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兵符:拿我碾藥,你禮貌嗎?罵罵咧咧……
79
第
49
章
無雙隨著龔?fù)氐牧Φ溃?br />
跟著他蹲去草叢中,耳邊鉆進(jìn)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 />
她方才只看到了水邊的一間小屋,現(xiàn)在才真正看清,
山下的是一座礦石場。叮當(dāng)聲,是那些礦工的斧錘聲。
再仔細(xì)看,
這好像并不是采石礦場。誰會在一座荒島上采石頭?況且那些更像是碎石。而除了礦工,
四下站著不少監(jiān)工,人人五大三粗,手里攥著長刀。
龔?fù)剡@時把手從無雙嘴上松開,眉間擰著。
無雙別扭的往旁邊移著,手推開了龔?fù)胤旁谒g的手。他倒是熟悉,隨便一扣都能碰到她的軟肉。
“我沒注意�!饼�?fù)乜攘寺暎S后把手撤回去,
指尖不禁捻了兩下。
無雙蹲的更低,完全的藏進(jìn)草叢中,
和下面礦場只有十幾丈遠(yuǎn),說話聲都聽得清楚。
有個礦工暈倒,
被看守直接拖走,
扔進(jìn)了湖里,那人來不及掙扎兩下就沉了下去。
“黑礦?”無雙問,
這種事聽說過。
礦產(chǎn),金銀銅鐵寶石,
皆是歸屬于朝廷,每一個礦都有記錄,
有專門的官員打理。烏蓮湖是烏蓮寨的地盤,
那這礦定然不是朝廷的。再看對礦工的態(tài)度,
更能驗證這一點。
龔?fù)攸c頭:“應(yīng)該是,
還不止。”
對于朝廷的一些事,他顯然更清楚,只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這些勞作的礦工應(yīng)當(dāng)是被抓進(jìn)來的,”他繼續(xù)道,然后眼睛觀察著每一處,“進(jìn)來了,便就再也出不去,只能勞作到死�!�
龔?fù)乜戳艘蝗�,這里并沒有船。
再待下去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兩人悄悄從坡上下來。
見到剛才那幕,無雙不禁想起凌子良。這個石礦,他知不是道?還是他有參與?
半日多時間,他們確定了這個島子的情況,想離開很難。沒有船先不說,那邊礦場的人還隨時會發(fā)現(xiàn)他倆。
回到山洞后,無雙身上開始發(fā)疼,這種感覺她熟悉,是風(fēng)寒初發(fā)的癥狀。昨日落水,現(xiàn)在寒氣發(fā)作了。
龔?fù)刂匦律嘶�,提前把野芋頭埋在土里:“你覺得為什么礦場那邊沒有船?”
“船?”無雙想了想,“怕人跑出去罷。”
龔?fù)攸c頭:“采礦必然要往外運,其實還是會有船來�!�
無雙也這么想,傷寒讓眼睛開始無力,身子往草堆里縮進(jìn)去。
“你怎么了?”龔?fù)匕l(fā)現(xiàn)無雙臉頰發(fā)紅,并不正常,隨即扔下樹枝,走過去。
他伸手探上她的額頭,試到一股滾燙。她身子畏寒,很容易就會發(fā)熱,一場落水難免的。在這里生病,那可是麻煩事。
無雙頭一歪,躲開他的手,隨后往洞壁上一靠:“我睡一下就會好�!�
龔?fù)乇〈矫蚓o,手攥起垂在身側(cè):“你等我,我去給你找藥�!�
這個洞里陰涼,她甚至喝不上一口熱水,再繼續(xù)下去,只會越來越厲害。
“找藥?”無雙看他,干燥的嘴唇動了動,“你要做什么?”
這島上哪會有什么藥?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瞬龔?fù)亻_口:“去礦場,那里一定有�!�
不僅會有傷寒藥,還有食物和被子,他要去給她拿來。運氣好,他說不定還會找到一條船,帶她離開。
“不能去。”無雙脫口而出。
他們根本不了解那里的情況,都知道是黑礦,他還往里進(jìn)?就算他藝高人膽大,就沒想過有個意外?
龔?fù)匾驗檫@句阻止,心中某處軟了下:“無雙你聽我說,這個山洞并不安全,隨時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
他坐在她身邊,耐心的說著。
無雙搖頭,臉頰繃著。不管過去她與他如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進(jìn)虎穴,還是去為她尋藥。可她也知道龔?fù)卣f得對,這里只是暫時的安全,凌子良現(xiàn)在還不知出沒出觀州,要找來不知道何時。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條船,然后離開這兒�!饼�?fù)乩^續(xù)道,擺開面前的事實,“這里沒有吃的,天冷人扛不住的。”
“那些不是好人,”無雙嗓子發(fā)澀,“若是發(fā)現(xiàn)了……”
龔?fù)匦π�,很想伸手摸摸女子的發(fā)頂,抱著給她溫暖:“比這更兇險的我都碰到過,沒什么好怕�!�
任何時候,他身上總是帶著堅定的自信,似乎任何困境都會在他手里解決。這是作為將領(lǐng)必須有的氣質(zhì)。
“可那時你有手下�!睙o雙接話,現(xiàn)在他孤身一人,所謂獨虎難敵群狼。
“所以啊,”龔?fù)乜此壑腥局鴾嘏�,“他們知道我沒回去,會摸過來的,我心里有數(shù)�!�
無雙狐疑看他,眼角的清凌下藏著嫵媚:“怎么做?”
“信彈,”龔?fù)卣f著,“等差不多時候,我發(fā)一枚信彈,他們會循著找過來�!�
見她不語,他松了口氣:“行,不去了,等明日再看。”
無雙點頭,明日說不定就會有人尋過來�?偤眠^跑去礦場冒險。
。
江北城。
吳勤往日的閑適不見,在房里來回踱著步子,不時急得搓手。
一旁阿慶被晃得頭暈:“吳大人,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我家世子都不見兩日了�!�
“我不急嗎?”吳勤雙手一攤,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抖,“這不是一直再找嗎。”
接著長嘆一口氣,仰臉看著頂棚:“龔大人啊,你就趕緊回來罷,出點什么事兒,皇上還不摘了我的腦袋?”
都知道他和龔?fù)啬舷拢頌槲墓俚乃麨橹�,處理江堤一系列事,龔�(fù)貫槲渎殢呐詤f(xié)助�?墒撬约簬捉飵變桑睦镱^明明白白,他就是個擺出來的臉面,有些走動的場合他去一去,周旋一番,實際上所有大事是龔?fù)貫橹鳌?br />
明白點來說,他吳勤就是為龔?fù)卣趽醯幕献�。要是這位皇上栽培的龔大人出了事,那他恐怕也得跟著陪葬。
一時心有戚戚然,嘴里吟著兩句悲傷詩詞。
“吳大人,現(xiàn)在你還有心思念詩?”阿慶簡直頭疼死。
之前總覺得自己那個主子冷冰冰的,心思深不可測,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扇缃窀藚乔趦扇眨虐l(fā)現(xiàn)還不如跟著龔?fù)�,最起碼主子做事干脆有把握,這位吳大人,真沒什么好說的。
“有了,”吳勤雙手一拍,腦袋輕晃著,“龔大人既然在烏蓮湖,說不定已經(jīng)進(jìn)了烏蓮寨�!�
阿慶暗道一句廢話,面上作出驚訝:“大人英明�!�
一句馬屁很是管用,吳勤捋捋胡子,四平八穩(wěn)往前邁了一步:“如此,咱們以貨商的名義聯(lián)系上烏蓮寨。”
“然后呢?”阿慶追問。
“買路財聽過沒?”吳勤掃一眼阿慶,隨后道,“不管水上陸上,經(jīng)過烏蓮寨的范圍,一些商人會提前準(zhǔn)備財務(wù)送上,屆時自己貨物經(jīng)過時,烏蓮寨便不會動手。這就是買路財�!�
“哦,”阿慶恍然大悟,“大人高明,那派誰去?”
“派誰?”吳勤又犯了難,他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擺設(shè),能支使動誰?
郁清,讓人一看就是的冷硬的軍人,不行;阿慶,油嘴滑舌的沒有商賈的精明……
“吳大人,阿慶看您最合適�!卑c開口。
吳勤臉色一沉,雙手往身后背去,脊梁一挺:“胡鬧,我堂堂五品中侍大夫,去了烏蓮寨,誰在外面主持大局�!�
“大人英明人物,定然會將事情安排妥帖,”阿慶適時地拍拍馬屁,“要不,我家世子也不會將事情都交與你,自己扮成個百姓就去了烏蓮湖。”
這話也明白的說出,他主子可是京城都尉,正三品大員呢。
吳勤心中叫苦,想了想自己有今天,也是沾了龔?fù)氐墓凇,F(xiàn)在人不見了,還是得盡快找到才行。
畢竟,這樁大案不是他區(qū)區(qū)一個五品大夫能搬得動的。
。
夜幕降臨,整座島子安靜下來。
龔?fù)夭恢獜哪睦镎伊伺f水壇,去水邊洗刷干凈,架在火上燒水,后面用蚌殼盛水端到無雙面前。
無雙身上發(fā)冷,接過水來,低頭一點點的喝著。身體進(jìn)了暖流,有了些舒服。
“我?guī)湍惆窗囱ㄎ唬瑫娣��!饼復(fù)卦囂絾栔垃F(xiàn)在無雙排斥他的親近,從眼神中能清楚看出。
無雙捧著蚌殼,聽到穴位兩字下意識雙肩一縮,那是抗拒的反應(yīng)。
龔?fù)乜匆娏耍闹锌嘈�。她的排斥是他一手造成的,大概她是想到以前在伯府的時候,他捏著她的穴位,放空了她的力氣,然后軟倒在自己身上。
原來,他以前這么混賬嗎?只顧著自己喜好,從未顧忌到她。
“在這里。”他抬手指著自己肩后的位置,算是解釋,“以前我教過你。”
無雙松了神經(jīng),她是學(xué)過的,用來給他捏拿解乏。她是用了力氣的,可他總笑她沒吃飽,后面也就是把自己一雙手拿著玩兒。
她搖搖頭:“不用�!�
龔?fù)刈嘶厝�,拿木棍挑著火堆:“不舒服早些睡吧�!?br />
無雙嗯了聲,身體很不適,便躺回草堆上闔了眼睛,平穩(wěn)著自己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龔?fù)貑玖怂宦�。她想回�?yīng),可是張張嘴沒發(fā)出聲音。
下一瞬,腳步聲到了她身后,隨后一件衣衫為她搭在身上。她試到他的手指探著她的額頭,他的呼吸落下,拂動了她的眼睫。
很快,他手收回去,隨后起身從她身邊離開,動作始終很輕。
無雙眼睛瞇開一條縫,看見龔?fù)刂涣粝聼t的火炭,隨后走了出去,將事先準(zhǔn)備的樹枝遮住洞口,保持里面的色度。
做完這一切,他的人影就消失了。
無雙睜開眼,看著空蕩蕩的石洞。
他走了嗎?
作者有話說:
狗子:不走,打死我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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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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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龔?fù)卦谑锤浇D(zhuǎn)了一圈,
并沒有異動,島上的風(fēng)又冷又硬,吹著身上的單衣。
島上沒有大的野獸,
倒是不用擔(dān)心進(jìn)到洞里傷害到無雙。
現(xiàn)在只有他和她,手里沒有可供差遣的隨從,
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他看著北方,
眼睛閃過冰冷,隨后步伐不停,沿著白日的那條路走去。他要去礦場,不能等,人不吃藥怎么能生挨過風(fēng)寒?況且無雙本來就畏寒,病只會越拖越嚴(yán)重。
深夜的礦場,沒有了白日的熱鬧。
龔?fù)貪摲谏狡律希?br />
耐心的等候觀察,并不急躁。這是他多年軍營生活造就的沉穩(wěn),
遇事并不盲目。
果然,他的等待是值得的,
下面有幾個看守圍著礦場巡視,
打頭的人手里牽著一條惡犬。
在這個島上,一條狗比人的威脅大。狗的鼻子靈敏,
說不定就會找到山洞。
想到這兒,龔?fù)赜辛讼敕ā?br />
等到那些看守走遠(yuǎn),
他從坡上下來。進(jìn)這種礦場,比當(dāng)年遷入北越軍營容易許多。
可不同的是,
軍營中一般留有內(nèi)應(yīng),
并且提前繪有地形圖,
而這里可以說是走一步算一步。
龔?fù)亟?jīng)過礦場中央的時候,
轉(zhuǎn)身看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那里面應(yīng)該就是采礦石的地方。但是他現(xiàn)在不能進(jìn)去查探,要找自己要的東西,隨后趕緊回去。
唯一亮燈的地方是場邊的一間屋子,里面是喝酒吆喝聲。再后面,是一間較大的房子,沒有一點兒光亮
他繞過屋子,摸進(jìn)大房子。
突然,旁邊走出一個人:“誰?”
來人的身形有些踉蹌,提好衣服,看著幾步外高大的身影。
龔?fù)啬_步一頓,站在原地。
。
石洞。
無雙再睡不著,守著這處山洞,心里一瞬的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