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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瑞香被他捏著肚皮上的軟肉,捏得昏昏欲睡,甚至都忘了覺得這舉動多么詭異,扛不住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紫色的朝霞才緩緩在天邊舒展開,瑞香就被喚醒了。

    皇帝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太早,見瑞香迷迷糊糊醒來,就拉著他的手往自己下面摸。瑞香不習慣醒的這么早,然而摸了一把就立刻被喚醒了伏在心中的火焰,迫不得已清醒了許多,然后就被光溜溜軟綿綿地從床上抱起來親。

    許久沒有經(jīng)歷過早晨的歡愛,瑞香實在有些想念,坐在丈夫腿上就覺得熟悉的欲念再度升騰,皇帝也開始摸他肚皮上的軟肉。瑞香忍不住縮了縮肚子:“你也覺得我這次更胖了?”

    生產(chǎn)次數(shù)增加,體型也會有一定的變化,比如更豐滿,比如奶水更容易出來,也更多,懷孕期間變胖也是在所難免。瑞香雖然習慣了會胖,但終究還是介意的。

    以往的皇帝也很喜歡他軟綿綿的樣子,卻不會十分在意地反復玩弄這里。瑞香覺得很怪異,又有一點點自卑。

    皇帝似乎不明白他在問什么,又揉了一把,思索道:“有點吧?這坨肉如果長在旁人身上,倒也沒什么稀奇的,但長在你身上……就很想摸一摸,玩一玩�!�

    瑞香說不好這是不是一種惡劣,或者是變態(tài),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因為肚子被稱為一坨肉而傷心一下。肚皮本是不敏感的,且它松松垮垮的樣子也稱不上可愛,瑞香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好奇:“為什么?”

    他不問,皇帝似乎就沒有想過原因,被問之后才思考一下,答:“不知道,就是覺得很可愛,你哪里都很可愛,這里也是。”

    說著,捏了捏軟肉,又湊過來親了親瑞香的嘴唇。

    瑞香……在那一刻只覺得自己濕得更厲害了,忍不住把自己湊上去,輕聲問:“不覺得丑嗎?都不平坦,腰也不細了。”

    皇帝并沒有在騙他,因為神情態(tài)度都自然而認真:“不覺得啊,你本身就盡善盡美,無一不美啊�!�

    瑞香一向知道自己很美,是萬中無一的美貌,可他逐漸也會想起自己的年歲增加,不算年輕,再過兩年就要三十歲了。三十歲,對世間所有人都是一道門檻,有些成婚生育早的,三十歲都要做祖父母了。他也會擔心,覺得自己會不會悄然變老,逐漸枯萎?

    他忍不住問:“等我老了……”

    皇帝大概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但反應卻很迅速,沒讓他繼續(xù)說下去:“那我會比你更老�!�

    瑞香有些氣急敗壞:“我說的不是這個!等我老了,我就不好看了,你……”

    說實話,氣勢洶洶說這種傷感的話題,似乎不大合適,瑞香就怎么都難以繼續(xù),只能尷尬地停在這里。

    皇帝明白了,又親他兩下:“沒什么好怕的,我是陪著你一起老去,也不是只愛你的容顏。何況我不是說了嗎?你本身就盡善盡美,我看不到什么缺點。這并非講理的說辭,只是情人的眼光。”

    瑞香有點想哭。懷孕到生產(chǎn)后一段時間,他的情緒都不怎么穩(wěn)定,眼淚更是說來就來�;实垡娝廴σ患t,就忍不住嘆氣:“哭什么?真是個嬌氣的寶寶�!�

    這種氛圍真要落淚也不大容易,瑞香沒過多久就忍住了,往他懷里倒過去,輕聲道:“說話算話啊,我以前沒有這樣在意容貌減損,年華老去的,都是你……”

    生老病死本是人世循環(huán),無人可以幸免,可是如果真的能夠,誰不想在情人的目光里容顏永駐?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么至少,在他眼里始終是可愛的,美麗的,從未變得丑陋,

    檸--檬蒼老,也是好的。

    瑞香知道這話很不理智,也知道未來無法預料,可皇帝連他肚子上的肥肉都可以愛屋及烏,那么是不是當他老去的時候,就連皺紋也是可愛的?反正他不要被嫌棄,不要相敬如賓,不要虛應故事。

    這是一早就說出口,被承諾的,瑞香現(xiàn)在也仍然如此堅持。

    皇帝輕聲笑了:“好�!�

    其實他也有點想問,當我老去你是否會嫌棄我,畢竟我將比你衰老那么多。但這時候?qū)嵲诓环奖銌栠@種話,他嫌破壞氣氛,也就什么都沒說,就把瑞香推倒在床了。

    蓬萊殿里的宮人訓練有素,對帝后的恩愛情濃也是深有體會,在這方面可謂十分有見識,輕易不會失態(tài),更不會失職。因此即使昨夜皇帝留宿,今早他們準備伺候盥洗的時候聽見了內(nèi)殿里隱約的曖昧聲響,也并沒有人露出驚訝的神情,或者失態(tài)地抬頭去看,仍舊低頭靜靜等候。

    除了皇后本人之外,蓬萊殿的宮人也意識到了昭王出生前后,帝后的感情又上了一個新臺階。如果說一個男人不受控制地渴求另一個人是愛的巔峰,那么分明渴求卻極其克制,顯然就是更深的層次。至少在宮里,后者比前者更難存在。

    而皇后嚶嚶的哭泣,輾轉(zhuǎn)的懇求,癡狂放縱的糾纏,就更是時不時清晨發(fā)生的常態(tài),大家都很平靜,或許不那么平靜,但也并不覺得意外。令人意外的是今晨的情事糾纏格外濃烈綿長,許久不曾結(jié)束,看里面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而金盆中的熱水已經(jīng)涼透了,女官也放棄了,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退出去,只留了人在里頭等待傳喚。

    畢竟也有幾個月不能暢快親熱了,如此也算合理,他們與其在此苦守,不如靜靜等待,順便不讓小主子們打擾了帝后。往常這個時候,幾位殿下也該過來請安了。

    幸好,小孩子并不確切知道為什么,只知道今天早上父母沒空見自己也不會多做糾纏,他們還要上學去的,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最多不過是擔心皇后生病而已。

    女官好聲好氣把他們哄走,回來就發(fā)現(xiàn)里面還沒結(jié)束,只好繼續(xù)等待。

    寢殿內(nèi),瑞香已經(jīng)被時而溫柔,時而激烈的情潮淹沒,忘了今夕何夕,自然也就不記得孩子的事,也忘了平日這個時候該做什么。長久的等待醞釀出劇烈的反應,渴望讓他更加貪婪,即使明明已經(jīng)雙腿發(fā)軟,也不肯放開丈夫,反而不斷地嬌聲請求:“還要,還要……”

    貪欲亦是助長情欲的良藥,瑞香越是懇求,皇帝也越是不能罷休,兩人昏天暗地無窮無盡地在歡愛中沉溺,雖只在床帳之內(nèi),春情卻是無邊纏綿的。床榻上已經(jīng)一片狼藉,瑞香欺霜賽雪的前胸后背和柔軟手臂腿根也如落了一地紅梅花的靜雪,越發(fā)妖嬈誘人。

    他躺在皇帝懷里微微喘息,好一陣子才好似從溺水的湖底坐起,長出一口氣,聲音軟軟的,嫵媚可人:“要死掉了�!�

    皇帝摟著他,笑起來的時候瑞香忽然想到,似乎在自己面前他越來越愛笑了。從前瑞香不記得他這樣頻繁地笑過,大笑,微笑,調(diào)笑,被逗笑,似乎都不多。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漸漸變得如此具體,如此豐富,如此像一個凡人。

    褪去了皇帝堅硬的外殼,也切實地被打動,切實地被他誘惑。這是多么奇妙的事。

    瑞香翻了個身埋進他懷里,摸索著男人遍布微微隆起的凌亂抓痕的后背,臉微微一熱,又很得意似的,在他胸口親了親,又低聲抱怨:“奶都被你吸干了,好痛……不要摸了。”

    床榻上被褥堆疊,上頭沾滿了各種各樣的液體,甚至還帶著奶腥味,瑞香被吸干了的乳房仍然被皇帝捏來捏去,握在掌心。接觸的久了,似乎身體都合二為一,彼此的界限沒有那么明顯,皇帝更是理直氣壯,自然而然,只側(cè)過臉在他發(fā)頂上親了親:“我不�!�

    瑞香也不說話了,只默默在心里下定決心,再躺一會就起來,不能再賴床,免得被人看了笑話。

    他失敗了。

    【作家想說的話:】

    笑死,但真的很可愛。

    一直嘰嘰很堅挺的攻忽然硬不起來一下真的太可愛惹。

    不過順便說一下,酒精濃度到達一定程度確實會阻礙勃起,所以世界上不存在酒后亂性這個說法,酒也只能適量助興,不存在那種“我喝醉了所以把她看成你狠狠日了然后她現(xiàn)在懷孕了但我愛的還是你”的狗血情節(jié),或者喝醉了難以把持,喝醉了撒酒瘋強奸,不存在的集美們,能硬就是能自主,頂多自制力弱一點,但正常人自制力弱會嘔吐會哭會大吵大鬧,憨憨自制力弱會操雪人,想想什么人自制力弱才會出軌強奸甩鍋給酒后亂性?

    正文

    第138章137,同命是鳳凰

    【價格:1.0881】

    瑞香顧忌面子,不肯賴床,皇帝卻沒有這種想法,他似乎從不顧忌旁人的目光,逐漸在瑞香這里養(yǎng)成了賴床的習慣。

    有時候瑞香尚且需要早起去見請安的眾人,皇帝卻一味只在他的床上高臥,回來后還會被他要求回到床上去,做些不該這種時候做的事。因此等到孩子們中午回來,看到的就是慵懶的母親,和半躺著看閑書的父親。

    這場面對他們也不算陌生,因此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孩子們也都還沒有到明白父母昨夜應該做些什么的年紀,都簡單地以為是宴會太累了,于是紛紛慰問一二,直問得瑞香臉紅起來,十分不自在,甚至開始遷怒,把他們?nèi)虬l(fā)走了。

    皇帝看得好笑,干脆決定帶他去長生殿躲一躲。瑞香臉皮薄,這幾年下來,面對宮人的時候還好,面對孩子的時候就十分容易惱羞成怒,再被孩子們無知無覺地好奇問上幾句,他要羞憤不堪了。

    瑞香自然同意,到了長生殿就換了過來,皇帝查閱奏疏,瑞香斜倚在榻上看閑書。

    景行沒出生的時候就愛鬧,尤其是夜里鬧得瑞香不得安寧,所以他白天總是精神短,皇帝不愿意讓他勞累,兩人也很久沒有如此歲月靜好地相處了。瑞香有些看不進去書,干脆起身指點宮人將自己在行宮時合出來的香拿來點上,又打了個哈欠,準備坐回去。

    皇帝忽然被他提醒了一件事,語含深意:“我看你又在給景行做衣服了?他還不夠穿的嗎?”

    瑞香……瑞香的動作慢慢僵住,像只可憐的兔子,引起了獵犬的興趣,被嗅聞的時候一動也不敢動,只能辯解:“小孩子的衣服沒那么難�!�

    皇帝當然不會女紅,但也知道這個道理,點了點頭:“嗯�!�

    他什么都不說,但分明什么都清清楚楚,瑞香心虛過后就惱怒起來了,坐起身怒目而視:“是真的很難嘛!再說也不是沒有給你做衣服!”

    皇帝似乎很喜歡逗他,更喜歡時不時討債,看他鮮活的怒氣:“可是和答應的不一樣啊,還時常被別的事打斷,穿你一件衣服怎么就那么難?”

    瑞香針黹上并不擅長,即使生了幾個孩子,開始學著給他們做衣服,裁剪縫制也還過得去,卻始終不敢動手給皇帝做外衣。想也知道那是要穿出去的,丟人就會廣而告之。他雖然并不以自己不擅長女紅而羞恥,但也知道揚長避短,因此選擇做的是里衣。

    無需繡花,選上好的白綾,白羅,做一套也不輕松。因為瑞香熟練的不過是給孩子做衣服,就那么小幾件,盡做母親的心意而已,真的等著穿他的針線,等也是等不來的。

    皇帝自然也是一樣。

    瑞香知道他喜歡在這件事上說些酸唧唧的怪話,和孩子爭寵,但也不得不說,這種時候他也有些怪異的竊喜,于是就慣出了皇帝越發(fā)任性的指責,而他已經(jīng)招架不了了。

    “已經(jīng)做過了,再多也沒有了,我做不出來嘛�!比鹣銓嵲诓幌胱鲠樉,撒嬌耍賴倒是逐漸嫻熟。

    他不擅長的技能,就更不愿意磨煉,也就變得越發(fā)不擅長。因此答應了皇帝的那幾件事,香方陸陸續(xù)續(xù)是成了一大半,一年四季的都有了,只是因雨雪陰晴而衍生的變化卻暫時還只得了一半,校印詩文最簡單,因為皇帝從小到大的東西尤其字紙都是被好好保管著的,有些文章也早就刊印,天下聞名,瑞香并不覺得太難。

    只有這做衣服……如果知道皇帝一開始要的就是一身外衣,瑞香或許就選擇賴賬,而不試圖還債了。

    再說,景行來得也不巧,瑞香剛鼓起勇氣試圖做件簡單的外袍,還特意找了針工局的瀾生獨家尚宮來幫忙出主意指點,選好料子,定好紋樣,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不得不開始給景行做衣服。

    小孩子的衣服容易做,所以不知不覺……瑞香就做了很多,反而將那件外袍扔到了腦后。事后再想起來,就覺得難以拿出手,干脆叫人收起來當做沒有這回事。

    只是皇帝常到他那里去,也看過裁剪出來的料子,許久不曾再次見到,就大概猜到他的打算,當然記在了心里。

    瑞香半途而廢,被他抓了個現(xiàn)行,見狡辯他也不開口,只是看著自己,好一陣頭皮發(fā)麻,忍不住求饒:“好了好了,我做,我做還不行嗎?”

    說實話,他雖然有些委屈,但也有些甜蜜。就算是再不擅長女紅,嫁人后丈夫索要自己親手做的衣物,畢竟也是恩愛的象征�;实鄱疾幌訔壱┧龅囊路�,難道瑞香就不想在他身邊留下自己拙劣的針線嗎?

    不過這事說起來確實有些尷尬,瑞香就猜皇帝知道自己半途而廢了,實在難以繼續(xù)面對他毫無變化,意味深長的目光,干脆轉(zhuǎn)過身背對他。

    過了一陣,瑞香漸漸忘了方才發(fā)生的事,忽然想起最近恢復了請安,和后宮眾人陸陸續(xù)續(xù)見面,收集起的消息,又轉(zhuǎn)了回來:“羅真的弟弟好像過了銓選?你是怎么想的?”

    懷孕生產(chǎn)總歸是個耗費精力的過程,瑞香雖然一直以來不曾減弱對后宮的掌控,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他的反應速度卻也不如從前。再說春闈對皇帝而言是一件大事,對后宮而言就沒有那么重要。

    萬家是世家,從來都走恩蔭的路子,所以科舉與瑞香的家人無關(guān),只是作為皇后他也會稍加留意。再加上今年羅真的弟弟若是過了銓選授官,羅真的身份也就從平民出身變成了家中有人出仕,值得注意一下。

    瑞香隱約記得,皇帝似乎安排好了這個人的用處,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此時提起來,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羅真的家世在宮里不算什么,即使他弟弟做到封疆大吏,甚至封相,出身也不是那么算的,他到底不是出于高門,在本朝后宮,羅真的前途可以說是很有限的。

    瑞香好奇的也不過是皇帝到底在安排些什么。

    他還沒有忘記銅礦的事,更沒有忘記皇帝試圖動地方豪強,只是現(xiàn)在第一要緊事還是發(fā)財,因此暫且被押后了而已。

    本朝進士若不在一甲進士及第的三人之內(nèi),慣例是要不斷參加吏部銓選,繼續(xù)考試才能最終授官的。所謂“守選”三年,“冬集銓選”,隨后才能開始“官人”生涯。

    羅真的弟弟大約除了詞賦策論上的功夫,也是有些做官的本事的。瑞香看過他當年的試卷,只是說不好有做官的本事對羅家人而言是福是禍。

    皇帝知道他關(guān)心的是什么,只微微挑眉,倒也不曾遮掩:“勉強也還說得過去,正好有用,我也不準備再留了�!�

    羅家因出了個羅真算是改換門庭,多少算得上外戚,而羅真的弟弟成了進士,從此之后可以做官,放到地方上若是操作得當,也是很能唬人的�;实郾揪褪沁@個打算,再拖下去就沒用了,何況現(xiàn)在各方都安定一些,也是時候?qū)Φ胤缴系暮缽妱邮至恕?br />
    尤其是鄰近銅礦的那幾家,真當皇帝這些年就很樂意忍著他們嗎?養(yǎng)得也夠肥了,是時候清賬屠宰了。

    瑞香若有所思,又輕輕嘆了一口氣:“羅真看上去也有些著急。”

    如今是在洛陽,羅家人又有得了封誥的,一年半載也能進來看望羅真一回,平常消息傳遞,書信往來不多,但還是有的。羅小弟過了銓選是件大喜事,羅真肯定是知道的。

    但他不通政事,更不敢置喙,既不知道按照慣例弟弟會被怎樣安排,又不可能問皇帝打算怎么辦,只是干著急罷了。就是想求瑞香幫忙,說實話也很難開口。

    畢竟這是羅家的頭等大事,要不是他急躁起來,瑞香也未必能想得起這回事。

    瑞香比羅真了解朝政,但卻不大愿意過問丈夫的一些過于秘密的計劃,只是此時此刻認真看了看皇帝的神情,瑞香就認為他起了殺心。而羅小弟勢必是要直面危險的,他是皇帝準備好的一把刀,還真說不好未來如何。

    皇帝沒理羅真如何的話,只是輕哼一聲:“也該是時候了。阿弟常年在外,又有銅礦,又有兵權(quán),已經(jīng)不大穩(wěn)妥,這回事了,他也就能回京來,安享幾年富貴清平。早先我還和他說過,讓他教幾個孩子習武,現(xiàn)在回來正合適�!�

    瑞香并不多加評價,但心里也覺得時候確實到了,再在外遷延,即便兄弟之間不生嫌隙,也會生出許多事端�;鼐┛此剖潜槐O(jiān)管,又要放權(quán),可和太子培養(yǎng)感情,重溫兄弟情誼,對季威之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看起來在季威之回朝之前,該有一番腥風血雨。至于季威之走后,又該是何人接手他的事,瑞香心中也不好奇,他知道皇帝應該早就有所想法,不會生亂的。

    當年讓季威之過去,無非是他最擅長以暴力破局,又有一支最鋒銳的軍隊,是最合適的人選。但現(xiàn)在銅礦之事已經(jīng)走入正軌,需要的便是嚴密周祥的治理,被皇帝全部掌握在手中,再讓季威之負責,就不合適了。

    更重要的還有錢到底應該怎么花。誠然如今國家的銅是過去的兩倍,但換新的錢幣卻還在進行之中。也幸好來了洛陽,原先是以長安為中心強制使用新錢,現(xiàn)在則以洛陽為中心。

    皇帝只為了廢除舊幣就殺得人頭滾滾,但江淮地區(qū)仍然有為數(shù)不少的舊幣在流通。這種事關(guān)系國計民生,實在難以一蹴而就,更不好直接對百姓散錢,丞相也是支持徐徐圖之的更多,皇帝便也只能同意。

    幸好雖然出了不少惡心事,但最終新錢還是慢慢地推行開了,瑞香也覺得松了一口氣。

    新錢的流通,銅礦的開采,讓百姓逐漸習慣了以錢交易,雖然絹布皮毛馬匹等物仍然能夠代替銅錢,但人到底是更習慣用銅錢了,這是個很好的預兆。

    想想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瑞香不由輕嘆一口氣:“這樣也好,中山王辛勞多年,正該休息一二,幾個孩子交給他打磨,我也是放心的�!�

    如無意外,皇帝給中山王準備的宗室第一人的位置會延續(xù)很多年,即便景歷名正言順,但有他的支持總不嫌多,太子能夠和中山王好好相處,更是一件對所有人都好的事。

    皇帝也點頭,贊同了他的話。

    只是有時候,世事似乎經(jīng)不起念叨。

    召中山王回京的旨意明發(fā)之后不久,季威之便整理案牘,交代幕僚屬官準備交接,此時便出了一樁大案。

    有幾家世家偷偷斂財,收集銅含量更高的新錢,運往遠離京師的邊遠地區(qū),融了做成舊錢,置產(chǎn),發(fā)財。

    這是明晃晃挖皇帝的墻角,也是明明白白打兄弟二人的臉,更令皇帝震怒的是,他知道出頭的這幾家不足以做出這么大的事,其背后影影綽綽的主使才真正可惡。

    更可恨的是,將這件事捅出來的越國公府王氏,便是主使之一。

    當時瑞香人在后殿,只聽見前殿一陣喧嘩,隨后便是驚叫,皇帝的腳步沉沉如雷云席卷,迅速地進了后殿。瑞香意識到出了事,立刻站起身想了解一番情況,卻看到李元振驚慌失措地匆忙進來,以求救的眼神看著自己。

    瑞香又去看皇帝,隨后心神便是一震。

    天子劍名太阿,皇帝有祭典時會隨身佩劍,用的就是它。平日里太阿劍便懸掛在后殿。如今這把名劍被抽了出來,似乎隨時要飲血,而皇帝的神情,已經(jīng)從殺意變成了嗜血的平靜。瑞香知道,若是不能阻攔,恐怕越國公今日危矣。

    他一個垂垂老朽,又是在長生殿里,手無寸鐵,跑都跑不遠怕就要被追上,而皇帝的劍可是飽飲鮮血的,從不會拿來嚇唬人。

    瑞香打了個寒戰(zhàn),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一看李元振要拿命去擋,便明白了今日越國公絕不可以死。

    他被皇帝殺了,此事就難以說清,不管是因為什么,越國公也是開國功臣,傳了一百多年的勛爵,血濺長生殿又沒有證據(jù)和理由,皇帝便成了暴瑞香不能再等,一把推開試圖擋在皇帝面前的李元振,深吸一口氣跪了下來:“陛下息怒!”

    他已經(jīng)很久不曾對皇帝行過大禮,但如今這個時候,若不豁出去,怕是難以阻攔皇帝的怒火,事情就真的一發(fā)不可收拾,再難轉(zhuǎn)圜。

    【作家想說的話:】

    本想雙更奈何太困。終于安排上了期待良久的賢后大全套,嗨呀,名留青史就得來這么一下。

    正文

    第139章138,天子之怒,賢后之名

    【價格:1.45002】

    瑞香深知皇帝心性,涉及朝政的時候他很少任由情緒左右,但這也正好說明此時已經(jīng)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時刻,而皇帝也已經(jīng)不剩多少理智。他擋在路上,正是以己身阻攔天子之怒,雖然并不以為自己會遭遇兇險,但已是十足的決斷與勇氣。

    太阿劍久在殿內(nèi),并未蒙塵,一出鞘便劍鳴清越,而皇帝早年間戎馬磨礪,更是熟練非常,轉(zhuǎn)身提劍要走,便被瑞香擋在路上,腳步一頓,神情中那冷酷森寒的殺意卻未曾削減。

    瑞香深吸一口氣,在這緊迫的考驗面前頭腦異常清醒,一把扯住皇帝衣袖,直起身來懇切地試圖勸說:“天子劍豈能誅殺臣僚!”

    他的聲音因緊張而太高,但態(tài)度卻十分堅決。

    皇帝進來時怒氣沖沖,并沒考慮到瑞香還在此處,現(xiàn)在就難免覺得失策。他握劍的時候習慣性抬手,劍刃向前,是個進取且鋒銳的姿態(tài),現(xiàn)在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彎腰試圖把瑞香拎起來。

    瑞香自然不肯起身,更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無偏無陂,遵王之義;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陛下豈不聞《周易》有云,圣人南面而聽天下,向明而治,焉能以天子之劍,斬臣屬頭顱?何況此處乃是宮禁之內(nèi),天子之殿?交付有司,定罪論刑才是正理!陛下乃有道明君,非江湖游俠,殺人非為意氣,而是為天下。正因如此,明正典刑方能震懾宵小,滌清寰宇,不是為了一人之喜怒,哪怕這個人是陛下,也不應該!”

    他說得太多,也太直白,一時之間顧不得許多,眼見皇帝似乎頭腦漸漸清醒,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以希冀又安撫的眼神看著他。

    瑞香對朝政雖然興趣不大,并無參與其中的興致,但他與丈夫乃是一體,立場天然一致,因此對朝中之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今日來的應該是越國公,此人地位有些特殊,又是個圓滑的老狐貍,按說不應該會激怒皇帝到這種難以收拾的地步。

    從另一方面推測,那就是他牽涉進了極大的事情里,又狠狠戳中了皇帝的逆鱗。此事必然嚴重到皇帝甚至不想忍受,認為諸他全族,廢他勛爵,甚至挖墳掘墓鞭尸他的祖先都不足以泄憤,必須親手將他殺了。

    正因如此,這人偏偏現(xiàn)在不能死。

    沒有交付有司,沒有詳實的證據(jù)和確鑿的罪名,他死不足惜,但皇帝的名聲卻也徹底無法洗清。瑞香心中亦是暗暗生恨,卻不能放任情緒,因為越國公還在外面,這件事必須平息。

    至于事后……瑞香相信他不會活多久了。

    皇帝被他以如此急切鄭重的姿態(tài)勸諫,想要繼續(xù)拉他起來,單手卻不容易用蠻力,想要放下太阿劍,卻始終心有不甘。方才他被怒火蒙蔽清明,一時間只嘗得到血腥的氣息與滾燙的硝煙,心中殺意沸騰,根本無法冷靜——他畢竟是見過血與塞外風沙的,久經(jīng)淬煉的名劍,難道收入匣中多年,就可以任由臣子凌逼欺瞞不成?!

    天子一怒,豈能不見血而干休?

    然而……皇帝也知道自己若是真殺了越國公,于事無補。他拉不起瑞香,又怕劍鋒傷了他,不得已放棄,扔了太阿劍,俯身將姿態(tài)端正凜然的瑞香雙手撈起來,一語不發(fā)。

    這顯然是心有不甘。瑞香深知皇帝性情,到此時終于可以放下一半的心,又深深為丈夫感到心疼,忍不住抬手費力地摸了摸他繃緊僵硬的后頸肩膀,聲音又軟又低:“終有算賬的那一天,明正典刑,舉國皆知,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何必與他生氣?”

    皇帝依舊憤怒。

    方才如果說是火山噴發(fā),巖漿滾燙,如今就是將這所有的熱量都淤積在心里,他不會輕易說出口,也就難以發(fā)泄。瑞香怕他氣壞了身子,又怕他越想越氣,又重拾方才的想法,只好對李元振使了個眼色,看了看已經(jīng)涼了的茶。

    李元振知機,立刻飛奔出去換了一壺新茶,瑞香親手斟茶,遞給皇帝,又推著他坐下,繼續(xù)絞盡腦汁地哄他:“你是君主,他是臣子,他若有不對,你自然可以打他殺他辱他,卻不可辱及自己……”

    皇帝是個很少鬧脾氣的人,他的情緒本也不多,在前朝籌謀時,皇帝就很少動氣。或者說他年少時經(jīng)歷了太多波折,對榮辱成敗自有一套看法,一時得失并不足以令他變色。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你讓我不舒服,我就讓你去死,即便現(xiàn)在不能讓你死,但將來一定能讓你全家都去死,所以有什么必要動氣?

    而在后宮,眾人無不順從,便有一時不遂心意的,皇帝也不會與他們發(fā)無所謂的脾氣。若不喜歡,不過不見面而已,對妃嬪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恐懼,對皇帝而言,爭吵斗氣,變色動容反而是極其不講究的行為。

    因此,若有人能夠讓他生氣,不是像當年新婚時的瑞香,踩中了他的逆鱗,便是如此時的越國公,所犯之罪匪夷所思,更充滿了羞辱他的意味。

    但皇帝已經(jīng)漸漸冷靜下來,只是因尚且需要忍耐而十分不悅。看著瑞香又是苦苦勸諫,又是婉轉(zhuǎn)安撫,皇帝越來越快地恢復了常態(tài),摸了摸瑞香的手,不忍心他這樣艱辛地努力和自己說話:“我知道。”

    他微微垂目,掩住了森寒的那一瞬,旋即抬起頭,捏了捏瑞香的手:“皇后所言,十分有理,你放心,我知道輕重利害。越國公還在前殿,你和我一同去見他�!�

    瑞香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什么也不問,起身屈了屈膝:“待臣妾更衣?lián)Q妝,再同陛下前往。”

    方才情況危急,來不及擺出勸諫的姿態(tài),但此時此刻皇帝顯然已經(jīng)有了耐心等待,瑞香在這件事里是力挽狂瀾勸阻皇帝的賢后,自然要朝服嚴妝,前去安撫越國公才是。

    好在瑞香近日頻繁出入長生殿,這里以防萬一也有他的朝服鳳冠,無需多少時間瑞香便再度出現(xiàn),目視皇帝,端嚴沉穩(wěn)。

    皇帝也已經(jīng)恢復了常態(tài),看上去鎮(zhèn)定平靜,李元振正將太阿劍懸在他腰間。瑞香眼神微微一凝,便明白丈夫的殺心從未消失,只是深深隱藏在心里,等待劍光出匣那一刻。

    夫妻二人攜手走向前殿,皇帝這才想起瑞香尚且懵懂。他相信兩人的默契,也知道片刻之后不過是場面上的表演,瑞香并不會出錯,便輕聲說了句之后細說。

    越國公還跪在前殿,他年紀大了,方才皇帝一腳踹翻沉重的紫檀御案的時候也嚇壞了他,此時此刻看起來便形容狼狽且倉惶,見到帝后降臨,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瑞香心中輕嘆,不知道他這到底是圖什么。

    越國公府是太原王氏的旁支,勛爵也有一百多年,雖非開國功臣,但也曾尚主,累代勛貴。只是王氏曾經(jīng)在先帝,皇考的后宮皆有參與,因此皇帝登基后,清算了一批人,對剩下的包括越國公府,都是冷淡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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