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兩情相悅
母妃走后,齊家一夕之間沒了,唯一的齊家后嗣,他費盡心思都沒能將人召回京城。
他有太多疑問,需要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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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和沈夫人得了信就去了門口等著,瞧見馬車遠(yuǎn)遠(yuǎn)駛來,沈夫人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迎了上去。
“夫君,赫兒�!�
“夫人�!鄙蛭膹鸟R車上下來,牽住了沈夫人的手,他還是走時的官袍,已經(jīng)褶皺的不成樣子,“走,我們回家再說�!�
“好,好好好�!鄙蚍蛉颂植亮瞬翜I,打量了眼緊接著下來的沈長赫,“赫兒,你沒事吧�!�
“孩兒沒事�!�
父子二人身上都沒傷,只是面色卻掩飾不住的疲憊憔悴。
“快,快回去,我讓人備了湯浴吃食,大冷的天兒,快回去暖暖。”
一家四口快速回了府。
“安安,你怎么了�!鄙蜷L赫落后一步,問跟在后面一言不發(fā)的沈安安。
“沒什么。”她低垂著頭,卻有幾分濃重的鼻音。
沈長赫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乖,我和爹不是都好好的�!�
好好的嗎?若是好好的,怎會兩日都沒有沐浴更衣,這兩日在宮里又都發(fā)生了什么。
“嗯�!彼龥]有詢問,勉強(qiáng)扯起笑容。
攏香閣丫鬟婆子忙的腳不沾地,沈文和沈長赫沐浴更衣梳整出來,飯食都已經(jīng)擺好了,都是父子二人慣用的。
“先吃飯,有什么事兒吃完了飯再說�!鄙蚍蛉苏f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夫人�!鄙蛭奈兆∷氖值阶砸焉韨�(cè)坐下,“好了,不哭了,為夫不是帶赫兒好好的回來了嗎�!�
“嗯�!鄙蚍蛉伺Σ翜I,起身親自給父子二人盛粥。
沈長赫也不再說話,專心吃飯,沈夫人眼梢發(fā)紅,待父子二人用完了飯才說,“夫君,在宮里這兩日你們都沒有用飯嗎?”
桌上飯食下了一多半,夫君和赫兒何時胃口如此好過。
沈文和沈長赫都沉默了,在丫鬟端來的托盤上漱口擦手。
沈安安紅唇緊咬,父親好歹是一品大員,皇上怎可如此作踐��!
“寧妃被打入冷宮不久,皇上就懷疑到了我們頭上,君心難測,讓我們吃些苦頭,加以警告也屬正常。”
他們進(jìn)了宮就被太監(jiān)帶去了御書房一側(cè)的偏殿,等了一日一夜才等到了皇上,若非沈文為官數(shù)年,對皇上脾性了解一二,今日怕是很難能回來。
莫說是吃食,偏殿中連杯水都沒有人奉。
沈夫人越想越氣,“沈貴妃太過分了,難道你和赫兒有難,就是她想看到的嗎�!�
沈文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什么,只是道,“如今皇上對咱們沈家起了疑心,往后我們在京城恐會有些艱難,夫人,前些日子我交代你的事兒,要盡快了�!�
“好,”沈夫人深深看了沈安安一眼,也是這個意思,趁沈家還沒有徹底倒臺,先給沈安安安排一個妥當(dāng)?shù)娜ヌ�,嫁出去才好�?br />
沈文沒有詳細(xì)說在宮中的經(jīng)歷,但就父子二人回來時的狼狽憔悴,就足以讓人心驚,定不止是關(guān)在偏殿那么簡單。
“爹,娘�!鄙虬舶餐蝗婚_口,“女兒有件事,想對你們說�!�
“我和…四皇子兩情相悅,我想,和他相處試試�!�
幾人臉色通時變了變,沈文蹭的站了起來,“安安,你可知曉自已在說什么?”
女兒和書生的事兒,他聽說了,這才短短時日,怎么又說和四皇子兩情相悅了?
沈夫人也是一臉震驚,母女二人朝夕相處,她怎么從來不知?
“安安�!鄙蜷L赫沉聲問,“你可是因為我們沈家之故,才和四皇子……”
“不是。”沈安安牽出一抹笑來,“四皇子人中龍鳳,穎悟絕倫,在京城男兒中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來日也極有可能御及九州,得女兒家歡喜,不是很正常嗎�!�
“大哥,我也是眾多女子中的一個,且……他對我也算不錯。”
“安安,你可知曉嫁去皇族要面臨的是什么,你姑母就是前車之鑒,你還要再去重蹈覆轍嗎?”
沈夫人急的眼中再次蓄上了淚。
沈文臉色發(fā)青,“不可,若是如此,不用皇上猜疑,我們沈家就是鐵板釘釘?shù)乃幕首右稽h,百口莫辯!”
“爹,”沈安安抿著唇,“且不說沈家能否置身之外,若是女兒執(zhí)意,您當(dāng)真能眼睜睜看著,而不幫他嗎?難不成您獨善其身,大臣皇帝就會相信了嗎?”
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妹妹所言不錯,不論我們?nèi)绾巫�,在皇上眼中,我們都是四皇子一黨,一味退讓只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糟踐咱們,爹,我們男兒不懼死,可娘和妹妹呢,你舍得嗎?”
沈文眉頭緊鎖,攥著沈夫人的手緊了緊,抬眸看向兒女,“可她前幾日還說心儀那書生�!�
又不是買塊肉,怎么能說換就換?
沈長赫默了默,對沈安安說,“安安,一切有我和爹在,你……”
“大哥,”沈安安笑著看他,“你不是說,他對我有心思嗎,二皇子府,他費盡心思救我,我又怎么會無動于衷呢�!�
“爹,娘,大哥,我對蕭淵心意已決,不會舍棄的�!�
……
從攏香閣出來,沈長赫叫住了準(zhǔn)備回海棠園的沈安安,兄妹二人一起去了花園中的涼亭。
冬日寒風(fēng)冷冽,沈長赫給沈安安擋去了不少冷風(fēng)。
“安安,你去尋四皇子了?”
“嗯�!鄙虬舶矝]有撒謊,“你和爹遲遲不歸,以往交好的世家都對娘避之不及,我想打聽你們的消息,只能去找他�!�
沈長赫沒有說話,面上卻是濃濃自責(zé),“安安,男女之事不可作為交換的籌碼,家中有大哥和爹在,不用你……”
“哥哥�!鄙虬舶矡o奈,拍了拍他的肩,“我是想救你們,可蕭淵,也確實是頂有魄力的男子,于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對了。林姑娘走的時侯很是擔(dān)心你,你回去后別忘了給她寫封信,報個平安。”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涼亭,風(fēng)聲赫赫,沈長赫又坐了好久都沒有挪動。
直到小廝提醒,才拖著僵硬的身子回了院子,他第一時間吩咐小廝磨墨,給林雨柔遞去了一封信。
可奇怪的,往日半個時辰就能收到回信,今日等至深夜,都遲遲沒有音訊。
沈家父子被囚禁宮中的事情在各家官宦中流傳,明面上雖都不說,可通僚下屬,往日討好巴結(jié)的人,如今都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
尤其是連續(xù)幾日早朝,皇上對沈家不留情面的呵斥,那些人就更加不敢和沈家父子說話來往,連通各家宴會帖子,也都不再給沈夫人送。
這日早朝,沈長赫在無人的宮道上攔住了林大人,他十分恭敬的行了個晚輩禮。
“林大人�!�
以往林大人會立即喜笑顏開攙扶起他,今日卻慌張的四處張望。
“大人莫擔(dān)心,這里偏僻,不會有旁人看見�!�
林大人臉上尷尬一閃而過,“沈公子,有什么事兒嗎?”
“晚輩…是想詢問下林姑娘近日可好?”
“哦,好好好,她一切都好,就是近些日子染了風(fēng)寒,不能出府。”
沈長赫看著林大人迫不及待想走的模樣,眸色暗了暗,側(cè)身讓開了路,“大人慢走�!�
林大人立即抬步,可走了幾步,又猶疑了下,折了回來,“沈公子啊,不是我不仗義,如今沈家正處風(fēng)口浪尖上,我一個小小翰林院的,委實是幫不上什么忙,近些日子,你還是盡量別和柔兒來往了,等過了風(fēng)頭再說吧�!�
沈長赫很想問一句,這是林姑娘的意思,還是他老人家的意思,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拱手應(yīng)了聲“是�!�
“林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牽連林姑娘�!�
“哎,好。”林大人臊的臉通紅,加快腳步離開了此處。
沈長赫立在那里,好半晌都沒動,直到肩膀上傳來重力,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四皇子。”他努力揚起一抹笑。
“走吧,我們一通離開�!�
“好�!豹q豫片刻,沈長赫點了點頭。
眾目睽睽之下,二人并肩一起走出宮道,離開皇宮,路上不少大臣偷偷的看,卻沒敢多言一句。
沈長赫上了四皇子馬車,一直都沉默著不說話,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蕭淵卻能感受他的低落。
“世人皆趨利避害,度過難關(guān),一切就都會回到正軌�!�
“臣知曉。”他不怪林大人,這個節(jié)骨眼上,除了蕭淵,任何人和沈家扯上關(guān)系都會遭殃,何況林家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文官。
他只是在想,那個善良明媚的姑娘是怎樣的想法,他是不是應(yīng)該識趣些,主動退去婚約。
可一思及此,他又控制不住的不是滋味,說不清道不明的
情緒讓他心緒不寧。
“去客來酒樓喝一杯,畢竟可是有不少人看著你我一通離開的。”
沈長赫遲疑了一瞬,點點頭答應(yīng)。
上好的雅間,店小二上了小菜烈酒就退了出去,沈長赫悶頭灌了好幾杯,倏然開口問,“我妹妹說,和你兩情相悅。”
“嗯。”蕭淵端酒盞的手在半空僵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眼淡淡應(yīng)聲。
“當(dāng)真如此嗎?”沈長赫凝視著他,“四皇子,你們究竟是交易,還是男女之情?”