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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當日皇帝過去的時候,成玉已經(jīng)回光返照。他病得越來越厲害,年前便臥床不起,稀里糊涂,很少說話,更很少鬧事,常年幽閉的生活,孤獨的心讓疾病輕松奪走了他的本質(zhì),只留下一具軀殼。

    因為太過熟悉季家人陰暗偏激的這一方面本性,皇帝有時候其實會錯覺他已經(jīng)從身體里死去,消失。成玉并不是溫柔馴順的性格,甚至因為本就一無所有,磨難重重而格外輕易走上極端,假設(shè)不曾因病早亡,也很難在歲月中逐漸平和,在幽禁中活過幾十年。

    死前回光返照,成玉也只是清醒了一瞬,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差,油盡燈枯之時看到此生唯一與自己有深切糾葛的人,竟從枕上抬起頭,眼中迸出絕望又兇狠的目光。環(huán)顧內(nèi)室后,他又重重跌回去,碩大淚珠滾落,在被皇帝彎腰握住手的那一刻,漸漸消散了最后一縷魂魄。

    或許是早有預(yù)兆,也或許是預(yù)兆之前就料到了今日,皇帝確實悲哀,卻很難覺得悲傷。

    季家人生來尊貴,但也因此有無數(shù)骨肉相殘,至親廝殺。他們是有感情的,可是權(quán)位在上,感情有時候不值一文。尤其在皇帝身上,感情深厚,與親手殺死對方并不矛盾。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皇帝所殺的人都該死,被爭權(quán)奪利殃及的人都不無辜?

    已做了無情無義的事,又何必流虛假無恥的淚?

    他確實憐愛成玉,在能做到的范圍內(nèi),愿意容讓對方,但當年為免地位動搖不肯令他出嫁,生出絲毫動蕩,如今已經(jīng)兒女成行,生活美滿,成玉又能占據(jù)多少地位呢?

    正因他本是無情的人,所以一時心軟就總會令人疑惑。他有感情,但世事變遷,心中最重要的人和事總是一變再變,而他作為皇帝,必要的時候總是習慣了舍棄。

    原非多情,善始善終竟已經(jīng)算是很難。

    次日在紫宸殿,常朝后留下諸公議事,他順便將此事告知,君臣間早有定論,宮中貴妃操持,宮外有司主理,此事甚至沒有討論與爭執(zhí)的必要,就這樣結(jié)束。

    瑞香因有幼子在側(cè),甚至未曾出席,好在嘉華和太子年長,可以代為致意。他心中知道皇帝沒有讓自己安慰的意思,于是也避而不提。成玉年輕早夭,誠然是一件值得可惜的事,但因為彼此并不熟悉,瑞香確實并沒有多少傷懷。

    叫他安撫丈夫也不是不行,不過他感覺得到,皇帝并不需要。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瑞香已經(jīng)習慣,皇帝從不認為夫妻之間必須感同身受,步調(diào)一致,從不認為妻子愛上自己,就必須恪盡職責,甚至更加賣力,一發(fā)將這種感情揮灑在丈夫身外的其余事物上。

    正相反,因為足夠了解后宮之人的內(nèi)心想法,皇帝從不要求瑞香假裝。不管是關(guān)切嬪妃,慈愛寬和,還是善待庶出子女,多加照拂,瑞香從不需要假裝出充沛的感情。他只需履行責任,卻無需調(diào)動身心,假裝十分投入。甚至很多時候,不必他試圖假做真情,皇帝就先把他從這些事里摘了出去。

    有貴妃代掌宮務(wù),許多事就可以讓他出面,省卻瑞香親力親為,也免除了許多他不怎么樂意做的瑣事。而皇帝時常表現(xiàn)出對他心情的洞明,在成玉這件事上始終未曾讓他負擔自己的情緒,彼此也都覺得輕松。

    因此成玉喪事后,他發(fā)現(xiàn)皇帝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倒是問了一句:“好了?”

    皇帝看起來多少有點沉靜,一手抱著啃自己手的景逸,長長地嘆氣:“傷心太久就是做戲了,又又何必要?當初既然做了,今日何必否認?要是真想所有人都好好的,至少不是被我害死的,何必算無遺策走到現(xiàn)在?”

    這話太真誠也太坦率,瑞香一時無語,眼看著他試圖把手從景逸嘴里拿出來,結(jié)果只是讓景逸換了只手吃,沉默片刻后才道:“你現(xiàn)在真是一點都不害怕我害怕你�!�

    皇帝輕笑:“不錯。”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世事向來如此,死者停駐不前,進入冥界,而生者不斷忘卻,也就拋棄了過去。何況是在宮里,在天家?短暫人生轉(zhuǎn)瞬熄滅,實在是太多了。何況皇帝這兩代,親情早被反復(fù)踐踏,殘存的那一點……也不過如此而已。

    已經(jīng)第十一年,瑞香早看開了。他變成真正的皇室中人,也親眼見過太多季家人出口成章,口若懸河,真情實感,涕泗橫流,至于他們是不是真心如此,到底在想什么……

    強求真字,往往反而墮入迷霧之中,同一件事也可以有多種意圖同時達成,若是愿意領(lǐng)情自然很好,不愿意領(lǐng)情,也不算是錯。瑞香看了看皇帝,心想,或許世事就是這么復(fù)雜,他沒有什么好問的,皇帝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兩人便很默契地不再說起成玉的事,瑞香終于看不下去景逸順流而下的口水,叫人把他抱走,又叫皇帝洗手:“你也是,就隨便他亂啃,雖說還沒長牙,但看著也難受�!�

    瑞香早從嘉華那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孩子小的時候,皇帝對他們做的任何事似乎都能忍耐。小孩子不知輕重,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口水瀑布般源源不絕,還會拉絲,除了吃手就是吃腳,大聲喊叫,猛拍欄桿,抓抱著自己的人的脖頸耳朵,搶父母的發(fā)冠發(fā)簪,被抱起來便試圖往父親頭上爬……

    小孩子雖然弱小,但自己卻不自知,甚至有時候力氣一點都不小。瑞香即便已經(jīng)有了六個孩子,熟練且放松,但仍然習慣精細一些,不允許孩子到處亂啃亂吃。

    皇帝則不到無法忍受就全然不管,即便被吃的是自己的手,被扯的是自己的頭發(fā)。他并不會生氣,也并不認為這有什么錯。孩子什么都不懂,也只是出于本能,啃就啃了吧。

    在許多事上,皇帝著實擅長忍耐,對于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瑞香所出,他的耐心更是十足,一面洗手一面搖頭:“既然如此你也把宸華放下,叫他們抱走吧,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說�!�

    瑞香若有所覺,揮手叫人把孩子抱走,自己斟出兩杯茶靜靜等候。待伺候皇帝洗手的宮人也退下之后,夫妻二人坐在一起,皇帝沉吟片刻,開門見山:“貴妃手掌宮權(quán)日久,如此下去于局勢無益。我欲開禮選,擇良家子入宮,正好可以挑一兩個備選。”

    此事瑞香記得,當年貴妃入宮后不久,皇帝便曾有過承諾,不會去碰。到了這個時候,瑞香第一時間擔憂的倒不是他會食言,或者驚訝于他對貴妃的猜忌與安排,而是微微蹙眉,嘆氣:“賢妃不會也……當年說他不能活過十年,可如今看來,不是也……”

    菖蒲身體也不好,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更加虛弱,但因為有景星,日子充實愉悅,因此倒也看不出什么。長久生病的人,有時候纏綿病榻卻不會輕易辭世。而皇帝一直將他作為制衡監(jiān)察貴妃的人看待,所以此時提起要備選之人,應(yīng)該是賢妃確實……

    果然是一個多事之秋。

    皇帝從翡翠盤里摸了一顆深紫酸甜的葡萄,剝皮塞進他嘴里,蹙眉:“不好說,御醫(yī)現(xiàn)在是什么都不敢說了,但他……確實是該早做打算。禮選并非易事,也未必能有合適的人,再拖下去若有不祥,到時根本來不及�!�

    瑞香吐出葡萄核,放進茶盅里,仍然蹙眉:“貴妃多年未有不敬,蕭家與他久有嫌隙,將來未必……”

    話一出口,他就明白了,未必這種話,對皇帝來說沒有安慰的作用。他不會寄望于一個人的良心或者本性多年不改,更不會指望別人自己約束自己,與其讓他們自覺地做賢妃,不若不給他們做賢妃之外的其他機會。

    瑞香輕嘆一聲,想起景星:“二郎純孝,對賢妃甚為敬愛,萬一賢妃果真……真不知道他要怎么辦。陛下對他可有安排?”

    皇帝慢慢剝著另一顆葡萄的皮,凝視著逐漸展露的碧玉般的果肉,道:“陳才人久在賢妃宮中,二人實為母子,待之后……可以讓他來照顧。男孩子,早日搬離母親身邊不礙什么事,再大一點,就從薛家選取賢淑溫柔的王妃,成家立業(yè),你實在不必過于擔憂�!�

    這樣也算善始善終。

    賢妃和景星是善始善終的一對母子,陳才人作為生母,也能夠照顧他一段時日,日后景星也可以孝順關(guān)懷,而薛家因皇考零落成泥,因賢妃一轉(zhuǎn)頹勢,若子孫后輩爭氣,卻也不難出頭。

    瑞香多少理解了皇帝的意思,轉(zhuǎn)而提起貴妃:“如此卻也算各得其所,善始善終,畢竟貴妃也是入侍多年,陛下想必對他也有安排吧?”

    皇帝卻先說起似乎無關(guān)的話:“早些年,我確實執(zhí)著于善始善終,大約是實在想不通,做皇帝的何必過分刻薄,斤斤計較,無情徹骨,分明有些事不算難。所以做許多事,都想要強求一個結(jié)果。也或許當年心里沒底,但卻知道想要成就一番截然不同的功業(yè)應(yīng)該做什么�,F(xiàn)在或許是年紀上來了,人也想通了,不比從前一意苛求�?此\氣的好壞吧。”

    瑞香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確實是不打算對貴妃做什么特別留情的安排。本朝妃嬪若是無出,皇帝身后便會被送到宮外落發(fā)出家,從此青燈古佛,比起恩養(yǎng)宮中來,自然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作為皇后,瑞香自然不可能有此命運,但想一想也覺得不會舒服。

    他和貴妃無冤無仇,多年相處下來還算和睦,想象不出對方落發(fā)出家的模樣。但想想貴妃年紀不算太大,自己尚且沒有放棄生個女兒的心愿,貴妃未嘗不能留下。

    就算受君妊孕不大容易,但貴妃的運氣……享人間富貴,運氣怎么都不能說差。

    他見皇帝確實一副看開了的樣子,也就不再追問什么,跟著剝了一會葡萄,堆滿一只小碗,心思忽然轉(zhuǎn)到禮選之事上。危機感么,說實話并沒有太多,丈夫的感情和心,世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到了這個年紀,這個地步,皇帝早沒有耐心,也沒有余力去和年輕鮮嫩的美人從頭培養(yǎng)一段感情,或者說,在皇帝心里感情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別說一心一意的愛慕,就算天上神仙青眼,瑞香也很懷疑皇帝會不會受寵若驚昏頭昏腦地投入進去。

    對方說到底是無情的人,旁人的心情,感情對他來說,就算知道也可以全然忽略。而十年前……瑞香也不只是一個賢淑端莊的皇后,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時候,他固執(zhí),叛逆,兇狠,不留余地。

    當年瑞香擔憂的也不過是年華老去,不再能夠讓皇帝感到床笫間的歡愉,或者相處時的悅目。但現(xiàn)在瑞香忽然想通一件事:“你近來總是很奇怪,在含壽宮時說什么生死之事,你……”

    眼見他人無法逃離死亡,而自己也逐漸年華老去,不再像是年輕時那樣氣勢凌人,滿心能夠扭轉(zhuǎn)落日,讓太陽重新掛在中天的自傲,雖然仍舊無情,可卻開始害怕,死亡會降臨到無法承受的某一人身上。

    現(xiàn)在可以僅僅只是悲哀惆悵,嘆息傷懷,可是真到了瑞香的身上,那他該怎么辦呢?

    甚至僅僅是想到時光在每個人的身上都不容情,衰老勢不可擋,殘余的時間似乎已經(jīng)所剩無多……所以才不再執(zhí)著,所以才不遵循什么奇怪的帝王方略,而忽然看開了吧?

    瑞香靜靜看著自己的丈夫,忽然想,他還真是沒有變,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仍然讓自己覺得愛他太不容易,時常覺得疼痛,可……如果能永生永世愛下去就太好了。

    只有死亡無可違逆,必將來到每個人的身上,瑞香算是隨分從時,從沒想過永生的人,但還是覺得這真的是太殘忍了。讓一個深諳死亡,失去,孤獨的人,擔驚受怕地等待著最終的宣判,等待著自己會不會鴛鴦失伴,回到孤獨。

    更何況皇帝從不是一個盲目樂觀,忽視悲劇可能的人。

    瑞香靜靜坐在他對面,忍住沒有流淚:“這不是還在你身邊嗎?”

    此刻他是真的希望,世上真的有燭龍,斬龍足嚼龍肉,就可以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愛者不死,愛者不哭。

    【作家想說的話:】

    雖然似乎以現(xiàn)代人的感情觀來說,過于冷酷和可怕,但是確實,其實現(xiàn)代人也差不多。不是至親至愛之人,死亡也就那么回事。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但其實親戚沒多久也接受了�;钊司褪遣粩鄴仐壦廊�,甚至活人有一部分都在不斷死去。

    感覺菠蘿已經(jīng)正式進入怕死怕老怕老婆死怕老婆老的中年人階段。按照常理來說下一步就是求佛問道煉丹念經(jīng)求長生。(真的沒有內(nèi)涵哪個老年吃仙丹受害者哈哈哈哈)但是他不會因為他不信,因為他家祖?zhèn)餍↓埻览淆�,怎么會有不死的帝王呢?所以生死真的是太無情了,人越是感覺到極限,就越是容易承認自己也做不了太多吧。

    正文

    第171章170,花鳥使攜入花鳥,螽斯羽宜爾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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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選人,多是八月,但瑞香生辰就在八月,那一月都得忙碌千秋節(jié),因此根本騰不出空來,所以要禮選的消息傳出來沒多久,眾人也就知道時間被定在了次年四月。

    倒也挺好,春暖花開。

    比起前代帝王,當今的后宮人數(shù)不算多,自然,也不能算少。但本朝重視后妃出身,宮中如今出身高門的也就一后三妃,說起來總是不夠體面。原先宮中眾人已經(jīng)習慣如今局面,雖然心中也恍惚地覺得遲早要進新人——皇帝尚且身強力健,后宮嬪妃卻已逐漸年老色衰,來些新鮮青嫩的美人也在情理之中,但因為天長日久不進新人,他們也漸漸失去了警惕,頓覺措手不及。

    算來皇后入宮已逾十年,宮中多數(shù)人的資歷和他也是相差仿佛,乍然聽聞要進新人這種事,眾人便忙忙聚到皇后宮中,試圖打探一番情況——禮選者并非搜集出身清白的民間美人,而是選取官宦人家品貌兼優(yōu),質(zhì)素過人的適齡子女,分量更重一些。

    如今皇帝后宮中,也很有些人身份不夠高貴,而一場雨后賢妃已經(jīng)病倒,他的情況該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眼看又要騰出來一個位置,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步貴妃和淑妃后塵呢?

    想起這種事,多少令人心中苦澀。

    瑞香雖心中有數(shù),對皇帝的心思也有幾分把握,可這些話他不能說出來,面對眾人時便格外多了幾分耐心:“這不是還有大半年么?”

    眾人倒也不反駁,只是心中戚戚然,各有所思。

    貴妃從未得寵過,但他對皇帝雖不是要死要活的熾烈,終究也有幾分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想到自己的花期就這樣空洞地度過,還要眼看著新人入侍得寵,用鮮艷明媚的美色把自己取代掉,便倍感凄涼與惶然,心中酸澀。

    淑妃生了孩子便多了幾分成熟,又顯得豐腴一些,寵愛明顯下滑,好在他有孩子,不僅不覺得多寂寞,甚至覺得生活更充實——皇帝最寵愛他的時候,也不可能如孩子般日日夜夜陪著他,填補他內(nèi)心的需求。

    賢妃病勢漸沉,今日也并未前來,妙音看一眼他空出來的位置,心中暗暗嘆息一聲。算來妙音已經(jīng)快二十八歲,在這個年代豈止是做母親的年紀,稍微快一些,已經(jīng)要準備著做祖母了。他生福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身體受了損傷,雖然用盡上好藥材,又有瑞香照應(yīng),算是補養(yǎng)得奢侈,可無論身體還是容色都不如從前,早不想得寵的事,見瑞香神情態(tài)度從容,便也放下心來,只等眾人散盡自己再留下,看看瑞香是否需要陪伴。

    他把自己看得清楚明白,有福華這個女兒已經(jīng)滿足,莫說本也不奢望亓玉,就算有那想法,也沒有那個膽子,拼命再懷一個。這宮中論及寵愛,與帝王的情分,又有誰能與皇后相比?妙音倒不在乎自己的地位被挑釁,他區(qū)區(qū)一介艷奴,位至九嬪之首,誕育公主,這輩子已經(jīng)值了。若非運氣好,他憑什么走到今天?

    而皇后卻不同,妙音還是很有幾分擔心的。

    他下首的羅真也是默默不語。若論幸運,羅真也并不差,兩度妊孕,龍鳳雙全,平民之身獲寵之后榮及家人,若說原先的羅真是懵懂惶恐,現(xiàn)在便是慶幸。得了好處,就該小心謹慎地守住。兩個孩子還小,自己已經(jīng)再無升遷的可能,未來一目了然,羅真退避的心思已經(jīng)足夠明顯,甚至都不怎么關(guān)心要進新人的事。

    只要孩子還在,他又會缺了什么?如今這宮中別說爭斗,連波瀾都少見,既然都沒有紛爭,安分守己就足夠好好生活。

    其實要說,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宮中眾人對彼此的性情,未來已經(jīng)足夠了解,之所以緊張于新人,某種程度上還是擔憂會擾亂了這一池靜水。但想想看,這本也是自己無法決定的事,于是在瑞香這里閑話半晌,便又紛紛告辭。

    因時間還早,現(xiàn)在宮中需要準備的不過是先決定在何處安排入宮參選的眾人,又怎么選閱。畢竟是本朝第一次選拔淑女,充實掖庭,也算國之大事。前面兩個帝王后宮人數(shù)倒是眾多,但正因為多,有些事不能拿來借鑒。

    瑞香雖然接受了此事,但著實沒有多么熱切,見妙音留下,便叫人安排茶點和他說話,順理成章把此事丟開——禮選關(guān)系重大,瑞香不出席可以,但卻不能絲毫不過問。這畢竟是皇后職權(quán)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他若是不插手,難免不夠名正言順。

    已經(jīng)注定發(fā)生的事,一味回避只會喪失主動權(quán),反倒引發(fā)矛盾變亂,還不如自己忍一忍,經(jīng)手一番。

    妙音看他雖有些情緒低落,但也還算平靜,便干脆不提此事,和瑞香閑言碎語聊了許久,又留下用了一頓膳,趁有余興,便一個奏琴,一個鼓瑟,高高興興玩了半天。

    黃昏時分皇帝回來,見到他們兩人只露出一點驚訝,妙音便再奏了一曲,就起身告辭。他本就技藝精湛, 近年又安閑自在,心情舒暢,于舞樂上的造詣便更高,皇帝與瑞香都是懂得賞評的人,紛紛贊揚幾句。

    因妙音與皇后之間頗有幾分情誼,皇帝對他一向也多幾分寬厚,吩咐人賜一張琴給他,又加以厚賜。有他開頭,瑞香就叫人開了自己的私庫,贈曲譜與一些小女孩用得到的衣料,首飾等物。

    對妙音來說,給福華東西比給他自己更歡喜。

    妙音倒沒有料到來一趟還有如此收獲,含笑謝恩,識趣地告辭而去。

    暮色漸沉,宮人魚貫而入,點燃墻壁上的琉璃蓮花燈盞,又到帝后近前點燃燈燭,瑞香叫女官送走妙音,自己則倚在皇帝懷中,靜默片刻,輕聲笑起來:“新人尚未入宮,一池靜水就已經(jīng)被攪亂,你還真是……不說別人,就連我,雖然也不是不信你,可心中已經(jīng)想把你搶走,再也坐不住了……”

    他并非不相信皇帝的話。以帝王之尊,若是無意,根本不必說出那種承諾,而一旦說出,若是不能守諾,大概也無顏再見妻子。但……正如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相信他,瑞香也清楚這是對兩人感情的一個考驗。

    皇帝是后宮妃嬪的君主,但也是他們的丈夫,忠誠也好,愛慕也罷,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瑞香固然是最名正言順,能夠獨占恩寵的那個,卻也不能阻止旁人覬覦他。

    如何度過這大半年,如何讓后宮重新變成一池靜水,如何從相信,到真正走完這一生,再無被背叛的可能,不必面對反復(fù)無常的人生,真是一個大難題。

    瑞香雙手抱著皇帝的腰坐在他懷里,深有一種把自己埋進對方肌膚之下,身體之內(nèi)的渴望。他閉上眼,把自己的呼吸融進皇帝耳畔,輕聲低語:“怎么辦,我覺得一生一世好像不夠了,你對我好一輩子,我仍然覺得你欠了我的,我……我……”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甚至劇烈地顫抖起來。雖然不需要同情,雖然也并不覺得自己沒有獲得回報,雖然旁人比不了自己,可瑞香還是覺得自己并不能輕易甘心。

    皇帝抱著他,摸摸他的頭,忽然想起很多命途多舛,結(jié)局悲慘的鳳子龍孫都曾經(jīng)發(fā)過誓,愿來世不入帝王家,愿莫為有情之物。生來尊貴固然很好,可其中也并非沒有不足為人道的辛酸。

    他從不后悔自己的每一個選擇,但也同樣明白瑞香的耿耿于懷。來世瑞香還愿意嫁入天家為皇后嗎?他想如果仍然與自己在一起,或許瑞香還是會愿意的,哪怕他知道這條路永遠都不會容易。那么為了瑞香,他愿意不再生于帝王家嗎?

    從前他以為自己永遠不能接受不為帝王的其他可能,然而……

    皇帝輕嘆一聲,將瑞香摟得更緊。

    要進新人這事在宮中表面上喧嚷幾天,就沉淀了下去,但實際上此后一絲一毫動靜,比如清掃殿宇,比如安排女官仆婢等事,無不在宮中迅速傳播。瑞香知道皇帝有意卸去貴妃手中的宮權(quán),因此決定此次禮選若是順利,賢妃身子也還可以,便交付三妃共理。

    旁人或許還看不出來,但賢妃何其老辣,雖然病中精神短,但只聽皇帝近日倒是多眷顧貴妃幾分,便立刻看出其中端倪,到年下隆冬,竟硬是起了身,雖然虛弱幾分,得格外照顧,但畢竟已經(jīng)能出席宴會,自然能夠參與禮選。

    瑞香也看過他的脈案,聽過御醫(yī)稟報,知道他今冬若是能夠好轉(zhuǎn),這一年怎么也能挨過去。久病之人就是這樣,如果能過得去冬天,也就不大可能春天去世。

    賢妃一向是皇帝一把好用的刀,一個忠貞燃燒的下屬。瑞香正因太清楚兩人的糾葛,一時間竟除了感佩,還有幾分惺惺相惜,殊途同歸的傷懷,便格外舍得給賢妃撥了許多珍貴的藥材。

    畢竟也是病歪歪過了這么多年的,賢妃能爬起來為皇帝分憂,瑞香還是很希望他能多活幾年。不管是憐憫二皇子,還是敬佩菖蒲,若真的早早離世,終究是太過殘忍。

    年后,貴妃與皇后一前一后傳出喜信。

    皇帝對前者也有幾分驚訝,大概是確實覺得貴妃運氣不錯,對后者便有幾分心虛,向被留在長生殿,已經(jīng)半個多月沒回去的瑞香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瑞香雙手護著還沒顯懷的小腹,橫了他一眼,其實并不怎么生氣:“算了,生著生著就習慣了�!�

    因為先前已經(jīng)說好小女兒隨緣,又擔憂瑞香剛生了雙生子沒有多久,再度妊孕會損及身體,皇帝平日確實說得上小心,不是射在后穴便是射在外面或者瑞香的嘴里。為此瑞香被弄哭好多次,更被欺負得委屈巴巴,現(xiàn)在居然又懷上了……

    就連皇后生母,慶國夫人入宮時也頗有些驚奇:“你這一點也沒有隨我,倒是隨了你外祖母。”

    萬夫人生育雖多,但卻沒有雙生子,瑞香生了兩對龍鳳胎,這等運氣確實更像他的外祖母。細細問過瑞香身子已經(jīng)差不多調(diào)養(yǎng)過來,只是這次孕中更要注意補養(yǎng),萬夫人便囑咐一番要好好照顧身體,千萬不能落下病根之類的話,又嘆息一聲:“其實,你這個時候懷上也是一件好事�!�

    瑞香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阿娘,我知道的,不過你也不必多擔憂我。陛下對我不會因為新人而有所改變,這個孩子來得意外,陛下還覺得對不起我呢�!�

    萬夫人橫了他一眼:“你沒有這樣覺得吧?”

    瑞香笑得更輕松:“我怎么會這樣想?我不嫌自己孩子多,何況若不是我和陛下感情深厚,又怎么會一個接一個生產(chǎn)?再說,能借著有孕躲過禮選,我輕松還來不及。”

    作為皇后說出這種話總歸是不大合適的,但萬夫人也沒有多評論什么,只是又提起貴妃:“貴妃如今也有孕了,你還是應(yīng)當注意的。若是他有權(quán)又有子……”

    這話終究不適合說得太明白,而瑞香也早知道她會提起此事,便也輕聲道:“我知道,陛下心里也有數(shù),此次禮選之所以重視官家子女,便是因為有意取代貴妃。怎么說也是一輩子的緣分,他有了孩子,至少不至于落到青燈古佛的蘭笙31地步,也是一件好事�!�

    青燈古佛指的自然是皇帝身后事,萬夫人忍不住嘖了一聲,示意瑞香不可繼續(xù)說下去。瑞香知道她是覺得自己想到丈夫死后之事還宣之于口不夠謹慎,心里想的卻是皇帝能安排任何一人在他死后該如何生活,卻斷然狠不下心安排自己。

    瑞香也從未想過那一天會如何到來,他心中總有一種決絕之意,難以讓自己獨活。

    不過這種話不必說給逐漸老邁的母親聽,所以瑞香什么都沒說。因萬夫人已經(jīng)年老,皇帝又不肯放瑞香回長生殿,再叫她留在宮里等待瑞香生產(chǎn)顯然是不行的,于是萬夫人只是進宮頻繁了些。

    直到四月初新人應(yīng)選入宮,瑞香始終留在長生殿未曾離開,自然也因有孕而將選秀之責下放給了三妃。為了在宮中營造出一種皇后這一胎略有不適不能出席禮選,但卻不至于太過不適叫人猜測瑞香懷孕驚險,皇帝真是費了一番功夫。

    他受不了形似詛咒的傳言發(fā)展可能。

    而貴妃此時此刻,也早對皇帝的安排有所預(yù)感,禮選時便頗為尊重淑妃與賢妃的意見,私下里又對淑妃傳授了些許經(jīng)驗——他已經(jīng)三十才懷上第一個孩子,原先甚至已經(jīng)絕望,現(xiàn)在自然是把孩子看得最重,與此相比宮權(quán)已經(jīng)不算什么。

    何況他向來沒有違逆皇帝的想法,既然猜到他的意圖,那么不管心里怎么想,是否有復(fù)雜滋味,終究還是配合的。淑妃原先或許有幾分訝異,但慢慢也看出了皇帝的安排,貴妃的傾向,默然無語地接過了重擔。

    【作家想說的話:】

    菠蘿:這回真的是意外懷孕……就是說很擔心老婆以至于有點神經(jīng)質(zhì),對后宮頭條的消息把控到了一種疑神疑鬼的地步。香香倒還好啦,就是說天天被日怎么可能不懷孕呢……

    正文

    第172章171,報喜訊駙馬入宮,憶纏綿皇后羞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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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形勢并不復(fù)雜,新入宮等待選閱的眾人沒怎么費力便將明面上的事打探清楚�;屎箝L寵不衰,誕育了超過一半的皇嗣,長子入儲,親手撫養(yǎng)的大公主也已經(jīng)出嫁,金甌永固不說,如今再度懷孕甚至是在長生殿養(yǎng)胎。

    就因為孕中不適,皇后便不再插手禮選,而命貴妃,淑妃,賢妃三人共理。也就是說,他們的命運差不多是掌控在這三人手中。貴妃掌握宮權(quán)數(shù)年,如今又終于有妊,在新人眼中便不如淑妃賣力。而賢妃又體弱,勉強支持起來,也沒人敢于勞動他。

    換言之,因貴妃珍重自身,賢妃身體虛弱,禮選中話語權(quán)最大的便是這位淑妃。若有人有心鉆營一二,尋淑妃的門道或許是最輕松的。但淑妃出身將門,行事干脆利落,偏偏與文官也好,門閥也好,總是風格不同,絲毫沒有趁著自己實際上主理的機會排除異己,挑選附從者的意思。

    新人入宮后,幾乎就是被晾了起來,直到殿選前,他們是沒有機會面見皇帝的,更不可能隨意走動,離開安排自己的宮院。淑妃就事論事,按部就班,貴妃和賢妃二人不過是走個過場,輪番賞賜罷了。

    都是世代清華門第所出的兒女,雖然上頭似乎并不重視,但任誰也知道此時此刻身旁多得是窺伺的眼睛,因找不到關(guān)系,無人回護的緣故,萬一行差踏錯,可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因此,他們之間倒也安靜。

    雖然有些交好交惡的事,但也不過尋常,好也不過多說幾句話,壞也不過口角一兩句,倒是沒有大沖突。

    淑妃早從皇帝那里得到了此次禮選的標準:端莊大氣,肅穆雍容,于是便命人多加查看眾人品性,為人處世的能力。他猜到此次禮選留下的人不會多,因此前幾輪篩選便十分嚴苛,動不動便是個送還回家的下場。但因為終究過了初選,在宮里住過,送還回家倒也不至于失了臉面——到底都是國朝臣子子女,初選就不給過也太苛刻。

    如此層層篩選,不等殿選宮苑便已經(jīng)半空。淑妃也松了一口氣,整理出自己觀察下來的名冊,往長生殿送了一份。帝后同起同臥,這份名冊分開送顯然沒有意義,皇后雖不插手禮選之事,但仍然擁有一言決定去留的權(quán)力,淑妃并無私心,也到時候給他看看了。

    瑞香打開卷軸細細觀覽的同時,皇帝正在前頭偏殿召見御醫(yī)。他手里拿著個小小的錦盒,如臨大敵般皺眉看著里頭的數(shù)粒丸藥:“你這藥可保萬全?”

    天氣和煦,雖然溫暖,卻并不炎熱,御醫(yī)卻滿頭滿臉的汗,埋著頭跪在下面,渾身止不住地戰(zhàn)栗:“這、這臣不敢妄言,只是說此藥男子堅持服用半月,便可以漸漸不能令女子有妊,只是世間之事并無萬全,若要徹底杜絕,便難免損傷肌體,臣、臣實在不敢為之!便是女子絕嗣之藥,也多為虎狼之藥,雖然服用可以肯定再也不能生育,卻也損傷身體大半,甚至傷及壽數(shù),臣、臣不敢……”

    到底是匪夷所思的要求,十分大膽的藥物,御醫(yī)說到一半,便語無倫次起來,到最后根本不肯再說下去,連連叩首不已。

    皇帝見狀,便也知道世上沒有萬全之法,又要不損身體,又要立竿見影,絕無錯漏,到底是強求。他輕嘆一聲,安撫御醫(yī)幾句,又肅容告訴他不得外泄此事,便叫他出去了。

    停頓片刻,皇帝扣上了手中的錦盒,想了想,藏在暗格之中。他倒是不怕有人潛進自己殿中拿到此藥又認出來是什么,只是不愿被瑞香發(fā)現(xiàn)。這藥其實他早就對御醫(yī)提出了要求,但自古以來都只有讓女子絕育的,哪有人敢做令皇帝絕育的藥?

    不提從來都是多子多福,尤其皇家,兒子總是不夠用的,就說萬一這藥有什么不可預(yù)料的副作用,損及龍體或者干脆壞了皇帝床笫之間那點能力,誰能承擔得起皇帝降罪?

    對皇帝的身子下手,不僅需要極高的技藝,還得有極高的膽量。就算并無問題,若是皇帝后來又后悔了,第一個遭罪的豈不是當初配藥的御醫(yī)?

    何況當年皇帝心中總有幾分執(zhí)念,想和瑞香生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兒,始終未曾放棄希望,用了藥,也就等于是徹底放棄這個念想。早些年兩個人都還年輕,皇帝愿意等一等,現(xiàn)在皇帝卻漸漸覺得自己開始走向中年,越發(fā)不想強求。一來年歲漸漸上來,二來瑞香屢次懷孕生產(chǎn),說是順遂,但也并不輕松。他也是知道的,年紀越大生產(chǎn)越是沉重的負累,再讓瑞香生下去,他實在是受不了,于是便催著御醫(yī)做出這種藥丸來。

    只需要服食半個月,就等若是不必再讓瑞香為生育受苦,御醫(yī)為此怕得發(fā)抖,皇帝不催硬是不出結(jié)果,皇帝卻不猶豫,自己倒了盞溫水,先把第一天的分量吞下去,轉(zhuǎn)身去后面找瑞香。

    他回來的時候瑞香正在打開的支摘窗下坐著發(fā)呆,面前正是淑妃吳倬云送來的那份名冊。暮春天氣和暖,桌案上一個土陶瓶里插滿了豐美茂盛的金黃色野牡丹,新鮮,張揚,熱烈,純粹,瑞香望著花發(fā)呆,良久,慢吞吞打了個哈欠。

    這名冊其實沒有什么好看的,只記錄了眾人出身和一些簡單的評語,在宮里生活重要的就是規(guī)行矩步,端莊持重。不過淑妃也是費了心思觀察的,這份意見還是有可參考處,瑞香只是不想用功。

    暖風裹挾著金粉般的陽光,和復(fù)蘇繁茂的草木氣息,瑞香喝了半杯金銀花水,拈起一塊糕點看了看,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就聽見宮人紛紛見禮,提示皇帝的到來。

    他有了身孕,這段時間就格外倦怠懶惰,又早已不怎么行禮,便仍舊坐在原地,看著皇帝過來,目光在自己面前的名冊上看了看,就坐下來,先問:“困了?”

    瑞香把那塊柔柔綠色,頗具春日氣息的艾草豆沙糕遞給他,掩口打了個哈欠:“剛起來,真的不能再睡了,就是暖風熏得人骨頭都軟了,也打不起精神來�!�

    剛醒來就是這樣,又困倦又綿軟。皇帝也不強求,接過那塊糕點吃了,又摸摸他的腰:“感覺如何?”

    共同撫育了這么幾個孩子,皇帝對產(chǎn)育之事也很熟悉。瑞香懷孕才一個多月,除了困倦之外,還應(yīng)該在胃口上有些許變化才對。瑞香卻搖搖頭:“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你陪我說會話吧�!�

    這回懷孕距離上一次也有大半年,雖然說皇帝覺得倉促,但其實已經(jīng)調(diào)養(yǎng)許久。生產(chǎn)這回事畢竟重大,御醫(yī)也不敢大包大攬承諾必然不會有意外,畢竟瑞香也已經(jīng)年過三十,雖然這個年紀仍然大把人在生孩子,但也應(yīng)該謹慎起來。

    皇帝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瑞香忙碌禮選之事,現(xiàn)在自然更不可能讓他勞心勞力,干脆把人一直留在長生殿。這些年他們兩人時不時就要黏在一起同進同出,宮中倒也習慣,只新人間有些波瀾,不過并沒有人會把尚未確定會否入宮的這些少年人的想法當回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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