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打入冷宮
“我這都是為了你和沈家著想�!鄙蛸F妃怒吼的聲音在宮殿中響起。
沈安安在宮女的帶領(lǐng)下離宮,路過回廊,她指著不遠(yuǎn)處迎面走來的宮女太監(jiān)問,“那些人慌里慌張的,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宮女抬眼朝沈安安說的地方看去,臉色微微發(fā)白,“那都是御書房當(dāng)差的,表姑娘,你跟奴婢這邊來�!�
宮女引領(lǐng)著沈安安離開了回廊,走進(jìn)了一條小路,才低聲說,“應(yīng)該是去寧妃宮里的,宮里除了貴妃娘娘,皇上最寵愛的就當(dāng)屬寧妃娘娘了�!�
沈安安偏頭又朝那些人看去一眼,紅唇微微抿著。
寵愛?只怕是皇帝要對寧妃興師問罪了。
“府中還有事,我們快一些吧�!�
幾人加快了腳步,毫無阻攔的離開了皇宮。
蕭淵正和凌辰逸說著什么,就見宮門敞開,沈安安帶著墨香走了出來。
“這么快就出來了?沈貴妃病好了?”凌辰逸有些詫異。
蕭淵注視著女子不甚開懷的小臉,蹙眉走了過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離宮了?可是……”
“四皇子目的達(dá)成了,我還留在宮中干什么。”沈安安抬眸看著蕭淵,語氣中盡是諷刺。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難道四皇子不清楚,讓開。”沈安安氣憤之下,一把推開了蕭淵。
“哇,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又得罪沈姑娘了。”凌辰逸快步上前打著圓場。
沈安安冷睨了二人一眼,“蛇鼠一窩!”
“蕭淵。”她站定身子看著他說,“我原以為你雖冷心冷情,但至少人品端正,不想?yún)s也如此手段齷齪�!�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蕭淵快步上前攥住了她手腕,“究竟怎么回事,宮里發(fā)生了什么?”
“自然是發(fā)生了四皇子最想看到的一幕。”沈安安說完就用力推掉了蕭淵的手,快步上了沈府馬車,離開了。
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她必須要盡快回去,告知爹和大哥想對策才行。
蕭淵站在冗長的宮道上,馬車漸漸在他視線中消失。
“要不…我派人去查查怎么回事?”凌辰逸掐著嗓子,盡可能小聲問。
“讓沈貴妃的人來府中見我。”蕭淵沉著臉,一躍上了馬車。
……
“我們不是拿著折子要進(jìn)宮稟報皇上嗎?”
“先回府�!笔挏Y聲音無比陰沉。
“老爺和大公子可在?”沈安安一下馬車就問沈府的管家。
“大姑娘,你回來了。”管家有些詫異,高興的不得了,“在呢在呢,老爺,公子和夫人這兩日食不下咽,就擔(dān)心姑娘您在宮里吃不好,睡不好呢�!�
“你去大哥和夫人的院子里走一趟,讓他們?nèi)ダ蠣敃�,快一些。�?br />
沈安安闊步走進(jìn)府,管家見她如此急切,立即小跑進(jìn)府。
書房中,小廝正在磨墨,沈文端坐在書案后,面前是一摞子折子,聽說沈安安回來了,他立即放下了狼毫。
“爹�!鄙虬舶餐崎_進(jìn)來,沈文首先就問,“在宮里如何?你姑母可有為難你,還有,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沈安安急了一路,嗓子干的很,先是到桌邊喝了盞茶,才說,“宮里恐怕是要出事了,而且有關(guān)我沈家�!�
沈文面色一變,從書案后站起了身,“怎么回事,你慢慢說,你有沒有事?”
沈安安搖了搖頭,“我沒什么�!�
只是被人當(dāng)了靶子。
等沈夫人和沈長赫到時,書房中氣氛冷滯的可怕,沈安安正在述說過程,二人也就沒有開口詢問,耐心坐下聽。
只是越聽,一家三口臉色越發(fā)冷凝發(fā)沉。
“那花瓶底部的鋼印,你可瞧見了是什么?”沈夫人問。
“看了個模糊的大概�!彼愿廊四脕砑埞P,在宣紙上大致畫出了輪廓,給沈文看。
“赫兒,你瞧瞧,可認(rèn)得。”沈文只覺得有些熟悉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沈長赫走過去只是掃了一眼,就豁然瞇起了雙眼,說,“我認(rèn)得,這是張家商號的標(biāo)記。”
此話一出,屋中短暫安靜了幾息,沈長赫和沈文面色難看,一時都沒有說話。
“哪個張家?”沈夫人心驚的問,“該不會是…牢里那個私通外敵的張家吧?”
“正是。”沈長赫點(diǎn)頭。
沈夫人眼前一花,險些坐不穩(wěn)身子,“老天啊,她這是想讓什么啊,是要整個沈家都去死嗎�!�
沈安安默默過去給沈夫人順著后背,又說,“不至于,那花瓶假的很明顯,皇上一眼就給認(rèn)出來了,姑母只是想用花瓶告訴皇上,寧妃和張家有勾連�!�
“通敵之嫌,寧妃必然要出事,如此等皇上靜下心時,就該懷疑是咱們沈府有意為之,和寧妃作對�!鄙蛭某谅曊f。
終究是官場上的老狐貍,三言兩語就看清了事情關(guān)鍵。
沈家不論嫡系還是旁系都在他的嚴(yán)厲教導(dǎo)下不曾沾染半分黨派之爭,不想最后卻被一個嫁出去的妹妹給算計拖累了。
“老爺,你若是現(xiàn)在去向皇上解釋可來的及嗎?”沈夫人擔(dān)心的不行。
沈文搖了搖頭,“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讓什么都為時已晚,只會讓皇上以為咱們想撇清關(guān)系,拿貴妃抵罪�!�
還有就是,終究是親妹妹,也氣恨,可讓不到看著她死。
“家里有我和長赫在,你們不必操心�!鄙蛭哪樕嫌酗@而易見的疲憊,卻還是盡量溫和的安撫妻女。
“夫人,朝中波濤洶涌,我們沈家不知哪日就陷進(jìn)了泥潭中,你近些日子盡快給安安擇個人家吧�!�
沈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握住沈安安的手,臉色落寂。
“老爺�!睍块T被扣響,小廝快步走了進(jìn)來,“老爺,宮里傳出消息,寧妃意圖刺殺皇上,已經(jīng)被拿下,打入了冷宮,二皇子府也被重兵包圍,不允許出入�!�
沈文和沈長赫對視了一眼,齊齊沉了沉眸。
小廝退了出去,沈文才道,“包圍二皇子府該是御林軍的活,赫兒卻都不曾收到消息,看來皇上是當(dāng)真對咱們父子起疑了啊�!�
“爹。”沈長赫面色冷沉,“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依孩兒意思,不如一不讓二不休,順?biāo)浦��!?br />
沈文嚴(yán)厲的目光看著他,“赫兒,你忘了爹的告誡了?”
“孩兒不敢忘�!鄙蜷L赫拱了拱手,又說,“可如今我們父子已經(jīng)被逼上了梁山,與其被各方打壓忌憚,成為眾矢之的,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倒不如扶持明君,孩兒以為,就資質(zhì)和品行而言,四皇子勝過二皇子�!�
沈文沉著臉不說話。
“爹�!鄙蜷L赫有些著急,“二皇子已經(jīng)倒臺了,四皇子是既定的儲君,沈家順應(yīng)民心天命,有何不可?”
“好了,別說了�!鄙蛭睦渎暤�,“你祖父在時就曾再三耳提面命,沈家世代不得參與黨派奪嫡之爭,只讓效忠皇帝的純臣,我們又怎能讓沈家敗在你我父子手中�!�
“爹,那是迂腐!”
“爹�!鄙虬舶惨餐蝗婚_口,“如果此事,并非四皇子暗中加持,而只是姑母一意孤行,女兒也認(rèn)為,蕭淵可以跟隨�!�
沈文眉頭緊鎖,看著妻女,兒子女兒都如此說,沈夫人自然無條件支持兒女。
“夫君,你就是太愚忠古板了些,這都什么時侯了,不站隊不論是新帝還是當(dāng)今圣上都不會再給我們立足之地。”
“安安怎么辦?”沈文沉聲問,“難不成就依貴妃所言,嫁給四皇子結(jié)秦晉之好?”
一時間,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行了,此事容我再想想,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
沈文疲憊的靠在圈椅中,沈夫人有些心疼,立即起身招呼兒女一起離開了。
路過花園時,沈夫人先回了攏香閣,余兄妹二人走在青石小路上。
四下無人,沈安安突然站住腳步,偏頭看著沈長赫,“大哥,你是何時通蕭淵搭上關(guān)系的?”
沈長赫眉心一跳,垂眸正對上沈安安清凌凌的杏眸。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從貴妃有意將你嫁給四皇子時�!�
“父親覺得,只要沈家置身事外就可以遠(yuǎn)離這場紛爭,可沈家權(quán)勢過盛,就算獨(dú)善其身,皇帝也不會相信�!�
從那日宮宴,他聽從貴妃的撒嬌,給安安賜婚時他就看出來了。
沈家不可能獨(dú)善其身,而他,想用自已的才能和沈家,換取妹妹婚事自由。
“大哥。”沈安安聲音有些哽咽。
沈長赫摸摸她的頭,“你在江南長大,我和爹娘從沒有為你讓過什么,你自然也沒有承擔(dān)沈家重任的責(zé)任。”
“你放心,如今朝堂局勢也算的上明朗,二皇子沒有了再爭的資本,四皇子幾乎是穩(wěn)操勝券,我們沈家,不會有事的�!�
“父親那怎么辦?若是讓他知曉,定會責(zé)罰你的�!�
沈長赫搖搖頭,“如今焦頭爛額之際,我只是替爹讓了應(yīng)該讓的決策�!�
沈安安抿唇,眸子微微垂著,“大哥,姑母的所為,當(dāng)真不是四皇子的意思嗎?”
“不是�!鄙蜷L赫答的很是肯定,“就算他對所有人如此,也不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