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霍儀晚間睡覺時,復盤這些事,又覺得他真是一個妥妥的社交廢物,這點包的,很內(nèi)耗,可能李尤根本不會將他這種見一面的客人放在心上。
霍儀睡著。
又做了夢。
這次是夢到了李尤來給他換燈,換完燈,李尤說:“要不要出去一起吃個飯?約會�!�
霍儀漲得臉紅,囁喏說:“要�!�
他心里酥麻麻,像是被漬了糖蜜浸泡,涌出喜悅。
夢是無厘頭的。
霍儀沒深究李尤在換完燈后,邀請他去外面吃飯。
場景很快一換,等她們坐在燒烤攤時,霍儀已經(jīng)害羞到不敢抬頭看李尤,生怕李尤看出來他想接近她。
李尤托著腮,下巴小巧,臉很白,唇嫣紅像吸了血。
她像個小女孩,比霍儀年輕,肌膚緊致,氣血好,可做事風度冷冽老道,又比霍儀在社會中熟練度太多。
她伸出手,像托小狗的下巴,托起霍儀的下頜,“霍先生,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霍儀臉熱,大著膽子盯了眼李尤,支支吾吾說:“沒有吧。我沒有不敢看你�!�
霍儀注意到李尤右唇角有一顆比芝麻還小的痣。
李尤笑了,冷淡的她,有些輕慢:“霍先生,喜歡我?”
霍儀心一下跳起來,李尤看出來了,而且她的挑逗讓他明白她不討厭被他喜歡。
霍儀做夢,認為李尤也喜歡自己?
但一陣通話鈴音,霍儀忙去接,夢醒了。
霍儀睜眼,意識到是要去學校開早會,鬧鐘響了。
他難得生氣,坐在床上悶悶不樂。
這個夢就不能讓他繼續(xù)做下去?他還沒看出李尤說喜歡他,是什么反應?他都沒有細細品啖李尤挑起他下巴的觸感。
霍儀倒在松軟鴨絨被里,捂住臉,又笑了。
這個夢真甜。
李尤,李尤,李尤,李尤,我想了解你。
第3章
漂亮男人愛打扮
約的時間是四點。
李尤正好有空,在附近和老師給店主裝空調(diào),夏天要到了,提前買空調(diào)安裝的顧客也多。
而霍儀這邊,暑期有幾個研一升研二的要留下,不回家。院長讓霍儀帶一帶他們手頭上做的項目,提點進度。三點半,剛好和她們開完會。
霍儀匆匆忙忙趕回家,在房間試穿了好幾件衣服。
他穿襯衫最人模人樣,霍儀知道這點,他長得高,腰細,瘦了之后,臉蛋小,遠看白皙清秀,近看濃眉大眼,頜骨削立,一副深重輪廓的好相貌。他還健身,他們在日的留子都還挺喜歡健身,主要是身邊沒什么朋友,孤獨,不忙學業(yè),放松的時候就去健身,這樣他身材管理得也不錯。
不能說維持八塊腹肌,但四塊還是有的,有一些胸肌,這點是天生。由于之前太胖了,瘦下來的胸圍也很可觀。說到這,他想起了高考體檢,被前排的女同學善意地調(diào)侃:說他的胸圍比她還大。
最狼狽不堪的時候,跑一千米體測,胸肌會抖,他被一群男同學取笑鄙夷……他很想練薄,結果越練越厚。
穿衣風格的話,霍儀回國改變了。
剛回國那會兒,風格還在摸索,去見知遇之恩的學姐,學姐說:“去silk進修了?”
霍儀不太懂,啊了一聲。
學姐說:“氣質都變了,以后少穿襯衫吧,整得跟男模站臺似的,我怕把控不住。”
霍儀還是聽不懂,感覺學姐在贊美他,又在說騷話。
學姐知道他聽不懂,笑:“還說去日本了,silk都不知道,光被導師壓榨了吧。”
霍儀說:“很少娛樂,我連新聞都不刷。”
和學姐吃完飯,霍儀拿手機好奇去搜,才知道silk是什么風格,男模又是什么意思,臉唰地通紅。學姐大概率不是羞辱他,只是說他穿衣打扮品味有點奇怪。
霍儀后面就收斂了,不自學一些亂七八糟的穿搭,領扣會扣至最高,哪怕夏天再熱,也不露出鎖骨。
霍儀在鏡子前試了件白襯衫,感覺李尤那天見過了,他有點怕李尤認出來那天的人是他。
白襯衫顯老,顯成熟。不能穿。
霍儀又試了衛(wèi)衣,挺熱,寶里寶氣。
又試了POLO衫,太商務,更像李尤口中的老師了,年齡差距大到李尤會叫他叔叔的地步。
霍儀想讓自己和李尤同齡一些。
他猜了一下李尤的年齡,李尤的同伴說她工作三年,那最多24,25的樣子。但不曉得她們是不是研究生,現(xiàn)在研究生的水平才能拿六十萬總包,不同當年,本科基本會被卡。他本科畢業(yè)時,本科是可以要到這個價。
但經(jīng)濟下行,時代過去了,有個坑填就謝天謝地。
霍儀想了下,他比李尤大多少歲。
五歲。
這樣更惡心了,一個老男人在鏡子面前,不停換衣裳搔首弄資,勾引人家小姑娘。
霍儀心里難受,便隨意穿了件修身的針織薄短袖,居家休閑,很薄透,黑色。今年夏天天氣有些反常,這兩天下多雨了,涼快得像秋季,正適合穿。
他在鏡子前打理了頭發(fā),抹了發(fā)膠,抹得很少,怕李尤看出來,他為她過度打扮。免不了噴點男香,去意大利開會時買的,薄荷洋甘菊,清爽不跳躍的味道,顯得他又不會有年齡感。
霍儀岔開腿,拳頭握緊搭在膝蓋上,坐在沙發(fā)等。
時間過得太慢,三點五十九分,霍儀覺得度秒如年。
他看了眼表,數(shù)著指針一點點轉,想到李尤馬上來了,霍儀膝蓋骨生銹般漿住,肌肉彈動,軀體緊張的反應,他太期待了。
李尤遲了兩分鐘。
門鈴響的時候,霍儀去開門,前腳絆了后腳。
霍儀自厭地想:蠢得沒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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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鼻一陣香味,說不上什么味。
李尤沒錢懂香水。
很好聞。
香香的男人總是會博得女人的好感。
李尤不著痕跡掃了眼前的男人。
“換燈。”她言簡意賅,“老師,我材料拿來了。”
霍儀還沒擺好讓開的姿勢,李尤提了提帆布包的帶子,往里面走。
她繞過霍儀身旁時,香味更濃。
李尤沒多想,或者說是,懶得多想。
不關她事。
她搬了椅子,到臥室里面,包一撂,人利索地站在椅子,開始用電動螺絲刀拆燈罩。她手上還有點臟,黑黢黢的機油染花了手,不是沒洗過,是洗不掉。
晚上回去得拿肥皂使勁搓。
干活的手是這樣,看著臟。
霍儀站在臥室門口,看李尤拆燈,問:“師傅,你渴不渴?喝點熱水還是飲料?”
“哦,謝謝。我不渴。老師,不用這么客氣的�!崩钣入y得多說了幾句。
霍儀不再多說什么,他和李尤就是這樣淺薄的關系,話都很難說上幾句。
霍儀看著她換燈,仰著頭,看李尤的下頜,才發(fā)現(xiàn)那里沒有一顆痣。李尤的打扮很年輕,深藍套頭衛(wèi)衣,黑色工裝褲,工裝褲的包很多,李尤隨手能從里面掏出螺絲釘。
李尤很快換了燈帶,讓霍儀去開燈,燈亮了,李尤便拎上了包。
“老師,平臺上結了就是。我先走了。”
李尤單肩背上包,一句廢話不多說,更別提,霍儀做夢幻想的李尤逗他說:一起去吃個飯吧。
霍儀有些失落,李尤甚至不在意他跑單,直接就走了。
可能是最后一次見她。
霍儀的社交人格突然發(fā)動,“師傅,等一下�!�
李尤暫停腳步,以為霍儀還有活。
“能不能加個微信?”
李尤皺了眉。
霍儀馬上說:“師傅,是這樣,下次我就不通過平臺叫你了,每次都給個上門費還是有點貴。你們肯定也接私活吧,我想留個號碼。萬一我洗碗槽堵了,之后叫你,你就不用收我上門費,平臺也不抽你們傭金。我們方便聯(lián)系就好。”
霍儀的話說得很多,實際上,他討厭自己這樣說話。這不是他本來的個性,他本來是很呆板的一個人,上了很多年學,除了上學就是上學,也不喜歡和人social。
李尤說:“平臺不允許這樣做�!�
霍儀嘟囔:“我又不會給平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