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好的說這個干什么…”
我推他，他總是壓著我不讓我動。還一下一下地親到我脖子上。
“沒什么，”他把腦袋擱在我的肩膀上，“就是覺得是時候了吧，開始沒說怕嚇著你，現(xiàn)在你是不是多少有預(yù)感了�！�
我完全沒有。
“當然有了�！�
我說。
他悶悶地笑，親我，然后把我一整個抱起來，嚇得我抱緊他的肩膀。“你答應(yīng)我嗎，”他說，“求你了�！�
“…行吧行吧，”我糊弄著說，想讓他把我放下來，“答應(yīng)你了，給我放下來！”
周子末很高興，他抱著我轉(zhuǎn)了半圈，在我的尖叫聲里把我扛臥室去了。
好吧，我談戀愛了。
周子末其實也還算不賴吧，大概。
我們鬼混了一段時間。
我其實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從我之前的人生選擇也可以看出來，我并不特別糾結(jié)某件事或者是某個選擇，不然我人早就瘋了，還能活到現(xiàn)在。
答應(yīng)了周子末之后我就說服自己周子末也不錯，因為確實也不錯。
周子末是個合適的伴侶，做飯好吃會逗人，話有點多但是愛好和我基本重合，我們可以在家里待一天打游戲看電影。之前在看電影的時候我們還會離得遠點，現(xiàn)在他很黏糊，空調(diào)18度我們兩個人近得都冒汗，但是誰也沒挪多少。
我們已經(jīng)順利度過了尷尬期，親吻都能信手拈來。我開始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直到某天周子末出門，他在那一直喊我的告別吻呢，我煩死了，就過去親他好讓他趕緊滾。
親完發(fā)現(xiàn)心跳快了，感覺很好，但是又暗道一聲糟糕。
親得不錯，超常發(fā)揮了，挺好，我還挺容易愛上誰的，糟糕。
就這樣差不多過了兩個月，中間我們?nèi)プ隽艘粏�，回來的時候老陳照例發(fā)了信息給我，問我情況怎樣。
我也照例回復(fù)，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結(jié)果老陳馬上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他要和我談?wù)劇?br />
我滿頭問號，因為這件事情我覺得我處理得還不錯，應(yīng)該不至于讓他來過問。但是他態(tài)度挺堅持的，不要在電話里說，一定要見面說。
我還以為這是什么老知識分子的習(xí)慣，就和他出去了。
我們約在一個咖啡館，他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來的，坐的位置甚至是店主給他一直留的，他和店主似乎是朋友，而這里的咖啡180一杯。不得不說，他的家底時常讓我震撼。
我見到他還挺高興的，和他打招呼都有點激動。但是他的表情淡淡的，和我點個頭坐下，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恍惚間我仿佛回到了和他初見時的樣子。他坐在我對面，和我不熟，眼神都蜻蜓點水一般飄過，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點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他。他面色如常地拉開椅子，示意讓我坐下。
“老陳，”我說，“沒出什么事吧�！�
“林，”他說，“我有件事想和你談?wù)��！?br />
我腦海中過了一圈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如此鄭重其事，最后我得出了一個很離譜的猜測，更可怕的事，我懷疑那個猜測是對的。
“我…有看到一些事情，”陳宣端著杯子說，“叫你來，是想確認一下，這些事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還是還沒發(fā)生的。”
來了，我絕望地想，估計就是那件事。
“你和周，現(xiàn)在到底是出于一種什么關(guān)系里呢？”
果然是這件事！
其實我覺得，我選誰是不要緊的，但是不要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在我的身上才是最要緊的。出于一種很微妙的感情，我不想和老陳談這件事。
但是他們只需要三分之一秒就能看出來我在撒謊。
“我…周子末先跟我告白的�！�
我說。
老陳的眉毛擰了起來，那是一個“不贊同”的表情。
“你應(yīng)該再想想的�！�
他說。
我覺得他生氣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的表情隱隱有些慍怒，我懷疑我自己看錯了，因為我很少見到他發(fā)火。
“我們之間是有婚姻關(guān)系的，”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知所措，繼續(xù)補充，“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應(yīng)該先和我說。”
“……那也算的嗎…？”
我是真的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
“背叛婚姻會損傷你的德行，時間長了，會造成很多不太好的后果，”他嚴肅道，“如果你要和周在一起，你應(yīng)該先和我說，我們?nèi)マk一個手續(xù)�！�
“啊……”
我傻了，什么鬼，原來是來談離婚來的？
不知道怎么的，我不是很想離婚。
我是很想和老陳有什么交集的，誰能抵抗一個這樣的人對待你和對待其他人不一樣？
我相信即便是嘴上說著不喜歡明星的人，一個大明星真的對你很好的時候你也會動搖，而在他們的世界里，老陳得屬于那種國寶級的明星。
我總覺得，要是這個事情做了之后，他再也不會像平時一樣對我了。
那天喝咖啡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態(tài)度變得冷淡了很多，他看著我，就跟看著剛認識不久的普通熟人一樣，變臉變得快到難以想象。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又說了一次離婚的事情。
“以后你肯定和周一起行動，我們應(yīng)該也接觸得比較少了，”他淡淡地說，“如果要辦的話，我認為還是早一點辦妥比較好�！�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為什么談個戀愛一瞬間就眾叛親離了，他這個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是沒轉(zhuǎn)過這個彎來。
他看見我的表情，估計也猜到了我是跟不上數(shù)學(xué)家的邏輯的。
“林，”他幾乎是語重心長地叫我的名字，“我之前對你的態(tài)度，是因為你和我之間，是伴侶關(guān)系�！�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再會是伴侶關(guān)系了，那么我們就只是普通朋友——這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讓步，一般而言，離婚的夫妻會鬧得比我們不愉快得多�！�
我剛剛只是愣住了，現(xiàn)在我直接就是傻了。
他在說什么，哪來的伴侶關(guān)系，我怎么完全沒聽懂。
我真的感受到了那種第一次面對黑山的身心崩塌感。我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幻覺，但凡對面換個人，我會抽自己一嘴巴確認自己醒了沒。
面對老陳我不太敢發(fā)瘋。我怕他們倆人的點不一樣，我怕周子末是因為他翻臉如翻書，很難看透他想什么。而我怕老陳，正巧是怕看出他在想什么。
那種不贊同的眼神真的很打擊人，我可以不在乎周子末的評價，但是老陳說我一句，我就會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半天。
“什么…什么伴侶關(guān)系，”我磕磕巴巴地重復(fù)，“你說的是之前…”
“這是我個人的一廂情愿，”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看了一眼手表，“最開始沒有和你說清楚，也是我的問題。抱歉，既然你已經(jīng)和周談戀愛了，那我肯定會祝福你們的。”
媽的，你在說什么啊，我一整個人就是傻了，什么祝福問題什么的，啊？
他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就又看了一眼手表，“我稍后要去開會，”他說，“咖啡已經(jīng)付過了，你自己再坐一會？我要先走一步�！�
“老陳，”我說，“我怎么覺得完全不認識你了，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看著我，很輕很輕地笑了笑。
“林。”
他叫我名字，聲音很柔和，但說出來的話高高在上，冷漠至極。
“你會習(xí)慣的�！�
他說。
我無法忍受這一切。
“等等��！”
我探過身去，拽住了他的袖子。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驚訝，隨后又收拾干凈。
“還有什么事嗎？”他說。
“老陳，”我哀求道，“你能不能別這樣，我不知道你之前…”
他看著我，我漸漸地聲音就小了下去。我知道我并不是不知道他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我只是不愿意去面對這一切。
“林，”他說，“你想要怎么樣，我可以給你選。但是你不能假裝看不見這一切�！彼D了一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他媽的被男人拿捏了，當天晚上我睡不著，半夜三更和高中生一樣偷偷摸摸打老陳的電話，周子末不在家，他過來，把我接走了。
我們在車上一句話也沒說，下車的時候他靠過來幫我開車門，我的嘴唇不小心擦過了他的臉頰一下。
我們都愣了一瞬間。
隨后我和他上床了。
我躺在床上，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知道老陳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單純，他其實很有心機，心眼子比我不知道多了幾百個，玩戰(zhàn)術(shù)周子末都玩不過他。
老陳在旁邊，我確定他肯定沒有睡著，他的拇指還壓在我的腰上，一點一點細細地摸，弄得我很癢。
不對，我想，完全不對。
“兵法里是不是有一招叫以退為進，”我說，“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老陳沒有說話，他攬著我的腰，在我耳畔親了一下。
“你玩我，”我說，“你故意那么說的，對不對？你知道我…你拿捏我？？”
“我知道什么？”他在黑暗中慢慢地說，“林，我聽不懂。”
這他媽的要是周子末我早就一腳踹床下去了，但是老陳我不敢，我只能忍氣吞聲。
他抱著我報了一會，我做了好久心理建設(shè)，最終還是非常堅定地把他推開了。
“你騙我感情，”我說，“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不一樣�！�
我們早就把燈關(guān)了，在黑暗里，他的那雙眼睛沉沉地看著我，莫名讓人心悸。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他說，“是你騙我�！�
“你讓我覺得你是不一樣的，”他的手指摸著我的臉頰，“你把信任給了我，然后又隨便交給別人。”
周子末算別人嗎，媽的，你們都親如兄弟了，怎么還糾結(jié)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